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一世該怎麽活?
第9章 這一世該怎麽活?
考試的時間過的既快也慢,兩天考下來,方柏堯能感覺到成績不會太差,但與以往的前三相比肯定差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對安林樞的嘲諷,這突然就反饋到了自己身上,果真是報應不爽。
今天安林樞沒出現,方柏堯把時雲琛送到了他的小區門口。
分開前,時雲琛看着站在路燈下的男生開玩笑的問:“我這是不是快要成功了?”
方柏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得說:“我回家了。”
“等等。”冬天大家的衣服都穿得比較厚,時雲琛的視線習慣性地落在方柏堯手腕上時,才發現少了什麽,試探着問:“我送你的老虎吊墜呢?”
方柏堯把手背到身後,那本來是項鏈的,當時他不肯戴,最後時雲琛說要是不喜歡可以當成是手鏈。
那是時雲琛暑假的時候,去寺廟求的,是一份祝福,最後他還是收下,過長的紅繩戴在手上時會多出一截,“玉墜有點涼,我放家裏了。”
“對不起,我…”時雲琛覺得自己剛剛的态度太強硬了,“我只是…”
“沒事的,你送了禮物,我既然收了就應該好好珍惜。”上一世那個玉墜最後是被付明軒摔碎的,這一世方柏堯實在沒辦法再繼續戴着那個玉墜了。
“謝謝。”時雲琛彎着眼笑了,“再見。”
時雲琛的家離方柏堯自己的家不遠,這段路還是他第一次陪對方走,他其實不該這樣做的。
他的這些行為在模糊兩人之間的界線,不管時雲琛是不是本人,對着那張臉他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感情了。
可他只要一想到時雲琛會消失,就很難受,有種心髒被人狠狠拽住了的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明明知道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可他就是想做點什麽,不然他根本定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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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方柏堯聽到隔壁空置了好幾年的房子突然傳出了聲響,他朝着打開的門往裏看,只看到幾個身着搬家公司工作服的人。
這是要來新鄰居了嗎?只希望是個安靜的。
半夜再次被噩夢驚醒的方柏堯,爬起來把家裏所有帶紅色的東西都扔了,有紅色圖案的水杯和挂畫、有紅色印花的拖鞋毛巾抱枕套窗簾,甚至連以前用紅筆寫的筆記都一起扔在了垃圾桶裏。
忙活了一通後的他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着,空曠安靜黑暗的房間讓他想到了那個倉庫。
他起床把家裏的燈全部打開,躺在床上還是無法睡着,他猶如困獸般在家裏來回走動。
第二天,脖子傳來的酸痛與寒冷喚醒了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居然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連忙起身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随後才看到仿佛被小偷洗劫過的房間。
他煩躁地揉了揉額頭,經過這兩天有意的克制,白天他看見火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沒想到晚上的自己會那麽偏激。
他并不打算屈服于自己的恐懼,慢慢的把東西一樣樣的放回原位。
可是接下來該幹嗎呢?
手機的鬧鐘響了起來,到上學的時間了,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上學的心情,高三了,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這樣關鍵的時候,他卻很迷茫,上一世他循規蹈矩二十八年換來的是什麽?
這一世該怎麽活?
時間隔得太久了,一整天的課聽下來他只覺得頭昏腦漲,他現在的狀态根本就應付不了那場考試。
晚自習下課後,時雲琛先離開了,他知道對方是不想在他沒找到答案前,讓兩人走得太近。
時雲琛一直都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他剛出校門,就被何淺追了上來,“柏哥,你真的不想見逢叔嗎?”
逢叔?他猛地回過頭,他怎麽把自己的父親方昀逢給忘了,根據前世的記憶來,方昀逢回來應該快一個星期了。
何淺的家離學校步行要二十分鐘,所以對方騎了單車,他回頭看着她問:“他給你打電話了?”
方柏堯的聲音繃得很緊,何淺以為對方生氣,連忙說:“沒有,他給我爸媽打了電話,想問問你的态度,我聽到了,覺得...覺得你還是應該見他一面。”
方柏堯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激了,緩和好情緒後才說:“好,我考慮考慮。”
“考慮?”何淺驚喜了一瞬,連忙說:“好的,你慢慢考慮。”
方柏堯回到家,癱在床上又陷入到了上一世的回憶裏,高考結束後,他放下了最大的擔子,走出考場看到‘時雲琛’很高興,所以在對方再次告白後,他接受了。
當時他的第一志願是R大計算機工程系,但離B市有點遠,沒有父母羁絆的他無所謂距離遠近。
可是‘時雲琛’不行,對方的分數不夠,而且有父母在身邊,所以選擇了本地的B大。
兩人剛确定關系就面臨着分離,‘時雲琛’和他對比了兩所學校的所以優缺點,勸他報考B大。
他想了好幾天,其實B大也很好,加上他的同學和朋友都在這,放棄R大并不難。
那時的他不知道‘時雲琛’早就背地裏聯系上了方昀逢,并且利用了方昀逢對他的愧疚,用方昀逢的人脈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兩人交往後,他把自己家裏的情況都和‘時雲琛’說了,對方表現出和他同仇敵忾的态度,說前面的十多年都沒出現,知道他成績好,等到快高考了才出現,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的。
後來經常在他面前說方昀逢根本不在乎他,心裏只有自己的小兒子,沒把他當回事,導致方昀逢在國內待了七年,父子關系不但沒緩和,還越來越差。
要不是他看到了全部的劇情,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方昀逢是在乎他的,回國也是專程為了他。
所以‘時雲琛’能在和他交往之前接觸到方昀逢,是因為知道劇情的緣故嗎?
想到劇情,他就想到了安林樞,不得不說對方真的是一個讓他無法理解的人,這樣的人為什麽腦子裏會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安林樞,他默念着這三個字,用他二十八歲的生活閱歷來想一些事情的時候,往往會用別的角度,
雖然母親因病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但他是體會到過母愛的,至于那被錯過的父愛,似乎也不能怪到安林樞身上。
系統給他看過兩份劇情,原本的劇情中,他只存在于時雲琛的口中,他們的感情穩定幸福。
但那虛幻的幸福是安林樞幻想出來的,太過缥缈了,所以才會在人性和欲望面前崩得那麽徹底。
所以能怪安林樞嗎?
他還無法想通,最後只能放下那一團亂麻。
睡前他決定要盡早去找方昀逢,在自己能改變的範圍內先改變一部分。
半夜,再次被噩夢吓醒的他在屋內轉了幾圈,睡眠不足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狀态。
主卧以前是母親方琳住的,另一間原本是書房,後來他用不着就當成了雜物室,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沙發上。
他進屋把被子抱出來放在沙發上,以他的體型睡在沙發上本來憋屈,更別說多了被子。
可他躺下後,整個人蜷縮起來,卻難得的感覺到了心安。
剩下的半晚他終于沒再夢到那個倉庫了。
作者有話說:
柏哥只是個普通人,那場爆炸和火海給他留下了很大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