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過一姐
第五章 見過一姐
這一天，黎蘇兒又要出門。
“去哪兒？”
“去公司啊。”
“不是晉級賽輸了麽？怎麽還有工作。我不記得有聽唐侃說最近給你安排了什麽工作。”
“不是啊，要跟唐老板的博娛影業簽約，就得先跟原來的公司解約，我不能……”
“哦，這件事兒啊，早就幫你辦妥了。”
“真的嗎？”
黎蘇兒笑着跳着退回到床邊，蹲坐在他的腿邊，幫他修剪起了腳指甲，一臉的天真與驚喜。
“我怎麽能讓我的女人為這種瑣事奔波？”
說着，一把将腿腳邊乖狗狗一樣的女孩撈起，随之而來的是他炙熱一吻……
黎蘇兒像個吊死鬼兒懸在半空，仰着頭承接他的愛撫，脖子似要斷掉，實在不舒服；但為了錢、為了得到這個強勢男人的歡心，她還得忍……
這就是他表達愛的方式吧？她想。
***
晚上黎蘇兒做了一個夢，夢裏譚中明跟米雪兒正在舉行浪漫而盛大的訂婚儀式，請了大半個娛樂圈的人，唯獨沒有請她。
沒有收到請柬的她拿着一把削梨的刀出現在現場，想要劃花新娘子那張笑嘻嘻的假臉。
她一步一腳印，一步一恨意。
更可恨的是，她還沒挨到心型水晶臺的邊兒，譚中明就跳了出來，挺身擋在米雪兒身前，并随手甩了“闖入者”一個大嘴巴子……
她趔趄倒地，大哭大叫着“為什麽？！”
全世界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米雪兒笑得尤其開心……
***
黎蘇兒夢中醒來的時候，又驚又怕。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裏出賣了她的潛意識？這……也太可怕了吧。
在夢裏暴露了心事的黎蘇兒擦了擦一腦門兒的冷汗，走下床來，踱步到窗邊，掀起窗簾一角，月光正好，灑在臉上，她閉眼享受了片刻的靜谧，這才收起緊張思緒。
她是個矯情的女孩，又看多了瑪麗蘇小說，總覺的有月亮的晚上會讓人格外安心。
她這輩子還沒當過壞人、做過壞事，這是第一次……
半晌，才再睡回到譚中明身邊。
她借着月光看着這個好看的男人，柔弱無骨的玉手輕撫着他的額間、眼角、唇邊，像個慈祥的母親，在寵她熟睡的嬰兒。
***
邵恩恩是唐侃手下最紅的女藝人，也就是博娛影業的一姐。
黎蘇兒第一天去新公司，就撞見了邵恩恩，——兩個人搭乘同一部電梯到頂樓開一個頂級會議。
依常理她一個小透明十八線是沒資格跟“一姐”列席同一個會議的，但她是譚中明介紹來的關系戶嘛，唐侃這個老油子總要給幾分薄面，反正多個人也就是多張椅子，又不是來分他錢的。
“诶，你叫什麽？我怎麽從來沒在公司見過你？”“一姐”還挺熱情。
“黎蘇兒，我叫黎蘇兒。”
黎蘇兒在同性面前，從來都是不卑不亢，婉轉姿态都是做給男人看的，更準确地說，是做給譚中明看的。
“這名兒還挺萌，啧，長的也不錯。”“一姐”又道。
究竟哪裏萌了？有什麽可萌的？
黎蘇兒在她轉身看顯示屏的時候翻了個白眼，只道這博娛“一姐”沒文化還喜歡尬聊。
“看你年紀不大，剛剛入職吧？你可能不曉得，影視公司的底層員工都很苦的，——拿最少的錢、幹最累的活兒，這樣吧，下個月玲姐就回縣城結婚去了，我這兒缺個小助理，要不你來吧？長的這麽順眼，也不像個蠢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黎蘇兒內心在瘋狂吐槽：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個小助理？！！
她發誓，她要紅，紅過邵恩恩、紅過米雪兒。
“不過你以後可不能叫黎蘇兒了，就叫……張蘇、李蘇、馬蘇都可以啦。公司正打算給我開一部瑪麗蘇偶像劇固粉，編劇編了幾個女主名兒給我過目，我看都沒你這個本名好，……就這麽說定了！”
邵恩恩跟幾輩子沒說過話似的，電梯裏說到電梯外，一直說到了距會議廳門口處二十米外。
她跟玲姐一起實驗過很多次的，這是安全距離。
唐侃不喜歡她話太多，尤其在媒體面前，她情商不高，多說多錯，還毀人設。
黎蘇兒則全程不發一言，并懷疑這博娛“一姐”腦子裏是否有坑兒。
***
會議全程跟黎蘇兒沒多大關系。
她就是一個旁觀者，浪費掉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目睹、聆聽了公司當紅“一姐”下半年的檔期安排、片酬待遇，以及正在接觸的高奢代言等。聽到那些夢寐以求的天文數字，她的心髒興奮的如在翻山越嶺，但表面一派風輕雲淡，事不關己。
唐侃則在暗中觀察她，雖說全程都沒有cue過她。
作為國內知名的金牌經紀人，要打造一個素人成為當紅花旦，就要先找出她的特質，并強化這種特質，小作坊才會做流水線産品。
下午的時候，他把黎蘇兒叫來辦公室單獨聊。
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藝人經紀了，有公司、有團隊，按理說，這種一百八十線網紅新人，他不會親自來帶。
但，誰叫她是譚中明的人？他又剛好欠下譚中明一份大大的人情。
“你本名叫什麽，就是黎蘇兒麽？”
“對，身份證上的名字。”
“名字不錯，可以直接當藝名了。”說着，唐侃悠悠點燃一支煙，目不轉睛地審視着這個沒多驚豔、還算清秀的新人，總算發現了她身上的一丢丢與衆不同之處，——淡定。于是問：“今年多大？”
“二十三。”
“不行，這個年紀出道得吃虧。這樣吧，回戶籍地托托關系，把年齡改成二十。能做到嗎？”
“應該……可以吧。”
唐侃一邊翻着手邊資料，一邊問話，這時才發現黎蘇兒的國籍一欄寫着：澳大利亞，頓感訝異。
因為譚中明先前跟他打過招呼，說這是一個貧窮的女孩……
“你是澳籍人士？父母在做什麽工作呢？”
“我父母……他們……”黎蘇兒眼睛濕潤，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是跟着姑姑長大的。”
唐侃閱人無數，一見她這副樣子，便明白了大概，這個可憐女孩的父母……多半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跟譚中明一樣，見不得這年輕的女孩子傷心，便轉了個話題：“從明天開始，你就是博娛影業的正式員工了。”
“嗯。”黎蘇兒兀自傷心着，輕聲應道。
“邵恩恩那邊缺個助理，這事兒挺急，你就先去她那裏頂班吧。”
“什麽？”
黎蘇兒在傷心夾雜着不能置信的情緒中，被唐侃請出了辦公間。
她的瞬間反應，她的自控能力，唐侃都還算滿意，悠悠然吞吐着雲霧，撥通了金牌編劇柯三少的私人電話。
他指給黎蘇兒的可是一條明路，能不能受用，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