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守護甜心
守護甜心
打那天聽到石像後的對話起,小麥研究員再提要帶便當的事,雲予便會主動邀請他去食堂用餐。
人的腦容量攏共就那麽大,背武器參數還不夠使的,再背段霖那一鍋三炸的食譜不是為難人麽
麥棠搞不清狀況,只以為雲首席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點普通的換換口味。沒關系,段少将在食堂有人。
不過雲首席提得也正是時候,因為段少将說接下來可能有段時間不能來送餐了。
底下各戰區呈報上來的觀測結果都不容樂觀,雲予一連幾天加班到晚上十點,到家後早早洗漱,坐到書桌前準備繼續看資料。
最近食堂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飯菜裏加了許多補品,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雲予覺得屋裏的溫度有點高。
他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推開窗戶換換空氣。
凜冽的冷空氣撲到臉上,雲予用手背貼了貼臉頰,熱度立時消退了些。
夜裏的東風并不溫和,吹不了太久,雲予正要關上窗戶,忽然發現不遠處的樹叢晃動了幾下。
他原地看了一會兒,無事發生,按按眉心,大概是幻覺。
最近工作繁忙,神經高度緊繃,身體有點透支。
雲予改變原計劃,直接躺上床關熄燈。硬仗還在後頭,現在還不到逞強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雲予按時抵達辦公室,正要準備召集晨會,發現辦公室一改往日忙碌,所有人都喪着臉,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精神頭不佳。
雲予将外套搭在椅背上,掃視一圈,面無表情道: “都這個表情……是一大早季元帥來檢查工作了”
研究員們苦笑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候,反倒是不茍言笑的雲首席出來用地獄玩笑寬大夥的心。
“雲首席,您看帝國新聞了麽”
雲予不慌不忙将手上的腕表解下,用一塊軟布包起來收進抽屜: “看了。”
“現在輿論都把利刃指向我們,說我們開發的超級武器罔顧戰士們的生命,好嘛,我們一下從英雄變成了罪人。”
“是啊,我都不敢打電話回家,父母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麽說。”
雲予沉默了一會兒,道: “如實說。”
“人類文明誕生以來,沒有一場革新是不以鮮血為代價的。”雲予一眼定定掃過在座每一位研究員,語氣冷靜又尖銳, “或許我這麽說有些人會覺得我冷血,不近人情,但從歷史觀的角度出發,我們正以最小的代價大步向前。”
所有人的目光積聚在雲予身上,當萬千光束彙合成強光,閃電便橫空出世!
雲予拿起筆記本電腦: “五分鐘時間調整好個人情緒,五分鐘後全體會議室集合。”
“是!雲首席!!!”
信仰,方向,這些就是他們賴以奮發拼搏的底色,雲予則是所有帝國研究員們信仰的化身。
開完會後,有人在門口來接雲予,今天是他去基地觀測訓練進度的日子。
途徑訓練場時,雲予看見門口的計時顯示屏上顯示是的“62H”。
這個顯示屏只要出入口啓動一次就會清零,也就是說這支隊伍從進入訓練場開始到現在,已經不間斷地過去了六十二個小時。
魔鬼般的訓練時長。
陪同檢閱的兩位教官是和雲予合作的老熟人了,他們只看見一上午都沒怎麽開口的雲首席忽然駐足,望着那片全封閉式的訓練場。
“雲首席,這裏面是x軍團,我們權限不夠,沒辦法進去。”
“是啊,不過說起x軍團的那位指揮官,是真的猛,絕世猛A!”
向來喜歡拌嘴的兩位alpha教官在這件事上顯示出了驚人的統一。
“這位指揮官訓練起來跟不要命似的。明明比別人有天賦,結果還比別人努力,你說氣人不氣人。”
“最有可能帶領帝國稱霸全星際的恐怕就是這位年輕的alpha少将!”
一行人已經走遠了,兩位教官還在不停讨論段霖的功績雲雲,雲予走在兩人前面,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婆娑着手腕上的鋼制表帶,心裏推算目前的軍用體能補給劑是否能夠完全支撐62個小時的高強度訓練。
很顯然——答案是完全不能。
段霖在挑戰人類的生理極限。
回到實驗室,雲予換上白大褂,以個人名義從生化藥劑庫裏調了一波東西。
下午臨近晚餐時間,幾名研究員回實驗室拿報告,看見雲首席守在實驗臺前測算着什麽,手邊的電腦上是數頁化學公式。
麥棠好奇地探頭過去: “咦,頭頭,這不是體能補給劑的分子式麽來活兒了”
自從麥棠和雲予因為數頓午餐便當結緣後,關系突然拉近,他發現雲首席沒他們之前想象的那麽高不可攀,所以閑暇時刻便像以前在自家研究院一樣,接地氣地稱呼上級為“頭頭”,好幾個相熟的研究員覺得有意思,見雲予并不介意也就跟着這樣喊了。
雲予手中的筆繞着細長的指尖轉了一圈,見他們好奇索性起身去接水,把位置讓給他們自己去看: “沒有,閑着沒事,改良一下補給劑。”
麥棠飛快地翻動界面: “哇,整整提升了40倍唉!”
“用了回藍嘎嘎快!”
麥棠忽然說: “頭頭,你研發這個……”
“戰場上有備無患,值得全軍推廣。”
麥棠點點頭: “哦哦。”
無懈可擊的答案。
就是隐約覺得漏掉了什麽細節,好像只觸碰到了最表面的一層。
根據表象推本質,麥棠研究員的DNA動了。
馬上快到休戰日,這一天是全星際約定俗成的日子,所有勢力都不可以開火,用來休養生息。
這幾天軍區基地的氛圍稍微輕松了些,訓練還在繼續,只是沒有那麽緊張,聽人說x軍團也從訓練場中撤了出來,好像是大動作搞完了。
雲予這幾天沒有熬大夜,基本十二點左右就睡下了,養了一段時間的精力,醒得更早了。
這天天還不亮他就起了,沖了杯黑咖啡,想起昨天最後在辦公室測算的分析報告這會兒數據差不多跑出來了,便決定先去辦公室看看。
推開門,作業下的雪還沒壓實,潔白蓬松又柔軟,雲予盯着看一會兒,沒直接跨上去,而是鬼使神差地輕輕在上面印了個腳印。
腳印很規整,圓潤,為蒼茫的雪地添了幾分可愛。
他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的行為無聊透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正欲把腳收回,他盯着自家門前被雪掩埋的空地,皺起眉頭,緊接着一腳将上部松軟的雪踢開,一雙比他略大的腳印暴露在空氣中,方向正對着雲予。
不知道在冰天雪地裏站了多久才能留下這樣深的腳印。
雲予神色如常地上班,下班,到點上床,熄燈。
自始至終都沒合眼。
望着天花板,和床邊空蕩蕩的地毯。
深夜,落雪無聲,窗外沒有雜的聲音,偶爾雪水化開打在窗戶玻璃上,沿着刻意的窗戶縫隙鑽進屋子。
這是人的常規聽力。
貓的聽力是人類的三倍有餘,大約能聽見60000赫茲的音頻,高等級的AO集中精神力同樣可以做到。
十二點半,大約是平時入睡的時刻,雲予的耳尖微微一抖。
他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落地,赤腳移動到門口,不留任何緩沖地打開了家門。
一開始段霖是想躲起來的,只是雲予動作太快,反應不及,來不及掩身到那株樹叢後面。
又或許他從心底裏揣着一點私心,不滿足于在屋門口守着他,想要近距離地見他一面,嗅一嗅他身上的味道……
幾周不見,段霖看上去疲憊不堪。
然而現在多了幾分被屋主當場抓包的尴尬。
雲予面無表情地抱臂看着他,喜怒難辨。
段霖向前進了一步,一小步。
目光和柔焦的月光一樣溫柔缱绻: “怎麽還沒睡我沒想打擾你,本來天亮就該走了。”
雲予還是不說話。
“睡不着嗎還是……”段霖沒說下去,他瞧見雲予是光着腳站在地上,面色變得焦急, “也沒穿鞋,你快去床上睡吧,我這就走。”
說罷就要離開,雲予一把抓住他的小臂,語氣略帶寒意: “你這一出是什麽意思”
段霖手忙腳亂,急得眼眶裏蓄了水,一時不知道是該幫他捂手,還是逃走: “沒什麽意思,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求你了,你先回床上吧!”
室外溫度極低,氤氲的霧氣模糊了那人的面孔,雲予沒松手,視線隔紗般鎖着他的眼睛,一個借力把段霖從天寒地凍中拽進了暖氣灼人的屋子裏: “想看就進來看。”
段霖身後靠着門板,心跳随着上升的室溫加速,喉結上下滾動,脖頸不自覺向前延伸。
雲予忽然退開一步,食指抵着段霖的喉口,撥了一下項圈的小銀幣: “站着別動。”
随後把他扔在玄關處沒管,段霖手足無措,聽着裏間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雲予穿好拖鞋後去廚房沖了杯蜂蜜水回來,見段霖一副被天上掉的餡兒餅砸中的模樣,呵呵傻笑。
盯着人把熱飲喝完,才開始清算,問: “第幾次了”
段霖不敢再信口開河,老老實實交代: “第八次。”
雲予算了算日子,那次看到晃動的樹影壓根兒不是錯覺。
八個寒夜,一門之隔,有人整宿守在他的門外,而他對此無知無覺。
怎麽不幹脆再藏好一點偏偏今天被他發現。
雲予表情不耐: “藏也藏不好,馬腳露得到處都是,笨手笨腳。”
段霖捧着空杯湊上去: “我錯了。”
“我今晚來的時候看見門檻上的雪被掃開,大概猜到你發現了,好聰明。”
雲予瞧不上他拍馬屁的樣子,嗤一聲背過去: “那你還敢待着不走”
段霖把杯子放到一邊,小心翼翼試探着從後方牽起雲予的手: “因為太想見你了,我只能賭,賭你會不會發現我,又會不會……讓我進來。”
說着,他虔誠地吻了吻雲予的手背,整個胸膛貼上了雲予纖薄的後背,有力的心跳通過人體傳導,震感明顯。
雲予眯起眼睛,抽身出去。
人都是會成長的,段霖也一樣,增長的除了身高,還有心眼。
雲予宿舍裏裝資料的紙箱多了幾倍,段霖十分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地毯上,竟有幾分令人熟悉的安心。
少爺的身子小狗的命。
今天為了逮“耗子”,雲予推了一點工作,現在還在書桌前整理資料。
段霖自然沒有怨言,屈腿坐在地上美滋滋陪伴: “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雲予沒有和人抱怨的習慣,所有困難都可以輕描淡寫地帶過: “差一些樣本,其他還好。”
他做事情過去投入,沒聽見段霖後面小聲嘟囔的那一句。
“沒關系,很快就會有了,很快。”
雲予工作相關都處理完畢,只有一些閑雜物品需要規整,段霖主動請纓,讓雲予去洗澡。
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段霖想弄就讓他弄了,雲予沒當一回事。
他洗完澡出來,頭發上還冒着水汽兒,正用毛巾擦頭,遠遠瞧見書桌前的段霖沒動,像是在和什麽對峙一樣。
靠近後才發現,段霖說要整理東西,就是把他收起來的雜物橫排一一攤平在桌面上。
“巧克力,多肉,入場券票根……玫瑰香薰蠟燭在置物架頂層,櫃子打開就能看見。”
段霖花容失色: “你知道是我送的!”
雲予沉默了一會兒,盡量不帶着偏見地說: “市面上很少有蜂蜜海鹽味的巧克力吧”
“是嗎”段霖摸了摸後腦勺, “我以為這個味道很受歡迎呢。”
段少将信息素同款巧克力,居然不是爆款,實乃意難平。
他窸窸窣窣地拆了一塊巧克力,殷勤地送到雲予嘴邊: “雲首席賞個臉”
除了蜂蜜水,雲予晚上從不吃甜食,嫌棄地偏開了頭。
巧克力不氣餒地追着他: “吃一塊吧,很好吃的!”
“……”雲予嫌煩,半推半就地吃了巧克力。
只見段霖也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果,雲予一眼就認出是那天他在醫院病房外的窗臺上放的那些。
段霖先前已經吃了一顆,特地留了另一顆: “好吃是好吃,就是哥哥沒有親手給我。”
雲予連麥棠叫他“頭頭”都能接受,只有這個稱呼至今都未能良好适應,皮膚上起了一些小疙瘩。他撩起眼皮看段霖一眼,覺得巧克力有點太甜了: “你不也是”
段霖回想起這幾天左右忙活,藏頭藏尾,不小心笑了出聲,眼睛彎彎。
“以後不會了。”
段霖嚼碎糖果,接過雲予手中的毛巾,墊在他腦後,拽着毛巾的雙手不斷收緊,和雲予交換了一個呼吸不穩的,綿長的吻。
口腔中薄荷和海鹽蜜糖的味道在相互交鋒,每當雲予想要退開,腦後都有一道柔軟的屏障讓他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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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上大分!!!!你小子老婆有了!!!老母親落淚(心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