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煙花
煙花
【煙花在黑暗的夜空綻放出光芒，那一刻我真的是突然有了勇氣，想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你。再不告白就晚了，以後肯定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當時我真的是這樣想的。如今看來，當時的想法是對的。】
下學期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
參加了幾次活動，就來到了夏天。
南水是國內四大火爐之一，剛剛入夏就熱的不行。班裏的風扇吱呀亂轉，還是擋不住夏日的炎熱。
高三已經結束了第三次模拟考試，大家未來能考什麽學校幾乎就敲定了。為了能夠考上自己心目中的大學，高三生們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學習上。
作為高一學生的陳念嬌還沒有那麽大的壓力，剛剛結束了期中考試，還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距離高考不過一個月了，陳念嬌都不好意思去找亓吟也去問問題。偶爾路過高三三班，她都能看到亓吟也坐在座位上刷題。
而高一也在這個月開啓了晚自習，讓高一生們提前适應。只是他們晚自習的時間，比高二高三的都要短一個小時。
學生會在第一周的晚自習時會巡邏紀律，畢竟剛開始上晚自習，肯定會有很多學生逃課或者悄悄溜到操場上打球聊天之類的。
陳念嬌負責小操場的巡邏，在巡邏第一天就逮住了高一一班的白竹清和體育班的梁誠傑。
高一剛開學的迎新典禮那天，白竹清一臉淤青的出現在班門口的情景，好像還歷歷在目。他此刻笑的的一臉燦爛，手裏還捏着一支煙。
這幅模樣讓陳念嬌不由得就想到了亓吟也。
他高一的時候，狀态跟白竹清也很像。
不過還是哥哥更帥一些。
他正在跟梁誠傑聊天，兩個人根本沒注意到陳念嬌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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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了二人面前，他們才發覺到。梁誠傑第一時間把煙藏在身後，尴尬的笑笑，問道：“念嬌，這邊今天你負責檢查啊？”
“對啊，沒想到第一天就逮住了‘大魚’。”陳念嬌擰着眉頭說道。
一旁的白竹清倒是無所畏懼，還是吐着煙圈。
陳念嬌掐着腰，冷聲說道：“把煙掐了。”
白竹清從口袋裏拿出來幾張百元大鈔，說道：“這位同學，通融一下，讓我們在這裏多抽一會兒了。”
動作如此熟練，看樣子過去經常做這種事。
陳念嬌皺起眉頭，擡眼望向梁誠傑，什麽也沒說。
梁誠傑被陳念嬌這個眼神看的害怕，按住他的手，把他手裏的錢收了收，說道：“趕緊走吧，她生氣了絕對舉報咱倆。”
“這麽正直？”白竹清有些驚訝，迎上陳念嬌的眼神立刻啞火，把錢收進口袋裏，又滅掉了煙，被梁誠傑拉着灰溜溜的跑了。
陳念嬌看着兩個人離開，這才繼續去別的地方巡邏。
也正因為這件事，陳念嬌對他的印象不好。後來大學的時候，她跟白竹清，以及他的女朋友一個大學，看過了他的種種表現，對他更加沒有了好感。
*
第二周開始，晚自習就不再巡邏了。
陳念嬌坐在教室裏，跟同學們一起上晚自習。她發現班裏的同學們都适應了晚自習的節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着晚上的作業。
她也有了時間多做些題，也很喜歡晚自習這種安靜的環境。
但是她沒想到，就是在今晚，一場留在所有人青春裏記憶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晚自習上了半個多小時，快接近八點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來。同學們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中的作業，卻沒想到整個教學樓裏突然停電了。
屋子裏瞬間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校園裏的路燈昏暗的從窗口照進來。
陳念嬌勉強看到教室裏的衆人，一個個的黑色影子坐在座位上慌張着。
班主任讓大家在教室裏先待着，叮囑班長看着班裏的紀律，之後自己出去找教務主任了解情況去了。
屋子裏鬧哄哄的，大家都在小聲讨論着。不少人認為，這場停電也許是天氣太熱，用電過度的緣故。
“咻——”
響聲劃破校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砰！”
一聲巨響過後，一道燦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綻放開來！夜空被染成了彩色，飛落的灰閃着點點光芒最終完全消散。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第二個煙花再次升上夜空！
綻放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教室，大家不由得興奮起來！
有靠着窗口的同學看了一眼外面，大喊道：“操場上好多人都出去了！我們也出去看吧！”
這句話對所有人的誘惑太大了！
大家不再安靜的等候在教室裏，争先恐後的奔了出去，去外面看煙花。
教室裏只剩下陳念嬌一個人，她不是很喜歡去湊熱鬧，只想要靜靜地坐在班裏。但是窗外的煙花一個接一個，絢爛且夢幻，也勾動着她的心。
她抿抿嘴，走到窗口處，看到操場上聚集了非常多的學生。
走廊上有人喊着什麽名字告白，還有人喊出了自己的夢想。不少高三學生也都到了操場上，訴說着自己不敢說的話。
陳念嬌被這場熱鬧打動了，瞪大眼睛在樓下的人群裏尋找着江暢的身影。本以為他不會去湊熱鬧，卻沒想到他居然也在人群中，雙手插在口袋裏，擡頭望着天空發呆。
他在人群中那麽格格不入，喧嚣仿佛與他沒什麽關系。
但是他确實那麽的閃爍，好像此刻的煙花在他面前遜色了。
後來陳念嬌才知道，不是江暢多麽的奪目。而是自己的喜歡，為他鍍上了一層燦爛的光芒。
陳念嬌的心不由得激動起來，轉身跑出了教室。
她來到了操場上，看到這裏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大家擠在一起看煙花，根本看不到江暢的身影。
她在人群中穿梭，還能聽到耳邊傳來告白聲。
人的情緒總是很容易被調動起來，陳念嬌居然也想要在這場煙花中訴說出自己的心事。
煙花還在燃放着，一聲聲炸開的聲音伴随着彩色光芒，大家的眼眸裏仿佛都墜入了星辰。
陳念嬌終于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江暢的背影，顧不得其他，立刻他的方向奔過去。但是江暢背對着她，還在被人群沖着向前走。
人群擁擠着，江暢就在前面，但是陳念嬌就走不到他的身邊。
她好想喊江暢的名字，也想在這人聲鼎沸中告訴他自己的心情。
在心中一遍遍預演過的告白，此刻竟然充滿了心酸。
人群更加擁擠，他的身影完全被淹沒。她甚至還看到有女生靠近了江暢，讓她的心仿佛墜入了黑色的海洋中。
就在她走神的過程中，江暢不見了。她停下腳步，焦急的四處張望。
突然，後面的人群撞了她一下，她身體失去平衡，一個趔趄向前倒去。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從人群中滲出來，穩穩的托住了她。
“砰！”
一朵盛大的煙花在上空綻放，敲擊在陳念嬌的胸口。
她緩緩擡起頭來，便看到被煙花照耀着閃爍的江暢的眼眸。他的睫毛垂下，微微顫抖着，溫柔的注視着她。
精致的五官，在光芒的映襯下如同夢幻。他的眼眸中盛滿了煙花，如同萬花筒一樣。
此刻的時間仿佛變慢，四季也停止流轉。
陳念嬌下意識拽住了江暢的胳膊，手指不由得顫抖起來。
“小心腳下。”江暢淡淡的開口。
陳念嬌抿抿嘴，鄭重的說道：“我出來是為了找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甚至在顫抖，心仿佛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江暢似乎預感到她會說什麽，眼眸盯着陳念嬌看。
“你知道嗎，從第一次見到你起，我就開始念念不忘。”
陳念嬌很想給他說這句話，奈何開口第一個字就說不出口了。
“你……”
她的眼淚先落下來，不由得哽咽了起來。
江暢伸手替陳念嬌抹掉了眼淚，剛想要開口說什麽，煙花停止了。陳念嬌愣了一下，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有學生會的同學的喊聲：“都回去上晚自習，別在操場上了！”
陳念嬌疑惑的轉過頭去，就看到梁誠傑也跑出來維持紀律了。
他第一時間看到了陳念嬌，随後眼眸落在了她拽着江暢胳膊的手上。他微微皺起眉頭，拉了一把陳念嬌，說道：“教導主任一會兒就過來抓人了，你們趕快回去吧。”
原本的夢幻就在這一刻結束了。
陳念嬌緩緩松開了江暢的胳膊，心中的勇氣就如同煙花一樣消散的無影無蹤。
綻放過絢爛後。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江暢緩緩開口：“我送你回教室吧，人群擁擠別再撞到你。”
“好。”陳念嬌答應下來，又給梁誠傑說了謝謝，轉身離開了。
看着陳念嬌離去的背影，梁誠傑的眼眸微微閃爍。他想要多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都咽進肚子裏，對着陳念嬌擺擺手。
回去的路上，路過了教導主任辦公室走廊，陳念嬌看到亓吟也乖乖的跟在曾主任的身後走過來。
他看到陳念嬌和江暢，還不忘偷偷給兩個人擺手打招呼。
陳念嬌頓時明白，這場煙花也許就是亓吟也做的。
也就只有他作出這種又燒錢又引人注目的事。
陳念嬌原本心中的遺憾也稍稍平複了下來。
她想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出自己的喜歡。
多年後回憶起這天的煙花，陳念嬌還是覺得懷念。她不知道在這場煙花中，到底成就了多少人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