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賀臻的“童養夫”◎
“拜拜!”喻沉絲毫沒注意到賀臻表情的變化,跟肖钰打完招呼後,拉着賀臻:“老大,走了。”
賀臻步伐明顯遲疑,緩緩跟在喻沉身邊。
喻沉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絮絮叨叨地将旅行中的趣事分享給賀臻。
“老大,你的感冒好了嗎?我看你——”
喻沉一回頭,正巧撞上賀臻的視線。賀臻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格外專注,眸底蕩漾起一絲探察。
“老大,你怎麽這麽看我?”喻沉別扭地撓撓頭,扭了扭身子:“我很奇怪嗎?”
“喻沉沉。”賀臻繼續盯着他,“剛剛肖钰說的結婚對象是什麽意思。”
“那個呀,我跟他開玩笑呢。”喻沉親昵地挽起賀臻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解釋:“我說我老大貌美如花,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想要跟你結婚的人一定排隊到南極。如果能娶你,我願意第一個報名。”
賀臻直勾勾凝視着他:“娶我?”
“對啊,如果兩個男生如果能結婚,我一定要娶到你。”喻沉跟賀家的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殷勤地打開車門,“王子,請上車。”
賀臻隐隐帶着笑,跨坐上去。
“為什麽娶我?”
“因為我的老大優秀啊。”
賀臻坐在後面,陷入靜靜地沉思。
Advertisement
待喻沉上車後,他又問:“為什麽是娶,不是嫁呢?”
喻沉咧着唇,注意力早就轉移到賀臻提前給他準備的零食上。
他拆開一袋曲奇餅幹,鼓着腮幫子道:“嫁也行啊。你要是願意,我就當你的童養媳。”
司機師傅笑笑,心想這倆孩子感情可真好。一個男孩子,居然願意給另一個當童養媳。
賀臻用一種奇異的目光凝視着喻沉,半晌問:“你還知道童養媳?”
“這我怎麽會不知道?”喻沉嚼着餅幹,眉眼彎彎的:“舊社會的大戶人家,就會給自家的小公子找童養媳。”
賀臻:“你也說了,是舊社會。”
喻沉跟他争辯:“那我是主動當的。就給你當!”
賀臻深深望着他:“行。”
喻沉心裏想的全是曲奇餅幹最多能吃幾塊的事,全然沒注意到賀臻認真的神色。
回到白薔莊園,一進屋,喻沉便聞到了牛肉蒸餃的香味兒。他撂下行李,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李煥身邊,黏着李煥開始撒嬌,不停地訴說思念之苦。
李煥捧着喻沉的臉蛋,仔細一打量:“瘦了,好像也長高了。”
喻沉當即挑了挑眉,拿來卷尺讓賀臻幫他量身高。
“163.5。”賀臻看到數字,挂上一絲凝重。
他記得喻沉上次脫了鞋量是163.2。今天穿着約2cm的鞋跟,怎麽才165?
喻沉聽到這個數字,哭喪着臉:“怎麽就漲這麽點?”
賀臻沒好意思告訴喻沉這次身高裏的水分,岔開話題:“叔叔,餃子熟了嗎?”
李煥點頭:“熟了,咱們吃飯。”
賀臻看向樓上:“爺爺呢?吃過了嗎?”
“老爺子吃了,正在休息,說晚上再和你們一起吃飯。”
“好。”
李煥做的蒸餃特別香,喻沉一頓能吃20個。李煥見喻沉吃得急,連忙提醒:“沉沉,你吃慢點,對胃不好。”
喻沉嘴邊油汪汪的,扒着碗稱贊李煥:“爸爸,你的餃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餃子,給我一箱黃金我都不換。”
李煥樂了,越看自家兒子學寶貝:“你愛吃,我天天給你做。”
賀臻還沒嘗,正在幫喻沉剝皮皮蝦。李煥用公筷幫賀臻夾了一個餃子,催促他:“你先吃,別管沉沉,我給你們剝。”
“馬上就好。”賀臻依舊沒有動筷,将剝好的皮皮蝦直接喂進喻沉嘴裏。
“啊!謝謝老大!”
喻沉非常自然地享受着賀臻的服務,碗裏從頭到尾就沒空過,嘴根本閑不住。
李煥細細打量着賀臻,覺得他們家沉沉真的是個小福星,雖然四歲前吃了不少苦,來到賀家後真是一點委屈都沒受,被各種善待照顧,還有賀臻這麽溫柔體貼的哥哥。
“沉沉回來了。”賀老的聲音出現在餐廳門口,賀臻和喻沉起身:“爺爺。”
賀老示意他們坐下吃飯,坐到沙發上打量着喻沉,“沉沉去國外玩得好不好?怎麽瞅着沒胖啊。”
喻沉勾了勾唇:“吃得特別好,因為我長個了,所以不顯胖。”
“長個了?這是喜事。”賀老今天沒坐輪椅,拄着拐杖點了點頭:“沉沉,爺爺是來找你的。”
“找我?”喻沉一本正經地走過去,問:“爺爺,您找我什麽事呀?”
賀老點頭示意,負責賀臻課程進度的老師從餐廳外走進來。
“李老師?”
賀臻有些驚訝,不明白爺爺想做什麽。
“前幾天我跟李煥聊天,他說沉沉想當科學家?”
“對。”喻沉清了清嗓子,開始向賀老彙報自己的遠大志向,以及職業生涯規劃。
賀老聽完,溫和一笑:“你想考複大的食品類專業?清大好像也有,不想去嗎?”
“我想離爸爸近一些,方便照顧他。”喻沉朝李煥笑了笑,“将來留在海市工作,照顧我爸也方便。”
賀老開玩笑道:“留在海市工作?要不要來我們集團幫小臻呢?”
“幫老大?”喻沉有些遲疑,“可是,我不太喜歡這種工作,我想當科學家。”
小說劇情中,長大後的喻沉确實成了賀臻的左膀右臂,就職于賀峰集團。
“爺爺。”賀臻打斷兩人的談話,“喻沉不太喜歡工商管理,去搞科研是他的夢想。”
喻沉點點頭:“對,我想發明一些食品保鮮的科技啊,最好對人體沒有傷害的那種。”
賀老樂了:“當科學家也行,但如果你去幫小臻,到時候他是董事長,你就是總經理,那多氣派?”
聽到賀臻需要幫助,喻沉陷入猶豫:“如果老大需要我,我去幫他也行。”
“我不需要。”賀臻不明白爺爺為什麽突然這麽說,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希望喻沉能做他想做的事。”
“行,爺爺不勉強。或者等你長大了,有了新的想法,再改也不遲。”賀老朝李老師說,“以後思維邏輯課、外文課,還有像高爾夫、國際象棋之類的課程都把喻沉加進去,讓他跟着一塊學。”
李老師點頭:“我會對喻沉進行前測,綜合他的水平為他提供相應的課程支持。”
喻沉懵了:“啊?爺爺?”
賀老笑了笑:“這麽驚訝嗎?小科學家?你爸爸已經同意了。”
喻沉看向李煥,李煥解釋:“跟着哥哥上課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你不是要考複大嗎?那所大學并不好考。”
喻沉腦袋有些轉不過彎,滿腦子都是那些即将離開他,逐漸遠去的假期生活。
“還不謝謝爺爺?”李煥提醒。
喻沉鄭重其事地颔首:“謝謝爺爺培養我。”
賀老滿意地點頭:“行,以後小臻有伴兒了。”
對于賀老的決定,賀臻并不反對。他上的思維邏輯課,授課教師都是國內學術界有名的教授名師,每個月都會舉行小型的科研交流會。如果喻沉真當科學家,結實這些人脈沒壞處。
況且,以後喻沉就能陪着他了。
“謝謝爺爺。”賀臻同樣發出感謝。
賀老擺手:“你們繼續吃飯,我去散散步。”
賀臻與喻沉一同将賀老送出去,才回來吃飯。
吃完飯,李煥特意将喻沉單獨叫出去,害怕他因為沒有更多玩的時間起逆反心理,于是苦口婆心地囑咐:“沉沉,雖然你現在學習會辛苦一些,但你長大後就會明白,這種機會有多珍貴。爺爺讓你跟哥哥上課,是對你好,我們做人呢,一定要能分清什麽是好,什麽是壞。”
“放心吧,爸爸。”喻沉乖巧地彎起眼睛,“我都知道。這些課別人花錢都沒機會上,我一定會跟老大一起努力學習的。”
“沉沉真棒。”李煥揉揉他的腦袋,打算以後将夜宵補品做成雙份,給兩個孩子好好補補。
“等我掙錢了,我還要孝敬爺爺。”喻沉眼底笑意分明,“我知道,哥哥和爺爺對我們很好。”
李煥原本擔心喻沉抵觸,準備了一大肚子的話要說。沒想到喻沉居然比他想的要成熟很多。而且非常聰明,懂得感恩。
“知道就行。”李煥眼底泛起幾分酸澀,“跟哥哥睡覺去吧。”
喻沉給他一個飛吻:“老爸晚安~”
李煥寵溺地笑了:“晚安。”
望着喻沉歡樂離開的背影,李煥心情複雜。
都說父母如果愛孩子,則為之計深遠。
之前賀老向他提出想培養喻沉時,他很高興。賀老信任喻沉,如果喻沉能成為賀臻的左右手,一定比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強,這樣賀臻也能輕松一些。
他沒想到,喻沉想當科學家的心這麽堅定。
不過還好,賀老不強迫喻沉。
就順其自然吧。
他不能将這麽好的教育資源提供給喻沉,一直非常愧疚。所以這次機會,他希望喻沉能好好珍惜。
…
事情敲定以後,喻沉徹底成了小忙人。不光晚上沒時間跟肖钰他們打游戲,周末也經常不見蹤影,一起吃飯都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
這天,正在上晚自習。
班主任不在,班裏非常熱鬧
肖钰悄悄回頭,問向斜對角的喻沉:“胖沉沉,你最近怎麽回事?你爸給你報了很多興趣班嗎?”
賀臻正在英語老師辦公室幫忙,如果在的話,一定會嚴禁肖钰自習課打擾喻沉。
“嗯嗯。”已經寫完作業的喻沉正在複習英文口語課的知識要點,忙得都沒時間擡頭。
方景饒問:“沉沉,你爸都給你報了什麽課啊?”
喻沉嘟囔:“讓我跟老大一起上課。”
“我去,你也太慘了吧。”何之安已經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眼睛瞪圓:“臻哥的課簡直是地獄級別,你受得了嗎?”
喻沉喪着巴掌大的小臉:“還行,我只跟着上部分課,老大才辛苦呢。最近又加了一節公共管理課,每天很晚才能睡覺。”
肖钰啧啧搖頭:“真慘。”
“是啊…所以每天睡覺前,我都要給他捏肩捶腿,伺候他睡覺。”
“啊?那你也挺慘的…”
方景饒對喻沉的遭遇非常同情。
賀臻也太過分了吧?居然還奴役喻沉?
肖钰聽完,不禁又開始多想。
喻沉又跟着賀臻上課,晚上又伺候賀臻,不會正在被賀家培養成童養媳吧?
“喻沉沉。”肖钰皺眉,“你覺得自己像不像童養媳?”
“童養媳?”方景饒與何之安異口同聲道。
喻沉托着腮,喃喃自語:“像呗。”
其他三人直接驚呆。
這是?直接承認了?
這時,賀臻從老師辦公室回來,坐下後,動作自然地拿起喻沉的作業本檢查,随後指出喻沉的錯誤。
喻沉小臉皺成小包子,一點一點記下。
其他三人暗中交流,眼神意味深長。
怪不得賀臻對喻沉這麽好。
原來是童養媳?
“困了?”賀臻見喻沉從書包裏掏出一瓶咖啡,攔了下來:“常喝咖啡不好。”
喻沉眼裏全是委屈:“老大,我困。”
自從喻沉開始高強度的課程後,幾乎沒什麽時間休息,只能依靠晚上那點時間。對于習慣午覺的他,非常痛苦。
“我一會兒帶你出去跑個步。”
“哼,腿疼。”
賀臻拿喻沉沒辦法,于是壓低聲音,“晚上我還幫你按摩,可以嗎?”
說實話,喻沉最近确實迷上了那股滋味兒。
賀臻力道适中,很有按摩師的潛力。
喻沉點頭:“好吧。”
另外的八卦三人組偷聽半天,只聽見“夜裏”“按摩”幾個詞。
幾人滿懷同情地盯着喻沉,覺得喻沉跟他爸爸真不容易。寄人籬下不說,還要給小少爺當童養媳。
不,是童養夫。
最關鍵的是,喻沉還是個男孩兒!
禽獸啊!
何之安對這件事深惡痛絕,發誓一定要抽空告訴自己的媽媽,向她揭露她那引以為傲的侄子是多麽的霸道!
…
日子一天天過去,喻沉在各種精英課程的磋磨下,各項能力飛速提升。
但喻沉本人卻不那麽高興。面對壓力,他甚至有點懷疑,這樣下去他還能不能長高。遙遠的寒假,是吊着他的唯一一口氣。
喻沉就這麽盼啊盼啊,終于盼到寒假。
只不過,附贈一堆附加課程。
比如游泳、社交禮儀、華爾茲課程。
不過,與平時上學相比,喻沉能睡懶覺的時間還是有的。所以這天賀臻和擊劍老師相約去擊劍館看比賽,他趴在被窩裏,死活不肯出來。
賀臻沒法子,只能獨自前往。
結束比賽後,擊劍館門口,他見到一個熟悉的中年男人。
“小臻,好久不見。”
說話的男人叫秦璟謙,是賀臻媽媽的堂哥。
“堂舅,您怎麽回國了。”
賀臻對秦璟謙有一些印象。當初他媽媽去世時,父親忙碌着照顧兩家老人,葬禮等事宜幾乎全都由秦璟謙操持。
他聽外婆說,秦璟謙跟她媽媽關系很好,很疼她的媽媽。
“最近回國處理一些事,經過擊劍館時我覺得那個人好像是你,就進來了。”秦璟謙拍了拍賀臻的肩膀,“真高啊,有沒有180呢?”
賀臻:“昨天量的,179。”
秦璟謙感慨萬分:“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你媽媽。”
賀臻垂眸,默不作聲。
“走,堂舅帶你去吃飯,咱們敘敘舊。”
賀臻:“好。”
餐廳包廂裏,秦璟謙不停地給賀臻夾菜。
“這些啊,都是你媽媽愛吃的,堂舅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點了這些。”
秦璟謙拿起一塊玫瑰開口酥,聲音幾度哽咽:“小時候啊,你媽媽嘴饞,天天纏着我給她買這個。你外婆疼你媽媽,就此練就了一身的廚藝。”
“對了,你跟你外婆外公那邊常聯系嗎?”
“沒有。”賀臻雙眼落寞。自從她媽媽去世,失去獨女的外婆外公一病不起,本就在癌症的恢複期,因為傷心過度,纏綿病榻。尤其是賀景樾剛把他扔下時,外公外婆面對女婿的背叛,本想把他接走,不料急火攻心雙雙中風,至今說話都有障礙。
賀臻定期會給外婆發消息,聊得不多,基本都是外公的病情。外婆的護工說,等過幾天兩位老人的身體好轉,就帶他們回國定居,與賀臻團聚。
“他們老兩口體弱多病,也沒辦法。”秦璟謙幫賀臻倒了杯果汁,自己則将一杯紅酒灌入口中。“這些年,真是苦了你。”
說着說着,秦璟謙有些哽咽。
賀臻一直對媽媽那邊的親戚抱有好感,更何況這是最疼媽媽的親哥哥。他緩緩擡起手,放在秦璟謙輕輕顫抖的脊背上,“堂舅,您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
秦璟謙将桌上的酒一飲而盡,或許是醉了,眼裏突然升起一抹怒火,“他們賀家沒一個好東西!借咱們秦家的勢力起家,幾乎将秦家的家底全部吸幹淨,害得你媽媽被家族的人埋怨,才患上了抑郁症。賀景樾那個混蛋,心裏裝着別人還向你媽媽求婚。你爺爺,縱容兒子偷情。害得你媽媽天天以淚洗面。我現在懷疑,一切都是你爺爺的布局!賀家欠咱們的!”
聽完這番話,賀臻渾身的血液仿佛突然凝固。眼裏陡然失神,整個人恍恍惚惚。
這些內容,從來沒人講給他聽過。
他知道他爸混蛋。
但他自認為疼愛他的爺爺,怎麽會是那種人?
還有他媽媽的抑郁症…
“堂舅,你、你說的這些…”賀臻已經沒力氣說完,心裏帶有諸多疑惑。
旁邊,秦璟謙久久沒有回應。
賀臻看向他,發現秦璟謙伏桌睡着了。
他盯着面前的空酒杯,漆黑的眸底沒有絲毫溫情,淩亂的思緒攪得他頭痛欲裂。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屏幕亮起。
[喻沉:我親愛的老大,睡醒之後床邊沒有你甚是想念。請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賀臻空洞地盯着屏幕,那些信息量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又這樣靜靜地過了兩小時。
他望着秦璟謙,打量着對方的醉态。
真的是酒後吐真言嗎?
這時,餐廳走廊突然出現争執聲。
被吵醒的秦璟謙緩緩起身。
“小臻?”
秦璟謙醉眼蒙眬,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了?我是,睡着了嗎?”
賀臻聲音沙啞:“堂舅,你說的是真的嗎?爺爺這些年,對我一直很好。”
“我說什麽了?”秦璟謙按了按太陽穴,疲憊地從口袋裏取出一罐藥沖水服用,一張名片順勢掉了出來。
“您說,我媽媽嫁給我爸,都是賀家的局。她的抑郁症也是——”
“我沒說!”秦璟謙連忙将賀臻打斷,“小臻啊,我剛剛是不是喝醉了?”
見秦璟謙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賀臻蹙眉:“嗯,您說了很多我沒聽過的事。”
“孩子,你聽我說。”秦璟謙努力維持清醒,“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要好好學習,将來當上賀家的董事長,給你媽媽争氣!”
“我該走了,堂舅還有事。”秦璟謙表現得似乎很着急,仿佛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小臻,我有時間再去見你。”
“記住,今天的事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賀家的手段…你根本不清楚。”
面對秦璟謙的匆匆離開,賀臻全身無力,所有的精力仿佛被抽幹,強大的窒息感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是真的嗎?
從來沒人跟他說過相關的只字片語。
他準備等外公外婆明天身體狀況好時,向他們求證。
他不願相信爺爺是這樣的人。
如果舅舅在騙他,目的是什麽?
這時,他注意到地上的名片。應該是秦璟謙剛剛拿藥時無意中掉落出來的。
賀臻拾起名片,指尖落在秦璟謙三字上。
随後閉上眼睛,頭部一陣一陣的痛感讓他拼命想要過濾掉一切痛苦的回憶。
[喻沉:我最帥的老大,沉沉想你了。你在哪呢?怎麽還不回家?不會被強盜劫走了吧。]
賀臻望向亮起的屏幕,用盡最後的力氣回複:“喻沉沉,我在明兆餐廳。”
[喻沉:咦?需要我開着摩托車去接你嗎?不帶別人,就我自己。]
賀臻腦袋一片空白:“嗯。”
[喻沉:遵命!我立刻掃一輛共享單車去接你!]
賀臻撂下手機,将頭深深埋下,強忍着想哭的沖動。
…
晚上八點,喻沉從一輛出租車跑下來,一眼便看到在飯店門口的臺階上,獨自坐着的賀臻。
他老大交給他的是秘密任務,一定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所以他拒絕了司機師傅的接送,獨自跑了過來。
“老大,你怎麽了?”
深秋的溫度,将賀臻凍得雙手冰涼。
喻沉望着賀臻泛紅的眼睛,着急地脫下外套,披在賀臻身上。
“老大,你不高興?”
喻沉從沒見過賀臻這樣,吓得不輕。
“老大,我幫你捂捂。”
喻沉捧着賀臻的臉側,将他的頭摟在自己懷中:“不哭了不哭了,有什麽事都有我給你頂着。就算天塌下來,我也得站在椅子上幫你撐着。”
“喻沉沉,”賀臻渾身涼得徹骨,垂在兩側的手無力地蜷着,嗓子啞得不像話。
“哎,我在呢!”喻沉的掌心突然落下一滴熱淚,他心急如焚地注視着賀臻,迫切想要知道究竟有什麽天大的事,讓他的寶貝老大這麽傷心。
“我不想回家。”賀臻抱着喻沉,“我想跟你說說話。”
“行,我們去24h營業的麥當勞,去蹭他們家的空調。”
“嗯。”
今天的賀臻格外聽話,喻沉拉着他往哪裏走,他就往哪裏走。
終于進了家溫暖的餐廳,喻沉扶賀臻坐下,趕緊捉住賀臻冰涼的掌心不停地搓着。
“老大,你就算再難過,也不能在那裏凍着啊。”喻沉皺皺眉,眼眶瞬間紅了:“我心都碎了。”
賀臻輕輕擡起顫抖的手,示意他別哭。
喻沉搖搖頭,眼淚還是掉了出來。
他的老大這麽堅強,看病打針從不吭聲,一定遭受了莫大的委屈才會這麽難過。
“老大,你千萬別這麽對自己。”
“那麽冷的天,我心疼你…”
喻沉越說越哽咽,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賀臻難過,他也跟着傷心。
賀臻唇色蒼白,深色的眸底帶着無盡的逃避。
“你快跟我說說,到底遇到什麽事了。”
喻沉幫賀臻捂完手,又開始幫他整理衣服。
賀臻喉嚨發幹,吸了口氣,将今天聽到的事,全部講給喻沉聽。
在聽的過程中,喻沉眉心漸漸擰緊,拼命在心頭回憶秦璟謙的名字。
他知道,有人會用賀臻媽媽的名頭搗鬼。但并不知道具體是誰,只知道跟賀臻的兩位叔叔有關。
秦璟謙是賀臻的舅舅啊。
怎麽會跟賀臻的兩個叔叔一夥兒呢?
喻沉緊緊握住賀臻的手,微微濕潤的眼眸格外堅定:“老大,你相信我嗎?”
賀臻臉色很蒼白,輕輕點頭。
“喻沉沉。”
“你是我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人。”
喻沉蹙額:“老大,把舅舅約出來,我要會一會他。”
“我覺得,他目的不純!”
喻沉說這句話時并沒有證據,有些擔心賀臻因為太過擔心媽媽的事而不相信他。
他最初跟賀臻交朋友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希望得到賀臻的信任,帶他避開那些不懷好意的暗算。
他要賀臻平安快樂地長大。
“老大,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喻沉嗫糯着,着急地思考該怎麽讓賀臻相信。
賀臻清冷的眸子忽然平靜。
“相信你,喻沉沉。”
“我對這件事,也有疑惑。”
喻沉浮起驚訝的笑意,牽起賀臻的手:“我們一起調查這件事,誰欺負你,我不會讓他好過!”
賀臻握着喻沉的掌心,指節微微泛白。
“好。”
…
與此同時,秦璟謙靠在酒店的沙發上,眼底是海市最繁華的夜景。
手機短信裏,他正在編輯着消息。
[我已按照你說的做了,後續我會持續跟進。今天賀臻的反應很大,應該相信了我說的話,對你們家老頭恨之入骨。]
[賭場那邊,記得你的承諾。]
作者有話說:
這件事收個尾,就要長大開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