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十九第一章惡夢
深夜異聞【十九第一章 惡夢
現在是淩晨一點十四分。
桃源農莊所在的A市南郊區,刮着大風,一道道隐形的魔爪,沖擊着活動室的玻璃窗。
陳銘局長的座位,就處于那窗戶的下方。
在他剛才講故事到後半段的時候,那塊年歲已大的玻璃板,不停地發出巨響,着實煩人。
局長突然忘了一個小時前,是哪位發起這個活動的。
錢子雯嗎還是喬姍
不得不說,讓六個職業、身份全然不同的人,在子夜講述各自的恐怖經歷,還是很有搞頭的。
他們幾個都算是桃源農莊會所的老客戶了。
吃完農莊老板娘徐老太的“滿漢全席”,便圍成一桌,借由彼此的詭異故事,來度過這夜黑風高的一晚。
公安局長陳銘,心理醫師張懷滿,法文學者謝齊林,作家喬姍和錢子雯,還有可愛的老板娘徐秀蓉奶奶,按照這個順序。
現在第一個故事,已經完美落幕。
“該誰了來着我是說,順時針還是逆時針轉徐奶奶還是張醫師”他抿了口茶,問道。
“該張醫師了。醫師,你有沒有遇到或聽說過什麽驚奇的事件”錢子雯顯得有些亢奮。
“心理醫生應該會遇到很多事的吧
“确實如此。”張懷滿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隔座喬姍的目光,看着錢子雯。
‘我想講給你們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病人身上……”
“哦”
“是的。但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講好。”醫師難堪地表示,自己上學時的作文從來沒有及格過。
其餘五個人笑起來。
“我們比你的老師可寬容多了,開始吧。”謝齊林難得地開了玩笑,笑聲更是掀開了夜色。
他的媽媽徐老太笑得最歡,不慎岔了氣。
“開始——”話沒說完,她又咳嗽了起來。
錢子雯溫柔地拍拍老人瘦骨嶙峋的背。
“開始之前,先取個名字啊,給故事。”徐老太平息下來後,把話說完。
張懷滿想了一會:“這是個關于夢的故事,就叫它《惡夢》吧!”
“怪不得一直不及格。”喬姍認真地說道,頗有喜劇效果。
“注意。”張懷滿故作玄虛,擺了個“噓”的手勢,笑聲停住了。
“不是那個‘噩夢’,題目裏這個字,我想最好應該是‘惡魔’的‘惡’。這樣子更加地貼切。”
……
2010年的時候,我還在一個私人心理咨詢機構任職。
身為二級心理咨詢師,每天面對那些生活出現危機的人們,解決他們的症狀和苦惱,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李建青李老是我的上司,也是“建青心理咨詢所”的所長兼創始人,他自2003年開辦咨詢所,到現在已經維持了14年。
我們的咨詢所不像是很多別的類似機構,新聞上爆出的那些天價中藥、連懵帶騙的咨詢服務,不是的。
李老堅持招募最優秀的心理咨詢師,給出很好的待遇,以“本真”作為服務的标準。
在初辦3年的時候,我們的名聲就已經在業內很響亮了,有不少外地人特意買飛機票來到上海,找到我們解決問題。
我是02年被招募的,在08年的時候榮升為咨詢所的副所長。
在10年的時候,我接待了一位名叫許磊的男性客戶,可怕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
“醫生你好。”這是他進門的第一句話,說罷便杵在門口不動了——他很緊張。
我可以看出,估計是什麽難以言表的棘手問題。
假如只是失眠焦慮之類的小問題,最起碼臉部不會那麽扭曲。
這是非常緊張的表現,衆所周知。
“進來,随便挑一個座位坐下。”我指着我們之間的兩座沙發,一個椅子。
許磊正襟危坐,選了那把椅子。
這又是一個不好的征兆,病人無法放松身體,放松心情,心理治療将無法很好地進行。
綜上所述,朋友們。
我本來想先發制人,讓他融入環境,直到可以開口說明問題。
出乎我預料的是,這位先生開口了,語調雖然嚴肅,但沒有他看起來的這麽緊張。
“張醫師”
“是的,本人就是。
“這裏沒有監控吧或者你會保護我的隐私”
我大費口舌地把貼在咨詢所門口的保密條款給詳解了一遍。
“除非病人講述的事情有觸犯法律的情節,或危及到誰人的人身安全,其他所有情況,我們都會對您的隐私守口如瓶。”
許磊貌似放心了一些,身體重心微微後傾,靠在了椅背上。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的右手始終抱着拳,好像是攥着什麽東西。
我對此提出疑問,他便張開了手掌。
只見那布滿汗漬的手掌裏,藏着一張大概3寸的照片,已經被握得不成樣子了。
“我猜這張照片裏的人跟你此行有很大的關系。”
我自以為是地說,把照片張開,裏面是一位緊閉着雙眼、面态安詳的少女。
很顯然,這不是自拍。
“這是您的女兒”
他點點頭。
“好漂亮啊。”我由衷地誇贊道,他又是點點頭。
“小可今年16歲了。”許磊開口道。
我擡頭看,兩人還真的是有父女相。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這個愁眉不展的男人,跟我講述了他來到這裏的原因,從最早的時候開始講起……
許磊,上海本地人,1970年生。
2010年的時候,他正好40歲。
他結過兩次婚,第--次是和一個外地在滬工作的女護士。
後來,因為這位漂亮的女護士出軌,被他捉奸在床而鬧了離婚。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孩子。
後來,過了3年,許磊又和一位本地姑娘墜入了愛河,領證結婚。
小可就是他和第二任妻子的女兒,生于1994年。
這樣的感情經歷算是比較坎坷的了,好在最後找到了歸宿。
許磊師範大學畢業,就職于上海某中學,教歷史和政治。
原本,他的人生軌跡應該像任何一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一樣,唏噓着之前一個失敗的婚姻,好好珍惜現在的,一步一個腳印,總之這麽活着。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千禧年的一次意外給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