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34
第34章 ch34
34
許栀：“我知道啊。”
她好像并不意外。
紀川怔了一下：“你為什麽會知道？”
“因為我每一次回頭的時候你都在看着我啊。”許栀吃完最後一口山楂,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嘴唇上殘留的麥芽糖很甜。
紀川飛快的吞咽了下，線條鋒利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 他看着手機框內的許栀。
喜歡這件事非常安靜，但常常會不小心露出馬腳。
許栀有時候回頭，撞見那雙寂寞的眼神, 稍覺心驚擔顫, 因為紀川的眼神中藏着某種壓抑而不自知的情緒，仿佛要将她一同拖進去。
後來許栀習慣了，有人情緒外發，擅長表達愛，而有人性格內斂, 愛在眼神中。
他的眼神牽動着自己的心。
心往哪裏動, 眼神往哪裏瞧。
許栀在家無聊的冒泡，除了戳戳紀川，和室友們戳戳, 她反複去圖書館裏翻書，找自己喜歡的事情。
後來在醫生那裏翻到他以前的教科書, 翻了兩下, 醫生忙着鬥地主, 她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安靜看書。
許林好不容易回來了，許栀坐在醫生那裏看書就已經得知許林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很漂亮的人。
醫生一邊給別人配藥，一邊打趣許栀：“你哥談戀愛啦？這次是不是帶回來給你當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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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栀又翻開一頁書, 一心二用道：“沒有啊。”
到點回家吃飯，許栀放下書, 說：“我該回家吃飯了, 明天再來。”
醫生瞥她一眼, 她手裏放下的書又換了一本。
許栀沿着柏油馬路往下走，途中看見幾個小孩子站在柏油馬路邊甩開拖鞋，撒丫子跳進海裏，撲通砸出一個大大的水花，濺落在她的身前。
她有點心癢癢的，小孩子們的笑聲嘻嘻哈哈的傳過來，許栀停在路邊，脫了鞋子擺放好，展開雙手以一個标準姿勢跳入海裏。
即使冬天，小島的海水溫度依舊如常，這裏四季如春，絲毫沒有冬季來臨的樣子。
她快樂的在海中游泳，像條小美人魚，稍稍停留一會，身邊便聚集起各色豔麗小魚。
許栀朝小魚們吐出一個泡泡，泡泡緩慢上升至海面，小魚們便跟随着泡泡向上游，浮起至海面，泡泡炸開，小魚們便迅速逃離現場。
許栀擺動雙腿游過去。
忽然聽見岸上傳來自己的名字。
她躍出海面，探出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傍晚的太陽即将落山，金烏西沉燃起四處雲朵血一樣的紅，最後一抹陽光折射在岸上人的身上，使得許栀有些看不清，她微微眯起雙眼。
岸上的人聲音清澈，宛如湖底中的圓滑石子：“小栀！”
海水順着許栀的臉頰滑過，她深吸一口氣又沉入海底往前游去，在靠近對方的岸邊浮出海面。
岸上的人同樣試探的朝海面走去，海水弄濕了他的褲腿，他半蹲下來，向海水中的許栀伸出手：“小栀！”
是紀川。
傍晚血紅一樣的夕陽落在他的發絲間，額頭上，将他垂落下的睫毛照的白絨絨一片。
他伸出手。
許栀：“你怎麽來了？”
她也伸出手，在紀川伸出來的掌心中投落一只小魚。
魚非常的小，在紀川的掌心裏一甩尾巴，立馬跳脫出了人類的五指山，徒留一小片海水，将紀川的手弄的濕漉漉的。
紀川：“我———”
他吞吞吐吐半天，最後紅着耳朵說：“我想你，然後就跟着你哥來了。”
漂浮在海面的許栀像只小美人魚一樣，身體随着海水微微搖晃，她有些擔憂：“你爸媽允許了嗎？你爸不會又打你吧？”
“不會。”紀川回答的很肯定，“我跟他們說要來找我的Omega，他們同意了。”
他仍舊伸着手，試圖要拉許栀上去，許栀把手放上去，她的手掌被海水泡的有些皺皺巴巴，等紀川微微一笑時，她唇角的梨渦冒出來，拽着紀川的手，一把把他拽過來。
紀川跌落至海中，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人措不及防嗆了兩口海水。
耳邊許栀哈哈大笑，繞着他游了兩圈。
不等許栀快樂兩秒，紀川已經平複好身體，精準抓住她，将她逮過去。
紀川口中還殘留着鹹苦的海水味，一同渡過去，許栀撲騰着手腳掙紮。
但卻聞到烏梅的香在海水中慢慢擴散開。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迎上去，這來自兩個人這半年裏情熱期和易感期的磨合。
許栀已經完全熟悉他的信息素了。
“真卑鄙。”許栀上了岸，渾身濕透了，路上還有幾個和她一樣的小孩子，同樣濕透了，和小夥伴們甩甩腦袋繼續往家走。
紀川把鞋子脫下來，拎在手裏，說：“承讓了。”
“卑鄙卑鄙卑鄙！”越想越不服氣的許栀撲過去要打他。
紀川一邊躲一邊說：“那小栀就是笨蛋笨蛋笨蛋！”
“你說笨蛋次數也太多了吧！”許栀不服氣的仰臉看他。
紀川垂眸，淡定着語氣：“你說卑鄙的次數難道就少了？”
她仍舊仰着臉，一臉不服氣，雙眼瞪得圓圓的，
紀川被這樣的臉盯着，幾秒後，忽然一手捂住臉頰低下頭，慢慢的從他低着的頭下傳來不可抑制的一聲撲哧。
許栀：？
許栀問：“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很好笑嗎？”
她不問還好，勾着頭從底下去看他，紀川連忙躲。
他躲，她追。
紀川被瞪得樂不可支，手撐着柏油馬路的路燈笑的直不起腰。
許栀：？？？？
你神經。
許栀沒說出口，但皺的緊緊臉上明顯寫了這三個字。
回去的路上，許栀碰見無數個曾經看她長大的爺爺奶奶，剛開始還有人問許栀旁邊的紀川是誰，越往家的方向走，越不需要介紹了。
小島就是這樣，甚少發生新鮮事情，一旦發生就飛快的轉遍整座小島。
紀川站的筆直，任由老人家打量自己，他禮貌的介紹自己，收獲老人家們的摸摸。
在這裏，任何一個年輕人都是小孩子。
許林站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隔老遠就看見兩個人濕噠噠的并肩走回來，他撐着陽臺欄杆，朝他們的方向大喊道：“許栀，你又跳進海裏了是不是！”
許栀瞟了一眼旁邊同樣濕淋淋的紀川，難免有點心虛，不敢回嘴，扯了扯紀川。
紀川心靈感應一般，立馬說：“哥，是我想要游泳讓小栀陪我的！”
許林氣笑了。
等兩個人走近，發現許俊生就在門口坐着，剛剛三個人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卻無事人一樣招呼許栀和紀川洗個澡吃飯。
上樓，紀川和許林住同一件房，他打地鋪。
許林就抱着胳膊站在樓梯口，截住兩個人的腳步：“許栀！”
他說話聲音也不高，許栀下意識的一抖：“哥，你剛剛聽到了，是——”
許林：“下次再這樣，我就揍你了。”
許栀立馬改口：“好的，哥。”
她逃跑一樣逃進自己的房間裏，關上門。
只剩下許林和紀川，兩個人面面相觑，許林無聲的拍了拍紀川的肩膀，讓開位置下了樓。
沖了個澡下樓，飯菜已經做好擺在桌上，沒有什麽能讓紀川幫忙的，不等一會，許栀也腳步噠噠的下樓了。
她看見飯桌上的飯菜，眼睛亮了起來，嗚呼一聲。
因為今天是許林做的飯，許栀已經将近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吃過許林做的飯，他向來手藝好，會做很多許栀喜歡的菜。
許家的飯桌上同樣是不怎麽說話的，但不讓人覺得沉悶，大概是許栀的快樂太明顯，她的情緒感染到身邊的人，讓人也感到一陣輕松。
有時候許林問許栀這段時間做了什麽。
許栀老老實實回答：“吃飯，睡覺，玩。”
她頓了一下，紀川感覺她看了眼自己，有些不解的看過去。
但不知道許栀是不是誤會了他的眼神，用一種‘明白了！’的表情轉過頭，信誓旦旦的說：“談戀愛！”
話音剛落，紀川措不及防的嗆了一下。
許林和許俊生的眼神都瞥了過來，靠的近的許林甚至伸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語氣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慢點吃。”
許俊生無奈笑着喊了句：“小栀。”
許栀嗯了一聲，音調上揚，下一秒，她狡黠的笑了下，露出唇邊一個梨渦，用很純良的表情說：“我開個玩笑嘛，不好笑嘛？”
紀川已經緩過來了，低頭沉默吃飯，恨不能只留一個後腦勺給其他人，就這一個後腦勺還感覺在發燙冒煙。
許林假笑了一聲，說：“不許說你的冷笑話。”
許栀哦一聲。
紀川只想保持沉默，希望其他人千萬不要再注意到自己。
下一秒，他的碗裏夾了個雞翅，他的手一頓，像夾菜的手看過去。
是許栀，她抿了個笑，眼尾上揚，像是條甩尾的魚，眼中含着星星點點笑意。
晚上紀川躺在地上有些睡不着，但旁邊睡着許林，他有點不太敢翻身。
就在強行醞釀睡意的時候，他放在手邊的手機悄悄振動了下。
于黑暗中，紀川睜開眼，先是瞥了一眼旁邊的床，床上躺着的人非常安靜，估計睡着了。
抱着這個念頭，紀川撈起手機下滑身體埋進被子裏，解鎖屏幕。
許栀：小川，你睡了嗎？
作者有話說：
快要完結了，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