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節目錄
自甘
和段津南在一起的時間很開心，她也不是不知柴米貴的人，和段津南住一起之後，衣食住行都有秘書操辦，她的生活反而變得非常簡單，在一個私立中學當老師，早八晚九，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和學校的老師關系也不錯。
段津南也很忙，晚上下班偶爾會過來接她，他們也聊天，也接吻，更多時間會消耗在床上。
他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縫，桎梏着她的動作，眼睛緊緊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某一瞬間，某一刻，他們共同到達一片純白的天堂。
那裏沒有情緒，只有純潔。
夜色偶爾從窗外照進來，房間的窗戶是十字床，落在床上仿佛将兩個人釘上十字架。
倪雙工作的時候很少會想這些事情，很少想起段津南。
辦公室有老師見她手指沒戴戒指，便好心想要給她介紹，倪雙笑着婉拒，說起自己剛結婚不久，戴不習慣戒指。
偶爾也和段津南去看段父。
段父還在熬着身體。
一直熬到了冬天，在冬至來臨前，離開了。
段母說：“他既然走了，那我也應該走了，你也不用找我，我們之間沒多少話要說，他給我留了一筆錢，夠我接下來生活，你的生活你自己過，我的生活也自己過。”
随後她對倪雙說：“沒什麽好勸你的，我活得也比不你好多少，好好生活。”
“好，謝謝媽。”
倪雙點頭。
她是後來才知道面前的段夫人并不是段津南親媽，兩個人關系雖然沒多親近，但也不至于劍拔弩張。倪雙從不輕易插手別人的家庭關系，安靜作為表象來看，她并不是一個容易被別人搭話的人，比較親近的朋友也會關心，不，稱不上朋友，最多是夥伴。
Advertisement
她最裏面還是冷的，她是一個完整的人，并不輕易被人改變的人。
段津南表現一直很平靜，在外，和商業夥伴應酬，參加葬禮，和倪雙回家。
倪雙只是擁抱了他。
罕見的，好像漂泊了很久的人，最想要的，其實并不是太太太親密的舉動，而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擁抱。
這個擁抱包含很多內容，段津南也只是抱住她。
最後，他埋在她的頸側，輕聲說：“雙兒，拖住我，你知道的，你做得到。”
在夜色中，他說：“我看過一首詩。”
“我念給你聽。”
倪雙嗓子有些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緩緩念道：
“你身上有天堂，但你看不見因為你以為它在別處，
你身上有人間，但你也看不見因為你只感到自己在地獄，
所以你身上全是地獄但你以為這就是人間人間就是這樣。
我也曾像你一樣是地獄人，但後來像移民那樣，變成人間人。
再後來變成天堂人但為了一個使命而長駐人間。
偶爾我也回地獄，像回故鄉。”
“雙兒，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的天堂。”
倪雙眼角滲出淚水，心頭淺淺震動，又好像還有什麽更深層次的東西，她自己也分辨不出。
他們躺在床上，十字将這張床分成兩部分，倪雙看着天花板，等了好一會兒，說：“我是一個淺薄的人。”
“嗯？”
“我喜歡你的臉，你的身材，你所有的外在。”
段津南手指和她十字相扣，很緊，像是抓住浮木。
在這個世界上，無數人被社會的複雜同化，本性如何都不免落入這片泥沼，段津南是抱着浮木的人，及時下肢依舊沒入其中。
他低低笑出聲，眉眼間都是欣喜，還有一些說不出的好笑。面前的人用着最正經的面孔，說着最俗氣的話，但說出口卻讓他覺得悅耳。
“我不喜歡複雜的事情，也不喜歡複雜的人。所以你在眼裏，也是最簡單的存在。”
“嗯。”
段津南知道這種感覺，他側過身，一只手撫摸倪雙的臉頰。
“你很漂亮。”他說，“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但其實你很漂亮。”
“上次你去找我，我那幾個朋友都說你很漂亮，但你最漂亮的時候只有我知道。是你讓我覺得，地獄也是天堂。”
倪雙心被他軟軟的，含着溫情的話育惹得心口痙攣，身體的骨骼和血液仿佛被收緊。
“你愛我嗎？”
段津南輕笑：“真話？”
倪雙：“嗯。”
她沒看他，手指緊張地抓着床單。
段津南：“不愛。”
倪雙笑了下：“你每次都這麽幹脆。”
段津南食指劃過她的眉毛，“我好不好？”
倪雙點頭：“很好，你一直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