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萬潮峰看着白星闌離去的背影, 心中五味陳雜。
他突然想起一句話:有情人終成兄妹。
他和白星闌之間也許并沒有什麽情分, 但是萬潮峰好歹也保了白星闌這麽久。
男人應該有責任,既然一開始就保了,那麽今後也會一直保下去。
他們之間既然有血緣關系, 那白星闌應該也不會把不利于萬家的證據給誰吧。
下定決心之後萬潮峰回了客廳, 看他爹那副落寞的樣子,也沒出言去刺激他,只是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萬老反應過來,他看着萬潮峰道:“你對那孩子……”
萬老沒有把話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萬潮峰卻明白了。
萬潮峰笑笑, 道:“沒事,我本來對她也只是有興趣而已, 不是真的喜歡她,既然她是我妹妹,那以後萬家就不能不保着她了,您也不要着急,什麽事情都要慢慢來,她是個理智的女人,不會做出什麽沖動的事。”
“好,慢慢來。”
白星闌今天一天的好心情全部都被萬家父子給毀了。
今天來美容院原本就是她精心布置了很久的一個局,她知道要想殺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別人的刀。
方太太知道白星闌的身份背景,所以對她不會有過多提防,而白星闌今天帶她來的确實就是她自己經常來的美容院, 方太太就算是以前查過也并不會起疑。
白星闌的目的當然就是要把李青瀾給抛出來。
外界的很多人也許并不知道李青瀾和陳涵被殺一案有關系,可是方世景是什麽人,這些事情怎麽可能瞞得過他。
而方世景和方太太又伉俪情深,方太太在很多事情上都會為自己的丈夫出謀劃策,方世景之所以有現在地位還要多謝方太太的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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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闌是女人,自然沒有辦法從方世景身上入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方太太身上找尋機會。
方太太聽到那人說李青瀾和陳副市長關系密切的時候臉色為什麽會變,無非就是知道一些內情。
而這一點疑慮就足夠方太太告訴自己的丈夫,讓他叫人去查了。
新官上任需要政績,抓到個貪官也許是不錯的選擇,而到時候還能讓自己熟悉的人來頂上這個位置,對方家來說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而方太太并不懷疑那裏面的女眷所說之話的真假,那些口舌多的婦人們也許只是閑來無事當笑話說,但凡是有心的人絕對都會多去留意。
當然,方太太也不是傻子,她懷疑這一切都是白星闌做的局,所以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深沉。
不過就算是局,白星闌也并不是想害她,反而是幫了她,所以方太太是絕對不會點破的,反而覺得這個女人很聰明,怪不得能在南城有立足之地。
于是方太太更加覺得白星闌這個女人也許是一個非常可利用的棋子,白星闌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呢。
人無非就是相互利用才有價值。
她今天原本是想回家開瓶紅酒慢慢品,慶祝一下初戰告捷,可是萬家父子突然來這麽一下,讓白星闌十分惱怒。
給她看DNA鑒定報告的目的是什麽?
白星闌不是孩子了,她是個成年人,對什麽事情自然都要細細考究。
但是這一路回去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來萬家這一出究竟是想幹什麽。
難不成真想把她帶回去當女兒?
萬老的眼神是很誠懇的,白星闌看的真切,可是越是這樣她心中的那一股怒氣不知為何就愈發擴大。
想讓自己叫他父親是絕對不可能的,白星闌下定決心。
并不是她固執,而是她覺得沒有必要。
南城只要是稍微有一點身份的都知道萬潮峰對白星闌很感興趣,萬一到時候突然傳出來一個白星闌是萬潮峰的妹妹,那樣他們兩家或許都會被恥笑以及腹背受敵。
這樣豈不是莫名的在幫助李青瀾麽,白星闌沒有那麽蠢。
到家之後白星闌還有些恍惚,舒懿文見她臉色不好,擡手半抱住她給她換衣服。
白星闌一見到舒懿文,不知道為什麽瞬間心裏的那點小委屈就湧了上來。
她突然想起,白星闌是個沒有親人的人,可是舒懿文有良好的家庭,以及疼愛她的哥哥……
她也是有哥哥的,白星闌現在都不願承認那個事實。
她和萬潮峰居然是兄妹。
萬潮峰是白星闌的哥哥,也許是同父異母,但是他們之間也是有血緣關系的。
一時之間白星闌心裏更為複雜。
舒懿文之前一見白星闌看見她臉色很白,整個人像是在出神一樣,不好去打擾她。
為白星闌換完衣服之後舒懿文把她領到沙發上,然後給白星闌端了一杯蜂蜜水。
白星闌接過,低下頭喝了一口。
舒懿文什麽話也沒說,她就坐在白星闌旁邊陪着她。
她知道,有些事白星闌如果想說的話是一定會和她說的,所以她不急。
一杯蜂蜜水下肚,白星闌身上的涼氣慢慢驅散,她回過神來,一雙大眼睛看着舒懿文,那眼裏瞬間就盛滿了委屈。
舒懿文輕輕皺眉,想問她是在萬家收了什麽委屈的時候,白星闌開口:“姐姐,我去了萬家他們還不給我飯吃,我好餓。”
其實也不是萬家不給她吃飯,她只是知道自己之前有些不對勁,現在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而且白星闌确實很餓,她想吃好多飯。
舒懿文哪會不懂,她點頭,拿過白星闌手裏的杯子,道:“我去給你熱點菜。”
今晚舒懿文也沒什麽胃口,芳姨煮的菜剩了挺多。
她去把飯熱上之後又去把菜重新回鍋,白星闌一個人坐在客廳,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還有路要走,不能現在就沒了鬥志。
想好之後白星闌穿上拖鞋起身走到廚房,舒懿文正好熱完菜,她把菜擺在餐桌上,然後為白星闌盛了一碗飯。
白星闌也不客氣,就這樣狼吞虎咽的吃起來,舒懿文就坐在她對面,唇角的笑總是淡淡的。
這孩子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用吃食讓自己快樂一點,她嘴角沾了些醬汁,舒懿文扯了一張紙去幫她擦。
白星闌吃完之後打了個飽嗝,就讓舒懿文擦着她的嘴,她笑笑,手撐在桌子上捧着腦袋對舒懿文道:“姐姐,你對我真好。”
她眼睛裏滿是散碎的光,舒懿文把紙扔在一旁,對她道:“對你好是應該的,你是我的愛人。”
愛人。
白星闌覺得這個詞真是缱绻動聽。
她笑靥如花,“你也是我的愛人。”
舒懿文呼出一口氣,那口氣有些綿長,她看着白星闌,眼底滿是溫柔:“究竟發生了什麽,和我說說吧。”
白星闌聽到她的話之後,瞬間就明白了。
她明白舒懿文的苦心,同時心裏也更加感動。
她在開導她。
有些話悶在心裏,會很難受。
白星闌點點頭,她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可是傾訴的欲望突然就被舒懿文給打開了。
“我……以前有很多事都沒和姐姐說吧,可是姐姐也包容了我,我今天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的,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和你說。”
舒懿文笑笑,她站起來把碗筷收拾好,道:“那你先想想,反正就當是随便聊聊天,想說什麽說什麽。”
白星闌點點頭,舒懿文去把碗筷收拾好之後兩個人一起坐在客廳,白星闌突然想起什麽,問:“姐姐,你有沒有夢想。”
舒懿文放下她們兩個的杯子,聽到白星闌這麽一說,她還真是認真的去想了想。
夢想?
舒懿文小時候聽老師問他們的夢想是什麽,有的小夥伴說想當宇航員,有的小夥伴說想當建築師,他們都有夢想,可是舒懿文沒有。
舒懿文從小就在一個舒适的環境下長大,她不愁吃穿,家裏的長輩對她都很好,她還有一個疼愛她的哥哥,她什麽也不缺。
以前母親就說她平平安安長大就好了,沒有什麽別的強求她的。
舒懿文也就這樣安心快樂的長大。
老師總是誇她恬靜,不争不搶,同學們很喜歡和她做朋友,但也算不上多親密。
之後慢慢長大,舒懿文想當一個作家。
她的作文總是得獎,老師說她寫的文章很優美動人。
但是後來她還是選擇了和作家截然相反的道路,她去當了警察。
那時候她的夢想是幫哥哥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任務。
後來她确實做到了,但是那些都是一場荒唐。
舒懿文在心裏斟酌許久,才道:“我的夢想,應該是當一個作家吧,去世界各地看看,寫寫游記,拍拍照片。”
白星闌笑了起來。
舒懿文的靈魂應該是很向往自由的,她覺得很好。
白星闌道:“我小時候喜歡跳舞,我的夢想是有一雙漂亮的舞鞋,但是後來村子裏的人說女孩子跳舞是很放蕩的,我的養父于是就不準我跳了。長大一點之後我的夢想是能繼續上學,那時候家裏很窮,根本就沒有我一個女孩子上學的錢,後來還是運氣好,去學了美容化妝。再大一點,我是想自己好好努力,能讓他們對我改觀,我想讓他們知道女人也是可以好好生存下去的,但是他們把我賣到了南城來。”
白星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到了南城之後,我整天想着離開那裏,我覺得我還年輕,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卻被那些狗男人給毀了,我不甘心,我想逃,然後遇見了姐姐。姐姐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我那時候的夢想就是,我要找到你。”
說到這裏,白星闌居然笑得很甜,但是舒懿文心裏卻微微發苦。
這是一個人生境遇和她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子,可是她卻堅強的活到了現在。
“之後我遇見了莊亦深,我想盡辦法爬上了他的床,成為了南城衆所周知的莊夫人,那時候我的夢想是,我要鞏固自己的地位,男人們的世界裏,是不會把女人放在眼裏的,有了莊亦深這個跳板,我說不定能飛的更高,可是他卻突然死了,給我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煩,我不想去面對,那時候妄想着莊亦深死了是不是那些人就不會對我動手了,可是我還是傻。”
舒懿文很認真的聽着,她知道,白星闌現在是在簡單的概括她的一生。
她既然有心說,那舒懿文又怎麽會去打斷她呢。
白星闌原本低垂的眸又擡了起來,她看着舒懿文道:“雖然是傻了些,但是我又遇見了姐姐。”
舒懿文聽見她這話笑笑,沒有說話。
她對白星闌和莊亦深的過往,其實說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每個人生存都不容易,舒懿文又怎麽會不知道白星闌的苦衷。
她不愛莊亦深這點舒懿文是知道的,白星闌只不過是利用莊亦深給自己一個安全的居所罷了,而且她确實也沒有幹擾莊亦深的婚姻。
莊亦深是在和楊薇離婚之後才遇見的白星闌的,這一點清者自清,南城裏那些太太們執意認為白星闌是小三也只不過是因為她的出身。
她解釋過就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反倒令人起疑。
舒懿文對白星闌的以往不會多說什麽,她是一個很包容的人,只要白星闌現在和她好好的,那就夠了。
人不能一味的沉浸在過去,她們都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着。
白星闌不知道舒懿文現在究竟都在想些什麽,她繼續道:“遇見了姐姐之後我知道人不能縮在自己的殼裏,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然後我開始慢慢和萬潮峰接觸。”
舒懿文看見白星闌在提起萬潮峰的時候眼光稍微有些冷,她大致就明白了,今天白星闌去這一趟萬成莊園是真的令她很不高興。
“這個男人的心機其實很深,但是在莊亦深死了之後他沒有害我,反而還和我成為了盟友,一起打壓李青瀾,這一點我是要感謝他的,之後他說他欠李家的人情,我也理解他的決定,李青瀾是毒蛇,他盤在南城伺機而動,他如果不倒,那我可能會随時都有危險,所以萬家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擋箭牌,因為我知道萬潮峰對我有些興趣。”
舒懿文皺着眉,她感覺白星闌馬上就要說到關鍵之處了。
李青瀾是毒蛇不假,可是萬家這顆老樹,占的位置太敏感,已經有很多人想把它砍掉了。
白星闌的手慢慢有些抖,她又想起了之前她看那份報告的時候,心裏的震驚。
“姐姐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能感受到的愛很少,我不知道別人愛我是什麽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愛上別人是什麽感覺。但是姐姐在一點點教我,我能感覺到。”
舒懿文臉上的表情并不尴尬,反而還有一絲欣慰。
“以前南城裏的太太聖誕節的時候約我去教堂,那個太太應該是信基督,我只記得了一句話:愛是永不止息。以前還不懂,現在卻慢慢明白了,但是就是因為明白,有些事情才讓我變得更加痛苦。”
白星闌額前的一縷發絲垂下,舒懿文擡手幫她挽到耳朵後面,白星闌朝着舒懿文的手靠了靠,舒懿文就這樣捧着白星闌的臉,像是想給她帶去力量一樣。
白星闌還是沒忍住淚,之前做了那麽多鋪墊,現在好像一點用都沒有。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白星闌,你不在乎的,你一點也不在乎的,可是越是這麽想,心裏卻越難受。
舒懿文幫白星闌把流下的淚一點一點用手擦掉,白星闌吸吸鼻子,她擡眼的那一瞬間像兔子,眼睛紅紅的,鼻子也是。
“今天萬老着急忙慌的叫我去萬成莊園,就是為了和我說一件事,他給我看了一份DNA報告。”
白星闌把話說出來的一瞬,她的淚也不流了。
這一刻她好像變得無比冷漠,像是要僞裝一張面具把自己隐藏起來一樣。
“然後呢?”舒懿文第一次發問。
白星闌看着她,她們四目相對。
“鑒定報告是我和萬老的,我是他的女兒。”
舒懿文的手指抖了抖。
“轟隆”一聲雷響,雷聲還夾雜着閃電。
白星闌以為舒懿文是聽到雷聲所以受驚了,心裏沒有多在意,她繼續道:“萬老既然是我的父親,那萬潮峰就是我的兄長。我沒有當面和他們認親,因為我覺得荒唐之極,我沒有哭,我從萬成莊園出來,甚至還和萬潮峰說如果他覺得難堪那就以後都不要來往。”
舒懿文的手慢慢放下,她這麽多年第一次對什麽事情感到震驚。
怎麽會突然這麽莫名其妙的,白星闌就變成了萬老的女兒呢?白星闌在南城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今天突然就告訴白星闌她是萬老的女兒了呢?
白星闌心中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她這個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她腦子很亂,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想這一切。
“會不會有詐?”都說旁觀者清,舒懿文沒有牽扯進去,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白星闌這時候也想到了。
凡事不能只看一面之詞,萬老今天莫名其妙的給了白星闌一張鑒定報告,那張鑒定報告難道就一定是真的麽?
白星闌點頭,她明白了。
她突然陷入慌亂之中,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想清楚,還是舒懿文提醒了她。
那張鑒定報告的真假,現在還有待考究。
白星闌覺得既然萬老去做了DNA報告,那自己也要想辦法去證實一下,萬老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話,那他就是真的想認白星闌這個女兒。
如果是假的,那麽萬老弄這麽一出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難道是為了切斷萬潮峰的念想所以幹脆做這麽一出戲來讓萬潮峰對白星闌徹底死心?
白星闌慢慢冷靜下來,她臉上的淚痕也幹了,舒懿文幫她擦幹淨,心中也是如同海浪般波濤洶湧。
如果白星闌真的和萬家有關系,那自己現在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陷白星闌于不義之中麽。
舒懿文深知這一點,所以也更加謹慎,她不知道萬家究竟是怎麽想的,舒懿文心裏希望這只是一個計謀而已,但是她卻覺得萬家現在根本就沒有必要弄這麽一出。
難道白星闌真的是萬家的孩子麽。
那她又是怎麽流落在外的呢。
白星闌稍微冷靜了一會,她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自己去求證了。”
白星闌當然也怕萬家是故意這樣做的,但是認了白星闌對萬家來說似乎并沒有任何好處。
舒懿文笑笑,“需要幫忙麽,你如果要驗DNA,我這邊很快就能給你出結果。”
白星闌眨眨眼,她沒有拒絕舒懿文的幫助,只是道:“那我想辦法弄到萬老的DNA,頭發應該可以吧。”
“可以,不過要那種帶了發囊的頭發才能驗DNA。”
白星闌之前一顆焦躁不安的心慢慢被舒懿文安撫下來,她發現果然和舒懿文把話說完之後她會舒服一些。
剛想到這個,舒懿文把白星闌抱到懷裏,道:“別想太多,這世間很多事情都要看緣分,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父親……”
舒懿文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也無法想象如果白星闌枕的是萬老的女兒要怎麽辦。
白星闌卻搖搖頭:“我不需要父親,我有姐姐就夠了。”
聽完她的話舒懿文心中更是難過。
她這樣依賴自己,将來如果舒懿文真的辜負了白星闌的信任,那要如何是好?
舒懿文良久沒有說話,白星闌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擡起頭,就看見舒懿文像是看着窗外的方向,白星闌轉頭那一瞬間正好看見了一道閃電,随之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打雷聲。
白星闌把她抱得更緊了。
不知道為什麽舒懿文看見她這副依賴的樣子反而是笑了,“我同事今天給了我兩張游樂場的票,原本是想明天帶你出去玩的,誰能想到居然下了這麽大的雨。”
聽見游樂場這幾個字,白星闌突然就想起了當初在寒城的時候那個警察。
她眸色微暗,道:“我還挺想去的,上次姐姐和那個什麽警察一起去游樂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電燈泡。”
舒懿文笑笑:“你怎麽會是電燈泡呢,他才是。”
白星闌蜷縮在舒懿文的懷裏,像只慵懶乖巧的貓,她道:“明天天氣會放晴的,我看了天氣預報。”
白星闌也不想待在家裏,她想她需要時間放松一下,從這緊張的局勢中脫身片刻,理清楚接下來該做的事。
舒懿文摸着白星闌的頭,心思卻深沉無比。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看見初升的太陽舒懿文輕笑,果然如白星闌所說的那樣,雨來得快,走的也快。
外面的地面已經半幹了,打開窗子風微微有些涼,但是卻吹走了一絲心口的焦躁。
舒懿文很滿意,她做了幾個拉伸運動,沒有回房間。
她知道白星闌在給人打電話。
白星闌有本事的,她知道,所以自己不需要想那麽多事情,萬老的頭發,她有辦法弄到。
白星闌果然是打電話叫人幫她辦事,萬家戒備森嚴,但是下人也多,想要弄到萬老的頭發并不難,把這件事交代下去之後白星闌微微放松了些,然後就離開了屋子,準備去換衣服。
她穿了一條紅色的裙子,打扮的很漂亮,花枝招展的,舒懿文笑笑然後吻住了白星闌的唇,故意道:“去換一身。”
白星闌以為這樣不好看,她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失落,但也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去換了一身稍微低調一點的藍裙子,舒懿文這才笑着和她解釋道:“你打扮的太漂亮,我怕別人喜歡你。”
這是占有欲作祟啊?
白星闌心裏甜甜的,她給舒懿文選了一條裙子,但是舒懿文卻沒穿。
“去游樂園難免會玩一些娛樂設施,穿裙子可能會不太好。”
白星闌倒不怕:“我穿了打底褲。”
舒懿文換上一身休閑裝之後和白星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