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星闌把舒懿文家的另外一間房給收拾幹淨了, 她的東西其實還挺多的, 在經過了舒懿文的同意之後二人一致決定把那一間房當成平時放置雜貨的房間。
反正白星闌睡覺也很安分,舒懿文覺得床上再躺一個人也沒什麽。
舒懿文手上的傷疤開始慢慢脫落,白星闌給她上藥的時候眼裏總是會泛起心疼的光:“姐姐, 要不我們去磨疤?”
“很醜麽。”舒懿文問。
“女孩子身上有疤總是不會開心的吧。”
白星闌看着舒懿文的眼, 舒懿文的目光總是溫柔無比,白星闌感覺自己和舒懿文對視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沉溺進去。
舒懿文卷下袖子,臉上的表情倒是放松:“那你會介意嗎?”
白星闌這一刻沒有弄懂舒懿文這句話裏面的意思,但是她還是猛搖頭,像是為了告訴舒懿文自己的态度:“沒有, 我當然不覺得醜,姐姐怎麽都好看, 我只是怕姐姐有時候看見自己身上的疤痕,會難過。”
她這副小樣子倒是徹底把舒懿文逗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如冰雪消融,溫暖無比。
舒懿文摸了摸白星闌的頭,笑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等我的傷疤徹底好了到時候再去磨疤吧,只不過到時候可能又有一段時間沒辦法幫你做事,你到時候為了我又要操勞,我心疼啊。”
白星闌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擊中了她的內心,那一股暖意從心口開始四處蔓延直到她的四肢,她突然抱住了舒懿文,像是一個有着皮膚饑渴症的病人, 她的臉貼上了舒懿文的頸。
“只要姐姐能開心,做什麽我也願意。”
和萬潮峰見面的那天,白星闌感覺自己應該低調一點。
她外面穿了一件很素的淺灰色大衣,把頭發梳好之後戴了一個黑色的貝雷帽,然後稍微畫了一點妝,為了把氣色提的好一點。
白星闌的妝容很淡,但是也不至于失禮,嘴唇上了一層很薄的唇釉,然後她在舒懿文面前轉了個圈。
“姐姐我這樣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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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懿文點頭,這一套雖然素淡了一點,但是白星闌現在好歹也是在喪期的人,低調一點對她來說并沒有壞處。
白星闌的手機之前在充電,舒懿文幫她把手機扯下來然後遞給白星闌,:“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白星闌把手機放到手包裏,深吸一口氣和舒懿文道別之後走出了家門。
因為這裏是居民小區,所以保镖們都沒有穿西裝而是穿了便裝,他們在樓下等着白星闌,護送她到小區門口後送她上了車。
白星闌的神情開始變得嚴肅,和她在舒懿文面前的時候那副綿軟的樣子很不一樣。
她知道她等下要面對的是一個奸詐的狐貍,在他面前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怕是會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悅莊。
白星闌早就令人打點好了一切,她以為自己來的夠早,誰知道當她進入包房的時候萬潮峰早就到了。
他站在窗子旁邊,欣賞着南城的風景,手裏拿着一杯紅酒,姿态閑适風流。
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他微微轉身,看見白星闌之後他那雙桃花眼裏似乎瞬間放出光彩。
“白小姐就算是穿的如此素雅,也掩蓋不了白小姐的芳華絕代。”
白星闌進來之後臉上就一直挂着淡笑,對萬潮峰的誇贊她似乎聽得不少,所以到現在居然也有了很強的免疫力。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哪比的上萬總,随便往哪一站都能勾得萬千少女為你成癡成狂。”
白星闌脫下大衣和帽子挂在衣架上,她裏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寬袖長裙,室內的空調很暖,白星闌準備落座,萬潮峰把椅子輕輕往外拉,在白星闌坐下的時候又把椅子往裏推了一點。
白星闌道了一聲謝謝,萬潮峰又為她倒了一杯酒,紳士風度盡顯。
萬潮峰在白星闌對面落座,白星闌一言不發,她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等待萬潮峰開口說話。
“我總感覺白小姐有在把我當成是居心叵測的敵人。”
白星闌輕笑,令人看不出情緒:“我和萬總只有幾面之交,與其說是敵人,不如說成是陌生人來得更為恰當。”
萬潮峰莞爾,頭朝左側輕輕點了點,對白星闌說的話不可置否。
“我知道白小姐心裏介意我私自派人去保護你,對此我向白小姐道歉。”萬潮峰舉起酒杯,把酒杯裏剩下的那一點紅酒盡數喝下。
“道歉就不必了,我知道萬總也是為了我好,我怎麽會計較呢?”白星闌一番場面話說的極好,萬潮峰看着白星闌,他的眼裏閃過一絲似豹子一樣的光,白星闌看在眼裏,雖然有些心驚,但還是不動聲色。
萬潮峰無奈的為自己倒酒,語氣似是有些難過:“白小姐對萬某實在是太客氣了,萬某心裏有些不好受。”
白星闌淺笑:“我還在喪期,原本萬總是我丈夫生前最大的勁敵,是不應該來見萬總的,但是萬總說我欠您一餐飯,我怎麽能不請呢。”
萬潮峰今天穿着一件花色的襯衫,這種襯衫如果駕馭得不好肯定會給人一種油膩的感覺,可是萬潮峰卻穿得風流倜傥玉樹臨風。
“白小姐應該知道萬某不是因為這一餐飯。”萬潮峰在暗示,他看着白星闌,目不轉睛。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萬潮峰一直都這樣認為。
在莊亦深身邊三年,她雖然低調但是也為莊亦深辦成過不少的事情,他不信她不懂。
白星闌輕輕點頭,表情了然:“我知道,萬總如果有什麽話不如和星闌直說。”
萬潮峰終于把他那放蕩不羁的表象收起來,他唇角溢出一絲笑,和白星闌緩緩道來:“兩個月前,南城突然湧進一股外地勢力,他們收購南城內一些瀕臨破産的小公司,然後重新整合,他們背後資本的強大,讓他們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可小觑。”
白星闌眉頭輕蹙,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兩個月就已經不可小觑?”
萬潮峰點頭:“很顯然這個人是個老手,他的風格和南城格格不入,但是卻極為有效。”
不知道為什麽白星闌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叫“Lee”的男人。
“萬總是需要星闌做些什麽?”萬潮峰既然把話說的那麽開,白星闌也不打算再和他客套。
白星闌心裏清楚,如果這個人在南城發展的速度那麽快,他的目的就絕對不止是只是收購幾個小公司而已。
她突然明白萬潮峰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件事了。
商場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只要雙方合作能夠創造價值,哪怕之前的關系有多麽不好都能笑裏藏刀的握手言和。
“萬某知道,即使是莊亦深走了,他的公司也不會受多大的影響,莊氏的管理層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都是忠臣,就算是有風波到來,莊氏也一定可以屹立不倒。”
白星闌無奈的搖頭:“萬總這話說得絕對了。”
萬潮峰輕輕搖着手上的紅酒,笑的弧度大了些,他看着白星闌,眼裏是少有的誠懇:“我個人比較希望白小姐能離開南城一段時間,出去旅旅游散散心,或許能從亡夫之痛之中走出來。”
白星闌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她看着萬潮峰的眼裏有探究。
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都要她離開南城,成娟,周天,現在還有一個萬潮峰。
周天的話她是信的,可是這些萬潮峰想要她離開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萬總真是體貼。”
萬潮峰聽出來白星闌話裏有話,知道她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只能耐心告訴她原因。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心裏想着要怎麽和白星闌說。
良久,他才開口道:“白小姐一個多月前家裏遭受了意外,我聽我的心腹說那些人是專門沖着你去的,還玩了幾出引蛇出洞,目的就是白小姐的性命。白小姐在經過了那次事件之後也變得非常小心,身邊明着暗着的保镖多了幾批,很顯然白小姐現在是衆矢之的,我相信那些人一次不成,一定還會再來第二次的。”
“話雖如此,但是萬總為何叫我離開南城的目的是什麽,還是沒有說。”
萬潮峰低頭一笑:“別急啊,我這不就要說了麽。白小姐離開南城對我來說确實是有好處的,因為白小姐手上掌握着莊氏,而我現在想和莊氏合作一起打壓那一股新來的勢力,可我就怕那些人會對白小姐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導致到時候兩家為了保護白小姐分心,這就很不好了,是不是?”
“萬總,理由牽強了些。”
萬潮峰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的确牽強,可是如果白星闌再次受到危險,對萬潮峰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她手裏握着的股權實在是太令人垂涎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又沒有繼承人,到時候整個莊氏怕是都要祭天,而他現在需要與莊氏合作。
更何況,莊亦深手上是有他萬家不可告人的東西,萬潮峰在想白星闌手上會不會有那些東西,所以他現在要保護住白星闌,順便接近她。
如果真有一天白星闌能心甘情願交出她手上的東西,萬潮峰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比誰都關心白小姐的安危。”
包房的門被敲了敲,侍者從裏面進來一道一道的上菜。
直到他們離開,白星闌道:“萬總的話我會考慮,只是你和莊氏合作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聽段成澤說過。”
“這就需要白小姐的肯首了,只要你一句話的,段成澤難道還不會乖乖的聽麽?”
白星闌垂眸,眼中似有風暴聚集:“沒有好處的事情我不做,萬總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倒是厲害。”
像是知道白星闌會這樣說,萬潮峰好像早有準備:“過段時間市中心會有一個地皮的招标,這塊地皮和上面有點關系,我主動退出讓給莊氏,如何?”
白星闌聽完之後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她舉起酒杯對萬潮峰致意:“成交。”
二人相視一笑,好像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達成了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