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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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深夜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些過去，盛睿捏了捏眉頭，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出家門，他開着車，沒有目的，不知不覺竟然開到向辰住的地方。他坐在車裏，看着前方。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過，正要走進大樓，是她，蘇淼，他們已經同居？盛睿苦笑。
大樓的玻璃門上貼着一張通知單，北風吹過，吹動了通知單的一角，上面寫着‘電梯停運通知’幾個大字，蘇淼走進大樓，轉彎走進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幾個字散發出綠色的光暈，蘇淼正準備往上走感覺到身後有人，當她想加快腳步時，一把被身後的人拉扯住，她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他用力将她抵在牆邊，沒有征兆的吻了上，冰冷的沒有溫度，喘息間，換來的是掙紮。
“…盛睿…”
小小的捶打，被盛睿一把捏在手心，他幾乎失去理智。
蘇淼感到害怕，撇頭躲開：“盛睿！”
蘇淼手中的袋子松落在地上，一個魚子蟹柳飯團滾落在地上，盛睿看着那個飯團微微一笑，他松開手，臉上扯起一抹痛苦的微笑：“我輸了，徹頭徹尾。”
看着盛睿離開的背影，蘇淼的心裏不禁拉扯出漣漪，她強忍着眼淚，回頭，往樓梯上方走去。
回到家，向辰正坐在客廳裏，看到蘇淼空手回來，覺得有些不對勁：“沒買到飯團嘛？”
飯團。蘇淼擡起頭，看着向辰，淺淺一笑：“嗯，便利店賣完了。”
她在說謊，向辰看得出她很不快樂，一定是遇到什麽難以言喻的事情了。
“你還好嘛？”向辰站起來走到蘇淼面前問。
蘇淼看着他，心頭一陣酸澀，她的眼眶濕潤得帶着淚水：“對不起向辰。”
對不起，這三個字很重很重地擊打着向辰的心髒，也許他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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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對不起什麽。”
“對不起，…我…”
“不要說，我知道，別說出口。”
向辰緊緊地抱着蘇淼，他知道她愛的人只有盛睿一個，從頭到尾，都是他。
清晨的陽光偷偷爬進蘇淼的房間，陽光灑在床單上，散發出好聞的味道。熟睡的人，眉頭緊蹙，心事重重的樣子。
吱吱作響的手機聲打斷了她的美夢。
“喂，換好衣服出來，我在樓下。”電話裏的人說得很倉促，挂下電話後，蘇淼才發現，剛才那個電話是盛睿打來的。
下樓？蘇淼從床上爬起來，往樓下探了探腦袋，盛睿的車停在樓下。
蘇淼走下樓，停在盛睿的車門旁，盛睿打開車門，說：“上車。”
車子的引擎發動，一路上，車廂裏的氣氛詭異，盛睿不說話，蘇淼就看着他，駕着車，他們幾乎跑遍了大半個S市。
忽然，車子的速度緩緩變慢，他們停靠在一盞路燈下，前方是S市的長河。
“還記得的這裏嚒？”
蘇淼愣了一下，怎麽會不記得，她避開問題，問：“你找我來，不會只是要一起欣賞風景吧？”
盛睿扯起嘴角，微微一笑：“明天是親子日。”
親子日，蘇淼愣了一下，那麽快就親子日了。
盛睿解開安全帶說：“你必須出席。”
“必須？你盛睿一句必須，我就得出席？”
“你可以不來，樂樂會很失望。”
她怎麽會不知道樂樂會失望，她又何嘗不想要多看樂樂幾眼，可是……
親子日上，蘇淼遲遲未到，樂樂的小臉上十分緊張，馬上就要輪到他表演了，他拉着盛睿的手站在後臺，擡頭看着盛睿：“爸爸，我好緊張。”
盛睿蹲下身體看着樂樂，他的眼睛像極了蘇淼，盛睿微微一笑撫摸着樂樂的頭頂說：“不要緊張，爸爸一直都陪着你。”
“…可是…”樂樂剛要說什麽，卻又低下了頭。
“如果樂樂表現得好，爸爸就給樂樂一個大驚喜好不好？”
樂樂穿着小老虎的衣服點點頭，小腦袋晃阿晃的，樂樂雖然表面答應說好，可心裏還是十分害怕，時不時地回頭看着一旁的盛睿。
輪到樂樂唱最後一句時，忽然樂樂不知道該唱什麽，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的小手緊握拳頭，緊張得直巴巴地看着後臺的爸爸。
忽然一個慌忙的腳步闖進禮堂，原本注視在樂樂身上的目光轉移到那個人身上，樂樂擡頭看着進來的人，他小小的臉上展露出笑容，是媽媽！
就這樣，樂樂不慌不忙地唱出了最後一句，表演結束，全場掌聲隆隆。
“媽媽！媽媽！”孩子像是找到丢失的玩具般，抱着蘇淼不肯放。
看着樂樂開心的樣子，忽然有種殘忍的感覺湧入蘇淼的心中，只要相見終會離別。
親子日結束，一家三口吃完飯走在回家的路上，樂樂睡在盛睿的肩頭，小手卻抓着媽媽不肯放。
這個家，就在幾天前支離破碎。
蘇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盛睿和樂樂的背影，她遲遲不敢走進去。
“怎麽了？”盛睿問。
“…我…”她遲疑了片刻，又說：“沒事。”然後走進屋子。
盛睿把樂樂放進房間的床上，關起們，看着坐立不安的蘇淼說：“才離開沒幾天，在自己的家裏就那麽地不自在了？”
自己家？蘇淼看着他，沒說話，這早已不是她的家了不是嗎？
蘇淼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笑着說：“我要走了。”
轉身間，忽然，蘇淼的手被身後的人拉住，她回頭，一張溫柔的唇蓋在她的唇上，這個吻像是陷入一個看不見底的沼澤，越陷越深，差一點就醒不過來。
還好，外面傳進屋裏的雷鳴聲打散了兩個人，松開的雙手懸空在空中，這是失落嗎？蘇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我要回去了。”心亂如麻的蘇淼整理着慌亂的自己，準備要走。
腳步還沒邁開，就被盛睿喊住：“今天你答應了樂樂再也不會消失。”
蘇淼一愣，原來是為了孩子。
“那你呢？會想看到我留在這個家裏嘛？”
盛睿的沉默讓蘇淼知道答案，他應該不想，怎麽會想看到殺父仇人的女兒呢？
蘇淼冷冷一笑，繼續說：“結婚是兩個人開開心心，許諾彼此。我們呢？你愛過我嘛？”
盛睿側身，外面雷鳴響徹天際：“蘇淼！”她問這樣的問題，讓盛睿不知如何開口。
“你沒愛過。”蘇淼回頭，強忍住心裏的委屈和眼中的淚水沖出門外，這一次，她一定要堅強地走出去，不要回頭，不要期待，沒有期待，心就不會再痛。
逃離，她想逃離這場無聲的折磨，雨水溫柔地拍打在她身上，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麽痛了，好像有種解脫的感覺，她已經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擡頭看着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來，雨水沖刷着她強硬牽扯出的一道笑容。
“蘇淼。”忽然而來的喊聲止住她腳下的步伐。
她回頭，和她一樣被雨水淋得狼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你來幹嘛！盛睿，求求你，放過我！你不愛我，就不要靠近我！”
她掙紮着想要掙脫對方時，盛睿用盡力氣将眼前這個女人擁入懷中，任憑雨水和掙紮，他都不要放開，再也不要。
回到家，盛睿把蘇淼放進浴，熱水的蒸汽纏綿着兩個人的倩影。
“痛！”
在盛睿把蘇淼反扣在瓷磚上，骨頭碰倒瓷磚的疼痛讓蘇淼發出這樣一句哼哧，熱水交融着兩個人，不知纏綿多久後，盛睿把裹着大浴巾的蘇淼丢進自己的房內的床上。
他俯下身仔細地觀察着這個女人，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痛苦和不快樂都寫在眼睛裏。
等他再要吻下去的時候，蘇淼抵住他的雙唇問：“你愛過我嘛？”
“愛過。”
開心幾秒後，蘇淼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絲失望。
盛睿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并一直愛着。”
她笑了，當他再吻下來時，她不顧一切地回應着，如同飛蛾撲火，因為愛一個人所以可以這樣。
彼此之間的愛真的可以勝過一切仇恨？
蘇淼躺在盛睿的懷裏，擡頭看着他，然後低下頭，整個人卷縮起來。
“怎麽了？”盛睿問。
“沒什麽。”蘇淼搖了搖頭又問：“我們……”
“睡吧。”
盛睿沒有讓蘇淼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失落再一次爬進蘇淼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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