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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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文軒血氣上湧，戾氣籠罩着他。在這一刻，他只想用拳頭揍上孟楓這張英俊陽光的面容，讓他再也說不出這樣的話，露不出這樣讨厭的笑容!
“哎，哎，你怎麽回事啊你快放開我們隊長!”孟楓身後的隊友們急了。
聶文軒胸口起伏，眼睛憤怒得快要赤紅，可是被他攥着衣領的孟楓卻仍然淡然，甚至還有閑心勾勾嘴角。
“你真的要在這種情況下動手嗎”孟楓微笑着，眼裏卻十分冷淡， “我倒是不介意挨你一拳，然後看着這件事情鬧大。”
“聶文軒，聶文軒，你快松開他，一會老師們看過來了!”聶文軒身邊的隊友也着急地小聲說。
聶文軒的手指都因為太過用力而顫抖起來。
可是，孟楓的話提醒了他。
如果以前，聶文軒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對他人和學校産生什麽影響，反正他爸都會擺平。可是……可是在這裏揍了孟楓，會讓虞曼曼更加确信聶家一家都是爛人吧
聶文軒的胸口起伏，過了幾秒，他終于勉強自己松開了孟楓的衣領，可仍然粗聲喘氣，神色陰鸷地盯着孟楓。
“孟楓，怎麽了”與此同時， A校老師走了過來，她看到聶文軒表情不對，又看到孟楓盡是褶皺的衣領，頓時皺起眉毛， “你……”
“沒事，老師。”孟楓一邊淡定地拍着自己的衣領，一邊向着老師露出笑容， “我和聶同學以前認識，剛剛重逢，他有點激動。”
“哦……這樣嗎” A校老師懷疑的目光看向孟楓身後的隊友們。
其他幾個A校學生欲言又止，可是孟楓的目光掃過來，他們只能不甘心地說， “對，隊長說他們認識。”
“那快點過來吧。”老師也不想這個時候出什麽意外，一會還有媒體會來采訪登新聞，便不再追究。
孟楓跟着老師走了，其他幾個A校隊友都瞪了聶文軒一眼，這才跟上去。
聶文軒渾然未知他是怎麽跟上自己的隊伍進入學校禮堂的，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此時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憤怒更多還是退縮更多——相比于孟楓，他的确不是個好學生，也不優秀。如果有可能，他一點都不想和孟楓用這樣的方式見面。
可是另一方面，他卻還恨不得與孟楓一對一，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在聶文軒愣神的時候，他被人摁坐了下來，這才發現他已經來到大堂之中，其他專業的學生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在落座。
哦，對，這個讨厭的家夥還要什麽演講!!
聶文軒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忍住自己的暴躁。
籃球隊的隊員坐在旁邊，教練走了過來，他拍了拍聶文軒的肩膀。
“你還好嗎”他低聲說。
教練最擔心的就是聶文軒了，這位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又怕他一個不爽晚上不參加了，那就麻煩了。
“沒事。”聶文軒語氣不好地說。
教練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聶文軒從兜裏拿出手機，開始查孟楓。
他之前根本就沒關心過什麽大學生籃球賽，聽都沒聽說過，自然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這麽一查，才發現果然， A校第二名這件事影響竟然還很廣，有不少新聞。
第一名的體校是全國最好的體育學校，次次都第一，可是A校作為非運動院校拼到第二，的确是打破了前三名被體校霸占的記錄。
孟楓今年才大二，因為他非常優秀，破格提升為隊長，年輕有為長得還帥，他的比賽照片被放在許多新聞配圖上。
聶文軒越翻越煩，他知道孟楓可能很優秀，但沒想到能優秀到這種地步。
大二就能當上籃球隊長，所有課程成績常年都是滿分，非常标準的別人家的優秀青年。
翻着翻着，聶文軒的手指一頓。
其中一個報道裏，放了A校賽後聚餐合影的照片。合影裏，隊員們讓來的家屬女性和孩子都坐着，他們在後面站着。
聶文軒看到虞曼曼和另外一個小女孩坐在最中心，孟楓在她的身後，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起來親密無間的樣子。
他的手指逐漸收緊，然後關上了電話，深深地吸了口氣。
大堂的講臺上，他們學校的主任出來說了幾句話，大意是歡迎A校的籃球隊之類的場面話，前排的幾個攝影師蹲在角落裏照相。
“接下來，有請A校優秀學生，籃球隊隊長孟楓同學發表演講。”
臺下的女學生們報以了熱烈掌聲，要知道其實孟楓在兩年前大學報到的時候就小火過一陣。每次新生期都會有一些記者專門抓拍那些名牌大學和藝術學校的入學新生。孟楓因為素人還長得這麽帥，自然獲得了一些關注。
從那時候起，他就在網上被稱為A校校草，不少經常上網的女生都知道這個事情，自然非常熱情。
孟楓從側面走上臺來，他換上了一身深藍色的學生制服，落落大方地走上前來，在演講臺後站定。
“同學們大家好，我是A校的學生孟楓，很榮幸能夠和你們進行交流……”孟楓的聲音沉穩磁性，娓娓動聽。
在陌生的幾千名學生面前，又被幾臺相機閃光燈拍攝，孟楓仍然非常淡定，說話聲音不急不躁。最重要的是，将近二十分鐘的發言，他竟然是全篇背稿，甚至沒有一絲不恰當的停頓。
“好帥啊……”聶文軒聽見身邊的女生們竊竊私語， “為什麽咱們學校就沒有這樣帥的男生”
聶文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優秀學生演講過後，又出來了其他老師講話，又是一頓閃光燈的拍照。
等到散會的時候，也快中午了。
下午一點就要開始友誼賽了。
今天中午A校師生的午飯，自然也要在他們的食堂解決。
聶文軒很少來學校食堂，他這次來這裏，純粹是為了等待，等待孟楓出現。
終于過了十多分鐘之後， a校的師生和本校接待老師走了進來，一堆人還挺熱鬧。
孟楓作為隊長和優秀學生，自然又是衆星捧月，連老師們都一邊進食堂，一邊不斷誇他年輕有為。
一直到他們落座之後，這才安靜下來。
孟楓在食堂窗口取完餐，他的餐盤才放在桌子上，聶文軒就已經走了過來。
“出來，我們聊聊。”聶文軒冷冷的說。
孟楓還沒發話，他這一桌的其他三個隊友都蹭地站了起來。他們都看到今天早上聶文軒對孟楓的惡意，所以此刻非常警惕。
孟楓倒是很淡然，他似乎預料到聶文軒肯定會來找自己。
他把餐盤往裏面推了推，然後說: “你們先吃。”
“隊長，你理他幹嘛”其他隊員不太贊同。
孟楓嘆了口氣，他看起來很無奈的說， “我都說了我們認識，你們為什麽這麽緊張我們就出去說幾句話，一會兒就回來。”
沒辦法，隊友們看着孟楓和聶文軒走遠了。
出了食堂，聶文軒知道學校哪裏僻靜，還離食堂近。他帶着孟楓來到食堂背面，只有食堂的廚房散熱嗡嗡作響，，這正是飯點兒。沒有其他人在。
聶文軒轉過身體，他看向孟楓。
“你要和我說什麽”孟楓平靜的說。
“我姐她現在在哪”聶文軒問。
“注意你的措辭，聶少爺。她現在不是你姐姐了。”孟楓說。他一提起這個，聶文軒的臉色就變得陰沉，一副就想要打人的樣子。孟楓冷笑一聲， “這是你父母的選擇，而你甚至沒有為此做過什麽努力。現在木已成舟，你有什麽不忿的”
“你怎麽知道我沒努力過”聶文軒壓低了聲音，他憤怒的說， “就算我能勸我父親，可我姐定下來的事情，誰能勸得了”
孟楓打心眼裏不喜歡聶文軒，在他看來，聶文軒作為他那對極品父母的親兒子，虞曼曼受欺負和他也脫不了關系。
——孟楓是想這樣認為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虞曼曼并不是一個心軟或者博愛的人。
如果聶文軒也是個小極品，那麽虞曼曼是不會對他好的。
可是從上次聚會，聶文軒闖入的那一段來看。虞曼曼曼很明顯還當他是自己弟弟的，能讓虞曼曼做到這一步，至少聶文軒肯定是對她真心的。
可讨厭一個人，真的需要那麽多外界理由嗎
或許他就是讨厭聶文軒，讨厭這個真的和虞曼曼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
孟楓有點煩躁的嘆了口氣，他要用自己全部的素質才能遏制住自己想要對聶文軒展露的壞脾氣。
他說， “她在一個新地方，在一群愛她，關心她的人之間。在她真正的家人身邊。”
“你……!”
孟楓聲音算是柔和，可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嘲諷。最氣人是的，聶文軒沒有任何資格來反駁他。
他也知道，從聶紹輝迎娶自己媽媽的那一天開始，聶家就不是她的家了。
可聶文軒就是在意。
“你是什麽人，你是怎麽和她認識的”他質問道。
“這與你沒有關系。”孟楓冷淡的說。
看着聶文軒沒有說話。孟楓卻輕笑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找我來，會說一些什麽有用的事情呢。”他說， “是我想多了，你只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敗家富二代而已。”
“你以為你是誰”
聶文軒終于忍不住了，他伸手攥着孟楓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抵在牆上。
他憤怒地說，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我哪句說錯了嗎”孟楓冷冷的說， “仗着家中殷實胡作非為，不對自己和他人負責。遇到事情了只知道打架鬥毆，出去鬼混——你們學校外的那一排豪車，都是你和你狐朋狗友們的吧。你覺得很自豪嗎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對自己人生不負責任的人，你和你的父母都是一類人，讓我惡心!”
聶文軒一愣。
話音落下，孟楓伸手掰開了聶文軒的手指。聶文軒這才發現孟楓有非常大的力量。或者說，孟楓善于用力，聶文軒竟然拼不過他，不得不松開了他。
孟楓上一世習武，這一世也沒有落下多少，打個架還是綽綽有餘的，但他沒有這樣做。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後對失魂落魄發呆的聶文軒冷冷的說， “聶文軒，你對我的憤怒，都是出自于你對你自己的迷茫和無能。有這功夫把打人的力氣使到正道身上，我至少還能看得起你。”
聶文軒仍然不動。仿佛孟楓說的他和他的爸媽是一類人，刺激到了聶文軒。
孟楓本來都想走了，但他看到他這個樣子又來氣。
哪怕聶文軒是滿懷憤怒的想要報複，也比現在他這種落魄無能樣子強。
孟楓幹脆伸出手，捏起了聶文軒的下巴，讓聶文軒對上了他的眼睛。
“你想混的成人做鬼都跟我沒有關系，但你不能丢虞曼曼的臉，你是她唯一有血緣的弟弟!”孟楓冷聲說， “不過沒關系，今天下午的比賽之後，她便會知道自己的兩個弟弟中誰才是垃圾!”
說完這句話，孟楓離開了。
聶文軒低下頭，他捏緊了拳頭。過了一會，這才向着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午飯過後，一會要參加比賽的隊員們都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了體育館。
他們本來還因為沒有找到聶文軒而擔心他會不會缺席下午的比賽，一進門卻看見聶文軒正在籃筐前投籃，他已經換好了運動服。
其他人這才放下心，也都去換了衣服開始熱身。
圍着小場館跑步熱身的時候，其他隊員就發現聶文軒的表情不太對勁。汗水沾濕了他的短發，而他發梢之間的目光更為可怕，透露着一種狠勁兒的專注。
“聶文軒，你，你注意影響啊!”他們隊的隊長都發現了，不得不提醒道， “一會是友誼賽，要見報的，友誼第一!”
聶文軒卻像是沒聽見一樣。
十二點五十，學生們已經進場坐好。
下午一點整，兩個籃球隊進場，孟楓作為隊長走在最前，二人跨過其他人目光注視在一起。
過了幾秒，孟楓轉開目光，他看向教練。
——哨聲響起，籃球賽開始了。
如果說之前的聶文軒還有混一混的意思，那麽此時此刻，他真的想贏了A校!
籃球在隊員們之間傳來傳去，比分一點點的變化。
終于，它傳到了聶文軒的手中。
聶文軒急速沖刺的力量很強，他拿到球後瞬間突破防守，向着對方的籃球框沖去。
他向左一個假動作閃過了對方的防守，聶文軒向下微蹲，然後向上彈起，準備扣籃。
砰——!
孟楓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打掉了聶文軒手中的籃球，聶文軒的手腕頓時震了震。
聶文軒睜大眼睛，血液湧上他的頭部，太陽穴嗡嗡作響，他落在地上，喘息着，籃球已經被A校隊員搶走進攻。
這小子，明明比他還小一歲，為什麽會這麽強啊
半個小時後，比賽落幕的哨聲響起。
A校以極大的分數優勢取得勝利。
本來他們準備用差不多說得過去的分數贏得比賽，可是聶文軒太拼了，調動得自己其他隊友們也跟着拼了起來，導致A校的隊員們不得不用了真本事。
一場比賽下來，聶文軒這邊的隊員氣喘籲籲，幾乎坐在地上，而另一邊，很明顯a校的人還有餘力。
能打過衆多體校，至少說明a校的這支隊伍已經有普通專業體校的能力。
還是輸了，輸的這麽不光彩。
聶文軒的汗順着臉頰流淌下來，他愣愣地轉身進入更衣間，大腦一片空白。
他輸給孟楓了。
巨大的挫敗感澆滅了聶文軒所有的氣焰。
這種面對面的較量，讓那種羞辱感來得更加猛烈。
他……
他真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啊。
他的姐姐那麽漂亮，優秀，人中龍鳳。
他的确不配當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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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忽然變冷，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