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請勿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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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尖叫聲即刻引起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注意。不明情況的衆人朝聲音來源方向望去，只見杜歆右手在空中不斷顫抖着，再細細一看，手背上還有皮膚燃燒的痕跡。
還好陳龍把硫酸潑向兩人來之時，杜歆下意識向外躲閃，并用雙手遮住臉部，沒有毀容。
盡管如此，她手上一個指甲蓋大小部分的皮膚沾到一滴飛濺的硫酸，依舊疼痛難耐。
“抓住他……抓住他！快點抓住他！”
杜歆驚恐地朝周圍的人喊着，衆人急忙上前制服陳龍。
陳龍本人絲毫沒有逃跑的打算。他雙臂向後被衆人制服住，平靜的面部盯着杜歆旁邊一動不動的蘇茵，逐漸露出一些微笑，這微笑逐漸增大，最後變成放聲大笑。
“蘇茵……哈哈，蘇茵……你完了！哈哈哈……”
偌大的片場裏，除去陳龍瘋瘋癫癫的話語，有兩秒的絕對安靜。
誰都不敢相信，整整一瓶硫酸全部被潑在了蘇茵左臉上，使得她白皙的皮膚發紅融化，留下一片赤紅的痕跡。那恐怖的場景令人深感不适，甚至有人下意識地扭回頭去嘔吐。
一時間，驚慌聲、尖叫聲不絕于耳。
“快……快打120！快！！”
“喂？喂！醫院嗎？這裏有人被潑硫酸了，請快點派救護車過來！……”
“蘇茵！蘇茵！！你沒事吧！！”
“天哪蘇茵！你……你……”
有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看到這個場景立刻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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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剛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不遠處一片哭喊，他迅速跑過去，一看蘇茵愣愣地坐在椅上，右臉完美無瑕，左臉皮膚正被硫酸腐蝕，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蘇、蘇茵……”
愣了一秒，他大大吸一口氣，立刻讓自己恢複冷靜，抱起蘇茵向衛生間沖過去。
“蘇茵，蘇茵你說句話……疼不疼？”
依偎在他懷裏的蘇茵瞪圓了眼睛：“不……不疼。”
江流聽到這話心疼極了。被硫酸潑到怎麽會不疼呢！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逞強？
他絲毫不敢耽擱。他怎麽能容許這世界上自己最喜歡的容顏就這樣被毀掉？不可以……不可以，那樣會要了他的命。
幾秒後跑到衛生間，他扶着蘇茵在洗手臺前彎腰站着，讓水龍頭的清水将蘇茵左臉的硫酸沖走。
其他人也跟上來，擠在衛生間裏，有的抽泣不止，有的人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江流問：“叫救護車了嗎？”
“已經打120了……醫院離這裏很近，兩三分鐘就能過來！……江先生，蘇茵她沒事吧？要是真出了什麽事，那就……嗚嗚……”
江流沉默不語。怕蘇茵彎腰半天支撐不住，他一手扶着蘇茵的肩膀，一手撐着蘇茵的腦袋。過一會兒又問：“通知紀總了嗎？”
“還沒……”
“通知紀總直接去醫院，還有。”江流扭頭，眼神噴薄而出隐忍的憤怒，“報警，把那個畜生抓起來！”
“好！”
說完，江流叫人過來扶住蘇茵，接着便開始解蘇茵的衣扣：“蘇茵，你不要怕，我現在要幫你脫掉沾了硫酸的衣服。一切都會好起來，不要怕。”
蘇茵全程懵逼。
她扭頭看向陳龍的時候，發現有液體朝自己這邊沖過來，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沒想到只躲過了半張臉，左半臉确确實實被液體沖擊到了沒錯。
可是那一刻，皮膚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甚至連痛感都沒有，就像被流水沖了一下似的。
直到杜歆尖叫，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潑了硫酸。江流問她疼不疼，她如實回答了，他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蘇茵也不相信。
救護車已經把蘇茵送到醫院，醫生們正在給蘇茵進行緊急搶救。
這恐怕是醫生們搶救過的最貴的一張臉了。
蘇茵心裏自嘲了一句。系統77許久沒有上線，也許它會知道些什麽。這樣想着，蘇茵便叫77出現。
系統77一經召喚便出現，結果程序剛啓動，系統也像其他人一樣驚呼道：【天哪！蘇茵姐姐！你的左臉怎麽成這樣了？！？】
蘇茵：“……被硫酸潑了。”
系統77：【！誰做的！誰這麽狠心做這種事啊！】
蘇茵：“誰做的不重要。我想問你，為什麽我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系統77：【不疼的嗎？……奇怪，容我去調查調查。】
系統這一調查就沒了影。
急救過後，蘇茵被送入病房。還好這次處理及時，對應迅速，硫酸沒有完全破壞皮膚組織。但經過診斷，蘇茵的臉部有百分之四十的面積都被燒傷了。
醫生：“這次最萬幸的一點就是對方使用的硫酸濃度不算太高，再加上你們處理及時。病人的左臉具體可以恢複到什麽程度還要看後續治療，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就算通過皮膚移植手術，也很難恢複到右臉那樣的皮膚狀态了，更何況病人還是演員……請你們做好思想準備。”
紀曉和江流聽到這話後心都涼了。
兩人面色嚴峻地走出醫生辦公室，泣不成聲的阿花立馬迎上來，拉着紀曉問：“紀總，蘇茵姐她……她的臉沒事吧？”
紀曉搖搖頭，不願意再多說什麽。
阿花見狀瞬間如五雷轟頂，身體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是她，是她把陳龍帶到片場的……如果她能早點發現陳龍心懷不軌，蘇茵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阿花陷入深深的自責與痛苦中，江流扶她起來坐好，又獨自一人走去蘇茵的病房，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蘇茵那完美的仿佛畫筆下的右臉。
她長長的睫毛垂在眼下，睡得是那樣安寧，仿佛噩夢一般的事情從未在她身上發生過一樣。
而另半部分左臉此時纏着繃帶，繃帶下面是與右臉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江流無法想象，當蘇茵知道自己的臉很可能再也恢複不到過去那樣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反應。
萬一蘇茵的容顏就這樣被破壞，他還會喜歡她嗎……
江流也不知道。
警方順着陳龍這條線索廢了很大力氣才查到幕後兇手——楚潇潇。
根據陳龍交代，他很久以前就是楚潇潇的狂熱粉絲。楚潇潇身敗名裂後曾經在酒吧買醉，陳龍趁機上前安慰，當晚便發生了關系。
睡了女神一晚，陳龍在楚潇潇的蠱惑下決定對蘇茵下手。他主動向公司請求到蘇茵身邊做助理，剛好遇到阿花來公司帶人，便主動表現自己，成功進入節目組。
陳龍準備好硫酸，計劃找個沒人的時間對蘇茵下手。沒成想當天聽到杜歆和蘇茵的對話後怒火中燒，沒控制住就朝兩人出手了。
誰讓她們的對話處處中傷他的女神呢。
陳龍在警方訊問下，一開始什麽都不肯說，直到警方在陳龍住處尋找到楚潇潇的個人物品後，才撬開了陳龍的嘴巴。
這件事在娛樂圈引起巨大風波。一來，容顏絕美的蘇茵慘遭小三潑硫酸毀容；二來，前小花楚潇潇竟賣身指示第三人朝蘇茵潑硫酸。這樣看來，明星俨然成了高危職業，誰看你不順眼，不管對手還是對手的粉絲，随時都可能對你下手。
網友們出離憤怒，甚至有人揚言在楚潇潇出獄後要親手去殺了她。
【@987536：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揮手]當了小三破壞了別人的家庭，竟然還指示別人去潑硫酸？楚潇潇這種賤人簡直是在挑戰人類忍耐底線。明話明說，我是蘇茵的死忠粉，我查過這種潑硫酸的案子也就算個故意傷害罪，判不了幾年這個賤人就要出來了。到時候等着，老子親手提刀在監獄門口等着你。】
【@mnh銘：楚潇潇這種人就該去死！我真的心疼死蘇茵了，太可憐了，那麽美的一張臉，就這麽被毀了。真的，我做夢都在詛咒楚潇潇死在牢裏。】
【@鴿子派：楚潇潇估計是被逼上絕路才會這麽做的，看有些營銷號說楚潇潇都去賣身還債了，能做出這種事情不稀奇。其他的不說，我就想讓法院多判她幾年。】
【@摯愛蘇茵：我不管……不管蘇茵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愛她。我想讓她知道，就算她失去了一半的容顏，我們這些粉絲依舊會不離不棄的！】
經過幾天的治療，蘇茵終于可以拆下繃帶了。
醫生見過太多的病人在看到自己毀容後的崩潰，更別說是蘇茵這樣的明星看到自己毀容了。
拆繃帶前，醫生為蘇茵做了兩個多小時的心理疏導。
醫生：“蘇小姐，你放心，現在的醫學很發達，等做了皮膚移植手術後，你的左臉會比現在好看很多的。”
“比現在好看……意思是燒傷的這部分不可能恢複原來的狀态了嗎？”
醫生嘆口氣：“蘇小姐，其實就算你的左臉恢複不到原來的樣子，你也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好看了。除了明星這個職業，你還有很多其他選擇。”
蘇茵心髒一沉，請醫生出去，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等醫生關門離開後，蘇茵吸吸鼻子，有股想哭的沖動。
可轉念一想，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好歹沒有生命危險，還能繼續活下去，這已經很幸福了。
大不了……大不了今後不看鏡子就好。
半小時後，醫生進來給蘇茵拆掉繃帶。在做足心理準備後，醫生将一面梳妝鏡放在蘇茵面前。
這是被潑硫酸後蘇茵第一次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臉。她的右臉皮膚細膩嫩滑，又光又白；左臉卻一片坑坑窪窪，燒傷的紅色已褪去不少，卻依舊能窺見過去觸目驚心的紅色印記。
左臉頰，全毀了。
蘇茵不可置信地拿手背輕輕觸碰一下左臉，剛一接觸，便被吓得縮回手。
緩了幾秒，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去觸碰燒傷的左臉。
“醫生，皮膚移植手術，能恢複到哪種程度？”
“左臉這些疤痕都會消失，可以正常生活。”
“……好。”蘇茵點點頭，又對醫生笑着說，“如果可以的話，這面鏡子可不可以留給我？”
醫生詫異地看她一眼——從沒有燒傷病人願意在房間裏留鏡子的，蘇茵是他遇見的第一個。
醫生走後，蘇茵一直盯着鏡子發呆出神。
紀曉和江流兩人幾次想進來看看她的狀态，都被蘇茵攔下：
“別進來……拜托。”
紀曉不無關心地問：“沒事的蘇茵，你有什麽需要就叫我，我和江流都在門口。”
蘇茵想了想：“那把阿花叫來吧。我需要她。”
阿花知道後迅速跑進房間。不一會兒，裏面傳來阿花持久不衰的哭聲。
房門外，江流倚靠在牆壁上心思凝重。他習慣性地從上衣口袋掏出香煙和打火機，旁邊的紀曉忽然伸手過來攔住他：
“這是醫院。”
江流有那麽一瞬間出神，随後扯了下嘴角：“忘了。紀總不用忙工作麽？蘇茵這裏我看着。”
“我在這裏也能辦公。”紀曉說着，也像累壞了似的靠着牆，仰頭，“蘇茵出事，我也有責任。以前她還可以靠老公，現在就只能靠我這個老同學了。”
“她父母呢？”
“她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好賭，前些年掙錢後付給她爸一大筆撫養費，然後斷絕了父女關系。”
江流略微詫異地看向紀曉：“我以為她是富家大小姐出身。”
紀曉搖頭：“或許我這樣說不對，但如果蘇茵真的出身富貴，當初也不會被滕彧鬼迷心竅，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了。”
江流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蘇茵她不是被滕彧鬼迷心竅，而是陷進了滕彧設下的圈套。”
紀曉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之色：“什麽意思？”
“我和滕彧多年的兄弟，他什麽性子我清清楚楚。第一次見蘇茵我就知道，滕彧為何要娶她。”
江流一頓，接着說：“不過是為了滿足求而不得的欲望而已。蘇茵也不過……是個犧牲品。”
紀曉剛想深究下去，杜歆和唐易兩人便來到病房門口，專程為探望蘇茵而來。
蘇茵卻依舊是原樣，除了阿花誰都不肯見。
系統77：【蘇茵姐姐，你醒着嗎？我查到了！我查到你不會痛的原因了……！】
深夜時分，系統上線叫醒蘇茵，蘇茵揉着惺忪的睡眼，說：“有話快講。”
系統77：【是禮物啊是禮物！你還記得第一次直播時收到的位面世界的飲料嗎？你最近是不是喝過那個飲料？】
蘇茵一怔：“因為味道很好，所以每天都在喝。”
系統77：【就是那個！那個飲料是用位面世界先進制藥技術制作而成健康水，有止痛定神的作用，長期服用的話是會大大減輕人體感知痛覺的能力的！當然只要一段時間不服用，痛覺還是會回來的……】
蘇茵這才想起出事當天自己确實有習慣性地喝這種飲料。她忽然靈機一動，問系統：“位面世界技術先進，應該也有治療燒傷疤痕的藥吧。”
系統77：【應該是有的！……比起問我，蘇茵姐姐問觀衆更直接呀！】
“我這副樣子，會吓跑觀衆。”
系統77：【嗨！請不要擔心！有挫折才有波瀾！觀衆們會很願意幫助你的，否則當初也不會票選讓蘇茵姐姐你重生了！】
系統一番話點醒夢中人。
是啊，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這些做什麽？
索性打開直播。
自從受傷以來蘇茵就沒有直播過了。觀衆上次看直播還是在蘇茵拍真人秀時。蘇茵的長時間消失并未阻擋觀衆的熱情，剛一開直播，人數瞬間飙到六萬以上。
觀衆們看她皮膚受傷的狀态，一個個都要哭出來了。
蘇茵在直播中問大家有沒有治療燒傷的藥，話音剛落便有成千上萬的觀衆将各個世界的靈藥送來。
蘇茵：“謝謝……謝謝大家！”
系統推薦幾種觀衆送來的藥，說是數據庫經過分析後最為有效的藥物，請蘇茵先試試這些。
當四種藥品傳輸到蘇茵手邊後，她逐一嘗試起來。
其中有一樣藥品的名字為“一抹清”，也是唯一一個外用膏狀藥品。蘇茵便擠出一點黑色的藥膏，塗在綠豆大小的燒傷窗口上。
說來也神奇，這黑色的藥膏剛上臉就變成透明狀，其覆蓋的區域僅僅幾秒過後就變得平滑無比，和蘇茵原本的皮膚簡直一模一樣。
蘇茵心下大喜，開心地向直播間的觀衆展示成果，觀衆看到後都歡呼着，送出“一抹清”的觀衆得到了所有人的掌聲與感謝。
蘇茵：“真的感謝大家……謝謝大家願意來看我直播，還帶給我這麽棒的禮物！竟然能讓我的疤痕這麽快消失不見……！蘇茵無以為報，只會用更多的直播來給大家帶來快樂！”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聲。倏然，病房的門被推開，蘇茵立即将手中的“一抹清”藏到被子裏，随即與紀曉四目相對：
“……紀總，早啊。”
紀曉眉頭緊鎖：“這是深夜。還有……你不介意我看到你的臉了？”
蘇茵搖頭：“我已經看開了。”
紀曉不信。他一直在病房門口守着，剛剛聽見裏面有動靜便想進來看看，沒想到在門口卻聽到了蘇茵剛剛直播時的話。
紀曉盯着蘇茵良久，兩人目光相互試探，半分鐘後紀曉關上病房門并反鎖，随即坐到床邊，壓低聲音問蘇茵：“你藏着什麽？”
“沒什麽。”
“……我直說了，我剛剛在門口聽到了你說的所有話。如果我沒猜錯，你大概有什麽超能力，并通過超能力獲得了什麽東西，能讓你的疤痕愈合。”
兩人一番僵持，蘇茵從被子裏拿出“一抹清”說：“就是這個。至于我怎麽得到的……保密。”
紀曉點點頭。他果然猜的八九不離十。如果不是他妻子有過類似的神奇經歷，他今天也肯定不會相信蘇茵可以憑空得到一罐神藥。
“只要抹上這個藥膏，疤痕就能完全愈合，我剛剛試驗了下，效果非常可觀——”
蘇茵将左臉愈合的部分展示給紀曉看。
紀曉看後贊不絕口：“有了這個藥膏，你完全可以恢複原來的樣子！……那還等什麽，趕快都塗上，大家都很想你。”
蘇茵卻搖搖頭，勾唇笑着：“不，這張毀容臉還有用處……我剛剛想到個好主意。相信我，紀總，你也會喜歡的。”
紀曉眯起眼睛：“你該不會想留着這幅恐怖的樣子……去吓楚潇潇吧？”
蘇茵不緊不慢地左右搖搖手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楚潇潇只吓吓她怎麽夠？她需要更嚴厲的懲罰。法律不能給她，我能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