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沒瘋。”
“你不是不舒服嗎靠一會兒吧……。”
任誘的聲音太過溫柔,輕輕地壓着她的頭,那雙眼眸裏的光芒也動人至極。
和她對視着,沈尉煙掐着她的手不知不覺間就緩緩地松開了。
可随即她又注意到前排付斯情的視線,立刻便坐直了身子,嘴硬道: “沒有不舒服。”
見她耳朵都紅了,任誘不自覺笑了笑,随後再次看向了付斯情,朝她道: “看什麽看,好好開車。”
“煙煙是我小侄女,我關心她不是應該的嗎”
她很自然地說出這句話。
然而付斯情卻總覺得怪異。
小侄女這裏誰不是她侄女啊
可她偏偏卻對沈尉煙殷勤備至。
難道……
是因為她察覺出小花的異常了所以刻意靠近她!
想到這,付斯情心中大驚,連忙想找個機會和其他人商量這件事。
看來真的必須要早點處理掉任誘了,不然對方先下手為強對小花不利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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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只能慢慢找機會了……
而正當她頭腦風暴時,沈尉煙已經縮到了後排的角落裏,并且臉頰微微泛起了薄紅。
原因無他。
只是因為任誘非要和她擠在一起坐,而且找了個付斯情看不到的角落,偷偷将手伸到了她的後背。
對方粗糙的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腰背,又摩挲着她的蝴蝶骨,掌心一片滾燙,燙紅了皮膚。
她有些軟在了靠背裏,随後又怕被付斯情發現,只能不動聲色地掐她的胳膊。
滾出去!
她用眼睛瞪她。
可偏偏那雙眼睛水光潋滟,又漂亮又勾人。
任誘的喉部微微滾動着,随後竟變本加厲地摩挲着她纖薄的背部,甚至微微側身,又低頭靠近她,仿佛将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的陰影裏。
兩人的呼吸漸漸糾纏在一起,沈尉煙的目光閃爍着,背部被磨得一片酥麻。
她連忙伸手抵住了對方的肩,心慌得要命,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而前排的付斯情透過鏡子看到兩人的姿勢,不由得傻眼了。
不是,這是幹什麽!
只見任誘的大半個身子已經将沈尉煙遮住了,而且正低着頭,不知道在做什麽
不會是在掐脖子,威脅小花吧!
想到這,付斯情連忙想剎車。
而就在這時,任誘忽然退開了身子,并且指間捏着一根細小的睫毛,低聲笑道: “睫毛。”
看到這,付斯情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是幫忙撿掉下來的睫毛啊,這也不算什麽大事。
可是,為什麽還是覺得很奇怪呢
不過如果是按她們以前的關系,這也不算什麽親密的吧
畢竟任誘是看着沈尉煙長大的。
想到這,她也就不多想了,專心開車。
可沈尉煙卻還軟在座位裏,死死地咬着牙,緩和着自己的呼吸。
她雪白的肌膚上微微透着薄紅,正偏頭看着車外,完全無法再直視任誘。
因為任誘剛剛明明就親了她。
當女人的唇瓣壓下來的一瞬間,她的心跳仿佛突破了天際,睫毛輕顫着,死死地攥着她的衣領。
兩人的軟唇貼合在一起,呼吸滾燙,彼此交纏。
任誘不止吻了她,還輕輕地咬了她,雪白的貝齒叼着她的唇肉,暧昧地咬過,傳來一陣酥麻感。
前後不過兩秒鐘,對方就笑着伸手捏住了她眼睫下一根掉落的睫毛,随後松開了她。
也是那一瞬間,對方身上那股霸道的氣息被撤開,她才松了口氣。
現在餘留在她心裏的只有恥辱和怒意。
沈尉煙暗暗地想着,再不殺了對方,她真的要瘋了!
此時車窗微微打開,有涼爽的風吹進車內,拂起沈尉煙微卷的白發。
她雪白的睫毛微微顫動着,遮去了眼裏的偏執。
任誘只看到她紅着臉羞澀的樣子,忍不住勾着唇,又控制着車窗外的藤蔓繼續開路。
她知道将對方逼急了也不好,可她就是忍不住,她很想讓自己滲透進對方的方方面面之中。
她總想着只要沈尉煙能習慣了她的存在就好了。
畢竟對方的性子本來就是慢熱的,害羞的,所以只要她主動了就好了。
想到這,她又拿出了許多種子,種子随着她的催發瞬間生長出無數條藤蔓,繼續朝車窗外探去。
她仿佛能和這些植物融為一體,只要她想,她的精神體甚至能附着到藤蔓之上,通過它們感知到藤蔓能感知的一切。
就比如那天在倉庫裏,精神體能感覺到沈尉煙肌膚的柔軟,甚至是藤蔓探入洞穴的幽深和擁擠,以及濃稠的液體緩緩流下。
就像是她自己親身探入,能準确地找到所有讓對方舒适的點。
那種神魂的共振是無與倫比的。
任誘的耳根微微發紅,随即察覺到不遠處有一個大型商超。
她立刻讓付斯情朝商超的方向開去。
越到市中心,喪屍越多。
幾人準備将車輛停在地下車庫裏,本以為這裏不會有活人,沒想到地下車庫竟然是鎖着的,還從特殊玻璃門裏露出了一張男人的臉。
“你們是誰!”
男人看到車窗外數不盡的怪異藤蔓,明顯是害怕了,惱道: “是人是鬼有本事露出真面目!”
任誘: “……”
她探出了車窗,又問道: “商超正門為什麽被炸了,只能從地下停車場進去”
“那是當然的。”男人見她探出了頭,還是個女人,不由得放松了許多,雙眼游移着道: “這商超裏的東西都是我們的,你們要想拿這些東西,有個條件,就是必須帶着我們一起離開。”
他都看到了,這行人厲害得很,光是那車外的藤蔓都能将外面那些喪屍殺得片甲不留,輕而易舉穿過最繁華的街道。
于是他又道: “我們人也不多,就三十六個,而且還有八個異能者,我們可以自己駕車,只要你們保護我們一起離開這裏,絕對不會拖累你們!”
他話說得好聽,可任誘一眼看出了不對勁。
尤其是當另一個男人從玻璃門裏探出頭後,她的目光便更加冰冷了。
因為這個刀疤臉男人是前幾世她們遇到過的一個殺人吃肉組織的頭目。
末世的營養液稀缺,許多快要餓死的人只能铤而走險,殺人吃肉就是其中一條途徑。
前幾世攻略者‘聖母心’,讓主角們和許多同伴中了刀疤臉的圈套,被下了迷藥後綁起來,被割肉放血,害死了不少人。
最終還是因為主角團的光環才讓她們僥幸逃生。
而這輩子,這刀疤臉顯然還被困在市中心,還沒走出去糾集那群殺人吃肉的惡人。
這樣的渣滓可不能留。
但也不能明知有圈套還往裏走。
任誘收回了目光,随即緩緩關掉車窗。
那刀疤臉男人看她無動于衷,于是急了,示弱道: “這位美女,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這有好幾個老人孕婦孩子,要是再留在這裏,營養液沒了,我們就只有等死的份!”
“只要你幫我們,這商超裏的東西全歸你們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沈尉煙忍不住看向了任誘。
她當然也認出了這個刀疤臉男人。
只不過前幾世那時候她早就變成了喪屍,躲在暗處觀察着任誘。
她當然知道任誘有多聖母心,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她害死了很多人都是事實。
此刻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任誘,等着她點頭答應。
可沒想到,任誘竟然果斷拒絕了,還直接朝付斯情道: “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
沈尉煙: “”
付斯情等人也很意外,但也只能調轉車頭離開。
沈尉煙這才想到對方也是重生的,這輩子不再聖母了也很正常。
畢竟她為了迷惑她,得到她的信任,都不知道做了多少無恥的事情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沈尉煙的耳根又紅了。
而眼見着她們要離開,那刀疤臉男人便連忙喊道: “別走!你們別走,帶幾個人離開也行,我們絕對不會拖你們後腿的,我們這裏還有孕婦啊!”
可任誘就跟完全沒聽到一樣,帶着她們離開了。
沈尉煙本以為她們真要走,但車子繞着商超跑了一圈,任誘還是讓她們停車了。
她不禁在心裏吐槽對方還是個蠢的,明明有前幾世的記憶,一聽到孕婦就又反悔了。
然而任誘卻忽然湊到她耳邊,低聲跟她說: “我看到這商超裏有情。趣用品商店,我們進去搬空它吧。”
沈尉煙: “……。”
“你有病吧!”她小聲罵她,臉不自覺地泛起了一層薄紅。
前方的付斯情則很疑惑: “教官,停在這裏幹什麽”
這裏也沒門啊。
但任誘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喊大家下車。
幾人一下車,車輛周圍的喪屍們便迅速地湧了過來,可還沒靠近她們,卻被留在車上的藤蔓迅速掃開,隔絕在外。
任誘指着六樓的某個窗戶朝付斯情道: “你把那個窗戶劈開,我們爬進去。”
衆人: “……”
爬進去就算了,可關鍵是那個窗戶是透明的,能夠看到裏面好幾個穿着情。趣內衣的模型。
就是說,非要從這個窗戶進去嗎
見付斯情猶豫了,任誘特別嚴肅地道: “只有那個窗戶沒有喪屍,都到什麽時候了,還要在意這些小細節嗎”
“再找不到抑制劑,我看你們這個月的發情期怎麽過。”
聽到這,衆人都覺得是自己思想狹隘了。
說得對,現在誰還有心思想這些情啊愛的。
付斯情也不猶豫了,連忙用異能将那個窗戶玻璃劈開。
随着一道響亮的玻璃碎裂聲,任誘讓藤蔓爬上了那個窗戶,随後又催促着衆人順着藤蔓爬上去。
沈尉煙站在一旁,極其不情願,因為想也知道,那窗戶裏肯定是一家情趣用品店!
她氣得要命,拼命瞪任誘。
可偏偏任誘就跟沒看見一樣,不停地将其他人催促上去了,随後又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托了上去。
沈尉煙被她抱起來,頓時一驚,連忙伸手拽住了藤蔓。
眼看着其他人都快爬上去了,還往下面看了過來,她就只能迅速拽着藤蔓往上爬。
可這六樓對于別人很簡單,對于她來說卻有些難。
尤其是她每天晚上都和任誘鬧得很厲害,腿時常處于發軟的狀态。
所以才爬到一半,她就疲憊了,整個身體往下滑去。
好在,她的臀部坐在了任誘頭上。
她紅着臉地透過腿間往下看去,正好任誘也看了上來,還笑着朝她道: “要不我就這樣頂着你上去吧”
沈尉煙: “……”
“不用!”
她整個脖子都紅了個徹底,正想再往上爬,沒想到任誘竟然又将頭挪開了。
沒有她的支撐,沈尉煙又沒抓緊藤蔓,整個人往下滑去。
她緊張得要命,大腦一陣眩暈,身體的恐高感襲來,讓她直接往下墜落。
也就是在這時,任誘又忽然一腳踹着牆面,伸手接住了她,将她一把抱進了懷裏。
沈尉煙嚴重懷疑她就是故意的,因此恨得牙癢癢。
而任誘則一手拽着藤蔓,一手摟着她的腰,緊貼在她身後。
兩人在空中微微晃蕩着,身體也随之觸碰在一起。
沈尉煙手腳發軟,恐高感達到了極點,更是恥辱至極。
畢竟她前幾世還是喪屍的時候飛檐走壁都不在話下,可哪想到,現在才幾樓就恐高。
正當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任誘卻輕輕地吻在了她的臉頰上,朝她低聲道: “你別怕,等她們都上去了,我就讓藤蔓拉我們上去。”
沈尉煙: “”
不早說既然藤蔓能拉她們上去,那她還搞這些,還讓她爬。
這女人,從頭到尾就是逗她玩!
她心裏氣得要命,又頻頻往上看,怕其他人看到兩人此時的姿勢。
而且,現在的姿勢也太像任誘從後面……。
這種失重感也很像。
不知不覺間,沈尉煙的思緒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臉頰不自覺地泛起潮紅。
直到任誘忽然控制着藤蔓将她們往上拽去時,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任誘先将她抱進了窗戶。
她一落地,明玫三人就朝她使眼色,還低聲朝她道: “我們本來想讓你先上的,可那女人非要催……”
“她沒把你怎麽樣吧”
“沒有。”
任誘早就走到這間房間其他地方去查看了。
沈尉煙瞟了她一眼,便忍不住低聲說她壞話: “她肯定是故意選這個窗戶的,就是為了滿足她某些見不得人的癖好!”
一聽這話,三人立刻露出一副然的表情,又低聲應和她: “沒事,以後我們多注意一點,肯定能抓到她和她的小情人偷。情的。”
沈尉煙: “……”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剛想反駁,可不遠處的任誘又忽然朝這邊喊道: “快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麽好東西。”
衆人: “……”
情。趣用品店能找到什麽好東西
衆人尴尬地圍了上去。
她們都不太敢看這屋裏的東西。
實際上,說是店鋪,還不如說這是一間小型倉庫,所以才沒有喪屍。
而當她們看到任誘手裏的東西時,則都驚訝了。
竟然是抑制劑!
“你們才多大,根本不懂,也當然不知道情。趣用品店順便賣抑制劑的,所以這倉庫裏有大把的抑制劑。”
任誘一副十分熟稔的樣子,指向一旁的箱子。
衆人打開後果然看到了一箱箱的抑制劑,頓時驚喜萬分。
可沈尉煙聽她那語氣卻氣不過,沒忍住怼出了聲: “是是是,你最懂了,沒人比你更懂情。趣用品店!”
剎那間,衆人都差點繃不住笑出聲。
不是,這種話是能說出口的嗎
而任誘則嘆了口氣,自然地笑道: “我都二十好幾了,當然懂了。”
她紅了耳根,連忙将憋笑的衆人趕開,又将所有抑制劑收進空間,随即催促她們: “快去開門,我們去其他地方找找必需品。”
“是,教官。”
幾人推推搡搡地往門走去。
只有任誘一把拽住了沈尉煙的胳膊,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這可是你先捉弄我的,以後我捉弄你,你可別哭……”
說到這,她便順手将一旁的幾箱情。趣用品收進空間,還有一旁的許多情。趣內衣和play服裝。
看到這一幕,沈尉煙的臉瞬間爆紅,連忙拽住了她的袖子,又惱道: “放回去!”
“除了抑制劑以外的東西都不準拿,不然我告訴其他人了!”
“你告吧。”
任誘無賴地笑道: “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用,是我們倆一起用。”
“你!”沈尉煙被她氣得心肝疼。
然而這時候倉庫的門已經被溫自誼打開了,其他人也都下意識看向了任誘。
任誘便催促衆人出門。
眼見着不能再說悄悄話,自己也拿她沒辦法,沈尉煙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那一眼反倒像是欲語還休,像是勾引。
任誘的目光變得柔和了,等到衆人出門後,又忍不住将貨架上的各種小玩具一掃而空。
倉庫外的喪屍嗅着人味就撲了過來。
這回任誘沒再出手,全當是對她們的歷練,順便讓她們撿了晶核。
一行人來到時裝店,開始瘋狂零元購。
任誘幹脆将用得着的衣服都給掃空了,幾人這才慢悠悠走到家具店。
床上用品也是必須的,不然總是打濕,總是用那一兩套,床單都洗白了。
任誘順手囤了很多。
幾人又來到專賣營養液和抑制劑的店鋪,果然,這兩樣重要的東西都被一掃而空了。
好在那個情。趣用品倉庫藏得深,不然也得被搬空。
就在衆人準備離開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任誘帶着幾人往下看去,便正好撞見了帶着學生們上來的曲碧行。
這些人竟然能跟上來,還和刀疤臉那群人攪和在了一起。
任誘挑了挑眉。
而下一秒,那刀疤臉便立刻橫眉冷對地朝她們罵道: “你們這些人好不要臉!也毫無同情心,只是讓你們帶幾個人罷了,你們轉頭就走。”
“好啊,原來擱這偷偷摸摸地進來了,進來偷東西是吧!”
聽到這話,曲碧行身後的那群學生們都露出了憤恨的表情,畢竟剛剛就是任誘一行人差點害死了她們。
不管她們有多厲害,現在大幾十個人對她們七個難道還打不過嗎
想到這,所有人都氣勢洶洶起來。
可任誘卻不急不躁,只是輕飄飄問了一句: “這商場是你們開的”
“沒錯,這商場是你們開的”一旁的溫自誼立刻笑道: “各位,拜托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頭頂寫的什麽字。”
“溫誼商城。”
“商場是我老爸開的,是我家開的。”
“怎麽樣這算偷”
“真是天大的笑話。”刀疤臉不由得怼道: “現在都末世了,當然是誰占了這裏就算誰的,你以為你還是末世前的那個大小姐”
“怎麽不是呢,我現在就能要你的命!”
溫自誼目光一厲,正準備放出一擊斃命的金屬針。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媽媽!”
所有人一驚,朝着聲音來源地看去,便只看到商場頂端的吊燈上蹲了一個面容猙獰的嬰兒喪屍。
那喪屍雙目空洞,渾身是血,可卻有人類的思維,竟能一聲聲叫出: “媽媽……”
随即商場頂部的玻璃忽然悉數被撞碎,無數道黑影蹿進了商場裏,或攀爬在牆壁上,吊燈上,或站立在圍欄上。
這些喪屍皆有人類思維,四肢扭曲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喉中湧出哀鳴聲,低低喚着: “媽媽……”
他們好似被什麽東西吸引而來,喪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狀各異,唯一相同的是猙獰的臉,流着唾液的鋒利獠牙。
仔細看去,喪屍足有二十幾只,并且将所有人包圍在內。
人群中隐隐傳出恐慌的聲音,但更多的是不敢發出聲音。
沒人知道為什麽會忽然多出這麽多喪屍,還偏偏都湧進了這個商場。
喪屍刺耳的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而任誘早就将沈尉煙擋在了身後,并且牽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裏漸漸出了汗。
因為她也沒把握能一口氣打贏這麽多喪屍。
這些喪屍能口吐人言,說明已經在三級或三級之上了。
為今之計還是跑得好。
想到這,她連忙給一旁的其他人使眼色。
而就在這時,吊燈上的嬰兒喪屍忽然動了,并且速度極快地朝人群中撲來。
任誘眼尖地發現它明顯就是朝沈尉煙的方向撲過來的。
而且嬰兒喪屍一動,其他喪屍也紛紛朝衆人湧來。
很多驚吓過度的異能者連忙朝着喪屍釋放異能。
而喪屍們受到了攻擊,自然也不會放過攻擊它們的異能者。
現場頓時變成了人間煉獄,尖叫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任誘連忙牽着沈尉煙往某條道路跑去。
溫自誼也趕緊帶路道: “我爸開的每一個超市都有避難場所,是軍用材質的門,喪屍攻不破的!”
說罷,七人迅速離開現場。
而不遠處的曲碧行看到了,便立刻大喊道: “快,跟上她們!”
任誘: “……”
“我跑不動。”沈尉煙忽然拽了拽她的手,臉色不知為何變得特別蒼白。
任誘緊張得要命,一句話也沒說,連忙蹲下身托住她的腿,将她一把背到了背上。
随後七人開始瘋狂地跑了起來。
商場的一樓某個拐角處竟然有一道暗門,裏面漆黑一片。
明玫點燃一簇火,衆人便迅速順着樓梯向下而去。
這道暗門是擋不住喪屍的,幾人連忙往裏而去。
走到裏面時,她們這才驚訝地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避難場地,而是軍用通道。
這些軍用通道四通八達,如同一個迷宮王國,不知通往何處,還藏有很多暗室。
“先随便找個地方躲起來!”溫自誼慌了神。
因為前幾世根本就沒遇到過這樣的場景。
前幾世她們的異能進步緩慢,根本沒到市中心來,是直接去了幸存者基地。
後來等她們異能強大了,也只來了一次,是去疫苗中心接沈博士的,也就是沈尉煙的爸爸。
“任誘……”
陰暗的環境裏,沈尉煙的聲音帶着微不可察的顫音。
她緊緊地摟着任誘的脖子,這樣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讓她想到了家裏的地下室。
小時候,只要那個男人一回來,她就會被關進這樣的地方。
察覺到她異樣的情緒,任誘連忙偏頭,又在黑暗中用臉頰輕輕蹭着她的臉,安慰她: “我們不往下走了,不過就是幾只喪屍而已,努努力就能打過。”
她當然知道沈尉煙害怕這樣的環境,因此毅然決然地轉過了頭。
而其他人都懵了。
不逃了
而且,那是幾只嗎是二十幾只!
就在這時,緊跟其後的曲碧行一行人也猛地沖了進來。
曲碧行甚至憤怒道: “那些喪屍是不是追着你們來的,越來越多了,從二十幾只變成三十幾只,害死了那麽多人!”
聽到她的話,學生們也跟着怒罵: “明明都是一個學校的,甚至你還是教官,可末世以來卻害死那麽多學生,你就不配為人師!”
任誘反而冷哼了一聲,嘲笑道: “是我讓你們來市中心的不是你們的曲教官嗎是我帶你們進商場的,也是你們的曲教官吧她不帶你們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你!”
曲碧行根本無力反駁。
任誘便又道: “不想死的就一起來,否則就都得等死!”
這話說完,她就帶着自己的人又跑向了通道門口。
曲碧行一行人猶豫了片刻,卻只能跟着她。
因為誰也不敢賭那四通八達的地道裏面是什麽,她們只能跟着任誘一行人茍活。
很快,後面的幸存者們紛紛地跑了過來。
任誘扶了一把摔倒的孕婦,又催着幾個老爺子快點進通道,随即便和其他人一起用異能攻擊喪屍。
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刀疤男被嬰兒喪屍騎在頭頂,又猛地被咬掉了整個頭,頓時腦漿崩裂,鮮血四濺。
一具無頭屍體倒在了地上,而嬰兒喪屍則将腦袋咔嚓咔嚓咀嚼下去,吞進鼓鼓的肚皮,甚至還打了個嗝兒,天真地喚着: “媽媽”
那小模樣好像在說: “媽媽,你看我乖不乖,吃掉壞人了哦。”
任誘: “……”
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也是,沈尉煙現在又不是喪屍,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本領可以控制喪屍
想到這,她又連忙用藤蔓狠狠地攻擊向嬰兒喪屍。
可沒想到那只嬰兒喪屍竟然尖叫了一聲,随即撲向了一旁的曲碧行。
這番操作打得曲碧行猝不及防,嬰兒喪屍的速度太快,竟瞬間咬掉了她的耳朵,随即被她用異能猛地轟開。
而她則尖叫着,捂着鮮血淋漓的耳朵,連忙在學生們的護送下進了後方的通道。
任誘有些迷惑了,這些喪屍到底是不是來攻擊沈尉煙的
随即,她好像發現了一個規律。
她發現那只嬰兒喪屍只是三級喪屍,而這三十幾個喪屍裏,有四五個四級喪屍,那些喪屍會瘋狂地朝沈尉煙攻擊而來,可三級喪屍卻不會,他們的攻擊毫無章法。
她不懂這個規律是為什麽,只能拼命抵抗那幾個四級喪屍的攻擊。
四處飛舞的藤蔓被那幾個喪屍的指甲劃斷,她退了又退。
而沈尉煙卻将臉埋在她脖頸處,将唇角的笑意遮擋了起來。
她滿眼都是偏執和陰沉。
剛剛刀疤臉和曲碧行的事故确實都是她控制的,因為她不允許除她之外的陌生人辱罵任誘。
她只能死在她手裏,只能被她罵!
至于那幾個口出狂言的學生,也早就得到了他們應有的懲罰。
而現在,就是任誘的死期了……
只要她還負隅頑抗下去,這幾個四級喪屍完全可以将她撕碎!
而她,會在三級喪屍們的保護下全身而退……
想到這,沈尉煙的眼眶竟然微微發熱,雙手死死地抱緊了對方的脖子,一股舍不得的情緒油然而生。
真的舍不得她
不,那只是身體殘留的情感罷了。
要實在受不了那股情緒,那就等她半死不活的時候,将她一寸寸吃掉,喝光她的血,将她生吃入腹,讓她和她徹底融為一體……
思緒間,沈尉煙又忽然朝任誘說道: “快躲進去吧,你快擋不住了不是嗎”
畢竟地下通道裏幽暗的環境才更适合她躲藏,适合她偷偷的,一個人将對方吃掉。
任誘聽到她的聲音心裏暖急了,便連忙招呼其他人一起躲進去,邊道: “這道門擋不了多久,等會兒喪屍會沖進來,你們保護好煙煙,我在外面擋着。”
“什麽你不要命了!”範珈雙眼含淚,不願意進去。
可任誘卻厲聲道: “快點進去,別違抗命令!”
這話說完,其他人只能走進了通道裏。
而任誘便也一邊控制着藤蔓抵抗着喪屍們的攻擊,一邊将沈尉煙放了下來,推進門裏。
那一刻,對上她柔和的視線,沈尉煙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忽然覺得心髒有些抽痛。
也就在那一剎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竟猛地将任誘拽進了門,随即猛地關上了門。
外面的喪屍們頓時亂作一團。
而任誘則懵了,長有藤蔓的種子還掉在外面,沒了她的控制,紛紛枯萎而死。
喪屍們撞擊着暗門,砰砰作響的聲音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暗道裏一片寂靜,間或響起疼痛的抽氣聲,只有幾個火系異能者照亮了周圍的場景。
所有人都被絕望所籠罩。
直到任誘忽然發話道: “往裏面走。”
事到如今,也只能往裏面走了。
任誘知道沈尉煙是舍不得她,是不想讓她死才拉她進來的。
可是沒了她的阻攔,喪屍們一定會沖進來。
所以他們只剩了一條路,那就是往裏走,不管前方是什麽。
她低下頭,偷偷地摸了摸沈尉煙的臉,随即又大喊一聲: “都愣着幹什麽!想死是吧!快走啊!”
随着她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跟回魂了一樣開始瘋狂往通道裏跑去。
而任誘也急忙背起沈尉煙,和其他幾人沖進了幽暗的通道裏。
在她們走後的沒多久,暗門便猛地被沖破,大批喪屍沖進了這狹小的暗道。
暗道裏,任誘一邊奔跑一邊微微喘着氣,又問沈尉煙: “怎麽樣怕不怕有沒有不舒服”
沈尉煙搖了搖頭,可卻臉色蒼白,仿佛很難受的樣子。
她皺起眉,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可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了喪屍尖銳的聲音。
不得已,她看着前方的大部隊,迅速做出了一個果斷的決定。
分開走。
不是她們七人和那些人分開走,而是她和沈尉煙和那些人分開走。
她現在不能再跑了,得找個地方看看沈尉煙的情況。
而那些喪屍如果是追着沈尉煙而來的,她們兩個人還比較好逃一點。
想到這,她立刻從空間裏拿出了好幾個大型物資包裹,扔給了明玫等人,又選擇了另一條路,朝她們道: “我們分開走,只要我和煙煙脫離危險了,我就用植物找你們,和你們彙合。”
“不行!”明玫三人哪裏肯,畢竟她們就怕任誘對沈尉煙做什麽。
可任誘已經沖進了另一條路的黑暗之中,等她們再追上去,才追了一條路,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這可怎麽辦”她們快急死了,後悔不應該讓任誘背小花的。
可是小花剛剛使眼色讓她們別擔心,難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水系異能者能打得過任誘嗎
哦,對了,她還有隐身異能!
想到這,幾人這才安心了一點。
可她們卻還是循着兩人的蹤跡一路找了過去。
……。
不知走了多久,沈尉煙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心想這女人怎麽跑得這麽快,喪屍都快追不上了!
邊想着,她又捏了捏對方的耳朵,低聲道: “我們休息好不好我好累……”
說完這句,她又忽然覺得洞穴中十分陰冷,連忙抱緊了對方。
而任誘也終于找到了一個暗室。
她手裏拿着從空間裏拿出來的能源燈,燈光照亮了整個暗室的門。
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房間竟然還有智能鎖。
更不可思議是的,智能鎖還能用,還有能源驅動它。
當沈尉煙的眼睛看向智能鎖之後,那鎖竟然打開了。
任誘疑惑至極,十分謹慎地推開門。
而下一秒,門縫頂端竟忽然有一個東西蹿了出來,随即撲到了沈尉煙的肩上。
任誘迅速地反應了過來,只一秒的時間,迅速甩開那東西,照亮一看,竟然是一條長相畸形的毒蛇!
她從空間裏拿出大砍刀,在毒蛇攻擊過來時猛地将對方砍成了兩半,只剩下飛濺的血和蠕動的蛇身。
可已經為時已晚了,沈尉煙早已發出了痛呼聲,是被咬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這一刻,任誘再顧不得其他,連忙背着對方沖進了門。
一進門,她就被眼前的場景吓到了。
只見房間裏亮着能源燈,中間放着一張手術臺,而四周圍則全是浸泡着各種毒蟲的營養液罐。
有一個罐子碎了,顯然,就是浸泡剛剛那條毒蛇的。
這裏是無菌手術室。
任誘連忙關上門,又将沈尉煙放到了手術臺上,随即拽下她肩上的衣服。
衣服被扯下去,雪白的肩上露出一排毒蛇咬痕,衣服上全是血。
沈尉煙已經頭暈目眩了,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倒黴,還沒殺了任誘呢,竟然被毒蛇咬了。
可就在這時,任誘已經焦急地低下了頭,随即猛地含住了她的傷口,狠狠地吮吸了一口,吸出了毒血,又迅速吐掉,一口接着一口地吸出她的毒血。
“疼!”
沈尉煙覺得對方瘋了,竟然幫她吸蛇毒!
這一刻,她的傷口又痛又麻,呆愣地看着對方,眼眶竟不自覺緩緩發熱,眼裏也浮起了隐隐的淚光。
“你也會中毒的。”
她啞聲說出一句,聲音顫抖至極。
任誘的嘴唇已經發紫,然而為了更方便吸毒,迅速地解開了她的上衣紐扣,露出裏面黑色的蕾絲和一片雪白。
她毫無其他的心思,只是一次次地吮吸着對方的傷口,直到傷口處的血液變紅,才猛地将額頭抵在了她的鎖骨處,眼裏竟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鎖骨處,沈尉煙的心髒顫動着,竟忍不住抖着手地抱住了她的頭。
為什麽,為什麽要哭
“你傻嗎我體內有喪屍病毒,死不掉的!”
不知為何,沈尉煙眼角的淚也無意識落下,低頭看到她額頭全是汗,又精神恍惚的樣子,竟鬼使神差地托起了她的臉,又猛地吻上了對方。
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可換個方向想,一定是因為她不甘心對方只死于蛇毒,不是嗎
這樣想着,沈尉煙狠狠地吮吸着她的唇,又猛地伸出了舌頭,企圖将舌頭伸進她嘴裏。
“我幫你再吸出來……”
她聲音顫抖。
而任誘則虛弱地勾起了唇,也伸手捧住了她的臉,笑道: “我們倆到底誰傻,這麽吸能吸出來”
“我說可以就可以!”
沈尉煙的左眼猛地變紅,狠狠地咬着她的嘴唇,甚至将她咬出了血來。
任誘嘶一聲,随即張開了嘴,任由她的軟舌伸入了自己嘴裏。
她目光恍惚又柔和地看着對方,開始循着對方的親吻肆意地回吻起來,甚至忍不住爬上手術臺,緊緊摟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