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9.0
Chapter 9.0
這是五年後，蘇淼第一次踏進盛家。
老張一早聽先生說太太要回來，立刻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得幹幹淨淨。
黑色BenZ緩緩停在盛宅門口，盛睿走下車打開後座車門，蘇淼原本要自己下車，卻被他抱起。
“我自己會走。”
盛睿沒有理會蘇淼的反抗，往大門走去，嘴裏的斥責也變成溫柔“別亂動，留疤可概不負責。”
老張看到太太回來，十分高興，他看着她說：“太太，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蘇淼微微點頭和老張打招呼，被盛睿這樣抱着，難免有些害羞。
盛睿抱着她往樓上走，對老張說：“太太的晚餐送到房裏。”
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所有的擺設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樣，櫃子、床、窗簾，都是那個時候，她一件件放進來的，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不曾改變。
那麽多年，難道他身邊就沒有其他人嘛？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要把他帶回家。
盛睿把蘇淼放在椅子上，他看着她，眼眉間的感情似乎很複雜。
“還疼嘛？”
這是在關心她？
她笑着回答：“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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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仿佛讓他看見了過去的她，那個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為夢想努力，為了追他可以做出很多讓他意想不到事的蘇淼。
即便，他總是，對她，忽冷忽熱。
忽冷忽熱，盛睿想起了什麽。
那是蘇淼剛到公司一個月，當時公司一共只有六七個人，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勞工用。
當時，人手不夠的情況下，蘇淼立馬新官上任擔任起‘原創秀’項目的負責人，資源匮乏的情況下，盛睿也想看看這個留英時尚編輯有什麽能耐。
‘原創秀’是盛睿最在意的社群，它不止是可以聚集設計師的社群，還能讓設計師在上面賣自己的孤品。只不過只有設計師，沒有客戶群，一直是這個社群的問題，非常意外的是，蘇淼只是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完成了盛睿交給她的任務。
再幾個月後，盛維拿到了A輪資金，之後，蘇淼就變成盛維的市場總監，和鄭浩一起成為盛睿的左膀右臂。
那時候，每次加班，蘇淼就會為盛睿準備便當，或是煲湯。
但，無一例外，他沒有一次會接受，于是便宜了其他人，久而久之，大家發現，原來蘇淼在追盛睿。
人人都說：“怪不得蘇淼為了這家公司死心塌地，從沒有怨言。”
而他，從始至終，他明明知道，她為什麽那麽死心塌地，而他卻什麽都不能回應。
咚咚咚，老張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他隔着房門說：“先生，鄭先生來找你。”
盛睿擡起下巴：“你讓他上來吧。”
聽到‘鄭先生’這幾個字，蘇淼有些緊張，她調整坐姿，好像擔心被發現自己在這裏一樣。
鄭浩拿着盛睿讓他去取的東西，走上樓，他打開房門，第一眼落在蘇淼身上。
“盛總，這是你讓我取的東西。”
“嗯，辛苦了。”
沒有再多的言語，鄭浩站在原地。
盛睿擡起頭，“還有其他事嘛？”
“沒有，那我先走了。”
蘇淼能感受到鄭浩的意外，盛睿則若無其事地打開鄭浩拿來的東西，是一個文件袋，還有一個塑膠袋，裏面放着什麽東西，她猜不出。
盛睿打開文件袋，取出裏面的文件，放到蘇淼面前說：“你看一下，沒什麽問題，就簽字吧。”
蘇淼拿起文件細細看起來。
不知為何，她心一蹙，安林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放棄起訴了？翻到第二頁時，她才看到他真正的用意。
協議？
離婚後自動放棄盛氏一切産權？
蘇淼擡頭看着盛睿：“這是？”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自由？”盛睿回答。
無聲，蘇淼不知如何回答。
盛睿坐下，繼續說：“恢複我們夫妻的身份，一年，一年之後，樂樂的去留和你的去留，決定權都在你手裏。”
“理由是？”
“盛維現在需要這份穩定的夫妻感情。”
果然，他果然是一個用利益來衡量一切的商人。
“如果我不簽呢？”
“你不簽？”盛睿看着她，嘴角彎起笑容：“這樣的條件，你怎麽會不簽？”
蘇淼咬着下唇，心裏一陣苦澀，“好，我答應你。”
晚餐，老張來房間收碗筷時說，這些都是先生親自開的菜單，說夫人這些吃了才不會留疤。
聽到這些蘇淼心口一暖，拿紙巾拭了拭嘴，問盛睿去哪兒了。
老張說，先生在書房工作。
黃色的暖燈照亮盛睿俊朗的側臉，他工作的樣子和以前一模一樣，蘇淼想到過去加班時，總是花癡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偷看他的那個她，那時，安林還嘲笑她，她喜歡一個人的樣子就像一個高中生。
在工作的盛睿似乎發現了她，他擡起頭，眉頭微蹙，“誰允許你自己跑出來？”
“我又不是腳受傷，怎麽不能走路了？”
盛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起，讓蘇淼措手不及，他把她抱回卧室。
放在床上，蘇淼心頭一緊，脫口而出：“你要幹嘛？”
他倒覺得好笑起來，反問：“你覺得我要幹嘛？”
他一點點靠近她，看着她，迷離的眼神在燈光下讓人着迷，蘇淼受傷的胸口能感受到心髒加速地震動，她往後退，一拉扯，傷口不小心被撕裂。
“嘶。”她眉頭微皺，發出吃疼的聲音。
他伸出手解開她領口的扣子，她一愣，十分緊張：“你。”
盛睿起身，拿起剛才鄭浩送來的塑膠袋說：“換藥。”
是她想多了，蘇淼低下頭，面紅耳赤：“我自己來吧。”
他的手懸在半空，也許她還在後怕之前的事情：“醫生說，最好別人幫你，免得留疤，你放心，傷口在這裏。” 盛睿示意。
蘇淼撇過頭，不敢看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他替她處理傷口。
紗布被拆開，傷口的地方，縫起來的樣子，像一條蜈蚣。
那麽長。
心疼？盛睿想大概真的是這樣的感覺，他早就知道了，看到蘇淼暈倒在血泊裏的時候，他的心就開始盈盈作痛。
“疼的話，告訴我。”
他溫柔的聲音就是一劑最好的鎮痛劑。
蘇淼用餘光偷偷看了他一眼，認真溫柔也是他，冷血無情也是他，如果，他一直是溫柔的話，也許，他們……
“嘶。”蘇淼吃痛。
“對不起，弄疼你了。”道歉時，盛睿的表情很平淡。
“…我…沒事。”蘇淼把目光投向地板，還是不要看他的好。
很快傷口就處理好了，新的紗布幹淨地躺在她的傷口上。
她忽然想起什麽，着急站起來，隐隐作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就不能好好照顧你自己嚒？”盛睿扶着她，蘇淼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她擡頭，他們四目相對，她害羞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已經是有孩子的媽媽。
“媽媽，媽媽。”此時，聽說媽媽回來了的樂樂高興壞了，一回家就跑上樓，連門都沒敲就打開房門。
一緊張，兩個大人松開對方的手，樂樂的小眼珠直直地看着他們蹦出一句：“爸爸，你和媽媽在幹嗎？”
爸爸，蘇淼很意外樂樂這樣喊他。
盛睿那張冰山臉終于露出了笑容，走向樂樂，抱起他說：“媽媽不乖，爸爸在保護媽媽啊。”
“保護媽媽？像爸爸保護樂樂一樣嘛？”
“是啊。”
看到樂樂的笑容蘇淼心裏一陣感動，因為樂樂的笑容說明了一切，才短短的幾天，樂樂能叫他爸爸，那麽依賴他，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樂樂，是不是自己的疑慮過多呢？
夜色降臨，盛睿看着蘇淼和樂樂睡着才離開房間，走下樓時，他發現盛琪還沒有回家，問老張：“張叔，盛琪呢？”
老張面露難色說：“小姐她還沒回來，說是約了朋友。”
“朋友？什麽朋友？”
“這，小姐沒說。”
“好，我知道了。”說完，盛睿朝書房走去。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月色朦胧，柔光重疊，想起了過去。
“哥，你确定就是她了嘛？”
盛琪看着他的背影在期待否定的回答，但盛睿卻說，是，就是她了。
“你就那麽愛她嘛？”盛琪忍不住眼眶泛紅，鼻子酸酸的。
“也許，這就是天意，偏偏愛上了她。”
是啊，也許就是天意。
盛睿閉上眼，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微微一笑。
S市最繁華的地段，酒吧一家家開着，車水馬龍，人流來來往往，這條叫永康的馬路，每晚都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在這裏沉醉。
“大小姐，你能不能少喝點？”鄭浩撿起盛琪丢在地上的包，一路追着拿着酒瓶在馬路上東搖西晃的盛琪。
“你別管我！”
鄭浩越是拉扯，盛琪越掙紮。
她把頭發剪了，她最引以為傲的長發，上一次剪短發是五年前，他們結婚前，因為盛睿喜歡長發，她就留長發，因為盛睿喜歡文藝氣質的女生，她就去英國留學。
盛琪擡起頭又灌下酒，仰天一笑，眼角的淚掩蓋不住笑容中的苦澀。
他們又在一起了，就像鑽骨的痛，就和過去，他告訴她，他們要結婚一樣。
“你別喝了！”鄭浩奪過盛琪手上的酒瓶。
沒想到，盛琪的力氣比他還大，抓着酒瓶不放，指着他大喊：“你別管我！”她的喊聲帶着悲蒼的痛苦，止在夜色的路燈下。
“好，我不管你。”鄭浩被氣得語塞，他想離開，又回頭，走到盛琪面前把她橫在肩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