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3
Chapter 1 3
“這話我當沒聽過。”
鄭浩知道自己幹涉太多了，畢竟，那是盛家的家事，他這樣做，只是不想盛琪太傷心。
一段感情，明知道不可能，卻還要在狹縫中找可能，是不是很可笑？
鄭浩拿走桌上的文件，悄然走出辦公室。
趁中午出門辦事，鄭浩特地買外賣回去，到家的時候，盛琪已經醒來，她坐在客廳的沙發前，拿着一本書，擡眸時，眼角帶着微笑。
“你回來了？”盛琪合上書，放在一邊，宿醉樣子全無，活脫把昨天的事忘了。
鄭浩回過神說：“阿，嗯，買了點吃的。”他放下手中的外賣。
“謝謝。”她走到餐桌邊，淡淡一笑。
鄭浩已經替她把碗筷擺好，閑來無聊，鄭浩打開電視，精彩的一幕映入眼簾。
“近日來，鬧得滿城風雨的奪子案，原來是一場甜蜜夫妻的誤會，電商新貴盛睿并非未婚懷孕，背妻棄子，而是分居多年的誤會夫妻。”
娛樂臺的記者滿臉笑容地在播報今天新鮮出爐的新聞，圖文并茂，還有一張當年蘇淼和盛睿的結婚照。
盛琪手上的筷子一松落地，鄭浩立馬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笑道：“娛樂新聞太無聊了。”料知，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
盛琪牽強地笑笑，撿起地上的筷子說：“都髒了，我去換一雙。”
“我去吧。”鄭浩搶在前頭。
筷子的另一頭卻不肯放，盛琪更用力，“我自己來！”，分貝提高後，筷子再一次掉在地上，那清脆的聲音讓她反應過來，自己有多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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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盛琪道歉的聲音平淡得波瀾不驚。
她和他同時蹲下身體去撿那根筷子，可是，盛琪卻沒有力氣站起來，腦袋裏全是剛才那張照片。
她坐在地上，不說話，毫無表情，蒼白的眼神裏泛出一絲紅，心頭一陣酸楚，她輕輕地靠在鄭浩的肩膀上。
鄭浩渾身僵硬說“…盛…”
“噓……”盛琪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說：“就一下。”
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終于突破防線，從眼角滑落，一滴滴，拍打在鄭浩的手上。
沒有安慰、沒有勸說，就這樣，默默地，陪着她。
他也習慣了這個陪伴的角色。
另一頭，蘇淼家裏已經亂成一團，平時好像沒什麽東西，怎麽一整理起來，東西那麽多。
安林自認倒黴地被指派過來‘工作’，盛睿的以公謀私讓她想起自己桌上一堆沒看的文件就頭疼。
“你和盛睿是唱得哪出？”
蘇淼手上的封箱帶滋啦戛然而止，“沒、沒哪出阿。”
“你們怎麽說和好就和好了？你還要搬回盛家去住？”
蘇淼剛要說什麽，門外走進來的人，讓她戛然而止。
“盛睿。”蘇淼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他臉上彎起好看的弧度，走進來，說：“怎麽樣，都整理好了嘛？”
安林轉過頭，看着盛睿，這樣的笑容，帶着幸福，似乎只有在她們結婚的時候才出現過。
“既然你來了，我就先回公司了，一堆事要處理。”安林對他的态度讓蘇淼挺意外的，沒有員工對老板，反而……
安林拿上包，走的時候對蘇淼說：“搬完家了，可別忘記請我吃飯，幫你們兩個暖暖新房。”
新房？蘇淼一愣，這感覺倒像是以前當新娘子。
她偷笑，被盛睿發現：“笑什麽？”盛睿問。
“沒什麽，現在笑也歸你管了？”蘇淼頂嘴，搬起箱子往外走。
盛睿劫走她手上的箱子放在一旁說：“這些東西等一下讓工人搬，我們先回家。”
先回家，這三個字足以讓蘇淼想入非非，她也開始受不了自己水象星座的走向。
今天盛睿沒有自己開車，于是他們兩個一起坐在後排，一上車，盛睿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蘇淼腿上說：“你看一下，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
蘇淼打開文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她一字字把那些條例上的文字讀完時，幻想捏碎了，胸口有種說不上來的酸楚。
這份文件上把一切都列的很清楚，包括樂樂所有的開銷費用和他以後要去什麽學校。
只有一條，蘇淼很費解。
“為什麽要我離職？”她的語氣有些激動，看上去，很不滿意這樣的條約。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還适合在那家小便利店裏打工嘛？”
“小便利店？”
“難道不是？”
“最起碼我可以自力更生。”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的話像是在控訴這幾年她的一切都是靠這家小便利店才能活下來。
盛睿的眉頭微皺，“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你的權利只有接受，如果你想讓這一年平安無事地度過。”
他從皮夾裏拿出一張附屬卡放在蘇淼手上說：“你所有的開銷都刷這張卡，我不希望，盛家的女主人過得太寒酸。”
附屬卡，愛的表現，還是羞辱？這滋味，只有蘇淼心裏清楚。
車子緩緩開向目的地，奇怪，這不是往盛宅的方向。
“我們去哪兒？”蘇淼問。
“新家。”盛睿的回答言簡意赅。
盛睿口中的‘新家’坐落在S市最繁華的地段，離盛維不遠，兩百來平的房子也要近千萬的房價。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回公司。”盛睿把鑰匙交給蘇淼，繼續說：“樂樂放學了，我會讓保姆送他回家。”
聽完盛睿說的，蘇淼并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還有什麽事嘛？”盛睿問。
蘇淼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拿起手上的文件，她打算示弱：“這個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麽一樣，“我說過有疑問你可以問，但并不代表你有反駁的權利。”
沒有反駁的權利，也是，蘇淼冷笑，拿起包，走下車。
盛睿坐在車上看着蘇淼走進大樓遠去的背影，心情複雜到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能把他搞得一團亂不是嚒？那麽大費周章地，為的難道只是折磨她？
上樓後，她拿出鑰匙，平穩地開門，走進去，然後反手關門。
裏面，她呆滞了幾秒，這裏和她曾經幻想過的新屋幾乎一樣，她走到沙發前，坐下，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裏。
她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麽？
晚餐時，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沒有鍋子，連碗都只有2個，更不要說是油鹽醬醋那些了。
看來，這房子一直沒人住。
蘇淼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等一下，樂樂就要回來了，現在去超市，回來還能趕得及做飯。
超市裏熙熙攘攘，蘇淼站在生活區內看着面前一排鍋子，在考慮買哪個好，這個吧，不沾無油，她拿起一個放進手推車裏。
沒多久功夫，碗、筷、勺子、刀都買齊了。
她推着車走向二樓的電梯，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一對對，看到他們歡聲笑語，蘇淼心裏突然有一絲落寞，她在想什麽？是希望作祟，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和他一起，像正常人一樣逛超市。
“哎喲。”走神間，蘇淼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抱歉。”
忙着道歉，也沒看清對方的臉，一擡頭，居然是向辰。
午後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超市邊上的咖啡館裏，沒什麽人，很安靜。
“小姐，要點點什麽？”
蘇淼擡起頭，看了看餐牌：“一杯拿鐵，一杯美式，謝謝。”
咖啡送到蘇淼位子上時，向辰正從另一頭走來。
“都怪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蘇淼一臉虧欠。
不過，她沒想到，向辰居然會在超市試吃各種泡面，剛才一不小心，撞到他，把他手中的試吃杯打翻在衣服上。
向辰笑笑：“沒事，只弄髒了一點，不礙事。”他坐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很享受的樣子：“你搬家了？”
“你怎麽知道？”
“我前面去過你家，想給樂樂送點東西，但隔壁阿姨說你搬走了。”
“噢……”蘇淼眼神淡然，她忽然想起什麽，看着向辰，想開口卻不知怎麽說。
“有事？”
“…我…沒事。”她淡淡一笑。
“哦，不過，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向辰調整了坐姿，“這是你這個月的薪水。”向辰把一個信封放在蘇淼面前。
“薪水？”蘇淼看着他。
“是，我已經請了一個新店員，她很能幹。”
“所以，我被開除了？”
向辰點點頭，蘇淼松了一口氣，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這個細小的舉動。所以，他的猜測是對的，總比，等她來說要沒那麽尴尬。
“我原本還擔心……”她脫口而出，欲言又止。
“擔心什麽？”
“哦，沒什麽。”
最後的對話，在蘇淼看了一眼手表後匆匆結束，她還要趕回去做飯。
看着蘇淼離開，向辰為她感到高興，她的人生終于回到了原本的軌道，只是，隐約的，多了一份他沒料到的澀意。
樂樂對這個新家充滿了好奇，小眼珠轉呀轉地看着周圍。
“媽媽，我們以後和爸爸住這裏了是嗎？”樂樂放下書包坐在沙發上。
蘇淼俯下身體摸摸樂樂的額頭，微笑着說：“是阿，樂樂喜歡這裏嘛？”
“喜歡！”樂樂興奮地跳下沙發，假裝自己是超人的模樣在客廳裏跑來跑去，開心地歡呼：“太好了！太好了！以後可以和爸爸住在一起了！”
爸爸這個稱呼，對樂樂來說好像真的很重要。
吃完晚餐後，把樂樂哄睡覺時，已經十點多，但盛睿還沒回來。
蘇淼坐在客廳，看着電視，剛好在重播她今天沒看到的娛樂新聞，她和盛睿的關系已經公諸于世。
夫妻，這個詞，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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