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休戰年-11
休戰年-11
能說話的東西，就只可能是那邊的一面鏡子。可是她又覺得這有些不太可能，因為鏡子就只是一面物體而已。
夜簫轉身之後跟着聲音尋找過去，按道理來說聲音的确就是從附近不遠處傳出來的，應該也不像是在山谷深處。
且剛才莫名其妙傳出來的女人聲音也沒有了，像是随風而逝了。夜簫搜尋了一圈，最終都沒能看到人。
她跟着機關的位置和感覺，走到了那個石桌子的面前，夜簫用袖子擦拭了桌子，然後把手放到了裝着鏡子的架子上面。
夜簫嘗試去把那個鏡子拆下來，但是不起任何作用。于是她又用手将那個鏡子推了推，卻是有動靜的。
“關我的人要是和你想的一樣，我這麽多年早就被人帶走了。”夜簫折騰了半天，那個鏡子只好說着，“別掙紮了，放棄吧。”
這東西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你到底是誰，誰把你關在這裏的？”夜簫質問道。
“仔細想想，你閱覽過很多古書，應該知道我是誰。”那鏡子最終說道。
……
她仔細去回憶了一下，應該是在某本書上看到過。它是個什麽寶物，至少巫國的那些人是這麽認為的。
傳說這面鏡子非常神奇，知道世間萬物包括生死。大概和夜國的占蔔師是一樣的。但這面鏡子是巫國的寶物，即使傳說是真的，這個地方也是更接近夜國一些。
實話說，這個鏡子讓夜簫覺得很可疑。或許它是個邪物，只有關她的人知道為什麽。
“為了證明我是對的，你可以向我提問，我告訴你一些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那鏡子說道，“例如，你身上挂着的那個簽是怎麽回事。”
夜簫就是覺得這個挂簽好看而已，沒有什麽特別的。
“別誤會，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是幾百年之間我唯一見過的人。你想辦法幫我出去，我展現我的誠意不是也很好嗎？”
這個交易夜簫大致是認可的。
“那行吧，你認為你能看到我，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
它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鏡子終歸是一面鏡子，而不是一雙眼睛。請寬恕她還無法回答出這個問題。
倒是夜簫的聲音很溫柔。也許，她是挺好看得。
夜簫是讓她出去的唯一辦法，于是那面鏡子說：“好看。”
不過，這有關系嗎？
那鏡子說：“我是占蔔師，只占蔔一些人們不知道的事情。不是來占蔔你的樣貌的。”
“那這錦囊呢？”
……
“這東西需要有它的主人才會蘇醒，否則就是一顆沒用的破珠子，賣到黑市也不會有人要。”那鏡子說，“如果這十九年來沒有動靜，估計以後也不會有的。”
見夜簫還在仔細打量着那個錦囊。
“放心，如果你是它的主人。不管你在多遠，它都會回到你身邊的。”
“他給你的？順便問一句，淩塵煙有沒有告訴你，他收你為徒的目的是為什麽？”那古鏡思考了一下回答，“哦……看起來你還不知道。他是夜國人，明明就知道夜國有追随者卻不幫你。”
“依我來看，他不在乎。”
不在乎夜簫。
“挂為鹹。”她輕輕笑了笑，“夜簫，你是有喜歡的人。”
但她不知道是誰，可能是修，也可能不是。
……
這鏡子取也取不下來，可能夜簫根本不是這個古鏡子的“真命天子”，倒是夜雲布布置的任務她完成了，回頭倒是可以找夜雲布來看看她有什麽辦法。
“我可以幫你，但我現在沒法幫你。”夜簫說着，“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再多等等。”
“說的是，三百年了，确實不差這麽一會。”
……
話落後夜簫便要走，但緊接着那面鏡子又叫住了她。
“等等，現在可不是你走的時候。”那鏡子說道，“知道你剛才惹了什麽事情嗎？”
夜簫默不作聲。大概是不知道惹了誰？
不過剛才那位追随者極有可能是個夜國人，當然僅僅是個猜測。不過他倒有意思放夜簫離開，沒有故意阻攔。
“上面全是追随者，你想跑出去基本沒有可能。唯一保命的辦法是和我在一起待着，等我出去了我自然可以幫你。”
“那麽說的話，你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夜簫說道，“他不是夜國人嗎？”
……
“那家夥原來也是夜國的戰士，和淩塵煙一樣，不過他追随火族，希望夜國和火族和解，因為是世仇，夜國人最終沒有這麽做。”
現在倒好，他成了追随者。
淩塵煙容不下叛徒，特別是認火族的夜國人。這裏接近蒼亡山，讓追随者搜上去兩人一定會起沖突。論起夜國的武功，淩塵煙也許不輸誰，但追随者身上有火種，那是專門對付他的弱點。
“不行，我得回去幫他。”
“……”那鏡子說，“你認真的嗎，那是你仇人。而且我說了，追随者不會讓你過去的。”
……
“你是占蔔師對嗎，你在這裏很多年，一定有別的什麽辦法過去的。”夜簫有些着急，“我保證，我會讓你離開這裏的。”
她是在乎淩塵煙的。
倒也不是不行，夜簫離開巫國的時候身上也放着火種，那東西不認主人只傷人，或許在幫助淩塵煙的時候，夜簫可以使用火種來對付別人。
“我不是不想幫你，只不過那很難辦到。”那鏡子說道，“出去之後對面那個山，爬上去。你會知道怎麽找他。”
“巫國人，你的時間不多。”
夜簫大概來的時候已經确認過了一遍地形，所以夜簫着急離開的時候花費的時間很少。但她算是能明白那鏡子說的難辦是什麽。山倒是不太高，只是瓦片和岩石有點紮人，但是夜簫不能輕功，追随者會發現她的。
她腳踩着岩石去攀岩，正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上挪，松動的石塊總會往下掉，有時候會發出碰壁的聲音，夜簫會回頭看，但大多數時候是虛驚一場，仿佛不和那古鏡子說得一樣。
夜簫最後還是回到蒼亡山去了。
她離開後，古老鏡子仍然被人遺忘在山洞裏面，仿佛從來沒有被人挖掘過。
夜簫重新回到蒼亡山，卻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她讓自己的呼吸聲音變得很輕和不易察覺。
“嗖嗖嗖——”
如風一般的聲音刮過來，那确實一陣箭雨，夜簫聽到動靜後立刻下蹲，躲在一個粗壯的大樹後面。樹有些阻礙視線，但是個隐蔽的好地方。
她轉身一看過去，幾根箭支散亂的落在了她的旁邊。追随者好像也不愧對他們的名字，但是夜簫數不清楚有多少人正跟着她。
那些箭支也都不是木質的，是特質的武器，很有威脅。這路途必定有些遙遠，但夜簫不願意這麽耗下去。
而後，她脫下來了身上的衣裳，只留一件短衫。
果然也如此，弓箭手沒有再追上來。倒是夜簫并不清楚淩塵煙在哪，她也忘記了問，但去那個擂臺是沒錯的。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山上确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在發生，可夜簫什麽人都找不到。仿佛這山空空曠曠，沒有任何東西。
地面上有些銀色發絲，可蒼亡山這麽風大，發絲沒被吹下去有點不符合常理。像是前不久留下的。發絲不屬于追随者，那該是淩塵煙的。她有些失望，只是不知道怎麽做比較妥。
有一剎那，她停了下來，感覺到身邊有一把劍正架在自己的脖子邊上，那把劍像砍刀一樣鋒利，她害怕自己一動就随時會掉腦袋。
夜簫只能慢慢站起來。
難得她過來幫忙，結果那人根本不接受幫助。她起身，正面對着淩塵煙。
但淩塵煙沒有擡頭看着夜簫。
“你應該走了，回來做什麽？”
“你不怕被仇人追殺嗎？”夜簫故作鎮定地說，“我怕，行嗎？”
不知道這個回答淩塵煙還滿不滿意。
“……”淩塵煙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到仇人這方面的事情，不就是她嗎？
……
“好吧，我被追随者發現了，他們找我要珠子。雲布走了，我暫時想不到有誰，只能來找你了。”夜簫低頭後抿了抿嘴，“就一年，你知道我身手沒那麽好的。”
淩塵煙沒說話，只是搖頭後把衣服脫下來扔到夜簫手裏：“穿着。”
“別惹事！”
“你不決定離開？”
“沒必要。”他看着她，“大概有多少追随者？”
如果那些人确實想殺他，應該能引來足夠多的敵人。
“他們會給你惹麻煩嗎？”夜簫問道，“那些箭看起來不普通，我猜想你不受普通利器的傷害，那些東西是專門對付你的。”
追随者一直都是夜國的麻煩，如果那些人執意要找麻煩的話，淩塵煙也可以奉陪到底。
“和那位戰士比起來呢？”
淩塵煙猶豫了一下說道：“差不多吧。”
“是多少？”
“十招之內他敗，十招之後我敗。”
……
“算上火種呢？”
“所以不會是我去對付他。”
那這裏也沒有別人，淩塵煙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夜簫帶着火種去找他，至于其他的追随者，淩塵煙應該能拖住。
淩塵煙轉身把目光放在夜簫身上。
“那家夥很狡猾，他必須得到想要的東西才行。”
“我怎麽做？”
“你的武功不足他十分之一，把東西給他。”淩塵煙擡手觸碰到夜簫蓬亂的頭發上，“這事之後，我回到夜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