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此卑微
第十三章 如此卑微
米雪兒懷孕是大事。
比任何劇組雞毛蒜皮的瑣事都要大。
米雪兒今年不過二十四歲，居然就，懷孕了？
怪不得呢，溜了那麽久的《尋跡青芒山》女一號，臨到開拍換了人。
原來如此。
黎蘇兒葡珠圓眼轱辘一轉，轉起了如何在米雪兒孕期，不便跟譚中明同房的時候，趁勢而入，徹底攻下這個男人芳心的念頭。
不過，這一邪惡小火苗還沒撲閃多久，一條帶公o章的聲明挂上了熱搜。
米雪兒……她否認了！
聲明上說，目前米雪兒女士以事業為重，希望大家多多關注她的作品，不要被搞事的營銷號帶偏了方向……
她沒直接說她沒懷孕，一個勁兒的扯事業。
（除了依附于譚中明撈資源，她究竟有什麽個人事業？？）
但意思就是否認了。
好沒意思。
黎蘇兒頗感失落地繼續看劇本。
這時，譚中明發來邀約，“晚上去你那兒。”
自進組以後，早出晚歸，她都住在劇組安排的酒店裏，有二十多天沒見過他了。
拍戲之餘，她還記得去抖頻上回複一下消息，安撫好久沒見她營業了的粉絲們。
但一點想要聯系譚中明的欲o望都沒有。
“晚上有我的戲。”
“推了！”
“……我只是一個新人。”
“新人怎麽了？你就說你突發惡疾，晚上要去醫院看病，讓統籌調一下場次。”
你才突發惡疾呢！
黎蘇兒心底暗罵，然而發出去的文字依然溫柔順貼——
“我以前只是一個小網紅，是您把我推薦給侃哥，我才有機會正經拍戲。這是我第一次拍戲，還是女二號，真的受寵若驚，真的很感激你，你仿佛就是來拯救我這個落魄灰姑娘的天神一般。我真的，好珍惜這次機會，好珍惜你的心意！不想耽誤劇組進度，不想留下耍大牌的惡名，更加不想連累到你的名聲。所以，等殺青了，再見面吧？”
半天，等來了譚中明的回複——
“還挺懂事兒。”
黎蘇兒笑了。
她知道，方才一番“肺腑之言”，她的金主受用了。
“你要是我男朋友該多好，就可以光明正大來探班！”
最後一條消息，她發出去十秒之後又撤回。
也不曉得譚中明看到了沒有。
她想，應該有看到吧？
目前兩個人，也就是包o養與被包o養的關系，她試探着僭o越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嗯，不能心急！
包子還沒熟的時候，就揭開了蒸籠蓋兒，那這包子就永遠都不會熟了。
淺顯而又深刻的道理。
她得給他留下一個別致一點的印象——
他有地位，有資源。
這是他的優點，也能對她産生很大吸引力。
但她接近他，不止是為了資源。
她要他的人、要他的心，但也不強求……
如此的卑微！
如此的懂事……
***
因為“掌掴”事件，黎蘇兒這個被“前輩”欺負的新人，瞬間在網絡上有了熱度。
這個新人上了妝之後五官明豔，性格又極其柔順，恰是“甄瘋子”的對立面。
有一波人帶節奏說，這倆是競品。
另一波人帶節奏反駁說，這倆完全不是一類款型，怎麽會是競品？
一定是有心人挑撥。
防爆新人！
總歸，這次炒作是成功的。
黎蘇兒狗皮膏藥一般，成功黏上了甄貞。
長尾效應就是，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甄貞有了熱度，空天影娛的水o軍就會躲在茫茫網民中帶節奏，應勢提一嘴黎蘇兒，幫她刷臉、刷人氣。
等到黎蘇兒有了作品，有了死忠粉，後續的捆綁會更加自然而然，五花八門。
久而久之，人們就會産生黎蘇兒跟甄貞是同一咖位的錯覺。
不過，甄貞也不含糊。
連續半個月不接電話，邱泛已經不管她了，任她自生自滅。
但真絲襪們已成氣候。
面對這段時間甄貞連二連三冒出來的醜聞——
疑似坐大腿陪酒地産大亨！
疑似跟坡國首富之子酒店開o房！！
疑似片場耍大牌，掌掴美貌新人！！！
…………
她們護主心切，自發自願地沖在前線，喊出了一句前無古人的口號——
“社會我貞姐，人癫路子野！！！”
以一個奇詭刁鑽的角度，扭轉了路人對這接二連三事件的負面印象。
在“甄瘋子”之上，又立了一個“鈕钴祿·甄貞”的人設。
在這一波又一波的熱搜中，劇組拍攝倒是格外順利。
除了……
***
月中，恒甸接連發生了兩起謀殺案。
死者一男一女，之間沒有直接關系，跟《尋跡青芒山》這個劇組，也沒有直接關系。
但男死者鐘昊天，跟邱耀先有一點關系。
他的幻曜傳媒，當初就是從鐘昊天手上收購來的。
盲目進入直播行業，賠掉了全部家當，尚資不抵債的鐘昊天，被打回原形，老婆沒了，小女友也跑了。一無所有的他，在恒甸幹起了群頭這一營生。
由于資不抵債，債主又找上門來，他便将《凡相》劇組制片給的群演費用，先行交付保命。
應付了債主，便應付不了手底下的群演。
小地方來的，一無所長的中年男軸起來可吓人，他找不到鐘昊天、要不來工資，就拎了把菜刀，堵在鐘昊天的租屋門口，不眠不休，連守了三天三夜，守到了鬼祟入屋的鐘昊天，兩人一言不合，犯下了沖動的罪過。
看到鐘昊天從活人變死人，沒了呼吸，中年男也傻了眼。
（注：鐘昊天其他事跡，見柏東寒小說《飛奔的五花肉》《金漸層烤豬》）
邱耀先這右眼皮突突直跳。
走出派出所問詢室，他立馬給現場制片——呂績連打了一個電話，叫他催進度、趕進度，一定要在三天之內，拍完全部戲份。
***
三天之後，劇組殺青。
交接了妝服，收拾完行李，黎蘇兒回到“金屋”的時候，已是半夜了。
連續幾天趕進度，她疲憊極了，很想倒頭就睡，但她不能。
她得給她的“金主”發條信息，交待一下，《尋跡青芒山》殺青了，以暗示：後續的資源在哪裏？得跟上啊！
可她真的累了，腦子不轉了。
想措辭想到頭疼。
索性，她站到了陽臺上，任冷風吹拂臉龐，企圖吹醒自己正迷糊着的意識。
然而，沒用。
她正要轉身，想躺到床上眯上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再去給“金主”發信息的時候，一只大手将她攔腰箍起，另一只手，則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下意識地雙手撐住了欄杆，卻叫不出聲來。
恒甸最近接連發生了兩起殺人案，死者為女的那一起，兇手至今沒有抓到，難道……
不會吧？
不會這麽倒黴吧……
“小騷o貨，兩個月沒見了，半夜不睡覺，跑陽臺上發o騷o來了？”
一聽是譚中明，她驟然懸起的一顆心，咣當落了地。
譚中明見她不再掙紮，另一只手脫離了她的嘴巴，也箍到她的小蠻腰上，企圖往自己身體裏怼。
黎蘇兒可不樂意在這個地方滿足他。
雙腿懸空的感覺，也太瘆人了。
她弱弱地出聲抗議，“阿明哥，我害怕……”
“你叫我什麽？”
“阿明哥？”
“我喜歡你這麽叫我！”
“我也喜歡，你這麽抱我。”
譚中明一聽，心下一顫，抱得更緊了。
兩人唇齒相接，轉着圈圈，一路從陽臺轉到了床榻上。
“這兩個月，做夢都想幹o你……該死！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
“愛一個人太辛苦了，這麽辛苦的事，還是讓我來做吧……”
如此佳人，如此撩人。
撩的那軟杵漸堅，如熔爐中剛煅出的倚天出鞘，疼的她臉色青白交加。
譚中明卻得意極了。
他覺的自己很能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