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負重蛋32
陳雅和謝小蛋早起上完課後，準備一同回家吃午飯。經過報亭的時候，報紙的大字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
“智悾宣布退出國家男籃。”
謝小蛋看了一眼後，別過頭不想再看。陳雅卻走了過去，給個賣報的五毛錢，買了一份報紙仔細看。
“智悾向外宣稱，從此退出國家隊……智悾受傷病困撓，沒有參加奧運會，可國家隊卻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績。剛開始大家對沒有智悾的國家隊的成績表示堪憂，後來國家隊漂亮的打好比賽後，大家紛紛議論，智悾是否真的至關重要？……不知這次智悾是否受了輿論的影響，覺得自己并不适合國家隊，于是選擇了退出。分析專家認為，就算智悾退出國家隊，他一樣可以在nba繼續打球，可照這樣發展，不排除他會更改國籍。……現在籃球管理中心并為對此事發表看法，我們會繼續關注智悾退出國家隊的相關事宜。”
陳雅看完後，把報紙遞給了謝小蛋。謝小蛋拿過報紙後，迅速的掃了幾眼便放下。
她真的不明白智悾為什麽這樣做。這次國家隊取得好成績，懂點球的人都知道主場優勢幫了大忙。裁判又在很多關鍵球的處理上向着咱們國家隊。再加上我們運氣都不是一丁半點的好。至少有兩場關鍵比賽，最後國家隊幾次都沒搶到籃板，讓對方搶到，可是對方投球就是沒進，最後我們才以微弱的優勢幸運的勝出。
這種情況下，議論智悾重不重要，不是有病嗎？
這幾年國家隊發展的越來越好，難道智悾一點作用都沒起嗎？難道真像有的人說的一樣，沒有智悾的國家隊，看上去更團結嗎？
是啊，一隊裏就他這麽一個超級球星，本身技術上就有差距，所以他要是離開了，或許一幫水平差不多的人，更覺得自己能有出頭之日吧。可是從長遠的角度上來說，智悾的離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他能給隊裏帶來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如果這樣讓大家覺得難受了，那有這種心态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好的發展吧。
陳雅也猜不明白智悾的心思，但是她知道這時候的智悾一定很難過。以前遇到類似的事情，他總會和她聯系的，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能安慰他的人，只有坐在她旁邊的人。
陳雅握住了謝小蛋的手，平時冷漠的臉上挂上了憂慮。“小蛋，你去關心一下智悾吧，他肯定很難熬。”
小蛋不解的問：“你為什麽不去？”
陳雅心中突然有些暴躁卻無法表現出來，她只好說：“就算為了我，去勸一下他。”
謝小蛋還是不明白陳雅為什麽不能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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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看着小蛋迷惑的神情，漸漸平靜了下來，轉過頭說：“小蛋啊，和你說實話，之前我去見了智悾，我覺得沒有感覺了。有很多東西，一坦然面對了，就沒有那種禁忌的刺激了。我發現我并不愛他，反而我更想念嚴寒。我知道智悾很需要你，所以就算為了我，你也勇敢一次。”
在謝小蛋心中，她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自從陳雅見完智悾回來後，她就覺得事情變了樣。她再去找智悾，又覺得智悾也變了樣。可她真的看不到陳雅眼中的無奈和智悾眼中的痛苦，她只覺得事情很複雜，而她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去想。
她反握住陳雅的手，說：“你不要和我撒謊，不管你為了什麽，我會給他打個電話。”
晚上謝小蛋一個人走在操場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她之前狠狠的罵過智悾，又給他了一個巴掌，現在給他打電話，只會自讨沒趣。可是為了陳雅，為了那個在她心中總是有太多隐忍的女孩，她還是撥通了智悾的電話。
智悾聽着他設置的謝小蛋的專屬鈴聲響了起來，迅速的跑了幾步去拿桌子上的手機導致他差點摔倒，可是拿到手機後，又握着不知道該不該接通。
他就傻傻的盯着手機看，直到它不再響起。
謝小蛋沒再繼續打，而是坐在了一個花壇邊上。她望着圓圓的月亮，想起了以前智悾只要一輸球，就愛大吃特吃。現在的他是不是又窩在了放映室裏大快朵頤呢？
當她陷入沉思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她看着那一串熟悉的數字，深吸一口氣，把手機舉到了耳朵旁。
“給我打電話了？”智悾問。
“恩……我看報紙了。”
“然後呢？”
謝小蛋忍不住扣着手機上鑲的鑽，繼續說：“有原因嗎？退出國家隊。”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外界幹擾了？”
“我從來不受外界幹擾。”
“你從來都受外界幹擾。”
智悾閉上的眼睛，很享受這一刻，輕輕的笑起來說：“或許是吧，可是這次不是，不用擔心我，我挺好的。”
“哦……只是陳雅讓我打的這個電話，她關心你。我想……”
還沒等謝小蛋說完，智悾追問：“那你呢？”
“我……什麽？”
“你擔心我嗎？”
謝小蛋微微張着嘴，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下了。她想起他曾經那麽欺騙過她，一時間又無法冷靜了。“我不關心，你死了我才高興。”
智悾本來輕揚的嘴角慢慢下沉，他感到周圍的空氣都好象凝結了一般，讓他胸口憋悶無比。他咬着牙低聲說：“如果這樣，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
他受不了了，他不想再這樣被折磨了。他寧可心存着對她的愛戀不再言語，也不想聽她一次又一次說中傷他的話。
他知道他活該承受現在的痛苦，可是他不想再附加這種傷。他已經一層層的褪去自己的防護，在她面前慢慢的失去了尊嚴，可她也一次又一次的絕對不浪費任何機會去讓他感覺到自己有多失敗。
他知道，現在的局面，已經是個解不開的題，他只能選擇靜靜的守護這份愛，把她藏在心底，變成一個永遠都不要揭開的疤。
國家隊很快做出了反應，公開給了徐道處分，又極力挽留智悾，可智悾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便回了美國。
他的腿傷也漸漸好轉，慢慢可以脫離拐杖，不用再看着拐杖就想起謝小蛋了。他開始恢複訓練，國內對他也很關注，可是新聞卻因為他受傷後過于低調而越來越少。
謝小蛋偶爾看到智悾的一些新聞，她心裏清楚，智悾如果真的退出國家隊的話，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他會在大洋彼岸專心打球，過他的好生活。而他們倆也終于隔着千山萬水，永遠不會再相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陳雅還是那麽沉默，謝小蛋還是繼續過自己的生活。智悾并沒有公開說他和謝小蛋分手的事，可當智悾又一次回到nba賽場後，大家再也沒見過當初那個圓臉的可愛女生坐在觀衆席上。大家漸漸清楚了他們分手的事，有些記者和球迷還會來騷擾謝小蛋，可她已經百毒不侵了。
開始也有其他的男人追求謝小蛋，可她都以學業為主的理由推脫了。她沒什麽心思談戀愛，人家都說走出一段感情傷痛的最好方式是開始下一段感情，可是她不相信。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可能是不想走出而已。
又打完了一個賽季的nba，智悾卻沒有回國的信息。本來對智悾回國家隊保持觀望态度的人，開始漸漸失去希望。看來智悾這次真的下定決心離開國家隊了。
智計路給兒子做了最喜歡吃的菜，又一次試探性的說：“兒子啊，又有幾個人來找我了，你能不能替爸爸省省心啊？”
智悾頭也不擡的吃飯，“找你你就回絕啊，多簡單。”
智計路沒想到智悾會是這種态度，有些生氣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說：“你也瘋夠了吧！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根在哪？我讓你出來打球，不是讓你忘恩負義的，你學到了這麽多東西，為什麽不能傳給你國內的隊友呢？我智計路坦坦蕩蕩一輩子，怎麽養了你這麽自私的一個兒子！”
智悾還是不為所動，也放下了碗筷，站起來準備回屋。
智計路生氣的上前拽住智悾，拉扯着他的胳膊，說：“你也該恢複了吧？你是個男人，你怎麽能為了感情上的事婆婆媽媽這麽久？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我智計路到老了還要跟你一起丢人嗎？”
智悾突然甩開了智計路的手，擠壓了很久的情緒突然上漲，低吼着：“他們說，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我屁都不是，所以，我是你的兒子，我更不回去。你要覺得丢人，你自己打去，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喜歡做你兒子？”
智計路猛的甩了智悾一個巴掌，渾身都在抖，臉上的皺紋越發明顯，他的鬓角已經發白，卻被自己的兒子這樣頂撞。“你行了啊你，為了一個女人，你低沉了這麽久，我們都忍着你，現在你跟我說這種話！你不願意做我兒子，你不想一想，沒有我，你有今天嗎？”
張潔上來推了智計路一把，趕緊說：“你別說了，兒子不好受。”
智悾皺着眉看着自己的父親，聲音裏都是悲戚。“我一直都記得，我沒有你，我什麽都不是。我只是你籃球生命的一種延續。你真的關心過我嗎？如果真的關心，就讓我做一回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