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方最後還是調解了一下, 明姿雖然出手傷人, 但也并沒有造成人員死亡,最後還是決定讓明姿賠償美容院的損失以及那位被推倒員工的醫藥費,也就這樣解決了。
在警察來了之後明姿的态度還算配合, 賠完錢她正準備走, 白星闌卻上前一步堵着她,笑着,聲音不大不小的對明姿道:“孟太太,看來你從南城來到寒城之後還是沒有吸取教訓,不管在哪都還是這麽嚣張, 常在河邊走,你就不怕濕鞋嗎?”
她雙手環胸, 顯然也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明姿臉色變了變,臉上滿是不甘心:“白星闌,你不過是小人得志,之前你身後有一個莊亦深,現在莊亦深都已經死了,你又能得意到何時?”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哦,楊薇最近有和你聯系吧,你知道她最近怎麽樣了嗎?”
聽完白星闌的這一句話,明姿臉色徹底白了,她知道白星闌是在提醒她,最好不要惹到她。
楊薇前段時間在南城自殺,因為她的父親被抓了, 二十五年,怕是要一直待到死了。
她沒有任何依靠,以前和莊亦深還是夫妻的時候,以為莊亦深會一直忌憚自己父親的勢力,誰能想到莊亦深是一匹養不熟的狼,将自己父親的勢力搶了九成多。
和明姿一樣,楊薇也是一個嚣張的人,這兩個人臭味相投,在南城居然也成為了好朋友。
她當年去找白星闌的麻煩,其實也有很大的原因是楊薇在身邊唆使。
楊薇自然是看不慣白星闌的,在她和莊亦深離婚之後這個女人立馬就頂了上來,楊薇其實不願意去想是因為自己父親已經沒用了所以莊亦深才和自己離婚。
她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她以為是因為白星闌的介入,所以莊亦深才和她離婚的。
明姿當然知道楊薇因為白星闌被抓到警局過一段時間,後來沒有過多長時間楊薇就自殺了,明姿也害怕惹上麻煩,再加上莊亦深以前也警告過她讓她不要再來南城,所以明姿都沒有去參加楊薇的葬禮。
“讓一下,我要回去了。”一向尖酸刻薄的明姿此時居然也沒有再反諷回去,剛剛她也配合警方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店家也沒有再追究,那個警察告訴她可以回去了,她就準備走了。
白星闌挑挑眉,往旁邊走了一步,算是給明姿讓了位置。
在明姿離開前,白星闌在她背後說了一句:“孟太太,勸你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可別再惹什麽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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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姿的腳步停了一下,随後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此時舒母走過來,白星闌回頭正好就看見了,她面上露出一副甜美的笑容,很是關心道:“阿姨,您沒驚着吧?”
舒母搖搖頭,道:“沒什麽大事,明姿就是那個性格,我也懶得和她計較。”
“舒姐姐呢?”白星闌往裏看了看,就正好看見舒懿文和剛剛為首的那個警察在角落裏說着話。
他們……認識嗎?
“他是懿文的師兄,我看他們聊的挺來的,就先過來了,我們先回去吧,我現在有些頭暈。”說起舒懿文和那個男孩子,舒母臉上滿是欣慰和期待的笑容,一切被白星闌看在眼裏。
她心裏有些發酸,她抿了一下唇,想掩飾自己的不自然,然後她扶着舒母一起離開,轉身的時候還看了舒懿文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舒懿文好像也發現了白星闌的視線,她擡眼過去看,發現白星闌的笑……好像有點苦澀。
舒懿文不自然的皺了眉,看着眼前的師兄,只感覺頭有些疼。
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認出彭宇懷,剛剛和舒母剛準備離開,彭宇懷就叫住她,開口就是一句:“師妹,你不記得我了嗎?”
當時舒母那看熱鬧的表情讓她心裏發苦,舒母說自己有點不舒服先上車了,他們有什麽話慢慢說。
舒懿文擡頭看着這位,在腦海裏使勁搜索着關于她的記憶。
彭宇懷突然把帽子摘了,露出額頭上一條淺淺的疤痕,舒懿文恍然大悟:“彭師兄。”
看見舒懿文終于想起他,彭宇懷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有些陽光的笑容,和他剛來的時候态度簡直截然不同。
彭宇懷和舒懿文之間,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他們一樣是警察學院的學生,只不過彭宇懷比她要大上一屆,所以這一聲師兄師妹叫着也并不陌生。
舒懿文以前有參加過散打比賽,不過她參加的當然是女子組的,那一年彭宇懷是男子組的冠軍,而舒懿文是女子組的冠軍。
警察學院那時候的學生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男子組和女子組一般來說都要約着時間打一場,也沒什麽因為女生讓不讓的,待在警察學校的都不是什麽怕事的主。
這些當然也只是學生之間的自娛自樂,校方也沒怎麽管。
彭宇懷當年看見舒懿文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女孩子這麽漂亮,她真的是散打冠軍麽,有那麽強悍?
但是在和舒懿文打的時候,彭宇懷就并不這樣覺得了。
這個女孩子身體裏的一股狠勁讓她很是驚訝,可以看出來她的勝負欲很強,絲毫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女性來看。
最後的結局雖然是舒懿文輸了,不過她卻不小心讓彭宇懷臉上挂了彩。
彭宇懷其實長相也挺帥氣的,額頭上多了一道傷口之後看上去有點破相。
舒懿文那時被彭宇懷打的也有點慘,不過她還是拿着禮物去看了看彭宇懷,也因為這個那時候甚至還有人傳出來這倆因為打了一架所以就在一起了。
舒懿文當然否認,從那之後她和彭宇懷的交集也慢慢少了起來。
彭宇懷比她要大一屆,自然是比她要早畢業,從那以後舒懿文的世界就徹底沒了這個人,直到今天遇上了舒懿文,彭宇懷其實是歡喜的。
但是此時的舒懿文就不這樣覺得了,她總感覺剛剛白星闌的眼神,她看着有些心疼。
“這麽多年不見,我聽別人說你破了很多起案子,年輕有為啊。”彭宇懷的語氣中居然帶着些羨慕。
舒懿文笑笑,那笑容很淺很淡:“我現在在做內勤,都碰不到什麽案子了。”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絲尴尬的氣息,二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此時彭宇懷之前帶過來的一個小警察走過來把自己手裏的本子收起來對彭宇懷道:“宇子哥,都記完了,咱回去吧?”
彭宇懷對着那小警察瞪了一下眼,那小警察聳聳肩,說了一聲“我先上車等你”然後就轉身走了。
舒懿文知道他要回去了,眉眼也慢慢放松下來,輕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這次還是要謝謝你能及時趕過來,要不然那個女人發起瘋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彭宇懷擡起手捂住嘴輕咳了咳,他有些黝黑的臉上居然透出了一絲有些不自然的紅暈,“你不用謝我,也都是巧合,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客氣。”
舒懿文依然微笑,彭宇懷自己有些按耐不住,繼續問:“那個……你電話號碼多少?留個聯系方式吧。”
彭宇懷知道就這樣貿然的問聯系方式可能不太好,可是他以前也有打聽過舒懿文的消息,不過都是空手而歸,這次既然見到了,又怎麽能放棄機會呢。
舒懿文覺得給他一個聯系方式也沒什麽,于是就痛痛快快的和他互換了電話,然後二人從美容院離開。
舒懿文之前是和白星闌兩人開車來的,舒母自己有車,她剛剛其實也是有些吓着了,想早點回去歇着,白星闌則說自己在這裏等着舒懿文。
車鑰匙在舒懿文身上,白星闌站在車子前,臉色有點不好。
她看着車窗玻璃上反射出來的自己,那麽落寞的表情。
真是很不像白星闌。
白星闌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把自己的臉扯出一絲笑容。
她可能真是有些過于敏感了,舒懿文也有正常的交際的,她應該不能過于幹涉吧。
白星闌在車子前想了很久,她靠在車子上,也沒過多久就看見了舒懿文過來的身影。
白星闌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她笑着道:“姐姐,舒阿姨說有些受着驚吓就先回去了,我在這裏等你。”
“外面多冷啊,你就站在外面也不怕着涼了。”舒懿文趕緊拿車鑰匙把門打開,“快進來吧,你鼻子都有些紅了。”
坐上副駕駛之後,白星闌微微低頭,像是在發呆。
舒懿文上車之後看白星闌沒什麽動作,她俯身過去榜白星闌把安全帶系好,然後擡頭看白星闌的時候,發現她的表情好像是有些失落。
舒懿文沒有立馬開車,而是把手搭在鍵盤上問白星闌:“怎麽了?”
白星闌渾身好像打了一個激靈,她坐直身子轉頭看着舒懿文,然後連忙搖頭道:“沒什麽姐姐,我們趕快回去吧。”
肯定有什麽。
舒懿文一直看着白星闌,可是白星闌回過頭之後卻重新把頭低下,有些失神。
舒懿文突然開口:“我和那位當年是同一個學校的,他比我要大一屆,算是師兄,我們只是打了個招呼。”
白星闌的睫毛似乎顫了顫,她臉上的表情轉換讓舒懿文有些想發笑,可是現在氣氛似乎有些嚴肅,于是她也只能忍了,然後一直都在觀察着白星闌的表情。
白星闌抿了抿唇,她的表情好像緩和了些,像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态,手指纏在一起,顯得很糾結。
像是能感覺到身側的目光,她轉過頭來,神情也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木然,她試探着開口:“啊,我,知道了,我……沒有多想。”
舒懿文揚唇一笑,轉過頭啓動車子。
剛剛在空氣中,她似乎聞到了一股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