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獨屬
獨屬
杜賀年沒做任何理會的動作略過了對方去搶共享單車,主打的就是一個裝聾作啞變瞎。
穆斐沒有攔,徑直跟了上去看見對方掃碼解鎖車,擡手便遮住了攝像頭:“我送你。”
杜賀年本來打算扯出一個笑來,一想到對方午休說的話立馬收住了嘴角:“不用了,我習慣自己一個人走。”
對方客氣生硬的态度依然沒使穆斐把手收回來。
“晚上一個人騎車很危險。”
杜賀年擡眼看他,穆斐毫不掩飾的關心有些觸動自己,杜賀年又垂下眼遮掩住情緒:“我家有點遠,走路很慢,騎車比較快點。”
“不走路,”穆斐指了指對面的一輛車,“有車。”
突如其來被炫了一臉的富,杜賀年:……
就是想拒絕怎麽這麽難。
杜賀年也不顧了,直接撫開他的手掃了碼:“我還是選擇騎車。”
共享單車叮地響了一聲解了鎖,杜賀年便跨了上去。見他如此堅持,穆斐也打開了手機,叮地又一聲響,穆斐跟上了杜賀年。
杜賀年喜歡騎車,喜歡風從耳邊貫過的聲響,特別是夜騎,白日的喧嚣全部淹沒在夜幕中,只剩照明的燈,好像呼喊一聲,世界只有他的聲音回蕩,身處無盡的自由。
杜賀年也沒想到穆斐也這麽倔強,騎着共享單車跟了上來。居民樓群裏的路窄不好騎車,杜賀年只能推車穿過,穆斐也是一樣。
杜賀年:我現在有合理的理由懷疑穆斐是在打探我家在哪,好直接上門偷我腰子,就像錢致遠那回直接堵門一樣。
杜賀年加快了速度想甩開穆斐,故意繞了好幾圈,終于在一個岔路口将人甩掉,杜賀年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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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規範區域停車。”
共享單車叫了一聲,在寂靜的居民樓區就像一個長嘴的靶子,果真才一下,杜賀年身後也傳來了動靜。
“請在規範區域停車。”
杜賀年:……
兩個人無奈按路線返回,将車停在了路邊,長嘴的靶子才閉了嘴。
兩個人走在一起,誰也沒開口說話,到了單元樓,穆斐自主停住步伐目送杜賀年上樓梯。
杜賀年上了一階樓梯,回頭去看他還站在那裏忍不住開口:“我都到家了,你回去吧。”
穆斐淡淡地嗯了一聲:“我看你上去。”
感覺像難舍難分的熱戀小情侶似的,杜賀年臉皺成一團,深感這話不對,提了一口氣爬樓。
氣氛不該這樣,趕緊跑。
看着杜賀年消失的身影,穆斐又等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他收斂了很多情緒,太過熱烈,杜賀年會跑掉的。
二日,又是不經意地被提住後領塞了一盒紅色包裝的牛奶,依舊沒有一聲招呼,午飯時‘碰巧’又是對桌吃飯。
杜賀年:這熟悉的套餐不會要來一個學期吧。
不過午休人沒來送什麽東西了。
杜賀年蹲了下來把鞋帶調緊了些,起身剛出教室就被人勾住了肩。
梁襄:“你們下節也是體育課吧。”
梁襄有一米八,就比杜賀年高幾厘米,杜賀年被他勾着肩,只能縮着身體,不太舒服,掙了掙。
“有事嗎?”
梁襄勾着他肩,使力緊緊箍着,語氣都有些傲慢:“當然有事,來通知你來行使你應當的義務。”
梁襄跟林昆的關系挺好的,跟自己雖然也緩和了一些,但杜賀年每次聽梁襄講話都感覺陰陽怪氣的。
杜賀年忍不住疑惑道:“我跟你有什麽義務?”
“你當然跟我沒什麽義務,”梁襄松開他,将另一只手上的東西塞他手裏,“待會斐哥打球,送過去。”
杜賀年看着手上的水和濕巾更是理解不了了:“這算什麽義務?”
梁襄揚起下巴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自己清楚,反正斐哥說讓你去,你就乖乖去,那麽廢話幹嘛。”
杜賀年:這什麽意思,什麽态度啊。
杜賀年把東西塞回梁襄手裏:“不要,我不去,待會要測一千米。”
累的要死,誰想去看他打球。
梁襄氣的眼睛都瞪大了:“不行!現在你什麽身份不知道嗎?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下蠱,我要是斐哥我都揍你。”
說着把東西又塞了過來。
杜賀年聽他話忍不住直皺眉。
你在講什麽東西,什麽身份?我怎麽不知道。
梁襄也懶得再講什麽,塞完東西就跑。
杜賀年本就沒打算跟穆斐發生點什麽,直接把水扔進了垃圾桶。
有病才揣着水跑一千,穆斐自己再去買吧,反正我沒同意送。
測完一千,氣都喘不過來,嗓子眼又幹又疼,杜賀年買了瓶水,從冰櫃拿出來,送入口中直接凍的牙疼。
南方這個時節,氣溫依然偏低,幾乎沒有什麽春秋季節分,一場雨就會變了季,而現在的太陽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也不會刺眼。
跑完步有些發汗,杜賀年将外套脫了站在陽光下曬曬自己,把水也放在地上希望也曬熱一些。
杜賀年脫下了外套,便露出了件無帽的衛衣,衣服上金屬物的飾品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很亮眼。
操場這麽大,除卻跑道,中間全是打各種球的,穆斐也在其中,而且非常顯眼,幾乎上體育課的女生都圍在那塊。
曬得太暖和,難免就有些犯困,杜賀年也幹脆地盤腿坐在了地上,沒有一點嫌棄,眯着眼仰頭就想這樣過完一節體育課。
林昆去跟人打排球了,杜賀年一個人坐在地上,衣服上金屬閃閃的,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
杜賀年原本眯着眼去看難得的晴空白雲,但眼睛撐的有些酸了就幹脆閉上了眼,但依然能感覺到明亮的光線穿透眼皮。
忽地一暗,杜賀年睜開了一只眼看見了一雙手幫自己擋住了光線。
“我的水呢?”
杜賀年在光下真的白的曝光,泛棕的瞳孔也會呈現琥珀的質感,好像唯一的瑕疵便是面頰處的小痣,可那個小痣又把整個人顯得無比純淨,像只貓一樣,因為穆斐變好的态度和脾氣,越發嚣張,伸出爪子試探人的底線。
杜賀年睜開了雙眼盯住眼前這個人,對方也撤回了手一翻又攤開在了他的眼前重複了那句話。
“我的水呢?”
杜賀年有些心虛地低下頭,聲音也小了點:“垃圾桶裏。”
穆斐挑眉,這個答案有些出人意料,目光一轉便看見了杜賀年放在身旁的水:“那我喝這瓶。”
說着彎下了身準備拿,杜賀年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手:“我喝過了。”
穆斐依然不為所動,反而還帶上笑意:“沒關系,我不嫌棄。”
杜賀年更急了,死按住:“我再去給你買一瓶。”
“不用這麽麻煩。”
穆斐力氣很大,杜賀年那點力氣根本不算什麽,手一掙便輕輕松松将瓶子拿在了手上。
杜賀年瞪圓了眼,看着他扭開瓶蓋,直接對嘴開始飲水,凸顯的喉結一滾便是半瓶,忍不住抖了兩下。
杜賀年從來不這麽覺得流氓這個詞形容一個人是多麽的準确。
穆斐喝完水去看人,只能見到對方的發旋,便蹲了下來與人平視,卻依然比人高出半個頭。
“為什麽不願意給我送水?”
杜賀年低着頭看地板游離身外,沉浸在震驚中,選擇不答。
穆斐看着對方心不在焉的表情,有些莫名的焦躁。
“杜賀年,看着我。”穆斐語氣帶些命令的意味。
突然被叫回神的杜賀年還有些懵,就被穆斐一個問題問的更加茫然。
“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送水嗎?”
杜賀年當然搖頭。
穆斐便繼續說道:“想給我送送水的女孩很多很多。”
聽到這,杜賀年忍不住皺眉。
你這是在炫耀嗎?
穆斐扣住了他肩,讓他與自己對視。
“可我只想讓你送。”
杜賀年臉色有些難看,但偏偏對方卻真摯的要命,讓人想發瘋了都。
“我再重申一遍,杜賀年,我喜歡你,我想要讓你送水,因為我想告訴這裏的所有人,我能接受的只有你杜賀年送的東西,這個位置你是獨屬的,我也是。”
原本還在調侃的心情瞬間不見,杜賀年看着他有些發愣,只能見到對方映着自己的黑眸。
好像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滞住了。
不得不說,這些話對着一個人說真的會心動,但……杜賀年調整了下呼吸,心中開始默念防詐騙知識。
可以先不提能不能離開這破游戲,但身體一定要保護好。
穆斐見他一直沉默,試圖去牽他的手,剛剛一觸,杜賀年的手立馬彈開,人也跳了起來。
“穆,穆斐,”因為激動,舌頭都捋不直,“別想了,也別再對我說這些話,我不想聽,我兩也不可能,就這樣,再見!”
說完,杜賀年趕緊跑路,徒留穆斐還蹲在原地。
穆斐,求你聽話點。
可事實,永遠與願相違,下晚自習,杜賀年又看見了穆斐。
杜賀年本繼續裝作看不見,但對方直接騎車過來攔住了去路。
“上來。”
杜賀年這才看清對方的車,不是共享,山地加了個後座。
“不要。”
正準備繞道,又被人直接抓住了胳膊。
“那我就在這裏再跟你表白一次。”
杜賀年立即縮住了腳,往後退了幾步去看他沒有一點客氣:“那你起開,我要騎。”
威脅我了還給他客氣。
穆斐放開了他,也沒争把位置讓了出來,坐到了後座。
杜賀年坐上去,嘗試蹬了兩下,方向便歪的沒邊了。
怎麽感覺搭不動後面的人。
杜賀年停了下來對後面的人說道:“換位置。”
似乎在穆斐意料之內,什麽都沒說換了位置。
杜賀年坐在後面:我看你能不能搭動我。
到家,杜賀年也沒說話,自顧自上樓。
“杜賀年。”
被喊到的人疑惑轉身。
穆斐手扶着車,站得筆直與他對視,語氣卻帶了點乞求:“我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
明明剛剛在校門口還威脅人,現在整個人都溫順下來,像小狗一樣可憐巴巴,而且也不像穆斐。
杜賀年不自覺地又走了下來,兩人間依舊隔着些距離。
“你說。”
穆斐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過了會才緩慢開口。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着急地拒絕,我知道我表達的太倉促了,我也知道現在跟你在一起的時機不太适合,所以我很早就想下個學期的升班,你考上來,我們一起上同一所大學,你看,能不能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