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身負重蛋27
陳雅在半夜醒來了，她感覺到有人在握着她的手，應該是謝小蛋。
心裏疼的快讓人失去知覺，心每跳一下就好像蹦極一樣，快讓人窒息。
她微張着嘴呼吸，眼淚已經沒有了，也說不出話，只是望着在漆黑中的天花板發呆。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和嚴寒在一起的畫面像DVD卡碟了一樣亂七八糟的錯亂得充斥在腦海中。
她只是知道一個結果，她永遠再也見不到嚴寒了。
這事實就像一陣巨浪把她打到了海底，絕望又無助。
謝小蛋早上醒來時，看見陳雅睜着眼睛不說話，吓了一跳。可無論她和陳雅說什麽，陳雅都沒反應，只是直視着天花板，兩眼無神。
謝小蛋有些着急了，她不知道陳雅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又生病了。她趕緊找來醫生給看看，醫生的意思是陳雅受了刺激，最好有人能安慰她開導她。
安慰她，開導她。
謝小蛋只想到了一個人。
在陳雅當初最難的時候，只有那個人安慰她，開導她。
就算他做錯了再多的事情，這件事也是不可改變或者說功不可沒的。是他幫助陳雅慢慢走出陰霾，抑郁症的病情得到了好轉。
謝小蛋一個人走出病房，靜靜的靠在牆上。她昨天剛罵走了智悾，她考慮着今天該怎麽辦。她又在病房外從門的玻璃處望向陳雅，看她那個樣子，謝小蛋下定決心，該咋地就咋地吧。
她從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智悾看見謝小蛋的電話閃在屏幕上時，他正在看《愛情公寓》。裏面的人笑着鬧着，他卻心不在焉。每次他遇到困難都希望趕緊轉移注意力，可是效果都不是特別好。
他接通了電話，并沒有說話，他在等着謝小蛋罵他。可是奇怪的是，她并沒有争吵的意思。
Advertisement
而是陰沉的說：“陳雅現在需要你，你回來看看她吧。”
智悾沉默了很久，他沒想到謝小蛋會和他說這句話，他是擔心着陳雅，可是他不想讓謝小蛋說出這種話。
謝小蛋看他不說話，語氣強硬了些，緊接着說：“智悾，現在陳雅遇到這麽大的事了，怎麽說你也有責任吧？你現在來看看她就這麽難嗎？只有你能開導她啊，要不然你以為我想聯系你嗎？”
智悾面對謝小蛋時總是沒辦法，最後只好妥協。“好吧，我現在就去。”
他并沒有離開H市。他一直想或許還有機會能和她解釋一下，但是現在她更關心的是陳雅。
而不是他們之間的事。
智悾到達醫院的時候，謝小蛋在病房門開踱着步。她看見了智悾，眼裏沒有了當初的欣喜與熱愛，什麽都沒有。
她咬了咬幹裂的嘴唇，頭發亂亂的，聲音嘶啞，用像抽了很多很多煙的那種嗓子對智悾說：“在裏面，你好好勸勸她。”
智悾看謝小蛋憔悴得快變了一個人似的，沉沉的點點頭，說：“放心吧，你讓kim帶你去吃點好的吧，你要是繼續現在這種樣子，陳雅看到了，怕是更難受。”
kim在一旁關心的看着謝小蛋，她最後苦澀的笑了，小聲說：“好。”
kim和謝小蛋來到醫院外的一家粥鋪。
kim說：“我想帶你去吃大餐，你卻偏要來着喝粥。”
謝小蛋低頭說：“沒什麽胃口，吃點粥就好，一會還可以給雅雅帶上去點。”
“你對陳雅可真好。”
謝小蛋不語。
陳雅對她更好啊。可能這麽多年，她一直心存愧疚，可是謝小蛋不怪她。自己的爸爸不是被她殺死的。
kim觀察着謝小蛋的神情，開口說：“其實智悾他……”
“別提他了好嗎？”
謝小蛋現在除了為陳雅能聯系到智悾，其他的什麽都不想聽不想提。
kim只好順從的閉嘴。
另一方面。智悾努力吸了一口氣，邁進了病房。他看見陳雅愣神的樣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找個凳子坐下。
“小雅，我是智悾。”
陳雅的眼睛微微縮了一下。
智悾繼續說：“小雅，是我，我來了，我在這，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說給我聽。”
陳雅慢慢的把目光從天花板上移到智悾身上。
智悾輕輕的握住了陳雅的說，微笑着說：“說吧，我聽着，就像以前一樣，說給我聽。”
陳雅的眼裏突然充滿着淚水，最後決堤，她哭着說：“智悾，我難受，真的難受。我失去了一切啊，智悾。”
智悾俯身摟住了她，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好好哭一通，發洩出來，我陪着你。”
陳雅真的聽話的開始大哭，眼淚和鼻涕都灑在了智悾的衣服上，最後讓他肩膀處濕了一大片。
陳雅哭累了後，看上去好多了，至少有變化。智悾幫她整理了下長發，說：“哭完了，睡一覺吧，一切就會好了，信我的。”
陳雅點了點頭，最後倒下後，沉沉睡去。
謝小蛋進入病房看見了沉睡的陳雅和智悾肩膀上的痕跡，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知道陳雅肯釋放情緒了，很高興，可是心靈深處卻隐隐散着痛楚。這種複雜的情緒讓她一時眼眶紅了。
可是最後那種高興還是戰勝了心痛，她收住了眼淚，憋出一絲笑，對智悾說：“如果你不忙，今晚就陪陪她吧。”
智悾走過去摸了摸謝小蛋的頭，說：“好，你回去好好休息。”
謝小蛋想要躲開智悾的撫摸，趕緊低下頭，最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如果最開始，她知道，她崇拜了那麽多年的偶像，其實喜歡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是應該高興的吧。
只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讓她更加不知滿足，最後竟然奢望了太多。
一切是該停止的時候了，智悾和陳雅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不過是那兩個人感情的催化劑。
當了一次炮灰，謝小蛋小小的嘲笑了自己一番。
又過了以天，就是嚴寒的遺體告別儀式，由于嚴寒被撞的很嚴重，據說化妝化了很久才恢複一些他的容貌。
陳雅在謝小蛋的陪同下，早早就來到了殡儀館，想送嚴寒最後一程。
當天來了很多同學和老師，見到陳雅後都勸她讓她節哀順變。看來事情并沒有發展成嚴寒姐姐希望的樣子，或許也是嚴寒姐姐想通了，并沒有想辦法诋毀陳雅。
當陳雅走近嚴寒時，身體不停的抖着，最後已經寸步難行。一切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他還在和她研究哪幅畫要怎麽用色，還在她面前和小商販讨價還價，還在叮囑她晚上冷氣記得關掉。
如今他就靜靜的躺在那，再也不會保護她了。
謝小蛋攙扶着陳雅艱難的行走着，最後到了嚴寒爺爺的面前。老爺子并沒有握住陳雅的手，也沒有罵她，只是陳述着：“小寒，他這輩子對你最好，我知道他也希望我們對你好，所以小寒給你的一切東西，我們不準備追回了。小寒……他這個孩子死腦筋，我也順着他的意思去做。我知道你不會再在我們家住了，那我給你一筆錢，以後，就算為了小寒，你…也要好好的，有病的話再去看病，記得一定要愛惜自己啊。”
陳雅點頭時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
謝小蛋帶着陳雅出來後，看見了等待着的智悾。
kim見到謝小蛋和陳雅後，安慰着說：“別太難過了，我們現在去吃好的，好好改善一下，好嗎？”
陳雅已經累得不行，她看向kim，說：“我太累了，你帶我回去休息吧。”
謝小蛋不明白陳雅的意思，趕緊說：“你累的話我帶你回去。”
陳雅阻止着她：“不，讓kim陪會我，我要跟他說說話。”
謝小蛋還是不明白陳雅想做什麽，坐上了智悾的車後，終于明白陳雅的心意了。
可是到了這一步，陳雅做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當智悾坐在她對面點菜的時候，服務員很高興的認出了智悾。
“您是智悾吧？我爸是您的球迷，您腿傷好些了嗎？”
智悾私下面對這樣關心他的球迷時，是非常友好的，他微笑着溫和的說：“我很好，替我謝謝你父親。”
服務員又看向了謝小蛋，笑眯眯的說：“這位就是謝小蛋吧，你們兩個人感情真好。”
謝小蛋難得的擺了一張臭臉，有些不高興的說：“可以點菜了嗎？”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對于謝小蛋來說，她覺得她真的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智悾了。
智悾又在找新的話題：“對了，奧運會的套票我已經買好了，我在NBA的球友有幾個會代表自己的國家來參加比賽，正好趕上在中國辦，都說挺長時間沒見你了，這次來好好和你聚聚。”
本來智悾是個不太合群的人，但是謝小蛋很厲害，她跟周圍的人處的關系都很好，導致了智悾的人緣也越來越好。可是現在想起這些事，謝小蛋心裏就說不上來的難受，她以前做的一切，只會讓自己現在覺得更加傻而已。她興致全無：“我不去看了。”
智悾繼續說：“好不容易弄的票的，別浪費了，你不是說你一直想在家門口看奧運會嗎？”
謝小蛋一下子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說：“我說我不去看了！！”
智悾把謝小蛋摔了的筷子撿起又放到了謝小蛋的面前，低聲說：“好好，我知道了。”
謝小蛋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智悾，在她眼裏，他一直是那麽高高在上的，可是今天為什麽看上去，有那麽一絲絲的卑微呢。“智悾，我不明白你怎麽還能像沒事一樣和我說這些，還看什麽奧運會，我到底想什麽呢？你以為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智悾低頭吃着菜，又給謝小蛋夾了塊排骨，哄着說：“這些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吃。”
“夠了！”謝小蛋認真的看着智悾，一字一句說：“智悾，我想你搞清楚，我不會成為你和陳雅之間的障礙的，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而像今天這樣讨好我。我不稀罕這樣。如果你以後和陳雅好了，我會叫你一聲姐夫，除此之外，我們倆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我們倆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這句話反複在智悾耳邊徘徊。他望着已經離開的謝小蛋的座位，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裏怎麽也喘不上來。
以前的他，經歷了那麽多次挫折，覺得一切都像撲了一場空。可是這次，他真正覺得自己，仿佛跌入了最深的谷底，萬劫不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