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節目錄
自甘
一切的感情和幻覺，放在現實中都經不起什麽磨打，隔着屏幕倪雙還能告訴自己她跟段津南之間有一種特殊的紐帶牽扯着。
可是現在，她仿佛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臉上，她疑心段津南一開始就知道她喜歡他，所以才能跟她聊那麽久，又對她說什麽感謝之類的話。
她其實想要的不是感謝，這太客氣了，一下子就把兩個人的關鍵拉得很遠，仿佛沒有機會再靠近一樣。
不，她從來都沒有機會靠近段津南。
段津南是個把他們之間的關系看得很明朗的人，他知道他不會跟她在一起，所以不管怎麽對她，都會在她為他們之間的距離産生幻覺時就用非常直白的語言将她拉回現實。
“是麽，”他恍惚了一瞬，低聲喃喃，“那也挺好的。”
看，就是這樣。
倪雙用拇指的指甲掐了掐食指的指腹，疼痛讓她心口的酸澀稍微散去了些。
“嗯。”
又是一陣沉默。
聚會的地方離她家裏稍微有點遠，段津南一只手肘靠着窗摩挲了下下颌，一只手把着方向盤。
倪雙側頭看着窗外，打破了寧靜問：“你怎麽突然回來參加同學會了？”
“老趙給我發消息說有話問我，又不肯在電話裏說。”
“哦這樣。”倪雙低下頭。
她還以為是因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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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只是這麽小的理由，但是他居然也會因為這麽小的理由而回來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裏對段津南的印象有偏差，她總覺得不止如此。
但既然段津南不願意說，她再問就顯得很無趣。
倪雙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撇了眼定位的地方，距離她家還有點遠。
她頭往後靠了靠，抵在車背上。
“你要結婚……只是因為孤獨？”
段津南像是猶豫了很久，問出這句話，他的目光也轉向她的左臉。
“可能吧，也有點想成家了，我再遲點結婚生孩子就不好生了。”
倪雙繼續說着她自己都不相信甚至想反駁的話，像是在背誦令她痛苦的咒語。
段津南靠邊停下了車，問她：
“如果只是這樣，跟我結婚怎麽樣？”
“什麽？”
倪雙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句話的深層意思。
段津南說：“你不是要結婚嗎？你覺得我怎麽樣？”
倪雙低下頭。
原來這句話沒什麽深層意思。
她像是一定要将面前的人想得惡毒，忍不住抿住唇笑：“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他說，“我是認真的。”
段津南緊接着道：“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家裏的事情，我爸病了，醫生說沒多少天好活，我以後可能會一直留在這邊，不會再去澳洲了。”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所以，既然你也回來在這邊，我們可以結婚，你考慮一下，不需要現在給我答複。”
“之前我說了，我很感謝你，這是真的，如果你需要我幫你，你答應就好。”
他說完，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休息。
“和我結婚只是為了幫我的忙？”倪雙皺眉，又緩慢道，“你不欠我什麽，而且你對我挺好的，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這樣，如果你只是為了幫我跟我結婚，你會後悔的。”
段津南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語中的一絲罅隙。
“我不會後悔，你想跟我結婚我們就結。”
倪雙抿起唇。
她想麽？
大概是想的吧，不然怎麽只是勸段津南不要沖動，而不是自己先拒絕呢？
但是她真的要跟段津南結婚嗎？
聽起來這好像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是，可是。
倪雙轉回頭，“你累了，我來開車吧。”
段津南迷蒙的眼睛睨她一眼，“好。”
兩個人打開車門，換了座，一路到小區門下都沒有再說話。
就在倪雙以為這只是段津南喝醉了沖動說出的話時，段津南叫住了剛走下車的她。
“我說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如果考慮好，發消息告訴我，我随時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