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拿到主角 ◇
◎專業的就是厲害些~◎
那個女孩身邊還跟了好幾個???人, 看樣子倒像是父母、老師之類的。
果然還是小姑娘，遇上這樣的事情，能出動的大人都跟着出動了。
另外吳啓亮導演和杜赟也在, 遲棠笑着沖兩位點了點頭, 算打招呼。
這一圈人裏, 最顯眼的當然是坐在最上首的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和大多數人到中年的商人不同, 殷世全沒有大肚子，頭發也十分濃密, 看上去是十分注意形象管理的人。
想到他有位品味不俗的妻子，遲棠覺得他這個樣子倒是很好理解了。
遲棠進來後, 杜赟和吳啓亮就一起站起來：“棠棠來了！殷董，我自作主張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殷董, 也是欣象娛樂的董事長，這位就是我和杜赟極力推薦的女主角人選遲棠了。後面是她的經紀人牟女士。”
遲棠注意到，從自己進包間，那個殷董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在這介紹的過程中, 他只是點了點頭, 但視線依舊是在自己的臉上。
心裏雖然疑惑, 但遲棠臉上的笑容，依舊是無懈可擊的。
她主動伸出手說：“殷董你好，初次見面, 請多關照。”
殷世全似乎才略略回過神來, 說：“你好, 遲棠小姐比照片上好看一些。”
遲棠禮貌地帶笑回道：“謝謝誇獎。”
遲棠和其他人都當殷世全是正常社交互動, 但在旁邊的另一撥人就感覺受到了無視和冷落一般。
剛剛她們來的時候, 殷世全明顯沒有那麽熱情, 連看那叫楊洛的小姑娘都沒看幾眼。
菜是已經點好的，人一起到齊，就開始上熱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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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啓亮導演一邊招呼大家吃飯，一邊說：“待會兒吃完飯，我們一起聊聊劇本和人物，給殷董看看你們的本領。”
這話主要是對兩個女主角人選說的。
遲棠笑着應了。
桌對面的楊洛看到遲棠應了，她才忙跟着應了。
這桌上面，除了殷世全，大概就是楊洛對遲棠最感興趣了。
遲棠是光鮮亮麗的大明星，這幾個月，因為和景墨的CP，人氣更是漲得厲害，楊洛在學校也常聽到周圍有同學磕他們兩。
但楊洛對遲棠一直沒什麽好感，一來她也喜歡景墨，但屬于隐性唯粉的那種，即便兩個人的CP讓人覺得充滿營業的氣息，但她還是忍不住排斥遲棠，二來就是現在的競争關系了。
楊洛聽說自己有機會出演《青果》的女主角的時候，十分興奮，但當她知道，競争對手是遲棠時，她的心立馬就掉到了谷底。
她之前就把自己和遲棠對比過，無論是外形，還是專業度，她真的差太多了。
投資方不太同意遲棠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年齡。
想到這點，楊洛心中就充滿了隐秘的快意，是啊，和自己這個正值青春的女孩相比，遲棠實在是算得上老女人了。
可是看到遲棠在飯桌上，面對各方的問題，游刃有餘的樣子，楊洛心中又羨慕又嫉妒，忍不住惡毒得想，她這是經歷了多少歡場才練出來的？果然娛樂圈的女的都髒。
開席以後，制片人提出喝酒，殷世全直接拒絕說：“喝酒就不用了，這席上還有未成年。再說了，吃完飯待會兒還要表演，喝了酒會影響發揮。”
制片人自然只能供着金主爸爸，忙說是，然後換了別的飲料上來。
遲棠對殷世全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在這種應酬的席面上，最讨厭的就是喝酒之類的事兒了。
席間大家說的多的也是《青果》這部電影的事，有了孩子的人，紛紛吐槽起自家孩子多不聽話，不好養之類的。
殷世全倒沒有跟着大家一起吐槽，只說家裏孩子還算聽話，學習沒讓人操心過，他媽媽操心比較多就是了。
于是好些人又開始吹捧殷董家教導有方之類的。
這樣的話題，遲棠是插不進話的，所以她只默默吃幾口東西，偶爾笑着點點頭，應兩聲。
“讓兩個女孩子說說，”殷世全主動将話題，從那些半真半假的教育話題，轉移到了主角候選人身上。
“這部電影，講的是青春期的女孩兒的事，你們兩在青春期是不是也有那麽多煩心事？是不是也想的很多，情緒也很多？”
殷世全這樣問，實際上注意力一直在遲棠身上。
他見遲棠的表情愣了愣，似乎有些陰霾一閃而過，旋即露出了她總之挂在臉上的笑容——那種他一眼就能看出，是營業性的表情，跟快樂的情緒毫無關系。
這姑娘，确實是被圈子和工作打磨了不少吧？
遲棠看了看楊洛，卻見楊洛也正看向自己，便明白那女孩怕是沒膽量先說，便開口說：“我十六七歲的時候，忙着學跳舞，還有補文化課成績。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的，又擔心專業過不了校招，又怕專業過了，文化課拉胯。要說煩心的事，大概就是這個升學的事情了，想的也是這方面的問題。”
“和爸媽關系呢？你爸媽逼你厲害嗎？”殷世全追問。
遲棠抿了抿嘴，說起父母，她的情緒就有些提不起來。不過這也不算什麽隐私，于是她說：“我那時候住校，有點時間不是在舞蹈室訓練，就是在教室上課，他們也逼不了我什麽。”
事實是，那時候遲棠只要和父母接觸或者見面，兩人必定開口就是，你一定要考上電影學院或者戲劇學院，不準考舞蹈學院，考舞蹈學院就把她趕出家門，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那時候，遲棠看着同學的父母都是殷殷期盼，希望她們不要太緊張太有壓力。
而自己的父母卻只知道在後面催促，壓根不知道她一個半大的孩子，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或者是根本不關心。
她那時候，倒也想像別人一樣，叛逆一下，反抗一下，但她內心無比冷靜理智地知道，她要是真的敢那樣做，家裏就真的會不要她這個女兒。
現在回想起來，遲棠就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真選擇了另一條路，甩掉那一家人，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那時候太年輕，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只有對失去家的害怕和惶恐，也沒有獨自面對迷惘未來的勇氣。
“哈哈……那遲棠還真是一個自覺的孩子，那你父母就省心多了。”有人笑着說。
也有其他人附和。
但殷世全卻看得出，遲棠的情緒低落了不少，顯然對父母和對這樣的事情，是不高興的。
接下來楊洛也說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意思是有時候會有些小情緒小叛逆的想法，但很快又調整過來了之類的。
但殷世全卻沒有給她任何注意力。
大家幹笑着贊揚了楊洛幾句聽話，乖巧之類的，話題就被帶過去了。
楊洛的手忍不住摳椅子，她本以為，遲棠會為了貼合角色，說自己青春期的時候叛逆，不怎麽聽話之類的，沒想到人家說自己一心學習和跳舞，顯得她聽話乖巧得很。
楊洛在糾結了半天後，還是循着遲棠的說法，也塑造了一個聽話乖巧的形象。
說完以後，她才發現其實大家并不在意。
坐在那裏，雖然時常被桌上的大人招呼，吃自己喜歡的，不要拘束之類的，可楊洛敏銳地感覺到，作為主要投資商的殷世全，注意力大多還在遲棠身上。
不知情的她，心裏自然有了不堪的猜測。
很快吃完飯，然後是各自的表演。
吳啓亮帶了劇本來了，殷世全親自選了兩段，讓兩個人準備後進行表演。
正好杜赟在場，于是他幫着搭戲。
殷世全選了兩場戲，一場是女主角和父親吵架的，一場是和父親飯桌談心的。
兩場戲的情緒反差很大，遲棠總感覺殷世全像是故意的。
花了五分鐘熟悉臺詞，醞釀情緒，遲棠還是第一個上場。
“你老師打電話來，說你在學校不認真，上課老走神，還翹課，你能不能有點良心好好學習？不然老子拿錢就白花了。”父親一臉愁苦，在飯桌上對着女兒抱怨。
女兒本在悶聲吃飯，聽到這話，就把手中的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拍：“良心？這東西遺傳！你沒有我也沒有！”
父親一聽這話，頓時也怒了，直接一巴掌扇過去：“你能了現在！竟然敢對老子吆五喝六了！還敢罵你老子了？！”
女兒捂住臉，一雙眼睛通紅，死死地瞪着父親，然後一伸手，将桌子的飯菜全都掀到地上，甩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後面的父親氣急，竟然還要追上來打，沒想到被女兒把門拍在了臉上。
這一場情緒對峙十分激烈，所以遲棠和杜赟演下來，兩個人都漲紅了臉，呼吸也變成了喘氣。
歇息了一會兒後，很快進入下一場。
楊洛在一旁看着，手心頓時冒出汗來。
她從來沒有演過戲，當然也沒有任何經驗，看的也都是電視上或者大熒幕上。
之前片方還有人誇她，說沒經驗沒關系，這部戲重真實，要的是那種純粹原始的反應。
可現在她看，遲棠???哪怕明明白白在大家眼前演，大家也被帶入了這情緒中了。
遲棠将兩個片段表演完畢以後，就是楊洛。
楊洛咬牙上場。
最後雖然順利把兩場戲走完了，但和遲棠的差距很明顯。
有人來安慰她說：“沒關系，遲棠那是有多年的表演經驗，還在學校學過，你完全是憑自己的能力上場的。”
楊洛還未學會成年人的虛與委蛇，所以此時她臉色并不好看，對于別人的安慰也沒有什麽回應，顯得十分冷淡。
大家只當她比輸了，心情不好，也不想貼她一個小姑娘的冷屁股了，很快又從她身邊散去。
殷世全那邊，直接和遲棠以及她的經紀人攀談起來，楊洛看着眼眶開始發酸。
這次她沒機會了！
看殷世全的态度，大家也都知道，這次女主角應該是落在了遲棠身上。
除了吳導和杜赟以外，片方其他人态度一改之前的樣子，開始對遲棠殷勤熱切起來。
遲棠這麽多年，早已經看慣了圈子裏的捧高踩低，因此也是用社交的虛虛架子應付着。
沒多久，殷世全就表示要回去了。
“今天電影女主角就這麽定下了吧，讓遲棠出演，大家沒意見吧？”
其他人哪敢有意見？自然都應聲說沒有。
吳導和杜赟還去跟楊洛攀談了幾句，安撫了一下，其他本來站楊洛那邊的人，此時壓根沒有一個來理會她。
楊洛咬了咬唇，低着頭乖乖跟着父母和老師出了門。
前面，杜赟和遲棠低聲說：“啊呀，這事兒可算是定下了，我這也放心多了。”
遲棠說：“我之前說過讓你們別擔心的，你們一個個都忍不住。”
杜赟呵呵笑了笑，說：“這哪忍得住啊？你想要啊，要是真用了那個新人，我還不得帶着她從找鏡頭，練走位記臺詞開始啊？想想都覺得心累。我這身體可經不起那樣的勞累啊！”
遲棠笑着說：“我不要你教我這些基礎的東西，可我要你教的可就難多了。”
“有難度也有挑戰嘛！而且說不定不是我教你，而是我們兩個探讨呢！”
遲棠跟景墨拍戲三個多月，杜赟相信她肯定學了不少東西，所以也想見識一下。
楊洛的耳力不錯，兩個人交談的一些字句，也被她聽了去，她的臉色頓時更加陰沉了起來。
雖然楊洛早就知道，這個演父親角色的杜赟，一直不太看好她演女兒，但現在親耳聽到對方這樣說，心裏的怨恨不滿，更是增加了幾分。
回去的車上，遲棠第一時間就把自己拿到角色的好消息，告訴景墨。
景墨的回複也很快：“恭喜，終于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了。”
和景墨說話，遲棠就完全卸下了剛剛應酬式的狀态，變得活潑了不少。
“這次的勝利，勳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景墨也被她逗得笑起來，剛着手打了幾個字，想了想，還是删掉了，準備到時候給遲棠一個驚喜。
***
殷世全回到家，依舊是先去脫了應酬的西裝外衣，換上了居家的衣服，才敢湊到妻子面前。
他妻子黎穎笑着問：“怎麽樣？兩個女主角如何？”
殷世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還行，我選了那個專業出身，有兩年演戲經驗的明星。她演技好，能完成角色，而且自帶人氣，到時候票房還有點保證。”
黎穎倒是理解，作為商人，丈夫肯定還要考慮收益問題。
殷世全權衡了半晌，說：“女主角挺好看的，他們說長得像你，你……想不想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