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梅莊主氣極,現在才發現縣令夫人從升堂開始一直都沒有說過話,只是低着頭。因為頭發披散着,所以也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麽表情。
“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梅莊主急忙去撩開縣令夫人的頭發,卻發現她雖然說不出話,但是眼睛卻通紅,似要爆出來了一樣。
梅莊主急了:“姐姐你怎麽了?”
沒有人回答他,這時蘇子銀才随意道:“她這是中了無音散,此藥只會讓人一個月說不出來話,其他的倒還好,沒有後顧之憂,你暫且放心啊。”
現在梅莊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夏縣令幹的,縣令夫人與他這麽多年夫妻,一定知道他許多事情。如今他為了在公堂上自保,會做出什麽事情也是正常的。
一時之間梅莊主也無話可說,夏縣令剛剛聽到蘇子銀輕松的揭開了無音散的事情,已經吓得背後冒冷汗了,只想趕快了結此案。
“既然你們已經無話可說,那此案便宣判了,退堂!”夏縣令忙拍了一下驚堂木,想馬上離開這個讓他心慌的地方。
這時楊澈突然站起來道:“等等,還有一案沒有結束。”
夏縣令拍驚堂木的手一抖,雖然出面的都是那個侍衛,但是侍衛每次說什麽都會看那位公子一樣,他自然明白這位公子才是大人物。
“不知欽差大人想審什麽案子呢?”夏縣令恭敬的走下去,把大堂讓給了楊澈。
楊澈走到大堂上,在椅子上坐下,指揮着夏縣令站好,威武霸氣,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大膽夏涼,你可知罪!”
夏縣令被這聲驚堂木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下官不知做錯了什麽,還請大人明鑒啊!”
“哼,你不知?!”楊澈冷哼一聲,看向一旁的蘇子銀,“三狗子兄弟,勞煩你了。”
蘇子銀十分配合的拿出一疊信件——昨天夜裏趁機去那花瓶中拿的——對着夏縣令揮了揮,然後讓侍衛遞給楊澈。
在侍衛把信件遞給楊澈的時候,蘇子銀趁機對梅莊主道:“有人告訴我縣令大人你的書房特別好玩,我便遣人去看了看,縣令大人書房可真好玩,連花瓶都藏東西呢。”
一聽花瓶夏縣令徹底倒了下去,他狠狠的盯着梅莊主:“是你!一定是你說的!”他還以為梅莊主是還念着一點情分所以才沒有在公堂之上告發,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早已告訴了別人。
“這麽說你是承認了?!”楊澈拿着那些信件冷哼一聲。
可夏縣令卻想做最後的掙紮:“大人!下官冤枉啊!”
“你冤枉?”太子冷笑,“你在米縣當了十年縣令,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進了你的縣令府!三年前米江決堤,朝廷撥下來的赈災銀又有多少進了你的褲腰帶!身為一地父母官不想着如何造福百姓,卻盡日想着怎麽搜刮百姓,你甚至還勾結聚能莊狼狽為奸,将想去告狀的人全部殺死!你說你可還配當這父母官!”
楊澈越說越激動,直接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夏縣令早已吓得瑟瑟發抖,太子方才所說還只是他罪行的一小部分,卻足以讓他害怕。
“哇塞。”蘇子銀悄悄對蘇阡蘇陌以及尚文則道,“黃二兄弟這也太帥了吧。”
尚文則得意道:“那當然,我家爺自然是最帥的!”
楊澈咳了咳,繼續道:“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既然夏涼你犯了那麽多事,按律當斬。可念你為米縣也算當了十年父母官,如今判你發配邊疆,你可認罪!”
“下官認罪!”夏縣令雖然一點都不想認罪,可是他知道他的行為按律當斬,如今只是流放邊疆,已經饒了他一命。他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不願,也好比掉了腦袋強。
“既然你已經認罪,那便判你們全部流放邊疆,家産充公!”太子拿起一塊令牌扔了出去,又拍了驚堂木道,“退堂!”
“威武——”殺威棒繼續抖着,只是換了一個下令的人。
周圍圍觀的百姓都是一片叫好,他們在這縣令的壓迫之下已經過得水深火熱,如今他倒了臺,自然是人人開心。
待人群散去,楊澈到蘇子銀旁邊問道:“三狗子兄弟,你看過抄家嗎?想不想去看啊?”
蘇子銀最愛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了,雖然只能看看,但是能大飽眼福也是不錯的選擇啊。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興奮的搓了搓手,表情十分激動:“好啊,那便一起去看看。”
“咳咳,這是為民除害,不是看戲!”楊澈拉了拉蘇子銀,“三狗子兄弟啊,你是去看抄家,而不是你去抄家,你能矜持一點嗎?”
被揭穿的蘇子銀依舊嘴硬:“我沒有!我對銀子一點都不感興趣!我只是覺得能看抄家有點小激動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哦?是嗎?”楊澈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先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掉再和我說這句話吧。”
蘇子銀:“……”
楊澈雖說表面與蘇子銀歡喜,然而內心确實備受煎熬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如此多的百姓在受人迫害,受苦受罪。他想知道,這皇室到底要如何,才能福澤天下?
等蘇子銀一行人到縣令府時,已經有官兵在抄家了。
看着一箱箱白銀被端了出來,蘇子銀滿眼亮光,撲上去道:“我幫你點點數!”
擡箱子的侍衛愣愣的看着蘇子銀瘋狂的舉動,然後看了傳說中的欽差大人一眼,見年輕的欽差大人點點頭也就不去阻止他。
蘇子銀很快就點清了一箱白銀的數額,大驚道:“我的天!整整一箱一萬兩啊!”
“一萬兩!”楊澈也被這個金額吓到了,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來的啊!
擡箱子的侍衛見一群人都震驚到愣住,默默的又來了一句:“這裏只是一小部分,裏面至少還有十箱左右……”
蘇子銀繼續兩眼放光,而楊澈則是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他以為只有京城的大貪官才能搜刮那麽多民脂民膏,沒想到一個小小縣令居然也如此……父皇說他不知民間疾苦,他還覺得是父皇小瞧了他,可如今他卻明白了,父皇說的是對的。
“黃二兄弟。”蘇子銀拍了拍太子,“我們進去看看吧。”
楊澈點了點頭,和蘇子銀一起走了進去。
本以為縣令府的庭院已經是豪華至極,可他們走到了裏面才明白什麽是奢靡。
蘇子銀看着啧啧了一下,推了推楊澈道:“黃二兄弟,我感覺你剛才判那縣令判的太輕了啊。”
“我也這麽覺得。”楊澈點點頭,“如果我知道他居然做的這麽過分,肯定要判個淩遲處死!”
這時蘇陌小聲道:“我去偷證據的時候已經說了這個縣令很有錢,你們都不相信我,還說有錢能有多有錢?”
蘇子銀拍了拍他的頭:“乖啦。”
看着一箱箱珠寶被搬了出來,蘇子銀早已兩眼發光,他很想沖上去摸一摸,卻被蘇阡蘇陌一人一只手按着動彈不得,只能在心裏默默流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一堆銀子在我面前,我卻連摸一下都不可以!
楊澈的臉色已經黑下去了:“我馬上去改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