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春夜
第30章 春夜
梁東言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好幾秒,心髒驀地軟了軟,他擡起頭,姜阈正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看他,在自己看過去時勾了勾唇、還眨了下眼睛。
梁東言低下頭,動作很慢,但終于拿起牛肉吃了起來。
姜阈松了口氣,轉頭時又對上沈清臨微妙的目光,姜阈剛準備也給他一串牛肉堵住他的嘴,沈清臨便提前開口了:“姜阈,你對梁東言真好。”
“嗯,我們關系挺好的,就跟你和......”姜阈的目光在姚幺和葛北思之間轉了圈,然後故作不懂地問:“你和北思關系好還是和姚幺關系好?”
沈清臨當下表情便不對了,姜阈很輕地朝他挑了下眉,目光挑釁,示意他別再摻和自己的事兒。
“姚幺?沈清臨和姚幺剛認識不久啊。”葛北思邊往嘴巴裏塞玉米邊不解道:“他倆還沒微信呢!”
“噢,那是我誤會了。”姜阈也拿了串吃的,滿意地看着不再說話的沈清臨。
“不過姚幺寶貝,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葛北思吃完玉米後擦了擦嘴,語氣試探、眼神八卦。
“嗯?你問。”姚幺沒怎麽吃,拿了串菜葉子用白開水涮了兩遍才往嘴裏放。
“你和...”葛北思沉了口氣:“你和梁東言到底什麽關系啊?!”
她真的好奇很久很久了!!!
正乖巧吃着牛肉的梁東言沒想到話題突然到了自己身上,他擡起頭,回答得迅速而冷淡:“同學。”
“靠...”姚幺沒忍住笑了:“真不夠意思,好歹算朋友吧?”
梁東言看了眼專心吃烤饅頭的姜阈,還是“嗯”了一聲。
葛北思有點失望,語調垮着“啊”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在談戀愛呢...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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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麽覺得?”姚幺問。
“就很配啊,從外形、到專業,真的超配~”葛北思的CP之魂還沒燃起來就被這兩人無情地澆滅,肩膀也耷拉下來。
“那你呢?”
這句話是梁東言問的,他放下手裏的串,看着葛北思,問得很認真。
其他人都驀地靜了靜,下意識看向一本正經反常的梁東言。
“我...我什麽啊?”葛北思一臉懵。
“你在和誰談戀愛?”
梁東言問得很勇、而且讓人充滿遐想,話音剛落葛北思臉就紅了,她不好意思地撇開目光,語氣嬌俏:“你問我這個...幹嘛啊...”
這兩人對話時,另外三人在梁東言和葛北思之間看來看去,眼神逐漸古怪。
“沒和姜阈談嗎?”梁東言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問。
餐桌上安靜了三秒,嬌俏的葛北思幾乎在瞬間轉變了神情,一臉無語道:“哈?”
沈清臨笑了一聲,明白過來後重新吃起串。
姜阈覺得自己大腦皮層不受控地漲了一秒,他離譜地看向梁東言:“你在想什麽?”
梁東言看過來:“沒談?”
“你不知道他們是親戚嗎?”姚幺也挺訝異的,她以為這事兒大部分同學都知道。
“對啊梁東言,你在想什麽呢?姜阈是我侄子!”葛北思嫌棄地“啧”了聲:“你平時真就一點都不關心我們啊。”
梁東言沉默地看着衆人,他想不通,半晌才道:“你們一樣大,而且姓不同。”
“葛北思跟她的奶奶姓,她的奶奶跟的母姓。”姜阈保持耐心解釋:“她的奶奶是我太爺爺的妹妹,但差了20歲,所以我們差輩了。”
雖然兩人一樣大,但小時候姜阈一直喊葛北思小姑的,這幾年長大了才不喊。
整個姜家的小輩,除了葛七桃奶奶的子孫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其他長輩的孩子都承擔着或多或少的期望,互相之間的比較更是幾乎每一秒都在進行。
于是小輩們最喜歡的長輩也是葛七桃。
“沒在談。”解釋完後,姜阈撇開目光,又小聲補充了句。
梁東言目光閃爍,片刻,他忽然笑了兩聲,姜阈扭着頭沒好意思看他。
葛北思歪頭:“但我還是搞不明白,你問這個幹嘛?”
沒等梁東言回答,葛北思神情又害羞起來:“你該不會...對我???”
“沒。”梁東言否認得飛快,說完便重新拿起姜阈給自己拿的串吃起來。
葛北思覺得梁東言太沒意思了,帥是帥,就是太不近人情了,她破罐子破摔道:“那難道你對我侄子有意思啊?我這個做長輩的可不同意!”
“咳...咳咳...”姜阈冷不丁嗆到,他咳得滿臉通紅,梁東言很快遞過來一杯水。
姜阈喝完水後臉和耳朵都還紅着,但他終于靠自己差點被嗆死打斷了這段對話,将靠近自己的一整盤燒烤都端到葛北思面前:“多吃點,這是侄子孝敬你的。”
葛北思點點頭:“知道了,姑姑不會餓着自己的。”
梁東言看着姜阈紅得異常的臉,起身朝飲料櫃走去,回來時手裏多了一罐冰可樂,他把可樂放到姜阈面前:“降降溫。”
姜阈看了他一眼,梁東言心情好得很明顯,這會兒眼睛裏都漾着淺笑,整個人容光煥發的。
所以......他這一整晚,介意的其實是葛北思。
姜阈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很陌生,但也很雀躍。
飯後幾人分道揚镳,姜阈沒再讓沈清臨送,和梁東言一起坐夜班公交回三堡街,燒烤店在的區域比較偏,要在公交站等半個多小時車才來。
“冷嗎?”姜阈發覺梁東言的這件大衣并不厚。
梁東言搖頭:“沒事。”
“可你鼻子和耳朵都凍紅了。”姜阈取下自己的書包,從裏面把圍巾拿出來:“戴上。”
梁東言沒扭捏,接過圍巾圍上,姜阈的圍巾上有股很淡的香味,他把臉往裏面埋了埋,只露出一雙眼睛,幹淨專注地看着姜阈。
“你藝考多穿點,不是大冷天要在外面排隊嗎?”姜阈前陣子搜了點藝考的新聞看,看得最多的就是學生們一個個裹着長羽絨服或軍大衣在室外候考的照片。
梁東言頓了下,然後點點頭:“好。”
元旦的夜班公交人很少,兩人坐在後排的第一個雙人位,姜阈靠着窗坐下後從書包裏拿出耳機問梁東言:“聽歌嗎?”
“聽誰的?”
“都行,我不挑。”姜阈給了只耳機梁東言:“我随機播放吧。”
很快,清新怡人的前奏從耳機裏傳出來,歌手低吟淺唱,像在訴說一個個故事。
窗外東吳的街景飛速略過,姜阈把頭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看着這座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
“你困了嗎?”梁東言低聲問。
姜阈點點頭,他揉了揉眼睛,用力睜了下。
“那睡吧,到站我叫你。”梁東言往姜阈的方向挪了下,想讓他靠着自己,姜阈轉頭看他,搖了搖頭:“沒事,快到了。”
說着姜阈拿起手機,重新換了首很提神的歌,不知道怎麽說,他不願意把這一段路程浪費在睡覺上。
“是不是比起演奏,你更喜歡聽歌?”梁東言看姜阈熟練地找到想要的歌曲,便問他。
“都行,歌的話...好像更容易打發時間。”姜阈道。
兩人安靜地聽了一路歌,到了三堡街,下車被冷風一吹便清醒了,元旦前夜三堡街人不少,每逢過節都是如此。
“你元旦有事嗎?”梁東言問姜阈。
“補課。”還剩半年高考,最近家裏在給姜阈上強度:“你呢?”
“打工。”兩人對視着忍不住笑了,好像每個節假日兩人都是這樣的配置,一個補課、一個打工,雷打不動。
“那還是學校見?”到了南樓門口,姜阈停下說。
梁東言點點頭:“學校見。”頓了下他欲言又止道:“我也會唱歌。”
姜阈愣愣地看着他,梁東言的聲音低了一點:“我也可以唱給你聽。”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周四淩晨,然後就會恢複穩定的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