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不是喜歡他嗎?
第40章 你不是喜歡他嗎?
“今天在X音考嗎?”姜阈問。
“嗯,一天都在。”梁東言認真地和姜阈聊天,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飯。
“你不會考不好。”姜阈放下筷子,回得很快,然後他切出聊天界面,打開手機上另一個軟件。
“作曲我可以,但總是讓我取名。”梁東言在苦惱這件事,他給曲子取名基本就是時間+地點,頂多加個練習曲、随想曲的後綴,取不了太抓人眼球的名字。
“喜歡的天氣、印象深刻的事件都可以成為名字。”姜阈回他,頓了下他又問:“你什麽時候吃完飯?”
梁東言看了眼碗裏還剩一小半的飯,低頭猛扒了兩下後拍給姜阈看:“吃完了。”
“嗯,我剛查了一下,X音有家咖啡廳,給你點了一杯熱焦瑪,現在可以去拿了,61號。”姜阈又切出去看咖啡的制作進度,大概三分鐘後好,梁東言走到那裏正好。
嘴巴裏塞滿飯的梁東言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心髒忽然漏了一拍,像蕩在湖中央,輕飄飄的、有點高興。
“因為我困嗎?”梁東言明知故問。
“嗯。”
梁東言很快收拾好自己面前的碗筷,起身興沖沖朝那家咖啡廳走,五分鐘後,姜阈收到梁東言發來的咖啡照片:“很好喝,咖啡廳服務員還說我可以在這裏休息。”
梁東言坐在咖啡廳靠後的包廂裏,他一來服務員就看出他是中午沒地方去的藝考生,便讓他到有沙發的包廂裏休息。
“好,我也午休了。”姜阈切出界面,點餐軟件上是和咖啡廳服務員的對話框,他編輯了一條新的消息發過去:“謝謝幫忙~”
服務員很快回了消息:“沒事,反正中午店裏也沒人,不過我剛剛以為你在吹牛呢,結果還真是。”
姜阈看着服務員的消息笑起來,剛剛他點完咖啡後私聊了商家,說希望可以給來拿咖啡的男生提供一個午休的地方,如果有安靜的包廂更好,他可以付低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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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是兼職的學生,沒要錢便答應了他,臨近寒假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學校裏只剩藝考生和志願者,咖啡廳裏人本來就不多。
“那我怎麽确定是哪個呢?”當時服務員問,畢竟來拿咖啡的藝考生不少。
“他是61號。”姜阈回答,沒等服務員回複,姜阈又補充:“所有藝考生裏,最帥的那個就是他。”
确實帥,服務員沒忍住偷拍了兩張梁東言的照片發到咖啡廳經營群裏:“今年藝考生的質量很頂。”
兩張照片一發進去,有正在休息的兼職生立馬回了消息:“就是微博上那個很紅的藝考生,居然是在我們學校?我還以為是X戲的。”
“很紅嗎?”服務員上着班沒刷微博,剛準備問有多紅,其他兼職生就唰唰唰發了幾條微博鏈接過來。
那幾條微博的數據都挺誇張的,評論區除了誇這位藝考生的外貌,就是在問他的名字學校、以及有沒有對象的。
服務員想到這麽細致入微給點咖啡、找午休地,還囑咐她不要告訴那藝考生的人,心說估計是有的,而且對象可能還很不錯。
坐在咖啡廳包廂裏的梁東言渾然不覺自己被偷拍了,他只覺得姜阈點的咖啡好喝,咖啡廳的包廂呆得也很舒适,他眯了一會兒,起來後把剩下的咖啡帶走,提前半小時去了作曲系考場。
作曲校考沒有複試,初試就是總決賽,但梁東言感覺考得很順,他比其他學生出考場的時間晚了些,但并不是沒來得及寫完,而是有點意猶未盡。
出來後天快黑了,拿到手機的梁東言邊快步朝地鐵站走,邊看姜阈的消息。
姜阈還惦記着他說怕考不好的事,掐着點問他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梁東言有一說一:“比我想象中要簡單一些。”
“名字取出來了嗎?”姜阈又問。
“嗯。”梁東言把手機拿到嘴邊,在北京凜冽的黃昏裏按下說話鍵,聲音沉磁:“叫《61號熱焦瑪》。”
兩天後,X音作曲系放榜,考生梁東言的《61號熱焦瑪》高高懸挂在專業第一的位置,和他的名字一起,在藝考圈再次火了起來。
這時候梁東言的名字和學校已經被扒了出來,有他以前的同學、有和他住一個青旅的學生、也有和他一個考場的其他考生。
大家已經知道這個長得超帥的男生叫梁東言、來自東吳市的東吳一中,是音樂系考生,專業水準逆天。
所以第三天早上,梁東言早早到了N影門口時,等待他的記者和攝影師已經不是第一天那種小規模的了。
N影是以電影電視類專業為主的,和X戲一樣,都是播音表演生的主要陣地,記者和媒體本來就多,再加上梁東言毋庸置疑是今年最受關注的考生之一,于是他一出現,便被團團圍住。
梁東言逃不掉了,這群媒體已經把他堵到了角落裏。
“梁同學是來考表演的嗎?”
“X音作曲系拿到第一名開心嗎?”
“你最希望被錄取的學校是哪所呢?”
......
梁東言沉着臉,沉默地注視着這群熱情過頭的媒體,也不說話,就跟他們對峙着。
媒體們什麽樣的采訪沒遇到過,見他不說話,立馬開始激他。
“你是因為怕考不好才不敢回答的嗎?”
“你住青旅是因為經濟比較拮據嗎?”
“有你的熟人在網上爆料哦,說你有女朋友。”
“沒。”這個問題話音剛落,梁東言幾乎瞬間開口了,聲音淡淡的,否認得堅決。
“經濟拮據、不想回答你們的問題、哪所學校錄我都行、考第一名肯定開心、不是來考表演的。”
梁東言一通回答,面上微微不耐煩:“回答完了,能讓我走了嗎?快來不及了。”
“最後一個問題!”有個記者依舊攔着他:“網上還有人說你霸淩室友,導致他晚上不敢回宿舍睡覺,這是真的嗎?”
“假的。”梁東言平靜道,然後從記者們中間隔開的一條小縫裏擠了出去。
剛剛也被記者逮住問了幾個問題的程延已經先進了校門,站在裏面廣場等梁東言,見梁東言一臉戾氣進來了,沒忍住笑道:“挺紅啊。”
梁東言嘴角抿了下沒理他,低頭看準考證。
他是來N影考民樂的,這是N影近兩年才開的專業,雖然新,但專業導師們都很強,是梁東言比較向往的專業。
“剛剛我聽那記者問駱曉冰的事兒,你怎麽不解釋?”程延聽那記者一問就感覺不太好,這種事兒傳起來容易、解釋起來難,梁東言現在又受關注,負面新聞會發散得飛快。
梁東言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解釋什麽?”
“說...是他騷擾你。”程延道。
“我來考試的,這些不關我的事。”梁東言目的明确,他只想好好把每一場試考完,能拿第一拿第一,然後盡快回東吳。
他一點不在乎外面那些人說他現在多火、也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他只想見姜阈。
東吳一中。
“造謠!起訴這人了都可以!”葛北思拿着手機氣呼呼跑來一班,拉着剛出完操的姜阈義憤填膺。
她已經在網上和那個說梁東言霸淩的賬號對罵了一輪,但那賬號還是在各個提到梁東言的微博下面發,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還發了他們搬進去時宿舍的照片。
“梁東言不是說了是假的麽?”早讀結束時葛北思就給姜阈發了個梁東言今天早上的采訪,梁東言在裏面辟過謠了。
“他就一句‘假的’,這人可是恨不得把身份證都怼上來讓大家相信他呢!”葛北思快急壞了:“這事兒影響梁東言心态怎麽辦?”
影響他心态他就考不好,考不好就紅不了,當不了大明星了!
“影響不了,放心。”姜阈按下葛北思的手機:“你也別和這人吵了,下周期末考,複習好了嗎?”
葛北思:......
“不是...你不是那個、”葛北思的眼神在姜阈教室裏轉了兩圈,吞吞吐吐道。
“我哪個?”
葛北思一皺眉頭,她湊到姜阈耳邊:“你不是喜歡他嗎?怎麽一點都不急!”
姜阈被葛北思這一句問得窒在原地,他良久才轉過來看葛北思,對視後還是垂下眼睫,有些慌亂地鼓了鼓嘴,聲音很低、語速很慢道:“你、不要瞎說。”
“還不承認,你現在講話就底氣不足。”葛北思一針見血,她抱着手機轉身回去:“我還是要繼續跟那人撕,氣死我了!”
姜阈無言地看着葛北思離開,她那一句“喜歡”幾乎将自己的心神震蕩成海嘯,那一瞬間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蠢蠢欲動,叫嚣着要沸騰。
姜阈坐下後依然愣愣的,這麽久以來他一直在掩耳盜鈴,但葛北思把他捂住耳朵的手很粗魯地拽了下來。
就算他想,都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等姜阈慢慢緩過神,重新冷靜下來後,也漸漸覺得梁東言那樣寡淡的“假的”二字沒什麽力度,盡管他們都不在乎這件事,但那人不停造謠、以各種方式找存在感的話,确實也是一根惱人的刺。
“我看到你的采訪了,想好怎麽辦了嗎?”姜阈給梁東言發,發出的瞬間,耳畔又回蕩起葛北思的“你不是喜歡他嗎?”,然後大腦嗡嗡作響、臉上也有點燒。
姜阈在中午收到梁東言的消息,他發來的是語音,聲音急促,有風聲呼呼地傳來,像是在奔跑。
“下午的考場在另一個區,我快來不及了,晚上打電話的時候再跟你解釋女朋友的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