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反常
反常
這話可把莫方辭問住了。對呀自己為什麽要這麽關照白初涼呢?這種行為舉止似乎已經超過了正常朋友之間的交往。而且這種越界的舉動對于兩人來說像是無足輕重,無關緊要的。更像是不經意間的喜歡?
莫方辭想到這裏時,頭腦裏混沌無比。而莫方辭卻第一個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無論出自哪種想法,那都是有瑕疵的。
但關于喜歡,他們的所作所為好像就都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也能大喇喇的告訴莫方辭,這個想法是正确的。
“我沒有對你很好。”這應該算是莫方辭想了好久,才覺得這個回答沒有那麽跑題或者往更旖旎的地方闖。
但說出來後莫方辭才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什麽都不說比較好,畢竟無論他說什麽那都将是漏洞百出。
白初涼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看着莫方辭,有些怨氣沖天的模樣。
莫方辭突然說了一句,“我說錯了。”說完,兩人都沉默不語,莫方辭故作沒事發生,而白初涼眼睛裏卻像是一個深淵,看不盡裏面到底藏了什麽。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莫方辭他們那種學霸眼中,這種輕松的時間就應該做一些惬意的事情,比如藏在教室裏看書。
為什麽要說藏在教室裏呢?因為校方早已料到肯定有些人要偷懶溜回教室偷偷摸摸的玩手機,所以每一個小時教室外的走廊上都會有五到十個的學生會在巡邏。
所以大部分同學都是把書帶去操場然後在班級休息區偷偷看書,可莫方辭這個嬌氣包偏偏喜歡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看書,還說操場上吵了些,影響他學習。
白初涼為此表示十分不信,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鬧騰的主,白初涼也為此勸了莫方辭好久,說心靜自然涼,心寧無人擾。
可莫方辭卻說教室刺激,一邊看書一邊躲着學生會檢查,這樣一來不是更具有挑戰性?
白初涼看着莫方辭眉飛色舞的和自己說着在教室的好處,可白初涼心裏卻只想,馴服你才是最具有挑戰性的事。
到了三天後的集合,莫方辭兩人才終于和朱煜志兩個人打了個照面。朱煜志一看見莫方辭就要申訴他為人不仗義。
“大爺,你怎麽回事啊?自從三千米後我就再也沒看見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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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辭頂着大太陽,心情有些煩,但還是對着朱煜志露出最基本的笑容。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死了。”莫方辭說。
朱煜志無語,“你還能扯個更離譜的借口嗎?”
莫方辭笑吟吟的,“可以呀,初涼死了,我又把他從地獄扯出來了,就是出地獄的時候他太重了,把自己的紅內褲給扯掉了。”
白初涼伸出手,輕輕拍了莫方辭的肩膀,“人還在這裏。”
莫方辭笑着就沒再說話了。
朱煜卻說,“牛,你這麽會編排人怎麽不去做記者呢?那工資可高着呢。”
毛睿卓用看智障的目光看朱煜志,“你有見過七百多的學霸去當記者嗎?”
莫方辭說,“對呀,對于在外面風餐露宿日曬雨淋的,我還是比較喜歡有着空調的辦公室。”
“啧。”朱煜志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就怕自己說出來又是錯的。
在他們偷偷站在七班後面聊天的時候,主席臺上又開始了冗長拖沓的演講詞。那演講詞可謂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相同,但也只是對聽者來說是很無聊。對于演講者卻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過了好一會兒,在悶熱又聚衆的集體裏有了一下生機。莫方辭厭煩的把眼皮擡起來看向主席臺。
細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原來是到了頒獎的時候。
頒獎過程就是按照比賽順序來的,莫方辭的跳遠是在第三天上午舉行的,所以莫方辭也沒太在意。
就等着臺上的人把事情搞完後,他就想回教室和書抱在一起。
先是五十米短跑,然後就是一系列短跑比賽,結束短跑後又是接力賽。
接力賽有朱煜志的名次,只不過那接力賽是四人合力賽,所以獲獎後大家都商讨讓誰去。
本來大家的意願都是讓朱煜志去,可不知道朱煜志哪個神經被戳到,羞紅着臉表明自己死活都不去。
毛睿卓在一邊,不鹹不淡暗戳戳的說,“這可是一個很好機會,你不是最喜歡出人頭地嗎?你現在這作風不像你哦,難不成是你處女情結發作了?”
話一說出來,整個鬧哄哄的人群頓時啞口無聲,都直勾勾的看着毛睿卓,各自在心裏打着算盤佩服毛睿卓的勇敢和直男。
朱煜志聽見,不滿的嚷嚷,“老毛你這是什麽意思?欠揍是吧?”
莫方辭突然出來打場子說,“老朱,聽說這獎拿到之後好像可以送人的。”
朱煜志看着莫方辭不解,而莫方辭面容有些扭曲,似乎暗示自己朝左邊看過去。
朱煜志把頭看過去就看見有些厭煩燥熱的白菲藝正在那裏無聲往後退。
朱煜志嘆氣,然後才答應下來。
一趟下來,朱煜志舉着獎杯,出乎意料他沒有把獎杯給白菲藝,而是給了班主任張老師。
等他把獎杯給張老師後,歸隊時毛睿卓沒忍住問,“诶,你為什麽不把獎杯給白菲藝,小爺不是說了可以送給別人嗎?”
朱煜志說出來的話卻出乎意料,“那是四乘一百接力賽冠軍,是大家一起努力得來的,我只是出了一份力而已,談什麽個人的?”
莫方辭聽後深感觸動,于是伸出手拍了拍朱煜志的肩膀,表示讓他不要傷心。
“沒事,等會兒看着我拿就行了。”莫方辭慷慨激昂的發言把朱煜志整毛了,只見朱煜志毫不留情的伸手給莫方辭一拳。
然後才說,“你可去你奶奶的個溜溜球吧。就算我單手比賽也能拿一個冠軍出來好吧,還需要看你?”
毛睿卓看着朱煜志沒有說話,而莫方辭卻冷不丁說,“可是你參加的比賽獎杯已經給出去了。”
朱煜志露出笑容,表情像是捉奸在床一般,嘿嘿笑着說,“大爺,你看你除了小爺你的注意力還能分給誰?”
毛睿卓在旁邊幫着朱煜志附和着,“大爺,這次可是你不厚道了哦。大朱他還報了一個比賽,你不知道就算了還這麽說,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
白初涼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莫方辭。這一下子莫方辭就被三人看着,盯的實在是有些頭皮發麻忍受不了的時候。
莫方辭把目光看向白初涼,“你看着我幹什麽?你難道不算罪魁禍首嗎?”
白初涼撩撥道,“我犯了什麽罪?芳心縱火犯?”
沉默不語了好一會兒,大家都被白初涼這波重大炸彈炸的有些魂身分離。
這沉默一直延續到朱煜志得獎後才稍有些緩和。莫方方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朱煜志得獎後,神不知鬼不覺往後挪了一下。
白初涼看見莫方辭的動作,以為他有什麽要緊事要說,于是自己也支着身過去。
薄荷和草木味碰撞在一起,摩擦出新的味道,刺激着悶熱的空氣。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白初涼靠近莫方辭的那只耳朵裏聽見莫方辭激動的聲音,激動之餘還有點狡黠的感覺。
“初涼,沒想到啊你這麽悶騷。”莫方辭也沒想到這麽悶騷的人居然會在那麽多人的場合裏說出這種挑撥話。
白初涼聽着莫方辭氣音尾的那絲狡黠有些上頭,于是他回道,“你想試試嗎?”
莫方辭說,“試你個大頭鬼啊?青天大白日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鬼話?”
白初涼似乎永遠在笑的路上,“那你要不要試試我這個大頭鬼。”
莫方辭一下沉默了,白初涼恍然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隐藏着的火藥味,他咂了咂嘴,然後又說,“我剛才開玩笑的。”
莫方辭沒有動作,但白初涼從語氣中能聽出莫方辭生氣了,而且現在臉色極其不好。似乎語氣中還夾雜着怒火。
“白初涼,這個玩笑不好笑。”
白初涼這個名字一出口,白初涼的笑意凝止了,心裏猛地一疼。借着疼痛他才察覺到自己剛才做了多旖旎的事情。
過了不久了,就是三千米長跑的名單。當時白初涼聽見主持人念的時候并沒有太在意,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參加,也頂多報了個名,最後還是莫方辭參加的。
所以這個名額無論如何,都會是莫方辭的。
但是在念第一名的時候,主持人卻把白初涼的名字念出來了。白初涼聽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還有些始料未及,以至于臉上的冰短暫裂斷了。
莫方辭聽見後,沉默的轉過身,朝着白初涼說,“上去拿獎。”
白初涼說,“那是你的。”
“念的你的名字。”莫方辭說這話時,意味不明令白初涼誤會了。白初初誤以為是莫方辭在不高興自己拿了這個獎,于是匆忙的說,“他們應該是弄錯了,我上去和他們解釋一下。”白初涼似乎有些倉促,于是話不擇口的就說出來,“方塊,你等我。”
莫方辭正要解釋的話被這個親密的稱呼給堵回去,而白初涼已經朝主席臺上跑過去。
看來他很在意,自己。
莫方辭看着白初涼的背影,第一次深情眼中出現了摻雜着許多不明的情緒,似乎在等着一股力然後爆發出來。
可是莫方辭卻在把情緒露出來之前,指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皮肉,疼痛使他冷靜。
白初涼不喜歡莫方辭。
那是莫方辭在疼痛之後得出的結論。
白初涼跑到主席臺下,一下找到那個宣布名額的人就說,“你們搞錯了,三千米長跑不是白初涼而是莫方辭。”
宣布名額的人突然被人攔住,表情很茫然,動作也是不知所措,“什麽?”
白初涼吞咽下口水,又重複一遍。
宣布名額的人在話尾落下時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才從一旁的紙張裏翻出一張紙條出來,上面的字跡有些幹涸,應該是一天前寫的了。
我是莫方辭替代高二七班白初涼比賽,他本人因燒傷不能參加比賽。但我希望比完賽後校方還是能把得獎名次給白初涼本人,為此我聲明我是自願的,并且這個想法是我自己提出來的。
落款上是熟悉的字跡,莫方辭。
白初涼看見紙條後,急促的情緒在此刻在眼裏瞬間消散,而他只好和被他打擾的人說了聲抱歉,然後啞然走上主席臺領獎。
等獎拿了後,白初涼下臺徑直走到莫方辭的面前,然後把獎杯遞給莫方辭。
“你的。”
莫方辭看着金光閃閃的獎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是自願的。”
白初涼握着杯尾的手發緊,白初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中滿是顫抖。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
莫方辭自己都沒有找到答案,所以他給不出答案。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可能是白初涼覺得自己有些騎虎難下,松口說,“如果沒有理由那麽你就收下。”
莫方辭知道這是肯定句,是自己必須得接受這個獎杯,不然自己就要給出一個說法來。
莫方辭沒有說話,但也松了把金色的獎杯接過來。
再過了一會兒,是跳遠了。莫方辭跳遠不算特長,所以最後他也就拿了一個銀色獎杯下來。
拿着獎杯下來的莫方辭也奔到白初涼身前,把獎杯送過去。
白初涼比莫方辭高,所以看過去的時候都有些居高臨下的既視感,莫方辭看見白初涼冷冷的說,“什麽?”
莫方辭知道他是在為剛才生氣,但莫方辭居然少見的沒有要紅的趨勢,而是保持着擺爛。
莫方辭說,“還給你的。”
因為他接下來的舉動會讓白初涼更加生氣。
白初涼泠泠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而在旁邊的朱煜志和毛睿卓早就察覺他們的不對勁了,于是朱煜志出來打暖場說,“哎呀,這是怎麽了?”明明剛才都還好好的呢,怎麽就一個沒看住,事情就成這樣了?
“所以,這是一拍兩散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