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起疑
第23章 起疑
“這幾天有沒有想過我。”譚承在李識宜耳邊問。
李識宜艱難地忍受着這種折磨,啞聲讓他滾遠點,說自己恨不得他死了。譚承的手順勢一使勁,懷裏的身體頓時激靈了一下,雙腿有些發軟。
“再罵我一句。”譚承說,“你現在聲音特別好聽。”
“你滾。”
想不明白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非要逼着別人發火,仿佛這樣他就贏了。李識宜咬着下唇,忍耐着洶湧的快感,眼皮一陣陣地顫動,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靠在了譚承懷裏。
譚承一邊弄着他,一邊低聲喘息,卧室裏一時間只剩下暧昧的動靜,聽得人頭皮發麻。
“這幾天在國外我就想看看你會不會找我,會不會給我打個電話發條微信,結果你倒好,不光不聯系我,還敢天天跟那個蔣新帆出雙入對的,存心讓我吃醋?”
“別扯淡……”李識宜緊緊閉上了眼,身體煎熬地緊繃。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折磨着他,上次他沒意識,這回卻是完全清醒的。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被另一個男人掌控着自己的欲望,充滿了羞恥和難堪,卻又找不到擺脫的辦法。兩人之間仿佛有個什麽火星,随時準備一點就着。
很快譚承就加快了速度,而且還扭頭親他的喉結。霎那間的激動令李識宜渾身劇烈戰栗,小腿肌肉有種抽筋兒的感覺,脖子也高高仰起,右手無措地抓住了譚承的小臂,就這樣攀上了頂點,譚承頓時滑膩一片。
等他緩了會,譚承輕輕咬他的耳朵,“沒事,我在呢。”
李識宜喘了幾聲,頭向一邊偏去,汗濕的頭發掃過譚承的臉,癢呵呵的還有點紮。譚承嗅了嗅,心裏別提多滿足了,畢竟這可是李識宜第一次在自己懷裏這樣。
但空氣裏那股淡淡的腥味兒卻讓李識宜面紅耳赤、羞憤難當。譚承随手扯過旁邊的睡衣擦了擦,回頭見他背對自己,就扳過他的肩膀低聲調侃:“你男人伺候得你爽吧。”
李識宜全身僵硬,一點反應都沒給。
譚承從後面抱住了他,收起輕佻的态度:“我也不是非要折磨你,就是想讓你服個軟,這樣我心裏舒服點兒。”
“讓我服軟的方式就是打壓我的自尊?看我失控你很爽是不是。”
“這算什麽打壓自尊,大不了下回你幫我弄,我讓你用同樣的方式報複回來,這總行了吧。”
“你他媽想得倒美。”
譚承笑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真難伺候。行了,你先睡吧,我去衛生間自己弄出來。”
等他離開以後李識宜頭昏腦漲,恨不得把自己下面給剁了,讓你不争氣!
事情都發生了,一個男人還不至于為這種事耿耿于懷,說到底他也沒吃虧。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樣被譚承玩弄于股掌之間,簡直還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哪怕身體受傷都沒這麽難受。李識宜狠狠捶了兩下床,又把剛才被譚承擦過手的睡衣扔開,情緒半晌都沒平複下來。
浴室條件不行,所以譚承草草洗完就出來了。打開衛生室的門,剛一往外邁腿,突然發現門口蹲着狗,差點兒絆他一跤。
“操,吓我一跳。”他嫌棄地皺了皺鼻梁。
這狗叫什麽來着?喔,旺仔牛奶,四個字,還是個日本名。
他盯着狗,狗也不認生,一個勁地啃他拖鞋,仿佛是知道剛才自己的主人才被他折騰了個夠,所以兇巴巴地過來護主。
“汪、汪汪!”
這狗有病吧。
譚承瞪圓了眼作勢要扇它:“老子是你爹,知道嗎。”
“汪汪!汪!!”
“……”
“行了行了,別喊了。”譚承長臂一撈夾起它,感覺這狗跟個玩具似的,夾在腋下還正好,自己都被自己這想法逗樂了。
一想到這玩意兒是李識宜養的,他就覺得說不出的違和。李識宜平時也遛狗?跟街上那些人一樣,拿狗當兒子,給狗穿衣服,夾着嗓子跟狗說話?想象那畫面,譚承一陣惡寒。
把狗拎到陽臺,他往地上一扔就懶得管了,自己站那兒抽煙。
北京的12月又冷又幹,但不刮妖風的日子天就很好看,藍黑色天空透着一股遼遠和寧靜。
出去一趟回來還是覺得國內好,畢竟活了這麽多年的地方。譚承身上倒沒什麽北京土著的優越感,但他或多或少有些纨绔習氣,享受驕奢淫逸。他甚至想以後在三元橋附近給李識宜買個房,這樣自己去機場也方便。
不過現階段還是別提了,一提就得打起來。上回那表至今沒送出去,好端端一塊百達翡麗愣是沒人要,再放放都得生塵。
這哪是找了個伴,分明是找了個祖宗。譚承心裏一邊罵,嘴角一邊微微上揚,越想越覺得李識宜對味,自己不可能放他走。要是哪天李識宜真敢撂下自己去找個女人結婚,那他就別想好了,自己不把他和那女人拆散、不讓他腸子悔青就不算完。
外面太冷,煙抽到一半他就回了客廳,手機忽然震了震。
“喂,天羽。”
“哪兒呢。”
“李識宜家。”
“剛回來就跑他家去了?”邢天羽問,“他在你旁邊嗎。”
“不在,怎麽了。”
電話那頭嗓音嚴肅起來:“跟你說個事。上回那車不是送廠檢修嗎,來消息了,說是有人為破壞痕跡。我找人查了那兩天的監控,接觸過那車的總共就五個人:你,我,兩個工程師,還有一個就是李識宜。”
“什麽意思。”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李識宜幹的。”
譚承手一抖,半截煙灰從指間擦過,痛感極不明顯,像被火燎了一下。他沉下臉道:“跟李識宜有什麽關系,真要是他幹的他會提醒你?別沒事找事。”
“你急什麽,我也就是這麽一猜,沒說肯定是他。”
邢天羽本來心裏就有疑問,何況就像譚承說的,如果李識宜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幹這事,那他就絕不可能半途而廢,突然提醒自己換輛車。
而且幹這種事需要動機,李識宜跟自己以前确實有點兒過節,但那點兒過節至于殺人嗎?都過去多少年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當年的那些細節了,頂多也就是欺負欺負同學,半大的小子誰沒幹過,又沒真把人弄殘。邢天羽絲毫不覺得嚴重,更不覺得有誰會為了這種事犯罪。
他辯解道:“我也知道不太符合邏輯,但耿維提醒我別掉以輕心,任何人都有可能。你也知道耿維,他腦子最好使,他的話我多少能聽進去幾句。再說他也是為我好,畢竟咱們幾個兄弟一場。”
譚承冷笑:“他明知道李識宜是我的人,還說這種話,拿我當過兄弟?”
“哎,你別生他的氣。”邢天羽趕緊往回找,“他不光是為我,也是為你着想,這李識宜冷不丁的就被你看上了,跟在你身邊能沒怨氣?耿維之前就跟我說過,擔心他對你不利。”
“讓他少操心我的事,先操心操心他自己。聽說他在海南光別墅就送出去好幾套,每天跟那幫當官的打得火熱。他以為海南是北京。你告訴他,北京能搞得定的海南不一定搞得定。”
“誰說不是呢。在北京有你,在海南他單打獨鬥,有點兒走極端了。再不收斂點兒,于霆就是他現成的教訓。”
提到這事,譚承道:“明天你跟我去看看于霆,聽說他在裏面日子不太好過。”
“行啊,他的事進展到哪了,年前有沒有機會把人弄出來?”
感覺褲腿被咬住了,他皺起眉去拽狗。邢天羽問:“譚承你在聽嗎。”
譚承啧了聲,“一邊兒去!”
“啊?”
“沒說你,說狗。李識宜養的。”
邢天羽哈哈大笑道:“怎麽感覺你倆跟過日子似的,還養上狗了。”
“沒我事,他妹撿的。”總算把它的牙從自己褲腿上拽開,譚承擡腳拿拖鞋踩它,那情景簡直像大象踩西瓜,不真踩,就是玩兒。旺仔還咕嚕咕嚕的,舒服得直叫喚,翻過肚皮來任他蹂躏,惹得譚承輕哼:“髒得要死。”
“先這樣吧,咱們盡量撈于霆,別讓他在看守所過年。”
挂斷電話撈起狗,譚承雙手舉起,眯着眼打量它的正臉,打量完嫌棄地放下了。
等回到卧室,李識宜似乎已經睡着了,呼吸很均勻,但身體姿勢還是很防備。
譚承把他翻過來,剛想抱他就見他睜開了眼。
“怎麽醒了?”
“你說呢。”
“我打電話聲音太大了是吧。”譚承微微一笑,“下次注意。”
說完就把人強行摟在懷裏取暖,凍得冰涼的雙手還讨人嫌地貼過去,緩慢摩挲他的背和他的腰,享受着磨毛睡衣的舒适。
李識宜皺起了眉:“別煩我……”
譚承捉起他的手咬了一口,直接在指尖咬出了牙印,低聲挑釁道:“煩你怎麽了,還跟敢老子比中指,活得不耐煩了。”
李識宜沉默片刻。
看着他雙頰泛紅,神色有些疲倦,額前散落着柔軟的碎發,譚承忍不住又想親他的嘴,床腳下卻突然窸窸窣窣一陣動靜,然後就是一聲悶響——狗跳上了床。
“滾。”譚承踢開它,旺仔可憐巴巴地縮到床腳,想撲上去又不敢撲上去。
該滾的是誰?
李識宜推他沒推開,反射性地弓起了腰,找了個不那麽難受的睡姿。譚承溫香軟玉在懷,感覺身體格外的躁動,但又不想去打破這氣氛,哪怕是做愛。
李識宜也出奇的沒再掙紮。
靜了一瞬,他嗓音暗啞地問:“剛才誰打給你的,我怎麽聽到我的名字。”
譚承正享受這難得溫存的時刻,并不提防地回答:“還能是誰,天羽。”
“他說什麽?”
“說你想殺他。”譚承笑了笑。
李識宜嘴角輕扯,也笑了:“是麽。”
譚承把他摟得更緊了一些:“放心吧,有我護着你呢,沒人能動你。”
“你算什麽。”
“算你男人。”
“我算你爹,松手,別抱着我。”
可惜譚承胳膊跟鐵鑄的一樣,根本就紋絲不動。
李識宜閉上眼,表情有些古怪,就這樣保持姿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