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誤入前塵
誤入前塵
天界，三殿下司未這段時間脾氣火爆，整日陰沉着臉，誰都不敢惹招惹。
司未一度以為是天帝動了手腳，還跑到九霄大殿上當着衆神的面責問他，讓天帝顏面盡失，倆人差點大打出手，逼得天帝發了一陣毒誓才肯罷休。
“只有一個可能，魔界的赤水河底。”一個月後，天帝告訴他，并且已經派人去尋了。
“不需要你好心，我自己去！”司未明顯對自家二哥喪失了信心，一個人領着天兵天将就要往魔族的地界沖。
“很可能是火鐮帶走的她。”在魔族的探子來報，發現了墨雲仙山四神獸的蹤跡。
想來魔族也是沒這麽大的膽子敢藏匿天界要找的人，赤水河上的紫靈火雖然熄滅了，但是若要安然藏于赤水河下，必須有紫靈火的相助，而紫靈火除了天帝也就只有戰神火鐮能夠駕馭。
司未手中緊握着月之淚那串藍色珠子，面露難色，真的是大哥回來了嗎？
“我與你同去，速去速回，晚了怕是見不着人了。”天帝說着就先走了。
南天門之下，穿越層巒疊翠，重重迷霧，就看見魔族的入口，赤水河上一片平靜。
天帝和三殿下帶着衆天兵天将，在赤水河畔站立良久，天帝說：“我先下去看看，三殿下與你們守在此處。，若有賊人逃脫，除卻紅葉仙子，其他人格殺勿論。”
司未也想着随他一同下去，但沒有紫靈火護體，無法抗受赤水河的吞噬。
在這裏等着，或許還能放大哥他們一馬。
天帝見司未猶豫不決，也不等他點頭，就已先下去了。
赤水河底見不到日光，忽明忽暗的，也很難尋到熟悉的氣息，但是天帝知道有一處地方，他們若在此處，很可能就藏在那裏。
穿過悠長曲折的小道，經過幾個石洞，在一個并不起眼的洞口停下，總算尋着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火鐮，我知道你們在裏面。”天帝握了握手中的紫金寶劍，眼神在洞內探尋着。
裏面隐約有光，若隐若現，卻無人回應。
紫金寶劍出鞘，洞口應聲落下一塊巨石，昊羽站在紛飛的灰塵裏，神色自若，一身湖藍色長衫不染纖塵。
“浮光，千年未見，你下手依舊如此狠絕快。”
天帝寶劍回鞘，不屑一笑：“已經千年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
光影交錯間，兩人之間的塵埃飛灰一點點落下，誰的眼睛也沒被遮住。
昊羽往前邁一步，站到他面前，聲音清亮：“呵，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帝，有誰敢直呼其名？”其中的諷刺嘲弄他們自己最為清楚。
天帝眉心一皺，紫金寶劍出鞘，不願與他啰嗦：“把央琉交出來！”
昊羽左右來回躲開進攻，漸漸往洞裏退去，天帝哪裏肯放過他，緊追而上。
洞裏別有天地，昏昏暗暗，不見人影。
“浮光，浮光，火鐮，火鐮……”一個熟悉的女聲從最深處傳出，天帝循着聲音找去。
洞穴的最深處，高處飛流而下的細流落進深潭，潭水之下冒着泛着銀光，深不見底，而那聲音一會從頭頂的虛空飄下，一會又從水底的光亮中冒出，竟然找不到源頭。
“央琉，你出來！”他一聲聲地叫着，仿佛那時候在老君的煉丹房，他一遍遍地尋她。
“浮光，浮光，浮光……”
這聲音仿佛能夠召回過往的回憶，一幕幕，她每一次的笑都是那麽清晰。
“不過是幻境，能困住你，不過是因着你心中的的那份遺憾，求而不得。”火鐮站在他面前，他伸手卻觸碰不到絲毫，他們像是在兩個世界中，相見而無法觸碰。
天帝鎮靜下來，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死而複生的大哥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手抖一下，依舊能夠痛下殺手。
“讓央琉出來見我。”他笑得很冷，但刻入骨髓的那種執念永遠不會丢。
馬一一這些日子在昊羽的陪伴下，已經漸漸走出陰影，雖不像是過去那般淘氣調皮，卻也話多起來。她一直不認為自己與那央琉有什麽關系，她可是來自遙遠的現代社會，與這幫早就消失的老古董神仙們壓根沒半毛錢關系。
她從昊羽的身後走出來，站在天帝面前，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不是央琉，你們有什麽恩怨也別牽扯到我。”
天帝見到她嘴角終于浮起一抹會心的微笑，你是央琉。
流光飛舞，他周身散發着萬丈光芒，只一瞬便把馬一一從外面拽進了他身前。
“既然不是央琉，就要她陪着我去死，你也省心。”天帝笑得讓馬一一覺得脊背發涼。
他說着就拉着馬一一往一邊的潭水裏跳。
對這忽然的變化昊羽明顯未料到，他沒有片刻的猶豫，跟着他們跳下去。
你可知道這潭水通往哪裏？魔界的無間獄！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潭水好冷，凍得馬一一全無知覺。
恍恍惚惚，昏昏濁濁，他們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時光。
魔君的女兒，魔族第一美人—央琉，那一年，她正年少輕狂，闖天界，亂人間，好不自由快活。
這一日，陪她三百年的小魔女在凡間救公主為妖物所害，慘死刀下，央琉傷心不已，她聽說天界老君的煉丹爐裏有還魂丹，便悄摸摸地闖入天界，偷取丹藥。
央琉摸進煉丹房時，卻見高大的丹爐前只有個與她差不多大小的小少年，并無正經的兵士無看守，她便放下心來，大搖大擺地朝丹爐走近。
而正在罰跪的二殿下浮光此時心情很差，擡頭看見個漂亮仙女正站在丹爐邊上踮着腳往裏面瞄着，他當下忘記自己有看護丹爐的責任，卻被那仙女可愛的的姿态吸引着，再看見那雙水靈的眼睛，心也跟着她的身影飄起來。
想着丹爐是借着天帝陛下的紫靈火燒着，她卻絲毫不懼怕，端坐在丹爐上對着他盈盈笑道：“你是老君的藥童嗎？我家妹妹快要沒命了，我來借點還魂丹，你快告訴我哪個是還魂丹啊？”
二殿下浮光心中想着這天上還有這等好看的小仙女嗎？他以前為何不曾看見？不過還魂丹這個東西就是在天界也十分珍貴，現下老君剛剛練得兩顆，但據說這是應了大殿下火鐮的，所以他很是猶豫。
“還魂丹不是随便誰都能拿的，而且這丹藥好不易才得了兩顆。”浮光仍舊聽話地跪着，仰着脖子看着央琉，認真地說着。
央琉一聽有兩顆，心中大喜，從丹爐上跳下來問道：“竟還有兩顆？快帶我去找！不然我就殺了你！”她稚嫩白皙的的臉上，實在看不出絲毫的陰狠，倒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浮光見着不怕反笑道：“好妹妹，我帶你去。”
“這還差不多，趕緊走，一會那老頭睡醒了來找就不好了。”央琉癟着嘴，想着老君可不是個老糊塗的，這幾年來偷幾次藥都是心驚膽戰的，她得速戰速決。
浮光領着她去往老君放丹藥的屋子，讓她在門口放風，他悄悄潛進去，果斷拿着藏在袖中就出來。
“怎麽就一顆？不是說兩顆嗎？”央琉撅着嘴巴就往屋裏鑽，卻被浮光一把拽住，把她領到安全的地方。
“你幹什麽！我還要去拿那個丹藥！”央琉執意兩顆全都要帶走，浮光卻不肯再讓她得逞。
“快快回去，晚了老君發現，必不會放過你，說不好還會連累你家上神。”浮光見她身手不凡，以為是哪家上神跟前的關門小弟子或者侍候的小仙娥，他一邊說着一邊就瞅着遠處走來幾位仙者，示意央琉感覺走。
央琉無奈，她是偷偷跑出來的，也不便被人發現，給魔族惹是非，只好趕緊溜走了。
浮光眼看着她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自己也轉身趕緊往老君的丹爐那裏去，端好姿勢繼續跪着，恐怕回頭還要再多跪上一天都是輕的。
果然，天帝天後得知此事之後，二殿下浮光又在老君的丹爐前跪上三天三夜，用他的紫靈火加速煉丹進程，浮光被累得身心俱疲，卻甘之如饴。
後來，央琉的身邊的小魔女得救蘇醒，她便想着來九重天上感謝那位藥童，在天界逛了一圈都未看見他的蹤影。
那時的天界還十分熱鬧，天帝天後感情篤深，衆神協力守護天界，六界安定，一派歌舞升平之景。所以，央琉覺着天界好生氣派非凡，就打算多轉悠兩圈再回去。
每一次她都是偷偷地來，悄悄地溜走，從未好好看幾眼這裏的宮殿和美景，今日得了空必須好好欣賞欣賞。
這裏與魔界完全不同，魔界總是黑暗幽冷的時候居多，沒這裏明亮溫暖，紅花綠樹有序排列，雲霧缭繞，比人界之景更盛。
央琉走着走着便走到一處古井，這雅致的小院落倒與他處不同。
綠油油的一畦小青菜長得很茂盛，幾顆小桃樹苗剛剛發了芽，一旁的葡萄藤已經攀附到木架上去了……
這哪家上神在天界開起了菜園子？
看看這韭菜的土壤還濕着，不會這澆水的人還在這裏吧？
央琉腦海中剛閃過這樣的想法，就看見一個清俊的男子提着木桶往她這邊走，她剛想轉身逃走，進來的門哐铛一聲關得死死的。
她轉過身來，賠着笑臉道：“這個…我也不是故意闖進來的，你看，我爹喊我回家吃飯呢，咱們有緣再見，後會無期！”
央琉說罷趁着對面的人見着她的美貌愣了那一瞬的空檔，立即施法沖破結界逃了出去。
他以為不過是個不識好歹的小仙娥，沒想到卻是闖進天界的魔族之人。
“不過想留你幫着澆水施肥，也能吓成這樣？”
本來不過想着寫種了一院子的小白菜，想想這個久遠的年頭，好像韭菜合适一點吧。
《山海經》和《詩經》都有關于韭菜的記載。
《山家清供》載，六朝的周颙，清貧寡欲，終年常蔬食。文惠太子問他蔬食何味最勝？他答曰：“春初早韭 秋末晚菘。”
古人對于春韭久已尊重。《詩經·豳風》：四之日獻羔祭韭。
《禮記》中說，庶人春薦韭，配以“卵”，大有用雞蛋炒韭黃祭祖宗之意。原來韭菜炒雞蛋的歷史那麽久遠啊！
韭菜一名懶人菜，因為只要種一次，就可以割了又長，長了又割。所以，我雖然不怎麽喜歡吃韭菜炒雞蛋，但我吃燒烤的時候喜歡那個韭菜！所以，我如果哪天種一院子菜，一定不能少了這懶人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