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對不起,我沒有不辭而別
第73章 對不起,我沒有不辭而別
這一夜,慕斯晨沒有合過眼。
她一直躺在唐朝身邊,時不時去探一下他額頭上的溫度。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他今晚睡覺特別老實,再不似之前那般霸道。
男人維持着那個姿勢,一覺到中午。
掀開眼簾時,深谙的眸子卷着慵懶的床氣。
“你醒了?”耳畔,熟悉的女音輕聲響起,緊接着,唐朝的額間就覆來一只溫暖的掌心,“還好,沒發燒。”
唐朝視線望去,就看見枕邊的女人,正一臉關切的盯着他。
她滿眼疲倦,眼周下方泛着烏青,一副明顯沒睡過覺的樣子。
“唐朝,你傷口還疼嗎?”
男人面色依舊蒼白,深不見底的瞳仁少了幾許銳利,他看着她,失去氣色的薄唇微微動了下,“守了我一整晚?”
“孟淡說,要随時注意你的情況。”
“你不困?”
“不困啊。”慕斯晨展顔,“餓了吧?我在廚房給你熬了粥,我現在就去盛一碗過來。”
她說着就要掀開被子下床,才剛一轉身,腰肢就被唐朝一把撈過去,男人将她抱入懷中,“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慕斯晨,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睡覺。”
“我真的不困。”她嘴硬道。
Advertisement
唐朝皺了皺眉,“聽話,閉眼。”
“唐朝,你飯後半小時還要吃藥,要不然我等你把……唔……”
男人嫌她這張小嘴兒太煩,直接一記熱吻堵住。
一陣深度索吻後,他強壓着心底竄起的情欲,“睡吧,不然我就要了你,讓你累到睜不開眼為止。”
聞言,慕斯晨耳根倏地通紅。
話都到了這份上,她只得乖乖阖起眼簾。
撐了這麽久,其實她早就困極了,雙目閉上後,根本沒有力氣再睜開,很快便陷入沉睡。
唐朝一瞬不瞬注視着女人安穩的睡顔,她側着身,輕淺的鼻息若有似無拂在他胸口處,男人撩開她淩亂于眼角的一縷劉海,親昵的別到耳後去,正好露出慕斯晨耳垂上那枚四葉草耳釘。
眼下,她貼着他很近,就睡在他身邊,他可以肆無忌憚擁有她的身體,可唐朝心裏空掉的地方,始終填不滿。
他知道慕斯晨不愛他,她對他的關心是出于愧疚,她肯留在他身邊,亦是被唐淮深深傷過後,而變得得過且過。
慕斯晨習慣把自己最真實的情感深藏,她表現的不喜不悲,永遠理智大于感性,卻終歸逃不過唐朝的眼睛。
男人趁她熟睡,在她眉眼間落下一個吻,“慕斯晨,明知你愛他,我卻終究做不到,把你還回去。”
哪怕,于唐朝而言,是一場折磨。
…
唐湛天生日宴這天,原本拟定在外面包下一家酒店,最後考慮到場地問題,李茯苓和丈夫商榷後,還是選在了唐家老宅舉辦。
碩大的三層挑高大廳裏,一早就被傭人布置好。
香槟美酒壘足人高,更有着名大提琴演奏家活躍現場氛圍。
慕斯晨進入會場時,賓客們還沒到,只有依稀的傭人來回穿梭,各自忙碌着要做的事。
她一襲金色的修身魚尾晚禮服,肩上披着貂絨坎肩,腳下是一雙同色系水晶高跟鞋,發髻高绾,精致的面容繪了底色裸妝,風姿出塵。
李茯苓正跟周管家交涉着宴會的重要細節,主角唐湛天也還沒有到。
慕斯晨之所以要來這麽早,是因為慕家二老特別重視此次親家的生日,兩人備了厚禮,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慕斯晨為了迎接爸媽,不讓他們來了這裏之後手足無措,趁着唐朝還在睡覺的功夫,就起床洗漱化妝。
她找了休息區一張三米長的沙發坐下,掏出手拿包裏的手機看眼屏幕,掐算着父母到場的時間。
垂眸坐了會兒,身側的軟墊突然凹陷,慕斯晨的餘光裏,有一道黑影在旁邊坐了下來。
她撇過頭去,對上一雙墨黑的眸子。
慕斯晨愣了下,還未作出反應,她耳畔的磁音便響起,“阿晨。”
這聲稱呼再被喚起時,她心尖似被鈍器劃了下。
慕斯晨一臉淡漠,表情不變,“二哥,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唐淮一身黑色西裝,英氣逼人。
他雙手拄着身前的手杖,目光朝琳琅滿目的宴會廳望去,意大利主廚做的糕點區域,傭人們正在精心準備。
唐淮手掌輕握了下手杖的龍頭,丢給慕斯晨的半張側臉,深邃立體,不僅不減當年的俊朗,甚至經過七年時間洗禮後,呈現出的氣質越發穩重深沉。
他沉默須臾,才緩聲開口,“對不起。”
唐淮轉過頭,再次看向她,眼裏一汪情深遮掩不住,“我當初,沒有不辭而別,我只是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丢掉半條命,等我醒來,人已經在國外,時間也過去了三年。”
慕斯晨潭底閃過驚異,她視線恍惚的在他手杖上掃過,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卻猜不到真相會是這樣。
慕斯晨張開朱唇,嘴角蠕動下,最終還是把喉間的話咽了回去。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啊。
解釋清楚了,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唐淮仿佛是知道她想問什麽,繼續道:“我醒來之後,不是沒想過聯系你,但醫生說,我很可能這輩子都只能在輪椅上半身不遂,阿晨,這樣的我,能給你什麽幸福?我若站不起來,同廢物有什麽區別?那時候的我,沒有勇氣面對你。”
“可你還是騙了我,你的名字,你的家世,都是假的。”
“是,我承認,這點我的确隐瞞在先。”他當時接近她,本來就目的不純,一心只為刺激報複唐朝,只是唐淮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會喜歡上她,他從最開始的利用,到後來是出自真心的想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我從未騙過你。”
慕斯晨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紅唇,她并不接受這種說辭,如果一段感情,打從一開始就不純粹,那還有什麽信任可言?
兩人相坐的距離并不算近,中間甚至隔了一個人寬,從外人的角度看,就像是哥哥和弟媳之間,單純的見了面打個招呼聊天。
慕斯晨用力抓着大腿上的手拿包,她将視野收回,笑得有些譏諷,“秦……不,該叫你唐淮才對,我現在只想從你口中聽到,席悅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