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體育課後就是放學,周五沒有晚自習,蔣英宇被安晟拉着和趙文來到文科班門口等着。
安晟挎着個單肩包百無聊懶的看着天,校服倒是又被他拴在了腰上。
“怎麽還不下課啊,又不是重點班,還拖堂!”趙文瞅着其他班已經有人湧出,但是黑鬼他們班仍舊緊閉着門。
這麽熱的天也不開門透透氣。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一個矮胖的地中海皺着眉看了一眼三人,才夾着自己的課本從三人面前走過。
“啧!”安晟知道文科班的老師都不怎麽喜歡他們理八的學生,但是也用不着這麽給眼色吧!
等到了人,幾人邊朝停車場走,蔣英宇才問。
“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幹嘛。”
安晟把鎖打開,起身把車推出來,“今天實在是太熱了,計劃往前了,跟着我走,不會把你賣了的……”
看着這遍地的青草,高至腳踝,不遠處還有淺淺的河溝,裏面清澈見底的水流正嘩啦啦的流淌着。
蔣英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
這是一種很寧靜,很舒服的感覺,這個地方,他很喜歡。
“怎麽樣,不錯吧!”走到比較寬的河溝,将車安置好,安晟轉身看着蔣英宇笑,“趁現在太陽還沒落坡,趕緊的。”
不時吹過的風撲在臉上十分涼爽,蔣英宇點了點頭,看着三人着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都脫掉,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安晟穿着條內褲就要來扯他。
“趕緊的,一會兒得趁天黑之前回去。”
蔣英宇被他扒掉了校服,褲子倒是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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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留點兒吧,萬一有人……”蔣英宇說。
安晟笑了笑,“放心吧,這裏沒人會來,再說了,我不還留着條內褲呢麽,又沒遛鳥。”
安晟平時看起來也能看出來身材不錯,這會兒更是不用說,只不過皮膚太白,和三人一比,也就蔣英宇和他膚色稍微要貼近一點,不過他還是要略勝一籌。
“我自己來,”蔣英宇穿着T裇把褲腿往上挽了幾圈,直到大腿才停手。
他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光個膀子,感覺不太好。
安晟鬧了他一下也樂呵着往深一點的地方走去,由于水的阻力,他走得像個大力士一樣。
水位到大腿根兒的時候,安晟大喊了一聲,三人還以為他咋了,忙朝他看來。
“蛋都給我涼縮了,”安晟搓了搓裆,笑得痞裏痞氣,一手兜住一捧水朝趙文和許木潑去。
兩人被他正好潑在臉上,反應過來朝着安晟走來,兩人架着他就往水裏砸去……
看着三個玩得正嗨,蔣英宇這會兒才将襪子放在鞋裏,小心翼翼的踩到水裏。
“嘶……”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好涼。”
這裏是淺水區,才到他的腳踝,他又往裏走了走,涼意慢慢從腳腕蔓延上來。
而此時的許木一晃眼突然看到安晟後背的黑印子,忙把人拉住,“安子,你這怎麽回事,怎麽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樣,都瘀血了!”
聽到他說這話,趙文也湊過來朝安晟後背看着,果然,安晟的後背正中心一團黑印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怎麽了?”蔣英宇踏着水走到三人旁邊,看着安晟白得反光的後背,他伸手朝那黑印子摸了摸,“你這得吐血了吧!”
這得是一張如來神掌給他拍上來的吧!不然能留下這麽深的印子?
“沒事,不痛,”安晟背心被蔣英宇摸得有點癢,“可能是我的胎記吧!別大驚小怪的。”
“……胎記?”趙文說。
“呃……”許木看着随着蔣英宇的一抹,那黑印就像是粉筆遇到黑板擦一般,正被緩緩擦掉,“你确定你這不是煙鍋灰?”
趙文見狀,伸手捧了一捧水往安晟背上一沖,又伸手搓了搓,“诶?怎麽回事兒?”
根本搓不掉,就像是本來就從肉裏長出來的一樣。
“個狗逼,你幹嘛!”安晟被涼水沖得一激靈,當即就要轉過身,卻被許木一把捏住肩膀。
“別動,你等會兒,”許木看着還剩一半的黑印,拿起蔣英宇的手指往那黑印上戳了兩下,那黑印上赫然留下兩個白印子。
蔣英宇看了兩眼自己的手,幹幹淨淨,并沒有真蹭上那黑黑的東西。
“好奇怪啊!”許木感嘆。
懶得管他們,安晟轉過身朝三人潑了一大捧涼水,将三人澆個透徹,特別是蔣英宇,衣服褲子都涼涼的貼在身上。
“操!”蔣英宇抹了一把臉,轉身就朝着岸邊走去。
見狀,安晟想着洗得差不多了,索性也跟着蔣英宇上了岸。
“你……不會生氣了吧!”安晟等身上的水都差不多幹了,把褲子衣服穿好,看着坐在地上蔣英宇,他有些郁悶。
剛不就開個玩笑麽!
蔣英宇緩了一會兒,才擡頭看他,“沒。”
“那你怎麽就回來了,不再下去玩會兒?還有時間,不挺涼快的麽。”安晟俯下身蹲在他旁邊,看着趙文和許木還在裏面兒各種姿勢游蕩着。
“其實我有點兒怕水。”看着那深處的藍色,蔣英宇說。
安晟愣了一下,“那你不早說!你要暈在裏邊兒了我得吓死!姥姥怎麽辦!”
突然炸在耳邊的吼聲讓蔣英宇抖了一下,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他伸手搓了搓。
“也沒那麽嚴重,這個也分輕度和重度,我連個輕度都算不上,就是有一點兒而已。”蔣英宇說,“剛就是太涼,有點激着了,那裏又有點深,我差點尿了,所以趕緊回來了。”
這話剛說完,遠處的許木和趙文趕緊回來,抖着身上的水珠,趙文還擡手聞了一下。
“……”蔣英宇有些無語,“差點!知道什麽是差點嗎!就是還沒有發生!”
算了算了,幼稚!
兩人把衣服穿上之後也跟着兩人坐着。
也不知是誰開的頭,幾人開始說起了故事。
“你們知道麽,那邊有一個水塘,”趙文朝水溝左側指了指,只不過太遠,又被東西擋住,幾人也看不真切。
“這裏的水就是水塘裏面流出來的。”
“嗯,怎麽了?”許木滿不在乎的回他。
只不過趙文接下來的話讓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說,“水庫裏死過人,有好幾年了吧,那會兒我和安子還不認識,那會兒的水塘旁邊長滿了綠油油的草,我和我家隔壁的小夥伴一起去那綠油油的草裏玩,一個小夥伴發現水塘裏有個漂浮物,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死豬,就撿石頭砸,砸了有好一會兒,就見到有血飄起來,嘶……
”說到這裏,趙文兀自打了個冷顫,胖胖的胳膊有些細細的雞皮疙瘩。
“一個眼尖的小夥伴發現有頭發,讓我趕緊告訴大人,大人報警後叫我們回去,後來才聽說死的是一名女的,四肢全被砍斷……”
聽他說完,幾人都沒出聲,一陣冷風吹來,幾人這才回神。
許木狠狠的咳了一聲,這才往趙文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
“你他媽怎麽就不早說!”
這會兒說出來不是存心惡心人麽!
趙文還覺得挺委屈,看着許木說,“那不是撈起來了麽!都過了好幾年了,怕什麽。”
“……”安晟看了趙文一眼,有些無奈。
“你說這事兒,讓我想起了我哥遇到的一個事,也是好幾年前,”許木說,“聽我哥說,小時候他跟我媽去田裏幹活,口渴了就拿帶的木勺子舀溪水喝,等喝下肚以後才他媽看見溪裏飄過來一個死小孩,還是要發臭了的那種。”
許木一臉難以言說的看着三人,就問你刺不刺激。
太陽這會兒已經不曬了,安晟看了一下時間,快六點半了。
起身拍了拍褲子,“差不多了,走吧,我都餓了。”
雖然聽他們說的這些很讓人倒胃口。
蔣英宇也起身,将書包背上。
跟在三人身後,他轉身看了一眼那個死過人的水塘,淡淡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伸手擋了一下。
“快點走诶,一會兒黑了可就很麻煩的,”安晟推着單車走在前面,回頭看蔣英宇落在後面,忙催促。
“嗯。”應了一聲,蔣英宇趕忙跟了上來。
和趙文兩人分路之後,兩人坐在車上朝着家的方向騎,安晟看着黑掉的天暗自爆粗口。
個操蛋玩意兒,趁我不注意就黑那麽快!
蔣英宇睜大着眼睛看着這條沒走過的路,有些陌生。
“操!”蔣英宇抽手摸了摸火灼一般的地方,越來越燙。
聽到身後的人突然來上這麽一句,安晟問,“怎麽了?操誰呢!”
揉了幾下,還是很燙,蔣英宇有些煩躁,“沒什麽,你能不能騎慢點兒,有鬼追你嗎?”
真是趕着投胎……
抱怨歸抱怨,他還真不知道他說對了!
安晟沒說話,只更加的加快速度踩着踏板。
可能是今晚多了一個人,所以這會兒那些東西還沒出來,也許,時間還沒到。
得趕緊了。
這麽想着,安晟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超市了。
猛的一個急剎,蔣英宇一臉撞在安晟背心,痛得他只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