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真界
修真界
宗主這邊正火急火燎地去取極品犀靈根,另一邊,源昌長老和秋風道人正抓耳撓腮地轉移靈根話題。
他們帶着初鈴走過宗門的一道山峰又一道山峰,介紹完這個大殿緊接着就介紹那個堂口。
感天動地,初鈴初來乍到,對道和仙宗的每一處地方都有着新鮮勁,好奇極了,靈根的事情就沒有再問,只一個勁地問那兒是幹嘛的,這兒為什麽很少有人來。
“那裏是我們宗門的奉靈禁地。”秋風道人回答初鈴。
源昌長老在旁邊抹汗,滿臉都是“小祖宗終于不追問靈根了,該死的彭樂湛,這爛攤子不收拾好,你就完了”,再在秋風道人說話間一個警告眼神後,源昌長老收斂表情。
接着秋風道人的話給初鈴解釋,“這奉靈禁地都供奉着我們道和仙宗最厲害的法寶,是逼近通天靈寶的存在,當然裏面還有些強悍的靈器、靈寶,如果不供奉着,就會自己跑路的。”
初鈴睜大眼睛,“法寶也會長腳嗎?”
對于十歲的初鈴來說,能“跑路”的前提當然是有“腳”了。
源昌長老“呃”了一聲,“也不是,他們就是都有靈。”
他趕在初鈴追問“什麽是都有靈”之前說道,“小鈴铛現在不用在意這些,奉靈禁地只有在有築基弟子挑選本命法寶的時候才可進去。”
“築基……”初鈴算了算,築基前面還有煉氣,她立刻擡頭,“我已經測了靈根了,那我們快去修煉吧!”
剛了解修行事的初鈴那是絕對的熱情高漲。
但這可把源昌長老說得一激靈,剛才好不容易轉移話題了,他瞟了一眼另一邊的秋風道人,秋風道人正在觀天,一副“你自己坑得自己,不關我的事,別找我,謝謝”的模樣。
源昌長老被噎了一下,面對初鈴亮晶晶的眼神,他只得堆着笑說道,“小鈴铛是聖靈根,聖靈根那是四海六地絕無僅有,天上地下萬靈眷顧,不着急這一時間的修煉,而且修煉前還要引氣入體,這還要時間呢。”
初鈴聽着皺起小眉頭,感覺修煉很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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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昌長老還說,“聖靈根嘛,既然是萬年獨一檔,日後必是我們清越小世界的大人物,要徐徐圖之。”
“清越小世界?”初鈴聽到陌生的稱呼,“是你們說得修真界四海六地嗎?”
源昌長老一看初鈴上鈎了,立馬轉移話題,“不僅僅是修真界。”
在初鈴“求知若渴”的眼神中,源昌長老松了一口氣,牽着初鈴走在宗門山道間,秋風長老背着手跟在後面。
“這清越小世界,是我們所處的這片天地的稱呼。包括修真界四海六地,還有凡俗大陸。”
“不過呢,這凡俗大陸被天塹海上古大陣隔絕了,就是我們前幾天經過的那片海域,凡人和修真者互相很少來往的。”
“為什麽要隔絕啊?”初鈴疑問道,“不都是人嗎?”
“呃……”源昌長老第一次聽到這麽直白又切實的問題,他只能解釋,“因為凡俗的天地靈氣在上古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如果不隔絕的話,整個清越小世界的天地靈氣都會被破壞,我們這些修行者就別想修行了。”
初鈴聽得似懂非懂,就問了句“那凡人也想要修行怎麽辦?”
秋風道人在後笑着說,“只要他們有靈根,每隔十多年就會有修真界的人去凡俗接他們,就像源昌長老去接你那樣。”
初鈴恍惚有些明白。
源昌長老又說起修真界的事,“修真界占據四海六地,東南西北四海,以及東南西北四地,加上中清古域和極魔荒地。我們道和仙宗就在修真界東域。”
初鈴嘀咕着“東南西北”,又叨咕了一聲“修真界起名真随便。”
“誰說不是呢。”
這時忽然有其他的聲音陰差陽錯接了一句話。
初鈴擡頭,見不遠處的小森林邊,一個頗為熟悉的男子背影正在和一人交頭接耳說着話。
源昌長老和秋風道人也發現了,一瞧那背影,秋風道人眉頭一豎,“霍洛!”
那背影一激靈,而同他說話的人很不夠義氣地一溜煙跑了。
霍洛僵硬地轉過身來,打眼瞧見的就是秋風道人,立馬苦着臉,“師尊!我真的沒在亂晃,我是在跟十三峰的師兄買前天的論道心得,真的!”
初鈴瞧見一飯之交的師兄,開心地墊腳揮手,“霍師兄~”
霍洛一聽見打招呼,立馬臉色一浪,龇牙一笑,歪身揮了揮手,“嘿~小鈴铛~”
秋風道人瞬間臉色黑了,“還叫,還叫,這是太上上長老,讓你叫小鈴铛了嗎?!”
“啊?”霍洛好像不知道初鈴身份,這就像再說他根本不知道前天因為他鬧出來的朝夕堂烏龍。
初鈴跨了半步拉了拉秋風道人衣袖,真摯地點頭,是在解釋“我讓叫小鈴铛了”。
秋風道人一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氣籲籲地指着霍洛,“不是讓你去思過崖思過嗎?讓你這個混球不好好照顧小祖宗,直接把人扔下了!”
霍洛委屈,“我就是買了論道心得就去嘛,不然去思過崖多無聊。”
這時,初鈴又拉了一下秋風道人衣袖,又一次真摯地點頭,并說“不是扔下的,是我說到門口就可以了。”
秋風道人一梗,事是這麽個事,但重點不是扔不扔,是霍洛這家夥稀裏糊塗、接了事又半途擱了事!
但初鈴一連兩次提醒,秋風道人不好再揪着霍洛,咬着牙指着霍洛點了點,沒好氣地讓他“趕緊走,別礙眼”。
霍洛一聽“無罪釋放”,那神色瞬間綻出花了,立馬應了一聲“好嘞”,跑路前,還朝初鈴擠眉弄眼,“好兄弟,夠義氣”,初鈴也朝他擠了擠眉,“都說了是好兄妹,不是好兄弟”。
兩人的“眉來眼去”,源昌長老和秋風道人裝作沒看見,繼續跟初鈴說着修真界的事……
比如修真界宗門雖然宗門林立,但只有九大宗門是主事者,道和仙宗就是其中之一。
再比如東域的大型宗門最多,足足有四宗,除了道和仙宗,還有紫羽仙宗、沖虛宮和天鳳城,四宗的實力不相上下。
再再比如修真界自古以來一直有魔修,他們以血、以死氣、以煞氣等魔力修行,曾經攪亂過四海六地,後來被揍得退回極魔荒地縮着了。
大抵是見初鈴對這些沒啥概念,于是,源昌長老回歸最開始的話題,繼續帶着初鈴游走宗門各大山峰間,介紹這些山峰是幹什麽的。
道和仙宗一共有十三座主峰,六十六座從峰,每一座主峰都有一名金丹真人鎮守,同時設立一些宗門堂口或者大殿。
一天時間,初鈴稀裏糊塗的跟着他們認了宗門大殿所在的道和峰、傳道大殿所在的霁月峰、執事堂所在的明興峰,以及煉丹峰,包括住在煉丹峰第二從峰的雲瑤仙子住處。
等到了傍晚,初鈴只感覺小腿肚都在打顫,趕忙搖了搖手,說要回去了,白日裏刨根問底的精神揮散的一幹二淨。
而源昌長老和秋風道人頗有一種“完成任務”的解脫感。
不過,他們眼看着初鈴鑽進被褥裏睡覺,沒有離開“祖上神仙秦濯之牌位”大殿,而是在殿外候着,一直候到深夜……
當夜,夜黑風高,月悔星稀。
“祖上神仙秦濯之牌位”宮殿的寝宮朦胧在黯淡的熒光下,小小的初鈴陷在柔弱的床中央做着美夢。
不遠處的懸窗未關緊,溜進來一絲風,風鼓動着幾個黑影,黑影站在床周,圍了一圈,各個都微躬俯探,像是在打量熟睡的初鈴。
寝宮內的光影微微晃動,仿若有陰森詭谲的氣息正在醞釀。
“行了。”突然黑影中一人打破奇怪的氛圍,“要幹活就趕緊……”
可話才說出口,便引來了一致的“噓”聲,指責他小聲點。
秋風道人先是無語,而後又無奈,“醒不來的,源昌師兄白天特意帶着小祖宗把宗門十八峰逛了個遍,這會子絕對睡得死沉……不……極沉……”
圍着一圈便是白日裏籌劃着給初鈴洗靈根的長老們,加在一起快兩三千歲的老家夥們,頭一次幹這麽偷偷摸摸的事,着實有點不習慣,但更不敢暴露。
特別是源昌長老,急得很,白天又編了幾句聖靈根的事,挖出來的坑都能把道和仙宗埋進去了,可不能讓小祖宗就這麽發現了,他用眼神催促了無數遍宗主。
宗主也着急,但他看了看懸窗應着的夜色,還在子時初,“急什麽,只有到子夜正,極品犀靈根的作用才能發揮到極致。定要待天時地利人和之時……”
就在這時,初鈴翻了個身。
霎那間,宗主的話音卡在嗓子眼,上不得下不得,幾個老家夥如臨大敵地躬身戒備,一個個眼神互相交換着。
好一會兒,初鈴沒有其他動靜。
呼——沒醒——不約而同地抹了一把汗。
好不容易熬到子時正,宗主在“萬衆”注視下将極品犀靈根拿了出來。
仙靈神韻缭繞在其上,五行本源如天地初生時殘留,光華下凝聚成似虛似實的如角般的物品。
光團包裹着犀靈根,懸停于初鈴上方。
幾個長老互相對視确認,而後同時掐法訣,再一齊彙入犀靈根中,使得犀靈根的光華暴漲三成,同一時刻,整個宮殿內的天地靈氣似是受到什麽驅趕,像潮水般褪去。
洗靈根之時,天地之氣息應至純至淨,萬不可被天地靈氣中的雜質不慎混入,那便是功虧一篑。
一切順利,宗主呼出一口氣,接下來便是洗煉初鈴五靈根的關鍵時刻,靈根乃人族天生地長的玄妙仙緣,幾乎不可改變,因牽一發而動全身,因此,洗煉都是從強度最弱的一行入手。
不過初鈴五靈根五行皆弱,便無需考慮這些,直接洗煉便是,洗掉哪個便少哪個。
宗主朝幾人點頭,幾人同時法訣一變,霎那間,五道靈光在犀靈根上方交織,再彙聚成洗煉法印……
奇怪的是,五道靈光中,來自宗主的棕色靈光格外粗壯,其餘四人奇怪地看向宗主,這是控制不好法力的程度?這不太可能吧?
宗主冒出一點汗,也有些不可思議,轉而瞥了一眼熟睡的初鈴,這都是那杯醒酒湯弄出來的,誰能想到一杯醒酒湯能打破他頑固瓶頸之時,讓他法力增強到他一時間沒控制住。
醒酒湯裏到底有什麽神藥已經探究不得了,宗主只當做走了天大的運氣,這會子也不糾結,朝幾人甩了一個“別管了,我回頭再閉關調解去”,便繼續施展法訣。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既然是好事,也不必憂慮過多,當務之急是初鈴靈根洗煉之事,于是,各自定下法訣,法印緩緩像犀靈根壓去。
犀靈根緊接着劇烈顫抖,再一瞬,犀靈根變得虛幻,一道玄妙的光華從其中射向初鈴的身體。
五人眼眸一亮,維持着洗煉法印,期待着。
但沒過多久,犀靈根便不再顫抖,連着那道光華都消失不見了。
五人疑惑,彼此看了一眼,源昌長老甩出一個眼神,“難道已經洗煉完成了?”
宗主很是懷疑,這犀靈根看起來似乎原封未動啊。
他瞪回一個眼神,“把犀靈根耗盡再說!”
說着,不等其他四人動作,他這邊的法力灌注強度增加了三倍,其他四人也不遑多讓,也紛紛加大灌注強度。
犀靈根的光華再次暴漲,玄妙光華更是擴成兩倍粗,直沖下方。
就在這時,卻聽一聲尖叫“喵”!
五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唰得一下,一只小玳瑁貓兒頂開雲錦被褥,從裏面蹦起來,那玄妙光華完全打在小玳瑁身上,使得小玳瑁的每一根毛都綻放着光輝,像是月色裏的聖貓。
“嘶!錯了!”宗主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收手,其他四人也臉色大變。
已經縮小不少的犀靈根啪嗒掉在雲錦被褥上,驚得炸毛的小玳瑁“喵”的一聲逃跑了。
五個人呆滞地看着小玳瑁的方向,再呆滞地轉回頭看被褥掀開露來裏面扭成波浪的奇葩睡姿下的初鈴……
所以,剛才他們以為初鈴直直地睡在被褥裏,其實在被褥裏的身體扭成了波浪,被褥中央窩着的是那只玳瑁貓?又又所以,犀靈根将近一半的力量都打在了那小玳瑁貓的身上?
救——救命——
五人腦袋裏同時驚呼着。
偏生這時候,初鈴又迷糊地動了,她這會兒翻直身了,但被褥被掀開,即使好整整地穿着裏衣,那肚子也涼飕飕的,于是,她的手迷迷糊糊地尋找着被褥。
宗主兩只手翹成蘭花指,撚着被褥向上提,不敢觸碰到初鈴,生怕讓她察覺,初鈴摸索的手觸及被褥,往上一裹,滿意地蹭了蹭,繼續熟睡。
而房裏的另四人,頗為絕望的無法言說。
源昌長老顫巍巍的捧起還有一半的極品犀靈根。
“宗……宗主,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