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壞了,我成紅顏禍水了
第六十七章 壞了,我成紅顏禍水了
姜映月在東宮用了晚飯才出來,沈遇早就在東宮門口候着了。
或許是孕期體弱的緣故,姜映月總是怕冷,她緊了緊毛領,濕潤的眼睛看向沈遇。
沈遇這些年在公主面前一直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哪件事辦得不好讓他們夫妻間的關系更加緊張。
兩兩對望,除了瑟瑟的秋風再無別的聲響。
姜映月走到沈遇面前問他:“當年本宮求父皇賜婚,你可記得?”
沈遇點頭,他當然記得。
那年姜映月說喜歡他要嫁給他,紅色的裙擺拂過他的手背,在他心底掀起一片漣漪。
“本宮拆散了與你青梅竹馬的李三姑娘,你恨透了本宮吧?”
沈遇搖頭,他從未恨過姜映月。
倒是李清柔在知道自己恨錯了人之後懊悔至極,她曾在賀恂登基後親自上門跟姜映月請罪。
姜映月不與她多計較,她卻頗有骨氣,第二天就削發上山做姑子去,說是要一生青燈古佛,終日為公主祈福誦經。
姜映月別過頭,沈遇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她說:“兩年前,你問本宮有沒有心動過,本宮當時回答過你。”
沈遇心下一凜,緊張地看向姜映月。
“如今本宮要給你一個回答,”她輕嘆一聲,“咱們一起打獵時,你在河邊洗兔子,本宮心動過;你送給本宮小狐貍時,本宮也心動過;你為本宮買酥餅時,本宮也心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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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現在小狐貍死了,本宮也不會再為你心動了,”姜映月深吸一口氣,“沈遇,咱們和離吧。”
沈遇沒想到自己等了兩年竟然只等來這麽一個答案,這與他而言無異于當頭一棒。
他下意識急切回絕道:“不成!”
姜映月沒說什麽,就好像她早就料到如此一般,她默默轉身,越過沈遇想要上車。
沈遇卻一把拉住了姜映月的胳膊,眼睛赤紅:“公主,您怎麽能如此狠心!”
姜映月悲涼地望着他,剛想說話卻感覺喉頭一甜,她嘔出一口血來,眼睛一花,身子就軟了下去。
姜冕聽到妹妹在東宮門口暈了過去,一下子就彈坐起來。
當他沖到門口時,沈遇已經把姜映月帶走了。
他擡腳就想追出去,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住了。
姜冕急火攻心,哪還管得這麽多,他捶暈了幾個守衛,不等人反應就追出去了。
領頭的衛兵扶額,向屬下道:“還不趕緊去禀報陛下!”
賀恂得知消息的時候姜冕已經闖進了公主府。
就像多年前公主被奸人所害中毒的那一夜一樣,公主府中人仰馬翻,沈遇不顧勸阻執意待在姜映月身邊。
姜冕站在院中,看見宮女們一盆血水一盆血水的端出來,慌亂無比。
情急之下他扯住一個從裏面出來的宮女,厲聲問道:“公主怎麽樣了?”
那宮女見他氣度不凡,連忙回答道:“公主氣急攻心,聽太醫說恐怕要小産呢!”
姜冕頓覺頭暈目眩,他道:“叫沈遇來。”
沈遇第一次沒給姜冕面子,直到賀恂來了,沈遇依舊沒有出現。
賀恂見姜冕臉色蒼白,在簡單了解了事情經過後,上前寬慰:“你莫要擔心,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在這了。”
姜冕喝了一杯茶,眉頭緊鎖:“沈遇他到底給月兒說了什麽?”
賀恂略有些心虛,畢竟公主驸馬感情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他在心底有意偏袒沈遇,一直以來對這件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姜冕冷靜了些,也回過味來,他興師問罪:“你和沈遇關系這麽好,對他的事多少也了解點吧?”
賀恂實話實說:“了解的不多。”
姜冕審視着賀恂,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太醫出來通報說公主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不知怎的,姜冕松了口氣,孩子沒了就沒了吧,只要月兒沒事就好。
不一會兒,沈遇也從裏面出來了,他神情疲憊,眼下烏青。
姜冕對他沒什麽好臉色,冷聲問:“你對月兒做了什麽?她方才走時還好好的。”
沈遇看了一眼姜冕,并不回話。
賀恂裝若無意的敲了一下桌子:“你們可是發生口角了?”
“不曾……發生口角,”沈遇頓了一下,看向姜冕的眼神有些戒備,“不知道姜公子跟公主說了什麽?竟然刺激到了公主。”
姜冕沒想到沈遇此人如此厚顏無恥,他道:“沈将軍慣會潑髒水,你的事情月兒跟本宮說了不少,我看你們根本就不合适。”
沈遇咬牙:“姜公子,我與公主合不合适還輪不到你說話吧?再說,當年不正是你把公主送到我身邊的嗎?”
姜冕尚不知沈遇還有此等伶牙俐齒的時候,他不想和這無恥之徒多纏,索性站起身來去看看姜映月。
姜映月靜靜地睡在一團錦被中,她小臉兒蒼白,頗為惹人憐愛。
姜冕輕撫着姜映月的臉頰,沈遇方才說的話在他心頭萦繞不休。
沈遇說得對,若是沒有他這個沒用的哥哥,姜映月也不必受這麽多苦。
她是先皇最喜愛的小女兒,大可選一個老實愛她的勳貴做驸馬。
姜映月似是感受到了哥哥的傷心,她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姜冕驚喜道:“月兒,你醒了?”
姜映月喉頭幹澀,她抓住姜冕的手指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哥哥,我想同他和離。”
姜冕一怔,原來妹妹的婚姻已經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境地了嗎。
“月兒,他是不是欺負你了?”姜冕緊張的問。
姜映月搖頭:“哥哥,他對我很好,我只是……不愛他了。”
她繼續說:“我聽你說了許多,才恍然你是因為還愛着賀恂才甘心繼續留在這裏的,可我已經不愛他了,我不能就這樣蹉跎我這一生。”
姜冕握着她的手,堅定點頭:“你說的好,我們月兒長大了。”
賀恂是在沈遇口中聽到有關和離這件事情的。
沈遇眉頭緊鎖,分析道:“我是先皇指給公主的驸馬,只要陛下你不同意,我們是不能和離的。”
賀恂淡淡點頭:“這還不容易。”
沈遇似是松了一口氣,但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
“賀恂,”姜冕此時正從卧房裏出來,他側着身叫賀恂,“走吧。”
賀恂頓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屁颠屁颠地跑上去,全然忘了沈遇還在原地苦惱着。
沈遇見他那慫樣,心又涼了半截,要是姜冕也支持和離的話,那他還能和公主繼續下去嗎。
賀恂颠颠兒地到了姜冕面前,讨好的問:“月兒沒事了吧?”
姜冕沒搭理他:“走吧,回去。”
賀恂愣了一下:“回哪去?”
“東宮。”姜冕不耐煩地扔下一句話,率先走了出去。
賀恂的心立即熱絡起來,他追了上去,笑得很開心。
姜冕蹭着皇帝的馬車到了東宮,他看着門口的守衛,問:“這些人還不撤了?”
賀恂愣了一下,連忙道:“馬上就撤了。”
姜冕點頭,又說:“我明天要去永樂王府。”
賀恂點頭:“好,要不要我替你備些什麽禮物?”
姜冕用不着他獻殷勤,他說:“月兒說要和離。”
賀恂抿唇,沒有立即給出答複。
他和姜冕的關系剛剛換和一些,按理說他不該拒絕,可是沈遇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也不能對沈遇的訴求置之不理。
姜冕看透了他的心思,幸好和離此事急不得,需等到姜映月身體好些了再徐徐圖之。
賀恂見他不說話,問:“今天吓着你了吧?”
姜冕靠着椅背,定定的望着他。
賀恂神色謙卑虔誠,他想伸手去摸摸姜冕的臉,卻被後者擋住了。
姜冕眯眼:“你又沒睡好嗎?折子是改不完的,如今也算的上是清平盛世,你何苦這麽拼命”
賀恂對于老婆的關心十分開心,他抿唇:“我做一個好帝王,你才會開心吧?”
姜冕挑眉:“你要是英年早逝,我恐怕不會開心。”
賀恂笑得眉眼彎彎:“阿冕,你心疼我了?”
姜冕站起身,向床榻邊走去,“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賀恂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他跟着姜冕走進了卧房,在床鋪旁邊不遠不近的站着。
姜冕也好像沒看見他一般,照常脫去外衣,上床縮進被子裏。
賀恂後頭滾動,他行至床前,跪在姜冕旁邊,眼神渴望。
姜冕卻有意逗弄他,“你要非在這裏就睡旁邊的軟榻吧。”
賀恂看了一眼那張只有一臂寬的軟榻,還想得寸進尺:“阿冕,我……”
“不願意就回宮睡去。”
姜冕一句話澆滅了賀恂摟着老婆睡覺的幻想,他只好叫人送來一床厚被,在軟榻上睡下了。
讓姜冕沒想到的是,他一覺醒來,賀恂還在那軟榻上蜷縮着睡着。
他毫不留情地叫醒賀恂:“你怎麽沒去上早朝?”
賀恂揉揉眼睛:“今日休沐。”
好吧,今日休沐。
幸好今日休沐,要不然姜冕又成了“妖妃”了。
收拾妥帖,姜冕帶着彩明準備去永樂王府。
賀恂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跟着姜冕,美名其曰他身為永樂王府的養子也該去看看養父母了。
姜冕哪敢對這大孝子多說什麽,只好帶着他一同去了。
【作者有話說】:嗯,怎麽回事,摘掉甲片打字感覺好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