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休戰年-7
休戰年-7
夜簫随之被帶了上來，但她死死抓住淩塵煙的肩膀沒有放開手。
“起開，從我身上下去。”
……
他有些無奈。
面對這個挂在身上的人還是讓淩塵煙有點嫌棄，過不久依然等不到她的任何反應，他不耐煩，幹脆将雙手一攤，夜簫從他的懷裏摔了下去。
不知道什麽是憐香惜玉？對，他還真的不知道！
懸崖上方的雪地雖然一片白淨，但深陷入雪地的碎石子還是随處都有的，夜簫被人扔下去時背部落地，感覺自己的背部磕到了什麽東西。藏在雪下的石子比較鋒利，像是直接刺進了骨錐。
……
疼得很，但可能沒有掉下懸崖那種粉身碎骨那麽疼。
她想睜開眼前，但是能感覺得到眼前是一片灰塵。那是死亡的感受嗎？那麽在死之前她做了一個還算完美的夢。不對，剛才明明聽見有人的聲音。
她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麽，總之有段時間沒敢睜眼。
“覺得裝死很好玩是不是。”耳邊有一個不同尋常的模糊聲音，那個聲音似乎在催促她趕緊做些什麽。
霎時，她睜開了雙眼。睜眼對着天，依然是藍天白雲。雖然身邊的環境變了，但還算熟悉。這裏既不是斷裂的擂臺，也不是懸崖下方。
她的手貼在草地裏滑了一下，埋藏在一層厚雪下面的石子将她的手心劃破。是有些疼，但很快夜簫撿起了雪子沾在手心裏稍微止住了血。
這不免有些狼狽不堪。
她轉身了，旁邊的人正在專心致志的磨着鐵劍，想把鐵劍變得更加鋒利一些，那人就是淩塵煙。
除了他，這山上也沒有別人可以做到把夜簫帶回來。也許在淩塵煙把她從山下撿回來的時候夜簫有那麽些觸動，可她不想對自己的仇人多說什麽。
“這就是你所說的翻山？把我丢下去你都不會在意，那為什麽把我拉上來？”夜簫想說點什麽，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問。
“別多想了，我才不會去管你的死活。”淩塵煙冷笑着說道，“何況你死了最好，那樣想殺我的仇人又少了一個。”
目前來看，他是可以放手的，不過淩塵煙沒有。
“謝……”
“謝我殺了巫國的人，還是謝我救了你兩次？”
這兩者矛盾，确實沒得說，而且她也回答不出來。不過夜簫現在知道他大概也不想那麽容易就把自己殺了。
“你沒必要感謝任何人，你知道我救你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那珠子在你那裏，我暫時還不需要它碎一地。”淩塵煙把鐵劍扔在夜簫的腳邊上，又從巨石上跳了下來，“知道死人和活人的區別嗎？你體驗過一次了。如果還想在這世上活着，就別再讓我覺得你蠢。”
“在你眼裏，那叫蠢？”夜簫質問地說着。
“不是嗎？不服氣那你就拿實力證明給我看。這一年休戰協議還在，你還有很多時間考慮怎麽做。”淩塵煙話說完後便轉身走人，“今天就到這裏，明天卯時我在這裏等你。”
他似乎什麽也不想多說，只是安靜地抱着劍在巨石上坐着。
這地方仿佛是一成不變的，即使過去一天的火堆讓山洞變得多麽暖和，等到第二天清晨這些都會煙消雲散。
她重新築起了火堆，在石壁邊上的草席裏睡了下去。這生活過得有些像原始人。不過在休戰年結束之前，夜簫都得在這個山洞裏面待着。
輕輕的風，透過山洞裏面吹着。外面時不時有雪化的滴水聲，那聲音總能讓人無法安安靜靜睡下。夜簫眼睛閉得很緊，可只不過幾分鐘又得睜開。
一個晚上休息的大約不是很好……
蒼亡山難得的好天氣，在第二天一早上來到。夜簫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個大亮，感覺到自己應該睡了很長時間，山洞口那邊沒有髒兮的腳印，只有一堆破舊帶雪的草席。一個晚上看不到淩塵煙的影子，不過夜簫倒是想起來關于他昨天說到自己會在哪裏等她。
夜簫趕了過去，不過晚了一些。
“有沒有覺得你來得晚了。”淩塵煙擡頭看了一眼天色。
“很晚嗎？”她問，“昨天不就這個時候嗎？”
“我讓你卯時之前到，現在都辰時了。”淩塵煙回頭看着她，“怎麽辦才好？”
“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嗎？你知道我沒那個水平的。”夜簫擡頭看着他有些無奈，“算了，随你怎麽說……”
夜簫還是那樣膚淺的武功，除了一招兩式以外她也做不出來更多。出手的反應也十分笨拙，跟不上任何速度。
不過至少鐵劍拿着久了，也習慣了。
她的身姿确實很輕盈，大概只有記着巫國和仇恨才能讓她完成這個使命。
淩塵煙正坐在崖邊上看着，她的專注至少和夜國那位女戰士有些像。或許有那麽一天，夜簫指不定真能做到複仇。
“腳步慢了，出劍順序與腳步不夠協調。”淩塵煙從巨石上跳了下來，身邊的聲音讓夜簫停下後，擡頭看向了他。
“看來專注還不夠。如果有敵人你怎麽做？我給你兩種選擇，第一是你旁邊有人，你直接殺了他。第二是你旁邊沒人，等着他來殺你。”
“你什麽時候能閉嘴？”夜簫轉身看了他一眼，還好自己沒什麽敵人，可能夜國的戰士算一個，“從我身邊滾開！你在我身邊我沒法做到。”
“那照你這麽說的話，你想報仇還得在意我在不在你這裏了是嗎？”淩塵煙從崖邊走過來，湊過來後伸手輕輕搭在夜簫肩膀上，他有點挑釁的意思，“是這個意思嗎？”
“我早晚殺了你……”夜簫低聲說着，一邊又不太服氣的将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按了下去。
“很好，希望我還能活着等到那天。”他冷笑着走開了，“若你不想我在身邊的話也罷。那麽，按照你說的來。”
淩塵煙并不相信夜簫能做到殺了他，首先她沒這個本事，再者也沒這個膽量。
不過，或許這天也根本就不會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