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戲
新戲
第二天，顧安易和何然來到公司。剛走進公司大門，便遇到了公司的宣傳總監鄧齊輝正要出門。
“輝哥早。”顧安易率先打着招呼。
“喲安易啊，你好久沒來公司了，我手下那批小姑娘可天天念叨你。”雖然他已經三十多了，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十分年輕。
“拍戲嘛，沒辦法。在橫店憋了好幾個月了。”
“是啊，你也是辛苦了，剛殺青回來就來公司，怎麽不好好休息幾天”
“嚴姐說有事找我。”顧安易聳聳肩，簡單的說道。 “對了，這是我助理，何然。然然，這是公司的藝人總監，輝哥。”
“輝哥好。”何然說。
鄧齊輝點頭示意，接着說， “那我就先出去了，還有一點事，回頭找個時間一起吃飯。”
“好的，您慢走。”顧安易微微笑着，目送鄧齊輝離開。見他已經走遠了，方才收斂了笑意。
顧安易沉着臉，走到電梯處，何然見他這樣心裏有些奇怪，卻也不好說什麽。顧安易帶着她進了電梯，直奔五樓他的辦公室而去。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嚴茵已經坐在裏面等他們了。
“怎麽又遲到了”她看了看顧安易，又看向何然，面色不善的說。
“堵車。”顧安易回答。
“堵車不是借口。”她沒有理會顧安易，而是轉頭看向何然， “何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身為助理必須要時時刻刻提醒藝人注意時間。如果現在是要去參加一場晚宴，你們來晚了就連走紅毯的機會都沒有了，絕沒有任何一家主辦方會容忍遲到。”
何然莫名被她罵了一頓，正想反駁，卻見顧安易攔在她身前， “嚴姐你大早上怎麽這麽大火氣，是我自己身體不舒服起晚了，不管她的事。”
“身體不舒服你怎麽了，為什麽沒人告訴我”嚴茵皺了眉，說道。
“沒事，一點小感冒。”
“算了。”嚴茵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有事找你，跟我來吧。你就在這兒等着。”
她最後一句話是對着何然說的。
顧安易轉頭看向何然，向她使了個眼色，随即跟着嚴茵離開辦公室。
何然心裏一陣無語。看來之前炒作那件事，這位嚴茵女王對她的不滿不是一兩點啊，以後的日子估計沒這麽好過了。
正在她左看右看百無聊賴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請進。”
一個女子推門進來，她穿着一身藍色套裝短裙，臉上架着一副小巧的細邊眼鏡。她有些不安的往裏面望了一眼，見只有何然在裏面，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如果你找易哥的話，他剛和嚴姐出去了。”何然說。
“啊不是，我是有事要找嚴姐，聽說她來這邊了，所以過來看看。”女子推了推眼鏡，小聲的說道， “你是……何然嗎”
“是我。”何然回答道， “你是”
“你好，我是吳雅箐，是易哥的宣傳。”吳雅箐有些腼腆的自我介紹道。
“你好。”何然點點頭，這個名字她早有所耳聞。其實顧安易的宣傳從來都是讓人诟病的，宣傳力度太薄弱，團隊不作為，就連粉絲內部也有諸多不滿，今天一看原來負責宣傳的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倒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就近幾次反黑來說倒是做的不錯，老練果斷，根本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何然轉念一想，倒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人總是會有成長的。
顧安易跟着嚴茵進了辦公室。
“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就想和你談談。”嚴茵坐到辦公桌前，拿出了一沓文件遞給他，說道， “坐吧。”
顧安易坐到她面前，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問道， “這是什麽”
“最近找上來的幾部作品，你挑一下看看想接哪部。”
顧安易說， “這種事情，你不是一般都直接決定，不過問我的嗎”
嚴茵考究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我實在沒工夫。我不止是你的經紀人，還是公司的藝人總監，你能體諒我的吧。不過我已經幫你篩選過一輪了，這幾部都是我覺得現在比較适合你的，詳細信息都寫在上面了，你回去看看劇本，想拍哪一部盡快告訴我。”
“恩。”顧安易點點頭。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過幾天你和白曉惜吃個飯，我會安排狗仔去跟拍你們，要怎麽做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什麽”顧安易皺了眉，他打從心底裏還是很反感與白曉惜扯上關系。
“這次是為了你們那部劇的宣傳做準備，可別再像上次那樣耍花招了。”嚴茵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去。”
“一定要去。”嚴茵面色稍凝，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而後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放緩了語氣， “別耍小孩子脾氣。”
“随你怎麽說，總之，我不會去的。”
顧安易不再看她，自顧自的拿起文件打算離開。
“等等!”他轉身的瞬間，嚴茵将他叫住。
“你不會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什麽都不知道吧，”嚴茵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自己應該清楚，想要在這個圈子長遠的混下去，沒有我不行。還是你以為有點自己的勢力就能夠與我抗衡了我告訴你，你還差得遠。別忘了是我親手将你從低谷拉起來的，我當然也有能力将你再推下去。該怎麽做，應該不用我再說了吧。”
嚴茵的話如同一根細針刺進他的心裏，而顧安易只是頓了頓腳步，頭也不回的摔門離開。關上門的瞬間，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是啊，在嚴茵乃至公司眼中，他都只是個無足輕重随時可以被替代的角色。他們能捧出他，也能捧出其他人。說到底，他不過就是賺錢工具而已。顧安易這樣想着，目光慢慢斂下，随即出現的是一絲前所未有的陰霾，深不見底的眼中有暗潮洶湧。
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曾經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柏亞圖之戀》，都市愛情片，導演黎向榮……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導演從前年開始每一部作品都名列年度爛片排行榜，居然還敢開戲。這個市場真是畸形。”何然惋惜的搖頭，将手中的劇本順手丢到轎車後座。
“《秋葉》，文藝片……不好，你現在不适合拍這種文藝片，受衆不對。”何然自言自語着，繼續将本子往後座丢去。
“《鋒刃寒》，古裝電影……算了，現在古裝電影不賣座，風險太大了。”
“《諜心》，警匪片，導演曲高……咦，這部不錯啊，曲導也算是電影圈還不錯的一位了，他的上一部作品我還挺愛看的，很有思想的一位導演。等等……反派男二不行不行，人設太差了，戲份也不多，雖然我還挺想看你演這種斯文變态的……”
何然翻着嚴茵給顧安易的劇本，認真的挑選着。不過顧安易卻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言，過了一會兒何然終于忍無可忍，扭頭看向他， “喂，你沒事吧。”
“沒事。”顧安易有些心不在焉，輕聲回答道。
“鬼才信咧。”何然支着下巴，一只手指着他的臉， “我明明看見這裏寫着‘我!不!開!心!’四個大字。說吧，是不是嚴茵又幹什麽惹你生氣的事了”
“算了，沒什麽。”顧安易敷衍的答道，轉頭瞥了她一眼， “怎麽樣，有合适的嗎”
“還在看，不過……”
何然其實已經把這些劇本都大致看過一遍，心裏也有數了。她想了想，從中抽出其中一個本子，面上閃過一絲猶豫。
察覺到她的遲疑，顧安易問道， “怎麽了”
“你相信我的判斷嗎”何然反問道，看向顧安易的眼神帶着幾分謹慎。
“當然。”顧安易想也不想的回答。
何然似乎沒什麽自信，她緩緩說道， “你不要因為私人感情……不是，我是說你要想清楚，我只是個助理，我的想法其實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你真的相信我嗎”
顧安易沒有答話。他轉動方向盤，将轎車停到路邊。何然正在疑惑，卻見顧安易轉頭凝視着她的眼睛。
“不要誤會。我相信你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仔細研究過你的工作履歷，你當經紀人的時候眼光就很不錯，當年讓楊程宇走紅的那部劇就是你挑的。而且，你後來給他的規劃也非常合理，這才導致了他能夠紅這麽多年。可惜，楊程宇并沒有珍惜這些……”說到這裏，顧安易頓了頓，接着他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認真道， “基于這兩點，我非常相信你的判斷，我怎麽說你滿意嗎”
顧安易的眼神太過炙熱真誠，讓何然的臉上不由自主的發熱，她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
“那……好吧。”何然将手上的本子遞給顧安易，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看看這個吧，我覺得算是稍好一點的。呃……你如果覺得不好的話，我可以再幫你挑。”
顧安易伸手接過劇本，打開一看:
《救贖》，劇情片，導演孫正信，男主齊鴻羽。
齊鴻羽……
顧安易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眸光微動，暗藏了幾分驚訝。
何然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些細微的反應，只是接着說， “雖然是男二號的角色，但是我看了一下，人設很不錯，而且男主——”
“好，就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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