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淵扛着炮先将大半個實驗樓給轟了,又将三樓撿到的小姑娘交給了刑海,忙扛着炮跑到五樓,轟地一下踹開門,就見林驚蟄手執一柄槍,槍口穩穩當當地沖着那位姓沈的老教授。
“驚蟄,做什麽,放下槍。”
楚淵的話很輕,卻一字一字不容違背。
林驚蟄側頭看了她一眼,手中的槍卻沒有放下來。
那三個學生早吓得哆嗦到一邊去了,小女生哭起來,沖着楚淵就嚷:“說好的救援呢?拿槍對着幸存者的救援嗎?教授就問了她名字,反應這麽大,你們是沒把我們當人嗎?”
“閉嘴!”
楚淵怒目而斥,轉頭又看向了林驚蟄,“多大點事兒,驚蟄,把槍放下。”
“你故意讓我來接他的?”
林驚蟄的目光并沒有從楚淵的身上移開,她注意着楚淵的一舉一動,如有不妥,她的動作必定沒有自己手中的槍快。
“我他媽當然是故意讓你來接他的。”
楚淵看見林驚蟄的眼睛暗了暗,如外頭黑沉沉的天色,“這是我老子派下來的頭號任務,說誰也不能信,我只能避開江越,江越怎麽也不會想到是半路拎過來的助手截胡。我特麽不找你你誰?”
林驚蟄豁然擡頭,直勾勾地看着楚淵。
“就這樣?”
“當然不止,你他媽身手好,不找你難道老子去讓夏至過來幫忙嗎?”
林驚蟄咽了咽,她側頭又看了沈鶴一眼。沈鶴依舊跟剛剛她進門時一樣,一雙睿智犀利的眼睛透過鏡片看了出來,林驚蟄悍然拔槍的舉動并沒有引起對方的恐慌,反而悠閑自在像是事不關己,就連對方學生的反應都比當事自己還要激烈。
“沈教授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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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搖頭,轉而又輕輕笑了笑:“不認識,剛剛可能有些唐突了,我有位老友的……女兒,跟小姑娘有些像。”
林驚蟄默默地看着他,沈鶴那一雙眼被歲月打磨到如今,剩下一筐的渾濁,飽經滄桑,又為他多添了幾分睿智精幹的光。半晌後林驚蟄收回了槍,轉身順着來時的路跳了下去。
楚淵跑上前,連林驚蟄的衣角都沒有抓住,她趕緊聯系聶方遠:“方遠,攔住驚蟄!”
聶方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依舊照着楚淵的意思掉頭就往實驗樓外跑。楚淵将事交待好,轉頭又看向沈鶴。
她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軍刀,齊戳戳地飛向沈鶴,剛剛被她兇得呆在一旁的女學生此時看她也如看瘟神一般,不自主地退了兩步。
“瞎脊薄胡說。”
楚淵冷眼掃了沈鶴一眼,又轉頭看向三個學生,“跟在老子身後跟緊了,否則被咬一口老子可救不了你們。”
話音一落,她便将槍端上,清點了腰間纏好的重機槍子彈帶,笑着看向晚她一步到達房間的江越。
“我先找到的。”
“卧槽,這個時候你還跟老子争?”
“當然要争,指不定回去楚國飛就給老子升上校了呢!”
江越深深看了楚淵一眼,轉身端着槍走在前頭:“先出去再說。”
楚淵将眉頭一挑,她算是明白了江越話裏意思,讓出沈教授無異于讓餓狼放棄嘴裏的鮮肉,江越本身就對沈鶴勢在必得,礙于楚國飛非得将楚淵拉進來當一根攪屎棍子,他也不好多反駁。等真的将人救出來,想讓江越就此收手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一樣。
江越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有了江越的支援,便是江越打頭,楚淵斷後。三個學生将沈鶴護在中間,小心翼翼地跟在江越的身後。比起一見面就舉槍端炮橫眉怒目的楚淵而言,顯然江越更能安撫他們那顆不堪一擊的幼小心靈。
楚淵隔着兩個腦袋從背後打量起沈鶴來,一個古板的老學究,身着棉麻的衣服,頭發花白,臉上全是歲月留刻下來的痕跡。
“老大,事情有變,從西側門退!”
楚淵正在打量沈鶴,突然接到刑海的呼叫立馬正經了神色,一槍崩了從隔壁房間裏跳出來的喪屍。
“江越!西側門!”
刑海只交待了撤退方向,卻并沒有來得急說明原因,那頭估計情況不太好,楚淵不細問,沖着前頭一吼,江越立馬掉頭往西側門走。
耳機裏又傳來刑海的怒吼。
“卧槽!這他媽都是些什麽鬼玩意兒!”
槍炮聲夾着怒吼,讓楚淵判斷不出刑海那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她眉心緊皺,冷眼又放了一槍。
江越突然停了下來,楚淵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卻聽見火箭炮一炮轟出去的炸裂聲,她一把拉了沈鶴退到了隔壁的實驗室裏,另一只手還随意拖了一個男生。一進門轉身就将門一拍,關門的那一剎那,楚淵看見一群腐鳥從走廊盡頭蜂擁而來,如潮水一般,壓得走廊滿滿蕩蕩。
楚淵一回頭,就見剛剛拉進來的那個小男生擡起了頭,眼睛裏頭含着淚,輕輕一眨,落下豌豆大小的兩顆眼淚。他将手舉到了楚淵的面前,眼睛卻在慢慢變黑,黑霧纏上了他的整個瞳孔。
那只伸向楚淵的手背上,赫然一條傷口。
楚淵将重機槍換了手,另一只手從大腿邊的槍套裏掏出一把手|槍來,對着男生的額頭就是一槍。
血水飛濺,男生直挺挺向後倒去。
沈鶴身子一顫,想要上前去扶,但因為年紀大了,他還沒拉住那男生的手,一條生命早已落了下來。
楚淵來不及再去安撫沈鶴,忙跳過去将窗戶全都一一關上,關上後往外頭一瞧,無數只腐鳥迎面撲過來。
“荒郊野外的,就是鳥多啊。”
沈鶴沒理這個神經病,他低下頭去翻看剛剛倒下去的那個小男生,翻了翻他的眼睑:“變成活死人之後他們怎麽才算死了?”
楚淵轉頭看他:“爆頭呗。”
“那那些鳥呢?”
楚淵将眼睛一眯,挑釁道:“這就要問你們了,這些雜碎怎麽才能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