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次握手
再次握手
許白焰猛然驚醒，擡頭，只見慕然也正擡頭看着她。
他和自己做了一樣的夢嗎？這樣的概率是多大呢？
慕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還在猛烈跳動，剛才那個親吻，實在太過真實，對方的呼吸仿佛還在自己的唇邊。
慕然是專業演員，在演戲過程中，也會和不少合作對手完成親吻的戲份，可，這次在夢境之中的這個親吻，是不一樣的。
自己即将完成的作品，在夢境之中，提前預演了一遍，對手不是尤雅，而是正望着自己的許白焰……
慕然想到一種說法：夢境，才是真實的世界，而我們以為自己所處的現實世界，其實才是我們虛幻出來的。
興許，有平行時空存在吧？
許白焰不敢斷定自己的想法，便直起身子，想要坐起來。
慕然看着許白焰緩緩起身，還對着他略顯難為情地笑了笑。
“故事裏主人公的結局，最後會是喜劇收場吧？”
許白焰聽到慕然的問話，不禁一怔，“劇本上，寫了大結局的。”
“我說的不是劇本，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慕然的聲音沉沉的，還帶着幾分性感，不是搔首弄姿的那種，而是一種青春荷爾蒙的味道。
許白焰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她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少年，帶着誘惑氣息的吸引力。
“互相喜歡的人，應該在一起。”許白焰看着慕然的眼睛，說得很真誠。
慕然點了點頭，輕輕地回了句，“是那樣的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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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因為入戲太深才會格外在意故事裏主人公的結局，慕然知道：在這個故事裏，自己非常投入。
“開工啦！”來自執行副導演的聲音，将慕然再次拉扯回片場中去。
***
接下來拍攝得非常順利，導演跟副導演們說，慕然的情緒總是醞釀的恰到好處。
編劇對于這一點，也非常認同。
只有許白焰知道，慕然在夢境中已經經歷過一次這個故事了，如今再演繹，就像是複讀生，自然能将情緒能更加輕松得帶入。
許白焰能明顯感受到，每次重頭戲開場前，慕然都會先看向她這個方向，目光裏，透出道不明的溫柔，還帶着幾分淺淺的笑意。
演員，應該是能做到分開戲裏和戲外的，慕然，也是如此嗎？
尤雅是個資深演員了，她對于情緒的把控，有一部分是來源自對手的發揮。結果顯然出乎她了的意料，小小年紀的男演員慕然，竟然在很多場戲中的表現，老練得像個有着和故事主人公相似經歷的人。
令許白焰動容的，是故事最後，主人公少年和男二號之間的一場對話。
“她也許是再也想不起來過往的事了。”
“這樣也好，看來，是注定我要和她相守一輩子了。”慕然說這句臺詞的時候，聲音裏隐隐透出一種淡淡的哭腔，是一種介于欣喜和傷懷之間的複雜情緒。
“推理館有全叔照應着，你可以帶着她，盡情地世界各地玩耍。”
“我會的。”慕然低沉的聲音，溫吞吞的，卻傳遞出一種有力量的東西。
許白焰看到正在演繹的兩個人，一時間晃神，都愛着女主人公的兩個男人，到故事的最後，竟然可以做到一笑泯千愁。各自的出發點，依然是一致的為了女主人公好。
***
收工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幾天氣溫下降得厲害，為了拍攝，慕然總是穿得很單薄。
在許白焰看來，她還是覺得：穿着羽絨衣的慕然，顯得更親和。
許白焰已經過了熱血沸騰、沖動好鬥的年紀，從前的她也是不穿秋褲的叛逆女孩子，如今，不用任何人催促，都會把秋衣捅到褲腿裏的，這何嘗不是一種成長？
收工後，因為疲憊，大家都不願意多說話，各自安靜地走着。
許白焰突然感覺到距離她不遠的身後，有人在跟着她的步伐走。
慕然正認真地踩着許白焰在地上的影子。
他聽過一個傳說：能踩中一個人影子上心髒的位置，這個人，就會永遠記住你。
慕然原本是個不愛研究星座的人，可自從他意識到自己開始沒事有事想到許白焰的一刻，他迷上了星座研究。
許白焰是水瓶座，風一樣熱愛自由的性格。
慕然自己是天秤座，在很多問題上，許白焰能說出他心中所想，可他們之間也有一些大的差異，慕然在一些問題上可能會考慮得比較細致，偶爾也會糾結。許白焰在這一點上，和他就不大一樣。
許白焰不是個性格攻擊性強的人，可她對于自己的目标非常明确，即便如此，也從不會主動和誰去争搶什麽。
關于這一點，慕然問過她，許白焰給出的回答是“搶來的東西，在搶的過程中，會耗費我大量的心力，我不喜歡。”
我不喜歡。
慕然非常喜歡許白焰說這四個字時候的模樣，淺淺地笑着，有些傲嬌，可又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與世無争”的恬淡感，真是神奇。
和慕然關系最好的青年演員阿咚結婚的時候，跟他說起過這樣一番話：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你會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些，甚至是你以前會覺得幼稚的事情。
在慕然看來，阿咚會是晚婚的類型，可誰知道他竟然是關系要好的一幫演員朋友裏，最先步入婚姻生活的……
***
殺青的日子很快就來了，慕然聽見生活助理在問他“是要訂回帝都的機票嗎？”
這句話，讓慕然突然産生了一種不同于往日的想法：是啊，為什麽每次殺青後，我自然而然地都是選擇會自己的家，或者去看望父母呢？好像忽略了其他選擇。
許白焰正在給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分發特産，那是她上次回家鄉帶回來的，沒有分完，現在要離開酒店了，自然不可能再背回去。
編劇姐姐似乎很喜歡許白焰，和她相約回帝都之後再一起聊劇本創作。
許白焰一邊應着別人的各種問話，一邊手下麻利地分發着特産。
慕然走到她身後，拍了她的肩膀。
許白焰準确地判斷出：慕然一定站在被拍肩膀相反的一側。
慕然沒想到許白焰那麽快就和他的眼神對上了，不由一怔“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拆穿你，才是我的樂趣啊。”許白焰揚眉一笑。
慕然看着許白焰笑得開懷，心裏也跟着高興。不由想到從前朋友們分享給他的所謂追女孩子的“秘籍”，如今看來，全是套路。
聊得來，相處舒服，讓人莫名産生依賴和信任，才是一份令人神往的感情，慕然覺得：他自己更加幸運，和眼前的女子之間，還擁有一份特殊的互動方式——夢境穿越。
“你準備飛去哪裏？”慕然的身體，倚靠在桌邊。
“天津。”許白焰答得不遲疑，顯然是早就想好的，“你呢？”許白焰笑問慕然。
“嗯，應該會去上海看場話劇。”慕然回答這句，其實就是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錯的想法。”許白焰也喜歡休息的時候去看一場話劇，更喜歡一個人去，不會被打擾，不需要去顧及別人的感受。
“那就拜拜了，回帝都後請你吃火鍋～”慕然慶幸自己也喜歡吃辣，又是兩個人的一個共同點。
“好啊，去你之前給我推薦的那家。”許白焰看到慕然眼睛裏的光芒，像極了推理館故事裏，所以，究竟是不是夢境呢？
慕然感覺到許白焰有話要說，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向她。
“那個……”許白焰知道慕然的工作強度，再次相見，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會被推到哪天……“你是夢到了推理館的故事吧？你相信它是發生過的嗎？”
慕然聞言，淺淺地笑了，“你信，我就信。”
你信，我就信。許白焰在心底裏重複了一遍慕然的話，一股暖暖的東西，滑過心口，不甜膩，卻也動人。
“想證實一下它的存在性嗎？”許白焰像是從慕然剛才的話語裏得到了鼓勵似的，繼續追問下去。
“好。”慕然沒有當作這是一句征求意見的話，而是把它看做是許白焰想要完成或者經歷的一件事情。只要她想，他願意陪她完成。
兩個人之間，有什麽東西在滋生，有點甜蜜，有點試探，還有點樂意。
二人選擇了影視拍攝地的一個廢舊雜物間，關掉手機，反鎖在裏面，慕然提前告訴工作人員，他想找個地方安靜地待一會兒，工作人員同意了，他的工作室非常尊重他個人的想法，畢竟壓榨性質的公司，還是少數。許白焰只需要随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出去了，她不用擔心出門還會被認出來，甚至是圍追堵截的境遇。
許白焰和慕然，選擇恰當的時機，分別進入了雜物間。
雜物間的角落裏，慕然已經準備好了兩個躺椅。
“來吧。”許白焰先一步伸出了右手，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慕然輕輕地，握住了那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