第4章 ︰腦中的聲音
第004章︰腦中的聲音
模糊中，雨薇又聞道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那種慘白的、刺鼻的、絕望的味道，它刺激着她的鼻膜，控制着她的大腦。
。。。綁住她，快抓住她！。。。
。。。吃藥，吃了病就好了，乖~~~快吃！聽到沒有！給她灌進去！。。。
不要，我不要，我沒病，你們放開我，我不要，救命！誰來救我？
腦海中奇怪的景象再次出現，她似乎看到一個穿着白裙的小女孩無助地哭泣。
“不要！”雨薇尖叫着坐起來：我這是在哪兒？為什麽有那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為什麽那麽白？
“雨薇，雨薇你醒了？”她的目光慢慢聚焦：小橙？
“雨薇你吓死我了，你怎麽了？你現在好點了嗎？有哪兒不舒服嗎？怎麽就昏過去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勉強你。”
“這是哪兒？”她的大腦還沒完全清醒：我怎麽會在這兒？發生什麽事情了？
“雨薇，你可醒了，吓死我們了！”小豆的聲音。
“你們叽叽喳喳的還讓不讓人透口氣了？”華華尖細的聲音傳了過來，“簡直就是個拖油瓶，受不了喝酒就別去，裝什麽清高，動不動就昏倒要死的，小費都少了一半！浪費我時間！”
“雨薇，這是醫院，你在夜總會昏倒了，不記得了嗎？”小橙扶雨薇坐好，為她拉了拉被子，“醫生說你血糖低，還有點營養不良和貧血，你以後要多吃點東西，別和我吃泡面白面包了……”最後一句話小橙說得很小聲，眼淚又在她眼眶裏打轉。
我在醫院？雨薇努力轉動自己的頭腦，仍不忘記下意識地握着小橙的手，擠出一個安慰的微笑。
“是啊雨薇，你怎麽忽然就昏倒了。多虧了東方先生遇到你，送你到醫院，又通知了我們過來。”小豆邊說邊花癡地看向病房門口。
門口站着一個全身穿黑西裝的男人，他懶懶靠在門邊，醫院煞白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修長的手指叼着一根煙，火光一閃一閃。雨薇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是能從燈光的陰影中能感覺到他深刻的五官。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明明該感到被幫助的溫暖，心底扶起的卻是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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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先生？就是那個坐在我旁邊的司機嗎？雨薇的大腦已經透過氣來。
“人醒了，我走了。”他毫無公德心地将煙蒂直接扔到地上，皮鞋在上面一碾，眼睛都沒看病房一眼，就走了。
“東方先生！等等！我送你出去。”小豆慌慌忙忙就跟了過去，“東方先生，我叫小豆，啊這邊走，那個東方先生。。。”小豆叽叽喳喳的聲音随着腳步聲遠去。
“還活着是吧？我走了，真是的差點沒拿到錢害我們白忙活一天。”華華仍不依不饒她的小費，滿臉不高興的瞅了雨薇一眼，提着包包腰肢輕擺地離開了。
還沒等雨薇完全反應過來，一屋子聒噪的人又全走光了。小橙在旁邊靜靜的陪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她努力回憶，好像想起來了，大家下午去吃飯，然後去了會所，然後。。。對了，那個惡心的李老板！她的肌肉一陣緊張，緊緊地抓住小橙的手。
小橙安慰地輕輕拍着她。
然後。。。然後去了洗手間，然後，好像就昏倒了。手機？對了手機呢？
她想起來了，她昏倒之前給澹驿遠打過電話，她昏倒多久了？他現在一定很擔心。
“你找手機嗎？在這裏。”小橙看雨薇東張西望，忙将手機遞給雨薇。她慌忙開機，不一會電話就充滿了焦急的短信和來電提醒，全是澹驿遠的，她心裏一陣內疚。
雨薇撥通了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了他緊張的聲音。
她騙他自己在同學的生日聚會上喝醉了，現在剛醒，手機剛剛也沒電了。雨薇不善于撒謊，說話慌張結巴，生怕他知道自己出去幹嘛了。
“沒事就好，你別緊張，我沒生氣只是擔心你。以後出去哪裏玩先提前和我說一聲，免得我擔心。是我不好，不在你身邊不能照顧你。”雨薇本來是擔心他生氣才緊張，澹驿遠一個勁兒的反過來安慰她，這讓她心裏一陣感動。
挂完電話，雨薇緊緊抓着小橙：“小橙我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再呆在醫院裏，我也不想去夜總會了，我哪兒也不想去，我們回學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想這樣了。”
“嗯嗯好。”小橙立刻為雨薇拿外套，幫她穿鞋。
小橙什麽都沒問，沒問她為什麽昏倒，為什麽做噩夢，夢到了什麽，她只管好好的照顧雨薇。
躺在宿舍的床上和澹驿遠發着短信，雨薇心情慢慢也平靜下來。
沒事了，我以後不用出去了，今天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雨薇一遍遍反複告訴自己，一遍遍去抵禦內心的那種莫名的不安。
那種不安來的确實莫名，我們往往叫它預感，其實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命運的強大力量。
握着時不時短信震動的手機，雨薇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中有可怕的東西，卻似乎有一個人在保護她，告訴她不要害怕，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之後小橙果然沒再叫雨薇陪她出去，她看起來适應的很快，每次回來都和雨薇講遇到的奇怪的、惡心的、詭異的各色各樣的大叔小弟老頭，口氣完全輕松吐槽，沒有了任何緊張擔憂。
不知為何，雨薇開始吃不下東西，看到食物就惡心。多番輾轉找到一位老中醫，開了幾副中藥調理，她不想舊病複發，她要健健康康的活着、開開心心的活着，一定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是她最近最常對自己說的話，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真的相信一切都會好。
是誰說過每個人都會堕落，決定他堕落程度多少的，只是他受誘惑程度的大小。
小橙仍每次回來都會和雨薇說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只是地點漸漸從咖啡廳到歌廳，從歌廳到會所、到酒吧，甚至有些到了旅館。
雨薇越來越擔心，終于她還是決定問問小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