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2.0
Chapter 2.0
【chapter 2.0】
萬裏無雲，一片蒼涼。
盛睿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臉上撤出一絲生硬的笑容。
此時，助理鄭浩正要送一份文件給盛睿，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他站在門外，看到盛睿的背影，仿佛時光錯落，他看到了五年前的他，奇怪，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加班太累了，他收回跳動的思緒和目光，敲下門：“盛總，你的文件準備好了。”
盛睿轉過身，說：“進來。”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來。
“替我查文件上的人。”盛睿坐在椅子上指着文件裏的照片。
“是的，我立刻去辦。”
鄭浩的車緩緩停在一家寫字樓下，這裏？他想到，幾天前，盛睿是來這裏開會。
還沒下車，鄭浩的雙腳像是被桎梏，無法動彈。從他眼前走過的人，是她，怎麽會，怎麽會是她？邊上的孩子，這個孩子不就是照片上的人？
他早該想到會和她有關，五年了，盛睿還是沒有放下。
幾天後，鄭浩來到和私家偵探相約的咖啡館拿調查文件，不巧遇上盛琪。
“你怎麽會在這裏？”盛琪喊住他，看了一眼邊上的人，這個人，穿得很古怪。他穿着一件灰色風衣，帶着一頂茶色帽子，手上的公文包也舊舊的，明明是陰天卻帶着一副墨鏡，看了盛琪一眼，就匆匆找借口離開。
鄭浩把手上的文件袋放進包裏說：“在附近辦事，就和朋友來喝杯咖啡。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前不久。”盛琪把目光落在鄭浩包上露出文件袋，“不會是我哥又讓你辦什麽難辦的差事吧？”
“當然不是。”鄭浩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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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次再聊。”
夜幕降臨，二十樓的辦公室漆黑一片，唯獨一間還亮着微光，盛睿坐在沙發上，凝視着眼前這份用牛皮紙袋包裹着的資料，讓他有些疲倦。總是要知道的不是嗎？他打開紙袋，拿出裏面的文件，時間吻合，但情節不合理。他站起來，不安浮躁，顯露無疑，收拾完公事包，穿上外套，走出辦公室。
“哥！哥，你喝酒了？”
盛睿回到家時，步伐不穩，跌跌撞撞，一聲酒氣，他很少喝酒，即便是些必要場合也是讓鄭浩替他，事業剛開始時，為此，還得罪不少人。
盛琪看着酒醉的盛睿一臉擔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要喝酒消愁一定是什麽大事。她走到樓下客廳，管家張叔正在收拾盛先生掉在地上的東西。
“張叔，替先生把衣服換一下。”盛琪從樓梯上下樓來。
“是的小姐。”
茶幾上的文件袋引起了盛琪的注意，似曾相識。
她拿起文件袋，打開，出現在她眼前的小孩照片讓她有幾分不安。蘇樂，姓蘇？難道？盛琪繼續往下看，果然是她。盛琪坐在沙發上，手上的紙散落一地。
今天的事讓蘇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當機立斷，可能會永遠糾纏不清，現在他還沒有發現秘密，如果一旦發現，對樂樂，對她都不會是好事。
她想起五年前。
那天是蘇淼的生日，自從和盛睿在一起，她最希望的就是和他一起過生日，而且，今天上帝也給了她另外一個禮物，這份最好的恩賜，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她最在乎的人。
她早早地訂好了江邊的餐廳，這家只要是情侶都會來的餐廳，可以俯瞰整個S市的全景，一切準備就緒，只差男主角。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等待中度過，來往情侶的歡聲笑語讓蘇淼有些失落。
“小姐，您的菜現在要上嘛？”侍者一臉不好意思，因為蘇淼特地準備了蛋糕，可還差十分鐘就要過午夜。
“噢，不用，再等等吧。”蘇淼倦意的臉上彎起一抹笑容。
…8、9、10、11、12…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了，祝你生日快樂！”
蘇淼落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位子時，隔壁一桌也剛好在慶生，歡快的生日歌在耳邊響起，唱歌的人好開心。
手機上沒有任何消息，一條也沒有，她靠在計程車的玻璃窗上，看着幹淨的路面。
回到家，蘇淼站在家門口，準備拿鑰匙，不幸中的萬幸，在下雨前趕回家。奇怪，裏面怎麽一片漆黑，難道管家也不在家？她轉動手中的鑰匙，打開房門，從門外透進的光線讓屋子裏的人看上去有幾分悲涼。
“你怎麽回來了，今天…”
“臨時有事，所以沒來得及趕去，怎麽樣？夜景美嘛？”
“…還不錯…”
打開燈，盛睿悲涼的臉上才有了笑容，他看向蘇淼，“找一天，我們再去一次。”
蘇淼走到沙發前坐下，看着盛睿，內心掩藏不住的喜悅，“好，不過，比起吃東西，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什麽？”
“…我…”蘇淼想到還是要等确認了是真的，再告訴他，“我今天遇到老朋友，是高中同學，你猜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
“她剛剛生完女兒，從月子裏出來，小朋友好可愛。”說到這裏，蘇淼十分激動。
盛睿的表情卻很淡然，“噢，是嗎？”
“是啊，你說，如果我們有了寶寶……”
“我說了，我不需要孩子。”
“可是……”
“沒有可是。”說到這，盛睿臉上的肌肉僵硬，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朝樓梯走去：“我們永遠不會有孩子。”
她永遠不會忘記，盛睿冰冷的臉上沒有一點溫度，只有一句淡淡的，“我們永遠不會有孩子。”
蘇淼躺在樂樂身邊将他護得緊緊的，像是會失去他一樣。樂樂要比其他小孩堅強許多，回到家，不哭也不鬧，自己洗澡睡覺。看着熟睡的樂樂，烏黑的頭發蓬松，皮膚白皙，濃密的睫毛像一個安靜的洋娃娃。
如果不是當初，她的執念，也許樂樂不會跟着她過颠沛流離的日子。
…也不會發生剛才的事…
秋天的S市，到處散落着梧桐樹的葉子，風一吹，那些葉子就會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飄去不知道的遠方。
蘇淼擡頭看了一眼壁上的鐘，兩點了，這樣的天氣，應該不會有什麽客人了。
剛好是月底，盤完店的蘇淼關上燈，剛要拉下鐵閘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你怎麽來了？”
“看來我們的蘇總監記性很差？”他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想到上次的事，蘇淼心有餘悸，害怕得想要逃。
但，又怎麽逃得掉？
一股力量把她拉進一片堅硬的牆面，越是掙紮換來的越是疼痛，她的雙手被牢牢地抵在壁上，盛睿捏着她的下巴，露出輕蔑的笑容，沒有溫度，一片柔軟覆蓋在她的唇上，熟悉的氣息，差一點讓蘇淼淪陷。還好，她清醒過來，“盛睿…盛睿，你放開我。”
她在哀求他放開她？盛睿覺得好笑，他松開手，又牢牢地箍住她的下巴，貼近她的耳邊，“你害怕了？”
“你瘋了嘛？”
争執間，員工通道的開門聲打斷了一切，裏面走出一個小男孩，漆黑讓他很害怕，他伸着小手在找媽媽：“…媽媽…媽媽…”
蘇淼條件反射地想要沖上去卻被盛睿阻止，“小孩是你的？”
她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讓盛睿放手，“放手！”
盛睿能感受到她眼神裏那種母性保護欲的圍牆，他果然沒猜錯。
“壞人！放開媽媽！放開媽媽！”
不經意間，盛睿感到一陣疼痛，一用力，襲擊他的對象被重重甩開。
“樂樂！”蘇淼像瘋了一樣護向摔在地上的樂樂，“樂樂，你沒事吧？”
“我沒事媽媽，樂樂保護你。”
黑暗裏，樂樂小小的眼睛放出的光芒讓蘇淼安心，她抱着樂樂，生怕他再傷到一絲一毫。
盛睿想要靠近，蘇淼護得更緊，“別過來。”她幾乎用警告的語氣讓盛睿止步。
母子倆的眼神如出一轍。
盛睿拉起蘇淼，不管她怎麽反抗，樂樂如何喊叫，他根本不理會，拉下閘門，把蘇淼往門外扯，蘇淼幾乎咆哮：“你瘋了嘛？孩子還在裏面！”
她想跑向樂樂，卻敵不過盛睿的力氣，他把她重重地摔在路燈杆上，毫不留情。
“你到底想怎麽樣？”
盛睿從外套的上衣口袋裏抽出一疊照片丢在蘇淼的臉上，臉頰上的疼痛伴随着照片的散落，蘇淼心底一陣抽痛，看來他都知道了。從角度可以看出，這些都是偷/拍的。這張，腳邊的這張，是昨天接樂樂下幼兒園的照片，一路上，樂樂都很開心，他說今天老師表揚他畫畫很棒，題目是，我的爸爸。
盛睿擺正她的臉說：“孩子的爸爸是誰？”
孩子的爸爸是誰？多麽諷刺，這個問題像刀一般刺痛蘇淼的心髒，卻也讓她松了一口氣，蘇淼撇過頭，抿着嘴，久久才說出一句：“和你無關。”
和他無關？盛睿的眼裏出現一絲落寞，他怎麽可能有落寞的感覺，蘇淼堅信這是幻覺。
他終于松開了手，臉上恢複一向的波瀾不驚，一句話也沒說，轉身，簡單的外套也遮掩不住他的英姿，只是，背影在路燈下，看上去很疲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