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別太雙标
第11章 別太雙标
梁東言抽了張紙擦幹淨自己嘴角的牛奶漬:“沒。”
緊接着他一口氣把牛奶喝光,然後站起來,目光冷靜卻用力地看着姜阈:“不早了,回去吧。”
語氣算不上兇,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姜阈面上依舊恬然,淡淡地和他對峙。
女大學生們終于察覺出這兩個男生間的劍拔弩張,一時都安靜下來。
片刻,姜阈很輕地嘆了口氣,從椅背上把書包取下來:“姐姐,我們先走了,今天很開心,下次見。”
梁東言又催促地看了姜阈一眼,姜阈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跟着他走出去,他喝了酒後心胸開闊,主動撞了下梁東言的肩膀:“回去嗎?我打車。”
梁東言抿着唇不說話,卻伸手按下姜阈正打開打車軟件的手機,指了指對面的公交站臺。
“你要坐公交?”姜阈收了手機,嘴上這麽問着,腳下已經跟着人朝站臺走去。
夜裏涼風習習,路邊不少爛醉如泥等網約車的人,都被朋友扶着或抱着,梁東言放心不下地看了眼站得很穩的姜阈,姜阈也朝他看過去:“就兩杯雞尾酒,不至于。”
話音落下後梁東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而後看向遠遠開過來的93路,有意無意道:“你真厲害。”
“???你陰陽我?”姜阈雖然有點上頭,但也敢肯定梁東言這古怪的語氣絕不是誇獎。
“沒有。”梁東言否認得飛快,等93路夜班公交停到兩人面前,他往姜阈手心裏塞了兩枚硬幣道:“上去。”
姜阈不罷休地看了他一眼才跨上公交,夜班公交人不多,車上空位還很多,姜阈走到空着的最後一排,坐在了最左邊靠窗的位置。
等梁東言也走到後排,姜阈立馬警惕地看向他,梁東言目光閃了閃,腳下一轉坐在了姜阈前面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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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東言。”剛坐下,姜阈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梁東言側過頭,便看到姜阈攀着他的椅背湊過來,目光灼灼、專注而泛光,梁東言的心髒像被抓了一下,他很輕地發出一個音節:“嗯?”
“今晚那兩個姐姐,你覺得哪個更漂亮?”
梁東言:......
“沒看。”梁東言的臉色又冷下來。
“那你看什麽了?”姜阈語氣也有點沖。
梁東言蹙眉:“你生氣什麽?”
“那你又生什麽氣?”姜阈望着他:“我這一個晚上原本可以做完三張試卷、聽完五場聽力,就這麽浪費了我還不能生氣?”
姜阈死死盯住梁東言,梁東言卻沒再開口,兩人對峙片刻,姜阈的語氣疲憊下來:“你知道我今天帶你去那裏是幹什麽的,對嗎?”
“嗯。”窗外路燈穿過枝葉的倒影飛速在梁東言臉上略過,讓他的神情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姜阈看了他一會兒,松開他的椅背,靠到後排,扭頭看向窗外。
梁東言側着身子,餘光裏姜阈嘆了口氣。
“我不喜歡表演。”半晌,梁東言回過頭,目光認真,像這個夜裏每一片即将凋落的樹葉,真實又可憐。
姜阈沒出聲,只稍稍偏過臉。
“你因為這個不高興,我知道。”梁東言又說。
姜阈瞥了眼他,繼續不說話。
“但我花得不多,以後打工會更賺錢,足夠我生活了。”梁東言笨拙地組織着語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就是想讓姜阈別生氣、然後理他。
姜阈煩躁地含糊道:“知道了。”
“那你還生氣嗎?”
得寸進尺,姜阈心想,他不客氣道:“三張試卷五場聽力,你幫我做了我就不生氣。”
然後梁東言就點了點頭。
姜阈先是怔了下,而後一臉不可置信地挖苦:“梁哥,你對自己的認知可真不清晰。”
梁東言很淺地笑了下:“不要求正确率的話,我真的可以幫你寫。”
“算了,我淘寶找個大學生代寫吧。”姜阈聳肩,無所謂道。
這下輪到梁東言意外,他沉默地看了兩秒姜阈,姜阈朝他挑眉:“怎麽了?”
梁東言搖搖頭,也沒什麽,但這好學生,私下真是什麽都來啊......
夜班車半小時到了三堡街站,夜裏的三堡街依舊繁華,姜阈沒回家,而是和梁東言晃蕩到了南樓。
姜秉澤有個名聲很大的學生明天在上海結婚,邀請了他們夫妻二人參加婚禮,所以兩人今天一下班便去了上海,讓姜阈一個人在家好好做題。
“他們去幾天?”梁東言問。
“兩天吧。”姜阈叼着煙,低頭看微信裏的新消息:“短發姐姐問我明天有沒有空。”
梁東言到嘴邊的“明天”被打斷,他斂眉,看姜阈擡起頭:“說她有車,帶我去兜風。”
說着姜阈把手機舉到梁東言面前給他看:“是輛跑車。”
梁東言冷靜地看着姜阈,沒參與他的話題。
“我還挺有富婆運的。”姜阈收了手機,手指不知在對話框裏輸入些什麽。
“說沒空。”梁東言的聲音沉沉響起。
“為什麽?”姜阈繼續低着頭打字。
“你不是有試卷要寫?”梁東言這會兒的語氣特別像一位數落學生不努力的老師。
“但我不喜歡寫試卷。”姜阈摁滅手機,他看向梁東言,目光銳利:“你不喜歡表演就可以拒絕,我不喜歡寫試卷不能不寫嗎?別太雙标。”
梁東言:......
他說不過姜阈。
“那你明天真的去?”之前的嚴厲盡失,梁東言這會兒問得卑微。
“不去。”姜阈利落地回答:“我不喜歡她。”
“喜歡她就去了?”
“喜歡她還不去?”姜阈好笑道:“喜歡她我現在就去,翻牆也得翻進東吳大學。”
梁東言聽着心裏不大得勁兒,他不再應聲,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
“那你明天幹嘛?”姜阈一根煙抽完,随手滅掉問。
“打工。”梁東言的假期平平無奇。
“還是陽光簡餐啊?”
梁東言搖頭:“他們一家這三天回老家,我去商場兼職。”
姜阈又點起一根煙,煙霧漫在兩人之間,姜阈的眼睛微微酸痛,大概是用眼過度了,他看了眼時間道:“那明天不是得早起?你上去睡吧,我待會兒也走了。”
梁東言點點頭,卻還是站着沒走,姜阈疑惑地看他,梁東言慢吞吞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目光錯開姜阈的,語氣盡量稀松平常:“我們要不要也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