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沒吃飯吧,就在三叔這裏吃得了,”三叔沖兩人說。
兩人這才轉過身,安晟直接一掏兜,把錢塞到三叔圍裙前面的小口袋裏,帶着蔣英宇撩開簾子,“不吃了,我堂姐還等着我們回去給她下貨呢,走了啊。”
見兩人要走,三叔看留不住人吃飯,也只得笑罵一番,讓兩人下次再來,他給兩人重新弄個發型。
下樓出了筒子樓,安晟捂了捂額頭。
“這風吹着腦門兒可真舒服。”
“……”蔣英宇搖搖頭,無話可說。
回到家,老太太還以為蔣英宇是身體不舒服了沒上課,一臉擔憂的拉着人要去診所,也虧得安晟還沒走遠,這才和老太太解釋一通。
由于老太太不知道自己孫子要回家,晚飯什麽的還沒弄,恰好安晟直接一揮手,去他家吃呗!
老太太将門一關,也跟着去了。
剛來到門口,蔣英宇就看到一條黑嗦嗦的東西朝他們奔來,帶過一陣疾風。
“汪!”
狠狠摸了兩把鐵蛋的狗頭,安晟這才笑着帶人進了門。
“哎喲,姥姥您來了!”安利正擦着手,轉眼看到院裏的三個人,圓潤的臉上掩不住的喜色,“小橫,姥姥來了,快叫姥姥。”
向橫屁颠屁颠的跑出來牽着老太太往裏走,“姥姥你慢點走,別摔了。”
“哎!姥姥慢慢走,”老太太笑眯了眼。
将人招呼入座,安利說,“中午的時候安晟就發消息給我說下午要帶英兒來吃飯,我這多煮了呢,姥姥你也要多過來,和我們一起吃才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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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英宇的視線從那條大黑狗出現就沒收回過,直到安晟給他遞了碗他才回神。
安晟也朝鐵蛋看了一眼,這會兒的鐵蛋正張着嘴哈着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衆人投食。
“你幹嘛一直盯着鐵蛋,”安晟扒了一口飯,“這狗子就一般的土狗,沒什麽好看的。”
“沒什麽。”蔣英宇回過頭,嘴上淡淡的回答。
安晟自顧的吃着,得空也夾幾塊肉給鐵蛋丢去。
吃完飯,因為晚自習也還早,所以蔣英宇和安晟坐在院子裏消食,鐵蛋不厭其煩的叼着球跑回來讓安晟接着丢。
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動,蔣英宇也有些手癢,拍了拍安晟示意他把球遞過來。
安晟看得出來蔣英宇喜歡鐵蛋,也就将球遞給他了。
“……純黑的土狗,不常見啊。”将球捏在手中假裝丢了出去,看着大黑狗追了一半才發現人家沒丢來,又跑着回來,蔣英宇大笑起來。
“嗯,常見的是黃土狗。”安晟看着蔣英宇笑得如此開懷,也跟着笑。
終于将球丢出去之後,鐵蛋這才撒着歡跑去撿球。
“對了,還沒問你,你哪兒得的微信號啊,我記得我沒給過你吧!”安晟笑着說,他确實對于這個十分好奇。
這種別人特意去對他做的事,想想就覺得自己與衆不同了呢。
“問吳喆要的。”蔣英宇說。
說不給安晟錢的那事兒就是随便說說,他又不是吃過就忘的人。
他這話讓安晟想起來,吳喆是學習委員,自然是有他的微信來互相聯系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吳喆和他有啥聯系的。
蔣英宇朝屋內看了一圈,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安晟見他不知道在看什麽,有些好笑的問。
“看什麽呢?”
蔣英宇這才問:“好像,沒見到伯父伯母,他們不回來吃晚飯麽?”
“……”蔣英宇發現安晟好像沒聽清,湊近了坐在旁邊,卻發現安晟臉色不怎麽好。
“時間要差不多了吧,你該去上晚自習了。”安晟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起身給他把書包拿過來遞給他。
這會兒的氛圍讓蔣英宇有些莫名。
這會兒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接過書包,看着這會兒出來的老太太和安利,擡手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
安晟是怎麽個狀況他不知道,但是蔣英宇生氣了。
莫名其妙!
晚上的自習是化學老師的,她讓大家做練習,發了一張練習卷下來,蔣英宇提筆就做。
趙文左右看了一圈,趁人沒注意的時候捏着卷子竄到了安晟的位子上坐着。
“哎!剪頭發了?”趙文碰了碰蔣英宇的手肘,見人家做得起勁,只得壓低聲音說,“挺帥的哈!和你說個事兒。”
蔣英宇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完全沒理會一臉神秘的趙文。
“喂!和你說話吶!”趙文的聲兒其實不大,但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刻,衆人都在唰唰做練習,就他還在說話,雖然是壓着聲音說的,但還是引起了化學老師的注意。
化學老師瞥了趙文一眼,見人閉了嘴,也就垂下頭繼續改作業了。
終于把整張練習都做完之後,蔣英宇這才放下筆說,“說吧,什麽事。”
趙文撇了撇嘴,一副大爺樣背靠着椅子,“晚了,我現在不想說了。”
“行,”蔣英宇聽他說這話當即就拿出一本單詞小冊,“愛說不說。”
相比之下,蔣英宇才是大爺!
趙文本來就憋不住話,平時嘴就比老太太的棉腰褲還松,這會兒你要不問了,他反而更難受了。
“我說我說,我不就想讓你先問我嘛!”趙文也不繼續拖拉,直接将下午聽到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趙三問他們要精神損失費那事兒,也幸虧校長在,不然這事兒還難以說清,更別說他們還有一個關系戶,棘手得很。
原本趙文就以為他們要涼,卻沒想校長竟然還有如此端正的三觀,他們這事兒本來就占理,也不用怕。
趙文當時在門邊聽到的就是陶文亮說的一句話:這個事情必須嚴懲,不然還真當這學校是他家的不成!
嘿嘿嘿!趙三徹底涼了!
這可把趙文樂得,連忙發了短信給自己的好兄弟,雖然到現在都還沒人回他……
“哦。”聽完,蔣英宇淡淡的回了一個字。
這個事情他早就料到,也沒什麽太驚訝的。
趙文見他這反應不由得一愣。
哦是個什麽反應!
“不是你這什麽反應,合着我說這麽半天你是沒聽進去?”趙文無法理解。
這事兒就在趙文的不解中過去,他看人家自顧的背單詞,索性也拿着練習卷看了起來。
不過看了一會兒他就知道,這玩意兒他不大看得懂,不會做。
背了一會兒單詞後,蔣英宇想到一個事,突然開口問,“問你個事兒。”
趙文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安晟為什麽可以不上晚自習。”
這事兒确實很勾人好奇心吶!
是有什麽權限麽?
趙文嘶了一聲,擡頭望着天花板看了會兒,才不确定的說,“安子他好像……眼神兒不行。”
眼神兒不行?那不衆所周知嘛!那麽厚的眼鏡眼神兒能好到哪兒去?
“不是有一個病叫什麽症,就是晚上看不清那個!”趙文說。
蔣英宇皺着眉接道:“夜盲症?”
“對對對,就是夜盲症!”
其實趙文完全是胡謅的,他哪兒知道安晟為啥不來上晚自習,只不過見蔣英宇問他,而自己又實在想找個人聊幾句,就随便亂扯着。
偏偏蔣英宇還當真了!
回到家的時候,蔣英宇疲憊的躺在床上,又過了一天了。
他感覺每一天都好漫長,每天都有事發生。
明天就周四了,基本上過了周三就等着周末了。
蔣英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裏有點煩,也不知道是煩些什麽。
他翻了幾個身,翻來翻去都感覺不太舒服,伸手摸了摸後頸脖,有些紮手。
可能是今天剛剪的頭發,有些碎頭發還在皮膚上,讓他有些不舒服。
翻着翻着,夜越深,夢也就越濃……
大清早,蔣英宇有些睡意蒙濃,肯定是昨晚睡得有點晚。
當他背着書包再一次坐在混沌攤子的時候,熟悉的剎車聲再次響起。
安晟将包放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後問,“今天怎麽沒等我?”
嗯?
蔣英宇有些愣:我們有約好麽?
沒有吧!
他仔細想了一番,确定之後,他才開口,“為什麽要等你。”
這句話他其實沒有帶任何語氣,基本上算得上是很平淡,但是安晟聽起來就不是這樣了。
“喲!不是姥姥說的讓我每天載你一起的嘛!你不知道?”安晟都要氣笑了。
蔣英宇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也罷!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那現在知道了吧!明天記得等我,載你一起。”
安晟接過老板端過來的混沌,推到蔣英宇面前,“我下一碗,你先吃。”
本想推辭兩下,但是确實是有點餓了,蔣英宇只好抽了雙筷子開始吃起來。
安晟看着蔣英宇正埋着頭的腦袋,想了想還是說,“我周末和胖子他們約了去一個地方玩,你來不來?”
“嗯?”将口裏的混沌咽下,他問,“玩什麽。”
這會兒安晟的混沌也上來了,他吹了吹湯面上的辣油,邊抽筷子邊說,“這麽熱的天,當然是去洗澡了!”
洗澡?
蔣英宇銜着馄饨皺眉:洗個澡難道要特意跑到別的地方?
“哪兒。”
“反正是一個好地方,你到時候跟着我就成,不會把你賣了的。”安晟笑笑,一臉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