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于眼前的王石,白星闌做不到像信任舒懿文那樣信任他,所以說話還是有幾分保留。
“那個黑匣子是我丈夫小時候的錄像,還有他成年之後,壯年,一直到他去世前的生活錄像。”
白星闌見王石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無奈的輕笑:“王警官,你覺得我騙你對我自己來說有什麽好處嗎?那是我丈夫生前的東西,我自然是非常重視的。”
仔細想想确實也是,王石點點頭不再糾結于此。
見王石對那個黑匣子不再關心,白星闌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之後王石還問了很多,白星闌都如實回答。
舒懿文在鑒證科找同事幫忙畫像,她仔仔細細說着那人的樣貌。
那人身材高瘦,像是農村人,但又屬于在農村裏有點文化的那種,眉毛很粗,鼻子高挺,眼睛是丹鳳眼,嘴唇有點厚。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畫像就畫好了,舒懿文和鑒證科的同事一起去王石的辦公室找他,在他們之前還有一個戴着眼鏡,模樣很是斯文,手上還拿着公文包的年輕人進去。
他看見坐着的白星闌,敲了兩下王石的辦公室門,白星闌轉頭去看,看見那男人之後神情顯然是喜悅的。
“夫人,前段時間我在外出差,沒有照顧好您!”
段成澤在白星闌面前半鞠着躬,他剛剛在接到白星闌的電話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往市公安這邊跑了,看見白星闌現在沒什麽事之後更是整個人放下心來。
白星闌唇角艱難得勾出一個笑:“段助理辛苦你了,律師通知了嗎?”
“正在往這邊趕來。”段成澤點頭回答道。
白星闌此時向王石介紹:“這是段成澤,我丈夫生前的助理,有很多事問他比問我更好,畢竟我也不經常接觸我丈夫工作上的事。”
王石點頭,白星闌轉頭又和段成澤道:“這是王石王警官,是他負責這次的案子,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就盡力幫一下,争取早點找到真兇,告慰李姨他們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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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成澤點頭,“好的。”
舒懿文此時上前,對王石道:“王隊,畫像畫出來了。”
王石接過畫像,皺眉看着,段成澤一不小心瞥到了那畫像,眉頭輕輕皺起,等王石看完之後他問:“王警官,這張畫像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王石遞過去,段成澤看完之後道:“這個人我認識。”
剛剛跟着舒懿文來的科員和王石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出去了,還順便幫他們把門給關上了。
辦公室裏其餘三人都看着段成澤,段成澤擡了擡眼鏡,繼續道:“這個人的名字叫吳康,是萬潮峰一個很親密的手下的心腹。”
白星闌臉上并不驚訝,舒懿文和王石面面相觑,段成澤的臉色變得有些深沉。
“夫人,這個人是做了什麽嗎?”
段成澤在莊亦深身邊跟了八年,警方不會無緣無故的畫像,他混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這點敏感度都沒有。
白星闌擡眼道:“這個人在跟蹤我和這位舒警官。”
“王隊,我還有事想和你說,星闌,麻煩你和這位段先生暫時回避一下。”
白星闌看着舒懿文,點了點頭,站起來之後和段成澤一起離開。
段成澤和白星闌也離開了刑偵隊的辦公室,他們在走廊的盡頭說着話。
“夫人,你這兩天都去哪裏了?我聽說您家中發生命案之後派了很多人去找您,可是都毫無蹤跡。”
白星闌看了段成澤一眼,心中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想着他應該是值得信任的,“最近我都住在剛剛那位女警官的家裏,所以你們都沒有找到。”
段成澤知道她沒事也放下心來,問:“要不我讓人把城西的那一套別墅整理一下,您住到那裏去吧?”
“先不急,這段時間我應該都會住在那位女警官的家裏,她那裏很安全,至于你,盡量幫助警方破案吧,老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和他們說的太清楚,說到什麽程度你跟了老莊這麽長時間,應該明白的。”
白星闌淡淡提點,段成澤點頭表示明白,他現在其實還是心有餘悸,“夫人,這段時間我會把手上的事物交給我的副手,之後我會派人來保護您,我也會跟在您身邊,有什麽要辦的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白星闌低頭一笑,那笑有些落寞與蒼涼,看着段成澤的眼裏有着淡淡的感激:“辛苦你了,按道理來說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段總,還是沒忍住叫了你段助理。”
“夫人客氣,我現在還是一個給夫人打工的,夫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白星闌挽了一下頭發,聽完他的話之後臉上沒什麽反應,想起什麽之後和他道:“以後叫我星闌吧,別叫我夫人了,老莊畢竟已經死了,活着的人,還有之後的生活要過。”
段成澤嘆了一聲,點點頭:“我會盡量改的,但是您的名字我還是不敢叫,以後叫您白小姐可以嗎?”
白星闌點頭,她再擡眼的時候看見正在往這裏走來的律師。
段成澤看見陸長淵,唇角露出一個微笑:“陸律師,辛苦你了。”
陸長淵臉上沒什麽表情,他看見白星闌之後打了聲招呼道:“白小姐,段總。”
段成澤看了一下周圍,“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去和王警官打聲招呼,看附近哪裏有說話的地方坐下來說吧。”
段成澤離開,白星闌看着陸長淵,其實她和陸長淵也沒有見過兩面,只是這個人長的實在是不錯,實力也很強,不過二十四歲的年紀,就已經被莊亦深十分器重。
除了之前宣布莊亦深的遺囑,為她辦理財産繼承,這是白星闌第二次看見陸長淵。
“白小姐,刑事案件我不負責,你是有什麽要咨詢的事情麽。”
白星闌看着從刑偵隊裏出來的段成澤,道:“等會兒再和你說,有很多事情都要麻煩你呢。”
陸長淵沒再說話,白星闌邁動步子開始往外走,他就跟在後面。
警察局附近其實沒什麽能說話的地方,最後他們還是上了段成澤的車,白星闌發了一條短信給舒懿文,說是自己現在在外面和段助理在一起。
舒懿文看到手機的消息,回了一個“好”。
“重證據輕口供,麻三他們雖然過來自首,可是剛剛你也看見了,他們的腳印和案發現場發現的腳印尺碼不一樣。”王石看着桌子上印着那些腳印的紙,對舒懿文說道。
剛剛舒懿文也有和王石提出過自己的方案,不過王石現在其實還在猶豫。
“如果真的是萬潮峰的手下做的,那指使他們去做的人肯定就是萬潮峰,等下可以問問剛剛來這裏的段先生,看他知道些什麽。”
王石把桌子上的紙都整理好放進檔案盒裏,凝神思考着,對舒懿文道:“你剛剛提的那個辦法其實有些風險,你和白星闌畢竟都是兩個女孩子,我怕你們到時候會應付不過來。”
“我可以在身上放警報器,我雖然從一線退下去兩年了,但是怎麽說打架還是行的,這一點王隊要對我放心才是啊。”舒懿文露出一個笑,王石見了後無奈般得搖搖頭。
舒懿文以前是散打冠軍,她身上的那一股狠勁和沖勁是一般女孩子都沒有的,她的性格不算嬌弱,可是身材卻是一個典型的完美女人。
在王石眼裏看來,舒懿文如果願意好好打扮打扮,不愁沒有裙下之臣,可是這孩子好像對男女之事一點都不上心,自己一個人過得還挺樂呵。
“小舒你其實知道的,我當初讓你退下去就是因為心疼你的身體,不管怎麽樣,還是要量力而為,知道嗎?”
舒懿文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麻三被拘留了,他自己心裏其實很慌張很害怕。
那些警察像是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這是為什麽?
更可怕的還是那個叫白星闌的女人,他們沒有和她對視,所以看不懂那種眼神。
冷中帶着鋒芒,像是要将他撕碎般的狠意。
這是一條美女蛇,麻三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如果“他們”不能順利的行動,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可能真的就不好過了。
白星闌和陸長淵談完之後陸長淵輕輕皺着眉,淡道:“這起事件您沒有需要承擔的法律責任,不過出于人道主義您也可以給他們一定的死亡賠償金,這其中包括死者喪葬費用,還有他們親屬的精神撫恤金等等。”
“給多少合适?”白星闌問。
“這要您自己來衡量,我出不了主意。”
段成澤看了一眼陸長淵,知道這是個人精,提到錢的事情他都不主動說,見白星闌一臉苦惱,他道:“夫人不如這樣,按照他們每月的工資,再乘他們在我們這裏工作的年限,之後多補五年的工資,這樣來發放,您覺得可以嗎?”
陸長淵淡淡看他一眼,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顯然他覺得這樣是可行的。
白星闌拿出手機随便算了一下,抿了抿唇又道:“最後數字的總和再乘一倍吧,我對他們實在是愧疚。”
陸長淵此時接話:“我會聯系他們的家人,辦理穩妥的。”
“辛苦你了陸律師。”
“分內之事,客氣了。”
段成澤看見白星闌的臉色稍稍舒緩,他也輕輕微笑起來。
白星闌的電話響起,她接通之後對那邊的人道:“好,我現在就進去,你等等啊。”
“那我就先回去了。”陸長淵見白星闌應該是要再回那個刑偵隊,和白星闌道別。
白星闌點頭,陸長淵先下車離開,車門關好後白星闌又對段成澤道:“段總,不急,我還有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