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是個人都無法拒絕“名額有限”的誘惑。
更何況自己不再如以往那般出名,倒不如返璞歸真,從零做起,倒也不失為另一種進步。
沈塵猶豫幾秒,還是注冊了一個新的wx號,加了對方的好友。
對方的頭像是個青年高空跳傘時抓拍的照片,照片中他全副武裝,舒展的身姿肆意挺拔,更顯自信張揚。
是個很潇灑随性的人。
沈塵盯着青年身後碧藍的天空看了一會,半晌才放下了手機。
另一邊。
國外機場外,一亮紅色法拉利超跑停在了機場門外,引來人們側目。
“少爺,”助理下車拿出行李,看着機場裏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放心,回頭提議道:“只要您下令,私人飛機随時可以飛。”
一名身穿低奢潮牌的男生長腿邁出,他黑紅色的夾克衫炫麗中帶着奢華,修長的身形和不羁的氣質瞬間吸引了周圍的人。
男生勾了勾太陽鏡,看向身旁的助理,嘴角挂着一抹笑容,“那老頭的飛機,你是生怕他不能發現我回去?”
他反手扣上車門,手搭在助理的肩膀上,“我要是真坐私人飛機回去,怕是來不及回家就直接被扣下去結婚。”
助理念及昔日舊情,“顧總也是為了你好。”
“打住,這些話說多少年了,膩不膩啊。”顧淮擺了擺手,拎過助理手裏的行李箱走進了機場,嘴角笑意更甚,“回去吧。老頭子要是問你,你就告訴他,要是那麽想見我,就随便找個墳躺一躺,沒準我一時高興就回去了參加葬禮了。”
助理張了張嘴,眼看着顧淮拎着箱子,在衆人不自覺讓開的道路中間衆星捧月般走入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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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個當紅的明星呢。
顧淮擺脫了一衆視線,信步走到貴賓休息室落座。
外衣兜裏的手機提示音瞬間響起。
那是音樂軟件的提示音。
前一段時間閑得慌,發歌給朋友們他們也聽不懂。思來想去,他把自己的作品發到了音樂平臺。
結果預料之中的誇贊與爆火都沒有,卻得到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差評,不知道哪來的一群人,聽不懂他的音樂就算了,還追着留言罵他。
給他氣得連夜申請小號,和他們噴了一天一夜。
其他人都被他噴怕了,就剩一個戰鬥力頑強的,他倆已經對罵好幾天了。
這一過程也挺解壓的,他像批奏折一樣隔三差五就上去看一眼。
候機閑得無聊,顧淮打開手機,準備看看這次是什麽新鮮的罵詞。
塵輕——這麽好的作品不該被埋沒。
顧淮有些意外。他仔細讀了幾遍評論,猛地坐直身體。眼疾手快瞬間截圖,發到自己和兄弟幾個的小群裏。
Altair全球粉絲後援團(4)
顧淮:看看這是什麽?爺的粉絲再添一!
群裏其餘三人全是他的發小,此刻都熟練地出來捧場。
夏纭星:哇!真的假的,這次不是你雇的人了?
顏非:已經被拆穿一次了,再鬧就不禮貌了。
随安:不是再添一,我們是你硬拉進來的。
夏纭星:還是捧點場吧,不然顧哥太難堪了。
5分鐘後。
顧淮:我加到他了!一會我給他拉進群裏,你們注意點別暴露我身份了。
顏非:???
顏非:你認真的?
夏纭星:不是,這群不是我們的好友小群嗎?怎麽真成你的粉絲群了?
系統消息:已邀請塵輕入群。
夏纭星:……
顏非:6
-
粉絲群在沈塵進群後就陷入了鬼一般的沉靜。沈塵看了眼群人數,堅信了這個群确實很難進這一說法。
沈塵和群裏幾位珍貴的真愛粉簡單打了個招呼,門外便傳來一陣喧嘩聲。
腳步聲夾雜着懇求聲,逐漸逼近,直奔自己的屋子而來。
下一秒。
房間門就被砰的一聲踹開了。
來者怒氣沖沖。
見他已經進屋,護士們手足無措的看向一言不發的沈塵,渾身顫抖,眼裏帶着焦急,“我們攔不住他……靳總……非要過來看看您。”
沈塵淡淡放下手機,看向靳修筠。
對方黑色西裝,身形健壯,容貌極為俊俏,眉目深邃,細長的黑色眸子裏此刻卻滿是怒意,在門口瞪着他,周身的寒意讓人不禁退避三尺。
這怎麽看也不像是來看他的,倒像是要來害他的。
護士顫顫巍巍,“靳總,您別為難我們了,麻煩您先離開吧。沈公子那邊我們不好交代……”
來人冷哼一聲,“沈邢?那個笑臉狐貍,他自己管教無力,我還沒找他算賬,他有什麽資格來管我?”
然後轉向屋內病床上的人,不耐道:“你到底在算計着什麽?”
眼看着要聽到重頭八卦,身後的人們心裏慌得很,眼神四處亂竄,一分鐘都不敢多待。
在得到沈塵的點頭後逃也似的從屋子裏退了出來,還不忘把門緊緊關上。
屋內的氣氛頓時逼仄起來。
沈塵眼神無波無瀾,“不知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他神情淡然裏透露着冷漠,靳修筠從未見過他這樣對待自己,不由得有些發愣。
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沈塵此次的狀态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似乎車禍之後,與什麽地方變了。
可當時視線觸及到沈塵床邊的輪椅時,他眼神又下意識閃過一抹厭惡。他站在門口,一步都不願意走進,“蕭遠辰又失蹤了。”
沈塵微愣。
在原小說裏,因為蕭遠辰手受傷的原因,靳修筠動用了全部勢力為他找最好的醫生,靳修筠甚至推了全部的工作陪着蕭遠辰養傷,兩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看來劇情真的因為他的出現有了改變。
沈塵看向他,“你在懷疑我?”
不過……
他神色微凝,注意力卻全然放在了自己從剛剛開始有了痛感的雙腿。
他身子微微靠後,坐直了些。
靳修筠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見他收回視線還以為他心虛,冷笑道:“你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從何而知,我又沒有在他身上安裝定位。”
靳修筠完全不在意自己監視蕭遠辰的事被人發現,“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這家醫院!你敢說你與此事毫無關聯?”
沈塵垂眸,“那你該去擔心是不是他受傷了,而不是過來問我一個無辜的人。”
“而且憑你的實力,在這麽一所私人醫院裏找人簡直是易如反掌,可你沒有去找,而是選擇來找我。只能說明這是定位器停留的最後一個位置,而不是他現在的位置。你找不到他。”
他劃清界限的姿态分明,靳修筠一時居然拿他毫無辦法。
而且情況被沈塵猜得一般無二。
他何時變得這麽聰明了?
這與他想的不一樣。
他冷冷地看向沈塵,被他那副淡然的樣子所激怒,一貫冷漠的臉上帶着怒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那場綁架案是你策劃的。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居然讓蕭遠辰一直替你說好話,不讓我來找你。但我是不會被你的伎倆蒙蔽的。”
見沈塵一點心虛的表情都沒有,就那麽淡淡的坐在那裏。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了一層薄薄的金色,讓他看着格外靜谧,純潔。
仿佛一切肮髒都與他無關。
和以前那個總是用貪婪的眼睛望向他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靳修筠心莫名慢了半拍。
心裏莫名浮起怒意,他大步向前,趁他不備右手緊緊鉗住沈塵的臉頰,逼着他看向自己。
靳修筠與沈塵毫無畏懼的視線對視了幾秒,咬着牙道:“幾日不見,你倒是學乖了,不再用你那令人作嘔的視線看我了。”
沈塵目光直視,“人總是要成長的,自然也會改變很多。影響自己的東西,也是時候要舍棄掉。”
靳修筠冷冷盯着他,試圖看穿他虛僞的僞裝。
但沈塵真就坦坦蕩蕩地任他看,甚至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兩人的距離感到不适。
沈塵在反感他!
靳修筠猛地收回手,看向沈塵的視線裏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離開了蠻力的禁锢,沈塵輕舒口氣,他用手輕輕揉了揉被捏得有些發紅的臉頰,神色沒有一絲驚慌,“如果你不信的話,盡可在我的病房搜查一下。不過相應的,如果什麽都沒有找到,希望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
靳修筠緊緊盯着他,見他真要和自己劃清關系,輕笑一聲,“你在欲擒故縱。”
沈塵沒理他。
靳修筠在手機上輕輕按了一下,下一秒,屋外幾個保镖馬上進來将整個屋子上上下下找了個遍。
甚至連地毯都掀開看了下。
最後紛紛搖着頭,什麽都沒有發現。
聽着保镖不停跟自己道歉,靳修筠的臉都黑了,他緊緊盯着沈塵,眼裏帶着寒意,最後什麽都沒說,扭頭就走。
“靳先生慢走。”
靳修筠聽到他的稱呼,愣了一下,臉色更沉了。
他臉色陰沉,大步往外走去,剛出門,便對秘書囑咐道:“沈塵不對勁,車禍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給我去查!”
見他離開,沈塵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作為全文對他威脅最大的存在,如果能順利擺脫與靳修筠之間的糾纏,他就能如願過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了。
不過靳修筠這次來也給他帶來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随着靳修筠的離開一點一點數數,數到10的時候,明顯感覺腿部的疼痛瞬間消失,又恢複成了一開始毫無知覺的狀态。
沈塵頭一次有些頭疼。
上一次在倉庫時他就有所猜測了,沒想到情況居然真的這麽離譜。
他的腿能否康複,居然和與靳修筠和蕭遠辰這兩個主角的物理距離有關?
這回事情……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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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沈塵聯系醫生給他安排複健。
他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尤其是靳修筠這般情緒極為不穩定的人。
在醫生們心驚膽戰又欲言又止下,沈塵還是決定親自試一試。
不過盡管用着醫院量身定制的複建機器,他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差點摔了好幾次,把楊帆給吓個半死,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以為自己要以命抵命了。
沈塵讓他先出去。
張帆垂着頭應了一聲,低着頭開門出去,剛關上門,結果一轉身就在走廊裏撞上一人。
“哎!看着點,頭低成這樣,撿錢呢?”
有些慵懶又帶着些調侃般的聲音自張帆頭頂傳來,張帆趕緊往邊上退後一步,眼睛卻不受控地往那邊撇去。
眼前的人身高大約185以上,比他高了一個腦袋。對方肩寬腿長,純黑頭發,劉海勉強遮眉,右耳上方挂着一枚耳釘,走廊燈光正好打在上面,折射出一道淺淺的光,耀眼奪目。
明明在晚上,臉上卻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鏡,薄薄的嘴唇輕輕勾起,明明是在笑,卻帶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觸及笑容,張帆猝然低頭。視線不受控地移向了他的衣服——是一個有名的牌子。
他就算在沈塵這幹滿一個月,拿到的工資恐怕都買不起。
估計這一套衣服就夠他爸爸的醫藥費了。
那人往張帆出來的屋內瞥了一眼,突然問,“這裏面在幹什麽?”
張帆順着他的方向往裏看,就見沈塵穿着白色寬松病號服,擡手撐着全身時露出纖細白皙的腰肢,正背對着他們在機器的幫助下努力站起身來。
他的側臉滿是汗水,臉色卻沒有半分頹态。
看上去卻格外有生命力。
讓人不自覺便多看了幾眼。
張帆反應過來,“在複健,可能覺得我礙事了,把我趕出來了。”
像是難得有人願意和他聊天,他破天荒多抱怨了幾句,“明明平日裏又打又砸只顧着發瘋,這幾天卻不知道怎麽,像是變了人一般,居然還能願意複健,又累又髒的。”
那人跟着點了點頭,跟着感慨一聲,“真不容易啊。”視線卻一直注視着裏面人的身影,他漫不經心問道:“你是他朋友?”
張帆呆呆的“啊”了一聲,習慣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是在遮掩什麽,“我是護工”。
那人收回視線,他勾了勾墨鏡,眼睛在張帆身上掃了掃,視線一眼就看到了張帆右手手臂處的淤青。張帆注意到他的視線,不自然地縮了縮手,把淤痕隐藏在袖子中。
他單手拿下墨鏡,将墨鏡折疊随手放在胸前的口袋裏,笑了笑,笑意卻未到眼底,他指了指複健室裏面的那個人,低聲道:“如果安全受到威脅,或許可以學着采取法律措施保護自己。”
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走廊另一頭而去。
留下張帆一人立在原地,看着對方的背影,心裏怔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