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圖書館
圖書館
潘文澤，男，45歲，十五歲那年因為砍傷三個同學被關進少管所，十六歲進入明珠大學。
就這麽一個啥啥都不行的，連父母都認為出來會犯罪的男人，最後卻吃起了公家飯。究其原因，就是在十六歲那年，他碰上了時歡。
一個手段殘暴下手狠辣的女人，潘文澤畢業後，生怕再碰上時歡，年輕時候一臉兇相的他硬是成了五講四美好青年，因為是明珠大學出來的，所以他進了負責與妖管局對接的妖族接待處。
嗯，勉強也算公家飯。潘文澤以前對自己未來沒打算，有今天沒明天的。但是畢業後卻覺得活着真好，人生就是要多做好事。
“時老大，您終于回來了？哎呦喂，你不知道我們群裏那麽多同學都惦記着您呢。”他也不顧前臺驚訝的神色，一臉狗腿的伸出手，做太監模樣，連聲音都刻意變尖了幾分。
時歡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忍不住翻白眼，“是不是以前被小貓給閹掉了？不然怎麽這麽個聲音？還有，年輕時挺俊郎的啊，怎麽就，胖成這樣？”
乘雲一聽，當即起來撲了上去，哇的一口咬住她的手臂，還別說，不疼，就是有點癢。時歡低頭看他惡狠狠的眼神，忍不住悶笑。以前她經常偷偷抱着小貓去明珠大學。小貓占有欲強，除了師尊師姐不敢咬，其他人誰都敢撲咬。她身邊小弟沒被咬過都不敢說是她小弟。
潘文澤：……
很好，他老大還是他老大，一點都不懂得委婉二字。
“時老大，你是不知道，我這身材，說明我過得好啊！而且你沒發現，我胖了之後，和藹了不少嗎？年輕那會兒，我坐個公交車，司機都怕我從身上掏出槍來，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去哪兒，擱誰都能說兩句。”潘文澤收了那副搞怪樣，笑着解釋道。他做了接待處領導的工作，自然要學會溫和。
“那倒是。”時歡若有所思，“其他人呢？”
“都挺好。”潘文澤拉着時歡坐下，從前臺那裏順的一瓶飲料遞給她，道，“這麽多年了，當年你不見的時候，我們這一群人差點跑去炸雲山了。”
這倒是真的，別看他們打打鬧鬧，但在潘文澤心裏，時歡一直是那個将他從少管所帶出來，帶他回到了人間的人。當然，盼她好是真的，不想見她也是真的，誰想天天被揍啊？
“炸了沒？”時歡追問道。
“沒。”潘文澤遺憾搖頭，“沒辦法，雲山在天上，會跑的。”
“就知道你們沒用。”時歡露出失望的神色。
“老大，那是你家啊！”潘文澤牙疼，她怎麽對炸自己家這麽積極？
“你不懂，我看不順眼我師尊很久了。但是她總是死不了。”時歡是真的遺憾啊，挑眉道，“你要是能把她弄傷，我肯定能上位。”
潘文澤：……
那你師尊當年把你撿回來養了那麽大，果然是養了塊叉燒吧？
“其實你們對不上我師尊，還有我師姐呢。我跟你說，我師姐就在T市，看見T市首富沒？那就是她，特有錢。”時歡給他指點道，“她這人有錢還小氣，天天騙人說沒錢。特別好找人。”
“我看出來了，時老大，你是覺得當年沒打死我們，這是後悔了，讓我們送死呢。”潘文澤面癱臉道。這都什麽人？她師尊跟師姐是他們敢惹的嗎？
時歡大笑，指着潘文澤道：“你現在倒是聰明了。”
“不聰明點兒，早就被你玩死了。”潘文澤沒好氣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約幾個老朋友，他們也很想見見你。”
“你說這話說的不虧心啊？別以為你剛才跟前臺美女說話我沒聽到。”那群人哪個人能想她？她平安就好，見面的話估計一個都不留。
“喂，不能我一人吃虧啊。”潘文澤笑嘻嘻道。
“行，你請。”
“好。”潘文澤財大氣粗道。這麽多年下來，他勉勉強強也算是個有錢人了。
潘文澤是跟着救護車來的，不過他叫了朋友開車過來，直接帶時歡去吃飯。
期間時歡拿着手機找師尊。
時歡：師尊，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兒嗎？怎麽這麽多熟人都跑到晉城來了。
此時的雲山中，時雲尊者從游戲中脫離而出，看了眼消息，剛想回時，就見自己被砍死了。
“我去！”時雲連忙退出消息，什麽徒弟？哦，她沒有徒弟。
時歡沒得到回複，忍不住撇嘴。最近在晉城遇到熟人的概率太高了，說沒貓膩鬼才信呢。
“車到了。”潘文澤的聲音傳來，格外紳士的替她開門。
時歡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這男人年近五十依舊看起來相當瘦，身上都是骨頭，他笑着轉頭道：“老潘，你這個小氣鬼終于肯請吃……吃……吃……”
看到時歡後，他整個人都結巴了。
“舌頭叫小貓吃了嗎？”時歡笑臉道。
再度被call到的小貓氣的又上嘴咬了一口。
看到這熟悉的場面，男人咬牙切齒的轉頭對潘文澤低聲道：“你給我等着！”
“老三，她聽得到。”潘文澤面不改色，哎呀，看別人吃虧可太爽了！
“哎呀，時老大，來來來，趕緊坐下。好久不見了啊。”老三當即變臉，那殷勤的十分熟練，顯然當了幾年狗腿子，二十幾年後技能依舊熟練。
後車還有兩人，時歡打了招呼上了車。
吃飽喝足後，潘文澤格外大方的給時歡放了下午的假。
她抱着乘雲直接回家休息。
第二天，來修牆壁的人帶來了一堆賬單。時歡瞅了眼，頓時心氣不順起來，當即打電話給潘文澤。
不出意外，根本打不通！她就知道，昨天那麽大方的請客放假，就是為了她今天少生氣，特麽沒賺錢先負債，這誰想得開？
當然，時歡真要找人也很容易。
乘雲趴在她膝蓋上，懶洋洋道：“就說他不靠譜了，這人大方起來肯定有問題。”
時歡低頭戳他，他第一次對她開口說話，然而時歡一點也不驚訝，就乘雲身上旺盛的靈氣，比以前長進了好幾倍，怎麽可能不說話？“你別煽風點火的。”
“我怎麽煽風點火了？”乘雲不服氣道。
時歡看了眼賬單，嘆氣：“免了一半了，就我打人打的那麽狠，雖然不追究責任，只是讓我賠修牆壁的費用罷了，那天救護車去醫院的錢都沒算呢。”能卡一半下來，顯然确實是盡力了。
“哼！”乘雲不理她，某種意義上來說，時歡看似脾氣暴躁，其實心思細膩，只看她願不願意去想罷了。
時歡帶着耳機追劇，時不時起來跳動兩下。小貓則全程沒有昨天的活躍，趴在沙發旁邊靠着她。
時歡深感這樣不行，于是把小貓拖起來：“小貓，你這樣會胖的。”
乘雲不理她，自顧自的把腦袋換個方向，靠在拖他的手上，把時歡的手當成枕頭。
這只懶貓沒救了！時歡憤憤不平。
圖書館客人不多，來來去去的人也不少。偶爾有人看乘雲可愛想摸，奈何乘雲實在高冷。
想摸的客人眼巴巴的盯着他，“小姐姐，這只，虎崽，你怎麽能養的？有沒有養虎資格證？有的話資格證是怎麽拿下來的？”
時歡：……
這需要怎麽拿？她不僅有養虎的，還能養丹頂鶴，熊貓——哦，那只熊貓成精了，目前雲山沒得養。
“大概，我家有動物園。”她深沉且含糊回道。
“……”可惡！被凡到了！
“那，我能跟他拍照嗎？”客人握着手機問道。
“他同意就行。”時歡道。
客人是附近大學的學生，說是附近其實離了四五個車站，要命的是就四五個車站，中間公交車居然還要換車。講道理這個圖書館就設置特別不合理，不靠近學校也不在熱鬧的中心街，附近連個彙聚人群的店鋪都沒有。
若是說優點，就是安靜，環境好。因此來這裏的基本是回頭客，客人素質普遍高。昨天那個人闖進這裏那才是例外。
客人看向小貓，雖然時歡說要他同意，全然把他當成了人。但是客人也沒有露出奇特的神色，反而伸出手，對着小貓溫和道：“哈喽，你叫什麽名字？”
乘雲：……
哦吼，時歡這是真把他當寵物了？
他不爽的側頭，不理客人。時歡見他這樣，笑了：“他叫小貓。”
小孩挺有禮貌，明顯很真誠，時歡替他解圍，畢竟在其他人眼裏，虎崽子是她養的。
“小貓？”一只老虎，叫小貓？客人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從小受到的教育得到了颠覆。
時歡搖頭，繼續道：“他不願意。”
“哦。”客人遺憾點頭，去找書的時候念念不舍的回頭，直到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
時歡手一動，一團看不見的雲圍住了她腦袋，只讓她感受到了最低底線的疼痛。
客人一愣，傻乎乎摸摸腦袋，疑惑道：“好像不痛啊。”
時歡深藏功與名，笑的意味深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