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當年撞我的人是你
第66章 當年撞我的人是你
慕斯晨剛離席的臀,腿腳一軟,又坐了回去。
她耳根一陣滾燙,酒杯都差點沒拿穩。
李茯苓也被臊得面色通紅,這個孽障!
唐淮視線掃向唐朝,唇上依舊勾着弧度,眼裏的神色卻陰暗不少,“看來,你跟弟妹感情不錯。”
“還行。”唐朝削薄的唇瓣漾開,狹長的鳳目挂滿邪氣,“你弟妹平時黏人得緊,特別是撒起嬌來,心都要給我酥麻了。”
男人左手撐到胸前,啧啧道:“二哥,真心建議你也去談場戀愛,那感覺,比吃蜂蜜還甜。”
唐淮薄唇冷冷扯了下,“先你一步,早試過了。”
“是嗎?”唐朝笑了笑,“哪家的女孩啊?上過了沒?什麽時候帶來正榮府見一見,我跟晨晨一定敲鑼打鼓設宴款待。”
說着,男人黑曜的眸仁,穿過水晶燈的燈霧,定定落向某個強裝淡定的女人身上,玩味一笑,“你說是吧?晨晨?”
慕斯晨如芒在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嗯。”
楊琳擡起的目光也朝那邊望來,唐朝和唐淮那番對話,不輕不重,卻足夠屋內所有人聽見。
二少對她不感興趣,難道真是因為私下早就交了女朋友?
她注視着唐淮嘴邊輕淺的弧度,由于隔得還算遠,楊琳看不清男人潭底具體是什麽神色,只知他笑得随和。
只是這随和背後,總給人感覺,仿佛暗藏着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唐朝兩指夾住高腳杯的杯腳,手掌按着底座,饒有興致的輕晃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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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戳住唐淮哪裏最痛,就像唐淮戳着他的軟肋一樣。
不過,他終究不是唐淮,實在做不到,去利用心中摯愛,來對付一個男人。
男人與男人之間,兩獸相争,不該拉一個弱女子出來墊背。
“二哥,這杯弟弟敬你。”唐朝握起酒杯,挑着眉沖他揚了揚杯子,爾後,就看見,男人杯口一斜,将手裏的酒,以敬亡魂的姿勢,慢悠悠倒在了地上。
李茯苓吃齋念佛,最忌諱這種觸黴頭的事,她猛地站起來,“阿朝!”
如此挑釁,觸怒了阿坤,他擰了擰脖子,腳步邁開。
唐淮擡了下手,示意阿坤別輕舉妄動。
他剛剛回國,羽翼未豐,唐朝的底子,還需要花時間摸清。
雖然,他在國外收到的消息,一直說的是他這弟弟這些年,完全就是個廢物一樣的存在,除了行事作風乖張點,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但他還是小心為妙。
究竟是真的一無是處,還是欲蓋彌彰,還要從長計議。
阿坤跨出去的步伐,又心有不甘的退了回去。
唐朝掃了阿坤一眼,嘴角拂着一抹譏诮,他将手裏的酒杯像垃圾一樣随手丢在桌上,玻璃杯撞過其中兩個緊密相連的盤子,菜水飛濺的到處都是。
楊家二老吓了一跳,好像這下才後知後覺的完全看清楚事态的嚴峻。
慕斯晨下意識扭過頭,想要看看兩個男人均是以一種怎樣的臉色面對着對方。
她先是瞅了眼唐朝,當視線即将轉向唐淮時,眼前咻地立起一個光潔的盤子。
這下,她的視野被整個遮擋,除了盤裏折射出的面部剪影,什麽都看不見。
慕斯晨呆愣住,眸光僵硬的順着支過來的手臂瞥去,赫然對上孟淡一雙清冷的眸子。
“……”
什麽意思?
李茯苓的注意力集中在兩個兒子身上,根本沒發現這邊的不對勁。
孟淡收回盤子,輕啓薄唇,聲音跟他的表情一樣淡,“多關注自家男人,不然,容易得白內障。”
慕斯晨:“……”
醫學上,還有這種說法?
裴珩兀自擱那兒夾菜,吃的津津有味,他本來就一工具人,填飽肚子才是王道。
而孟淡的任務,則是好好守着慕斯晨,只要不讓她跟唐淮互動,沒有眼神交流,阿朝看着不鬧心,今晚就算萬事大吉。
唐朝摸出褲兜裏的煙盒,垂下眼簾,盯着自己在掌心敲煙的動作,“老二,你能活着回來,我自是歡迎至極。”
男人抽出根煙叼上唇,打火機點燃,他吸了口後,兩根手指把香煙從嘴上夾下來,吐着煙霧笑道:“不過既然腿斷了,就好好當你的斷腿,至少證明你這輩子跟拐杖有緣,別人修都修不來的福氣。”
李茯苓聽到這話,面容是更加的黑沉。
周媽站在邊上,安撫一般的替她順着背上的氣。
李茯苓插不了兩兄弟的話,眼下,袒護誰都不行,她最後只得悶聲悶氣坐回去,只要不鬧到她丈夫那裏去,她也懶得管了。
唐淮上半身朝弟弟傾去,唐朝見狀,也湊近了些,兩人的額角幾乎相觸,在外人看來,兄弟倆又像是一副關系很好的樣子。
唐淮笑容陰兀,低聲道:“我知道,當年差點撞死我的那個人,是你。”
“噢?”唐朝一口煙氣噴在他臉上,彎唇,“證據呢?”
“唐朝,你為了搶我的女人,害我在床上昏迷三年,哪怕醒來,也永遠的失去右腿,這筆賬,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還。”
“二哥,你植物人當久了,腦子還沒緩過勁兒吧?”唐朝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當年撞飛你的那名司機,現在不是還在牢裏呆着嗎?你要是想他,我改天安排你們見個面?”
唐朝的西裝扣子系得松散,最上面兩顆沒扣,露出裏面同樣微敞的白襯衣,唐淮伸手幫他攏了下衣襟,“最好別讓我查到什麽,你該明白,爸那邊,你不好交代的。”
唐朝盯看他足足兩秒,複後笑起來,他的眼睛本就生得勾魂,這樣拉開,眼尾處更是細長邪魅,“我怎麽敢?你也知道,爸最疼的是你,我就算再混,也混不過軍權不是?”
唐淮微眯着眸子,以笑眼看他。
他消失七年,被唐家送去美國全力搶救,前三年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後四年,為了能從輪椅上站起來,他咬着牙,不是在做康複,就是在康複訓練的路上,最近三個月,才能像個人樣的走路。
當年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叫他傷得太重,對方幾乎是抱着将他置于死地的狠厲而來。
唐淮陷入那段痛苦的回憶裏,許久才掙脫出來,他坐回身子,面上恢複如常,“再吵再鬧,我們始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現如今我這個當哥的回來了,從今往後,我一定盡我所能,好好照顧你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