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節目錄
自甘
從醫院走出來，倪雙告別了蔣煦，和段津南一塊走在醫院的花園。
花園有不少病人在曬太陽，或者被護工推着散步。
倪雙很少生病，也很少去醫院，更很少留意這些事情。
段津南：“他撐不了很久了。”
倪雙沉默。
“我恨過他，但也沒辦法完全不在乎他，我以前一直覺得，他痛苦的話，我心裏就會好受很多，但是他生病之後，我反而沒覺得多痛快。”
“我倒是希望他跟以前一樣罵我，這樣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看着他躺在那兒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有會死的一天，我還以為他會一直保持之前的狀态。”
倪雙不知道應該給出什麽安慰，但或許就像她同樣痛苦也不需要安慰，段津南現在也不需要安慰，所以她只是沉默地陪着他。
“我們去領證吧。”
他突然說。
倪雙：“現在嗎？”
“不方便的話，我們再商量。”
段津南手掌放在倪雙的頭發上，動作輕柔又有些出神地摸着。
倪雙說：“沒什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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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去找一下戶口本。”
她的戶口在上大學之後就遷出來了，結婚就算不告訴蔣煦也沒事。
但是，倪雙想了想，還是要跟蔣煦說一聲。
“好。”段津南說，“我送你回去。”
兩個人一塊回到家，趙叔叔正好也在，跟段津南聊起來，兩個人很容易就有了男人之間的話題，倪雙跟蔣煦到卧室說話。
“我們準備去領證了。”倪雙說。
蔣煦問：“真的不反悔了嗎？”
“不反悔。”
“以後後悔怎麽辦？”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後悔我也會自己承擔。”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
“現在，我是心甘情願的。”
蔣煦抿了抿唇：“你跟他不一樣，不對，他跟咱們都不一樣，又又，他是什麽人，可能你比媽媽了解，但是他是什麽樣的人，媽媽一定比你了解，論手段，論能力，你都沒有他強，以後你們兩個人真的要分開，你只有受苦的份，媽媽不像讓你面對那一天。”
倪雙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說，我嫁給誰，會完全不用考慮以後會不會受苦？”
“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絕對可靠的。”倪雙嗓音平靜，頭一次用這麽平靜的聲音跟蔣煦說話，蔣煦微張着口，一時居然沒有說出話來反駁她。
“所以，為什麽不能？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事不能。至少我現在心甘情願，以後就算受苦，我也不會比跟其他人結婚更懊悔，因為決定是我自己做的，你說他的身份讓我以後以後受苦沒辦法抵抗，但是我跟其他人結婚，受的苦就一定會更少嗎？”
“我也許确實不知道段津南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但我能肯定一點，他不會像這個世界上那些很沒品的男人一樣，一邊糾結財産，一邊糾纏感情，用感情和道德綁架我。”
倪雙說完，又說：“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就等到那天再後悔吧。”
“我會跟他結婚，以後我們也會回來看你，如果你希望我們過來的話。”
她拿着戶口本離開卧室，段津南看見她揚起笑：“好了？”
倪雙：“嗯。”
段津南牽過她的手，對蔣煦說：“媽，我會照顧好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