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21
第21章 ch21
21
被擁抱的時候, 仿佛就不再是一個人停留在情緒孤島中。
許栀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小聲道：“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小川。”
擁抱不知道停留了多久, 許栀感覺自己腿都要麻了，被人抱起來坐在他的腿上，他像只貓咪一樣貼着自己的胸口, 毛茸茸的頭發掃過她的下巴。
店鋪內安靜, 許栀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往常總是被紀川整理的非常整潔的店鋪內有些淩亂，像是剛剛争吵過的飓風襲擊了這家小店鋪。
沒多久，紀川才開口：“剛剛我爸來了。”
許栀擡起手落在他的頭頂，輕輕撫摸着。
紀川：“他看到了之前我畫的衣服。”
許栀：“我兼職的那件裙子嗎？”
紀川：“嗯。”
許栀的手指溫熱，指尖總是帶有一點香氣, 撫摸紀川頭發的動作總讓他後背一陣酥麻, 他有些疲倦的閉了閉眼，靠在許栀的胸口前，心累的開口：“我爸媽不喜歡我做這些裙子, 他們想要我繼承家裏的手工西裝店。”
提及手工西裝，許栀的視線忍不住轉過去看向玻璃門後擺放着的木頭模特, 模特身上套着已成品的手工西裝, 無論是剪裁還是縫制, 都非常用心的作品，傳達出制作者的心意。
在之前幾次的聊天裏，紀川都無意間提及自己正在做的這件西裝, 在今天才成品，放在店內等待客人來試穿。
兩個人一時有些安靜, 許栀收回自己的視線, 思考片刻, 慎重開口：“那偷偷做呢？”
“啊？”紀川聽見她的話，思緒一時間有些卡殼，他擡起頭，對上許栀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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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自己的眼睛，滿臉無辜，圓眼睛又眨了兩下，明顯不是開玩笑叩扣峮思而爾爾吳舊一四棄，認真提議道：“小川，我們偷偷做裙子吧，不讓你爸媽知道不就好了嘛。”
許栀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觸碰紀川臉上的紅痕。
剛碰了一下，紀川敏感的嘶了一聲，他下意識的往後躲一下，許栀像是能感知他的疼痛一樣，在他往後躲的瞬間，自己也一副皺巴巴的表情。
誰知道紀川反而不再呼痛，而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笑的很誇張，身體也開始随着笑聲而振動起來，嘴唇上的傷口再次破裂開。
許栀伸出手捧住他的臉頰，輕輕用自己的拇指擦掉傷口破裂處的血珠。
“那以後呢？”紀川被許栀固定腦袋，他的視線直視許栀，再一次從他的身上露出那種随時會離開的感覺，但這一次許栀牢牢抓住了他。
她低頭，第一次主動親了親紀川，嘴唇上沾上了紀川的血，顯出一種和小栀完全不符合的豔麗來，認真道：“以後的事情交給以後的自己啊，小川，現在的自己當然只能做現在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許栀從紀川的腿上起身，她把零食袋拎到紀川的腿上，說：“喏，今天我哥哥來了，給大家買的零食。”
紀川低頭看了一眼被許栀丢進自己懷裏的零食袋，裏面什麽樣的零食都有，亂七八糟的，他又擡起頭視線跟随着許栀，忍不住想許栀剛剛說的話。
許栀微微揚眉，帶着一點炫耀似的得意：“你的那份我多給你分了一點。”
似乎也知道這樣的行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許林的意思是讓她給大家平分，但許栀忍不住往紀川那份裏多放點東西，她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提醒：“這件事你要保密。”
說完，她轉身将那些看起來淩亂的地方重新整理了一遍，走到櫃臺裏面的時候終于看到了被人撕的亂七八糟的畫本，上次紀川重新制作的裙子也被撕的七分八裂。
身後響起零食包裝袋撕開的聲音，紀川嘴裏沒什麽味道，機械性的咀嚼着零食，他說：“我們家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做裁縫，只做西裝，後來我爸媽攢了一點錢之後就從老家搬到泾川，西裝店越開越大，他們總是呆在店裏，顧不上回家，也顧不上我。”
“我小時候要不是在補課班，要不就在店裏幫忙，從之前我爸媽就打算讓我畢業後在家裏的西裝店裏工作。”
許栀撿起來所有紙片放在櫃臺上，人走出來，蹲在他的面前，紀川将手中拆開的零食往她面前遞了遞。
許栀嘗了一根，這裏的零食她完全沒有吃過，小時候吃過最多的零食就是五毛一包的辣條，許栀吃的很珍惜，認真聽着紀川的話。
紀川嘆聲氣，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麽，放下手中的零食，低頭視線落在許栀的發心，反而猶豫着吐出一句：“我喜歡粉色你覺得奇怪嗎？”
“啊？”許栀被突然的提問問得有些懵，擡頭看着紀川，他一臉認真的皺着眉，眼中有非常痛苦的神色。
忽然間，許栀像是被人點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紀川這個問題，反而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小時候我其實很不喜歡說話，我們附近的鄰居就對我奶奶說我可能是個傻子這件事，我奶奶特別生氣，她聽見一次別人這麽說，就會出去罵那群人一次，但我奶奶一次都沒有因為我不愛說話這件事罵我。”
紀川一頓，許栀咯吱咯吱咬着零食，因為想起來記憶中的人，她眉眼彎彎，露出快樂而幸福的笑容：“我奶奶跟我說，我是她見過最聰明的人，才不是大家說的傻子。”
“我覺得我奶奶說的對。”許栀說。
話音剛落，她再次被紀川抱住，紀川埋首在她肩膀處，緩慢的吸氣吐氣，許栀一邊伸手熟練的拍他的後背，一邊從包裝袋裏再次抽出根餅幹，咯吱咯吱的咬碎。
過了好一會，紀川的聲音幽幽在許栀耳邊響起：“小栀，餅幹碎掉進我衣服裏了。”
聽完他說的話，許栀拍紀川後背的那只手從善如流的扯着紀川衣服下擺扇了一下。
她的手指剛勾着衣服下擺勾起來的時候，紀川像是被觸碰到肚皮的貓猛地動了一下，他強行制止自己那種要站立起來的激靈。
許栀還咯吱咯吱咬着餅幹棒，含糊不清的解釋：“你看都抖下來了。”
紀川忍不住再次笑了下。
他深深的抱住許栀，像抱住一顆不斷吸收太陽向上生長的樹。
臉上的傷口第二天就不痛了，但接到電話的時候，紀川還是能從那已經愈合的傷口上感到一陣難言的疼痛，他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母親在像無數次的說辭一樣向紀川解釋。
而紀川也像每一次一樣安靜的聽着，在母親停止說話後，紀川才開口，笑聲很禮貌的響起來，象征着母子之間的和解：“我明白，以後再也不會碰那些衣服了。”
母親松了一口氣，說：“小川，爸媽這些年你都看在眼底的，我們也不容易，但這不都是為了你嘛。”
紀川嗯了一聲，對母親說的所有都表示了贊同，電話要結束的時候他聽見母親的哽咽聲。
挂斷電話，紀川再次躺下，他用胳膊蓋住臉頰，神色不明，床下的室友們正在聊天，說起未來就業的方向。
大家的目标各有不同，有人拍了拍紀川床邊的欄杆，他動了一下，扭頭看見室友冒出頭，問他：“小川你呢？”
紀川看着室友的眼睛，一片平靜道：“我想要做那種很可愛的裙子。”
可愛加重了讀音。
室友了然：“哦，女裝類是吧，未來這個方向的就業前景确實很好。”
室友沒覺得奇怪。
就算紀川頂着尚未恢複完全的臉頰說這種話，也沒人感覺奇怪。
午飯許栀沒和紀川一塊吃，而是和自己的室友們出門吃飯，最近室友們非常的熱情，昨晚許栀回寝室的時候，白茉莉還分給她一大堆新衣服。
白茉莉說：“這都是買小了我穿不了的，你拿走吧。”
許栀看着衣服，感嘆說：“這些衣服好新啊。”
本來各做各事的室友們一下緊張起來，白茉莉補充道：“嗯，因為就穿過一次。”
許栀看向她。
白茉莉迎着她的視線，莫名有些緊張：“以前我和我朋友都是穿不了的衣服互相給的，但這個號碼太小了，鄒玉還有陳嘉也穿不上，就都給你了。”
鄒玉：“對啊，有好幾件衣服我還挺喜歡的。”
陳嘉：“嗯，我和我朋友以前也這樣。”
“是這樣啊。”許栀其實沒多少同齡朋友，畢業時，小島上一共就剩下八個同學左右，除卻她一個Omega，剩下七個分別為Beta和Alpha，Beta數量居多，所以許栀并不知道Omega之間相處的潛規則。
那些衣服在許栀看來都非常好看，她笑的眉眼一彎，說：“好啊，那都給我吧，謝謝。”
“不客氣。”三個人都覺得自己被許栀感謝到了，對着她的的笑臉，心內的重量再次減輕。
翌日中午出門吃飯，許栀穿的就是白茉莉給的衣服，是風格可愛的裙子，她穿上後站在鏡子前一邊提着裙擺轉圈一邊和白茉莉說：“幸好你這些衣服給我了。”
身後正在化妝的白茉莉微微挑眉：“怎麽說？”
許栀毫不客氣，又轉了個圈：“因為我把它們穿的很好看啊。”
路過的鄒玉忍不住捏住她的臉：“臭不要臉，小栀。”
陳嘉也探頭看她一眼：“小栀，你也學壞了。”
白茉莉哼一聲，又轉過去，每個人都忍不住笑出來。
收到紀川的消息，許栀想了下，将自己穿上衣服的照片發給他，說：“小川，以後我們悄悄的就做這種衣服，不會被你爸媽發現的。”
紀川正要去吃飯的路上，他點開照片。
大約是室友幫許栀拍的，她穿着可愛的裙子，站在陽光下，笑的很漂亮，傻乎乎的舉着耶。
像他夢中的小神仙。
作者有話說：
我想愛或許不止欲望，還有會觸碰疼痛的瞬間。
哦哦，這是十六號的更新哦，十七號夾子所以更新時間會晚一點，謝謝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