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亂如麻的太子
第十九章 心亂如麻的太子
秦旌與齊雲生一起出了東宮,忍不住埋怨道:“你方才在殿下面前胡說什麽呢!”
齊雲生知道秦旌素來唯太子殿下馬首是瞻,故而也不同他争辯,只是說:“你哪裏有我懂這些風月事。”
秦旌雖想反駁,卻發現事實如此,便也低下頭不說話了,只是心裏依舊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姜冕這邊也在琢磨着齊雲生的話,可想了半天他又覺得自己好笑——竟然真把那戲本子裏的胡話當真了!
一連又過了幾日,眼見中秋家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賀恂竟然還沒在東宮出現過。
“倒是聽話。”
太子殿下百般聊賴的斜靠在椅子上看彩明為自己梳頭。
彩明最知太子殿下,她道:“縱使賀公子千般不好,到底也是在您身邊跟了多年的,您合該給他個臺階下。”
太子殿下冷哼一聲,他何嘗不想給賀恂臺階,可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連幾日都沒出現過。
正想着時,外面就來人通報,說是賀伴讀往東宮來了。
姜冕立即坐直了身子,他道:“傳他進來。”
賀恂換上了秋裝,手中提着一個食盒,出自之外好像和之前沒什麽不同。
他進了門,先向太子殿下行了禮,十分平常道:“這是宮外桂芳齋的桂花酪,是往年殿下最愛的。”
說罷,他将食盒打開,擺在姜冕面前。
姜冕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細細品過後,道:“你這幾日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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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策論,今年江南水患嚴重,雖說已經平息,卻也有許多要注意的,微臣認為……”
姜冕及時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過幾日中秋宴你也跟着永樂侯去吧。”
賀恂點頭:“殿下要臣去,臣自然會去。”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前幾日的事,就連太子也沒有詢問賀恂為何會前來。
賀恂深深望着姜冕,良久才沉聲道:“殿下,臣這幾日過得一點都不好。”
姜冕愕然,這語氣怎麽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賀恂接着說:“見不到殿下,臣如陷泥沼。”
姜冕心想賀恂真是大膽,他前幾日剛因為這種事生了氣,賀恂卻依舊敢如此暧昧。
只是不等太子殿下發作,賀伴讀就跪了下去。
賀恂膝行到姜冕腿邊,垂眼說:“殿下打臣也好,罵臣也好,臣都無所謂,只求殿下不要再不要臣了。”
姜冕微微抿唇:“你好生當差,本宮怎麽會不要你呢。”
賀恂擡眸,對上太子殿下那雙美得能攝人魂魄的桃花眼:“殿下說話算話?”
姜冕覺得賀恂的眼神仿佛有種讓人深陷其中的魔力,他癡癡的望:“自然。”
賀恂輕笑,把額頭抵在太子殿下大腿上。
姜冕罕見的沒有推開伴讀,他盯着賀恂的脖頸,心亂如麻。
八月十五,月明星稀。
中秋宴被姜翎辦得有模有樣,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皇帝也誇了他幾句。
姜冕坐在君王下、百官首,一襲鎏金團龍袍襯得他英姿勃發,隐在十一流珠毓冕下的多情眸更是引得無數貴女好奇傾慕的眼光。
他微微側臉,正好能看見賀恂規規矩矩的坐在永樂侯身旁。
太子殿下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賀恂這人真是古板,明明宮宴還沒正式開始,他就已經危襟正坐了。
賀恂似乎感受到了姜冕的目光,他擡眸,恍然對上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太子殿下慌亂的收斂了嘴角,急忙回頭,惹得額上流蘇晃動不休。
姜翎安排完了最後的瑣事,終于入座。
他坐在姜冕身旁,目光深深的看着後者身上的團龍袍。
姜冕懶得與他多費口舌,索性低頭,裝沒看見他。
姜翎卻是個不識趣的,他說:“皇兄,父皇今年特地下旨說是要君臣同樂,所以今日來了許多貴女,不知兄長可有心儀的?”
“本宮的婚事似乎還輪不五弟多嘴。”
姜翎被太子哥哥斜了一眼,心中不忿,暗罵這人生得狐媚,不像個太子到像是個戲子!
但老皇帝在高位上看着,他不好發做,只能笑笑了事。
說到婚事,姜冕也發愁。
他身為東宮,又不得勢,還有個負心薄幸的名聲在外,故而京中許多勳貴人家都不願意讓自家女兒和他扯上關系。
若是随便娶個小官家的女兒做太子妃也不是不可,只是有損太子顏面,所以太子的婚事就被拖到了現在。
宮宴行到一半,便有動了心思的貴女上前獻舞。
姜冕心思不在這上面,連那貴女叫什麽、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
倒是姜翎看着十分得趣,他說:“兄長你瞧,這姑娘如何?”
姜冕這才漫不經心的擡頭望了一眼。
這女孩兒生得美麗端莊,頗有當日大高後的遺風。
怕是會得老皇帝的青眼。
不枉姜冕給皇帝做了這麽多年的兒子,他果真猜準了皇帝的喜好,這女孩被嘉獎一番,封了個美人,不日便要入宮伺候。
姜冕抿唇,這樣年輕的一個女孩去侍奉一個年紀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她的心裏是否怨怼?
不過怨怼又能如何,在這皇城裏,許多人的命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想到這裏,姜冕不由擡頭望向笑着的老皇帝。
就連這萬人之上的皇帝恐怕也難有片刻歡愉吧。
“皇兄,”姜翎拍了拍姜冕的肩膀,笑得很假,“父皇說要投壺取樂,你最善此道,便先行之吧!”
姜冕回神,他笑道:“本宮也許久不玩了。”
“是嗎,可臣弟聽聞皇兄最喜在萬季樓同那些姬子投壺飲酒了。”
姜冕臉色黑了黑,他有時候真想不顧皇家禮儀,沖着姜翎的鼻子給他一拳。
兩兄弟說話間,宮女們已經擺好了兩只玉壺。
姜冕推脫不得,便只好率先出列。
他其實并沒說謊,這半年時間他天天被賀恂的事情煩憂着,很少去萬季樓了。
太子殿下連中幾個,又覺得無趣,便取來兩只箭矢投中了雙耳。
這對姜冕來說不過稀松平常,但卻引起了衆人驚嘆。
陳貴妃掩面笑道:“太子殿下果真善此道。”
高皇後向來在這種場合少言,這次卻開口道:“善投壺算什麽,不過是取樂的玩意兒,太子若是讀書也能如此用心,本宮方可放心了。”
她這話點醒了不少人,周遭的聲音也平複了些。
就連一些貴女看太子的眼神也變了,這太子縱然生得豔麗,可生得豔麗又不當事,只是個繡花枕頭罷了,男兒建功立業又不靠容顏。
姜冕早料到了這個結局,他也不在意,他本就有意藏鋒。
于是,他裝作慌張:“兒臣知錯了,還請更衣。”
老皇帝顯然也沒了剛才的興致,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姜冕舒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姜翎看着姜冕的背影,緩緩舉起酒杯,目光深深。
【作者有話說】:賀小狗對着老婆就要哭唧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