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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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這章我取不出名字了
這一夜,因為兩人說開了,自然是一夜缱绻。到了後來,貝凡洮實在累極了,倒頭便睡去,朦胧中聽見陳郁的聲音,“洮洮,改天抽個空讓我去見見你那個‘老同學’吧。”自己是怎麽回答的她都已經忘記了,當時實在太累了,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或者根本就沒有理他,貝凡洮全忘了。
早上起來,她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白皙的皮膚上全是斑斑點點的紅色印記,因為已經過了一晚上,有些印記已經不那麽新鮮了,反而泛着烏青色。想到昨天晚上陳郁的熱情,她禁不住紅了臉。這恐怕是他們結婚以來,陳郁最火熱的一次了。倒不是說他往日裏在這上面有多敷衍,只是他平常總是顧及着自己的感受,一旦她喊疼,陳郁肯定就要停下來,哪裏像昨天晚上那樣不管不顧的?他昨天晚上,是吃醋了吧?貝凡洮心中泛着微微的甜意,轉頭朝躺在床上熟睡的那人看去,哪知還只是稍微地動了動腿,她就覺得雙腿酸疼,連忙開燈一看才發現自己腿上兩大塊烏青,十分顯眼。她走出去,昨天晚上那個生龍活虎的人還躺在床上安睡着,她醒過來已經這麽久了,又是放水洗澡又是做其他的,居然半點兒沒影響到他。貝凡洮氣不過,走過去,狠狠地在他腰上的嫩肉上掐了一下,那人居然只是翻了個身,便又睡過去了。
陳郁今天可以不去上班,可是她不行。貝凡洮報複性地沒有給陳郁準備早餐,只是從冰箱裏拿了盒酸奶,拿了個面包就拿起包包,打算去上班。到了停車場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開車回來,免不得又把陳郁在心裏罵了一頓。
大概是因為心裏的事情已經放下了,上午的工作在她看來,竟格外的輕松。上完課剛剛回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本來還以為是陳郁打電話過來的,哪知拿起來一看才知道居然是浦和。她把電話接起來,那邊立刻傳來浦和輕松愉悅的聲音,“桃子,今天中午有什麽安排?沒有的話一起出來吃飯吧。”老同學相邀,貝凡洮自然不會推辭,立刻答應了他。可是想到昨天晚上陳郁說的話,她想了想,又跟陳郁打了個電話過去,叫他過來跟自己還有浦和一起吃飯。
接到貝凡洮電話的時候陳郁正開車從家裏過來,一聽到她又要去和老同學吃飯,陳郁心裏寬慰的同時又感到有些緊張和壓力。他開車正好路過一家花店,陳郁想了想,索性将車子倒回來,停到花店前面,買了好大一束香水百合才又重新發動車子,朝着貝凡洮學校的方向開去。
還沒等到下班的時候浦和就過來等她了。好不容易等到貝凡洮把事情做完,浦和帶着她正要走,卻又被她叫住了,“等一下,阿和。”浦和回過頭,娃娃臉上笑容淺淺的,同時也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還有事情沒做完嗎?”貝凡洮笑了笑,說道,“不是啊,是我丈夫,他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我們想請你吃飯,以盡地主之誼。”浦和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但是馬上他又笑道,“那好啊,不過既然是陳二少爺請客,我就不客氣了。”他看了一眼貝凡洮,說道,“不過,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等他吧?到校門口去吧。”貝凡洮點了點頭,跟他一起下了樓。
“你心情比昨天好了很多啊。”浦和一邊走,一邊轉過頭來看她。貝凡洮剛剛跟一個同事寒暄完,聽見他這樣說,又不禁想到昨天晚上陳郁的熱情,低頭一笑,只是說了句“是嗎?”便再也沒有下文。浦和如何不明白。只是那張看似單純的娃娃臉上面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他笑了笑,笑容也不如往常明淨,“是因為陳郁吧。”他低頭一笑,似乎是要掩飾什麽,聲音也低低的,“也只有他能夠牽動你的情緒了。”貝凡洮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這麽說,也只能裝作聽不見了,笑了笑,就這樣敷衍過去了。
還好,他們兩個剛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陳郁的車子停在那裏,不需要等。貝凡洮正擡步走上去,就看見車門被打開了,陳郁走下來,笑着朝貝凡洮招了招手,貝凡洮小跑着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看着迎面走上來的浦和說道,“那就是我的同學。”正好浦和走近了,聽見她說,“我們以前可是三年的同桌呢。”陳郁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對他說道,“陳郁。”浦和伸手握住陳郁的手,笑容別有意味,“久仰大名。浦和。”陳郁再次笑了笑,放開握住浦和的手,轉身打開車門,徑自鑽了進去。貝凡洮對這一切渾然不覺,見浦和依舊不上車,轉過身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來。
貝凡洮一打開車門就看見副駕駛上面那一大束百合花,香氣馥郁而醉人,她擡起頭來朝陳郁看去,正好碰上他微微含笑的目光。貝凡洮心中一甜,抱起那束花坐了下來。
車子發動,車廂裏靜悄悄的,貝凡洮還在弄着手裏的百合花,臉上的笑容如此明顯,心中的喜悅也是顯而易見的。她抱着花不肯放下來,陳郁怕她覺得花重,一面開車一面跟她說道,“花重的話就放下來吧,累得很。”貝凡洮卻難得的孩子氣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要,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花呢,我當然要寶貝着。”陳郁一笑,笑她孩子氣,卻剛好在後視鏡裏面碰上後面浦和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卻聽後面傳來浦和的淺笑聲,“是嗎?那陳總,你這個丈夫可當得不稱職哦。”陳郁微微一笑,目光專注着前面的路況,“我從未當過人家的丈夫,自然有許多不足的地方,還好可以慢慢學,也不急在這一時。”說到這裏,陳郁頓了頓,又說道,“說起來,我聽洮洮說,浦先生你還沒有結婚,怪不得,連一個見習的地方都沒有。怪不得會這麽關心別人的事情。”
他語出機心,就連旁邊的貝凡洮都聽出有幾分不對勁兒出來,轉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臉上笑意妍妍,根本沒有半分的不對。貝凡洮轉過頭去看後面的浦和,他臉上也是一片明淨的笑意,和平常根本沒有半分的區別。她轉過頭去,又聽見浦和的聲音從後面的座位上傳來,“說起來,香水百合雖好,卻不是桃子最喜歡的。看來陳先生的功課還是沒有做夠。”只聽陳郁淺笑道,“我與洮洮結婚不過半年時間,自然比不過浦先生和她多年同學。有些事情上面浦先生是要比我熟悉,但是有些事情,浦先生卻是萬萬比不上的。”聽了他這話,浦和微微一笑,将身子往後面的靠背上一靠,眼中別有深意,卻再也不發一言。
中午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貝凡洮去洗手間,浦和見她走遠,看着陳郁,臉上又是那種別有深意的笑容,又提起了剛才在車上的那個話題,“陳先生,桃子最喜歡的花是什麽恐怕你從來都不知道吧?”陳郁神色一僵,雖然很快,但是還是被浦和看出來了。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肆意,只聽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她最喜歡的花便是栀子花,陳先生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查一查。”他這話說完,便再也不肯透露一星半點兒的消息,将自己的身體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漫不經心地看着眼前的杯盤菜肴,竟是點到即止,再也不多說一個字。
陳郁被他這樣一提醒,突然想起他們結婚那一天,那滿場馥郁清甜的栀子花香味,此刻似乎能夠透過時光的消逝,穿透空間和時間,出現于他的鼻端。他又想起那一日他問她,為什麽會選栀子花的時候,她臉上那淡然到看不出一絲一毫異樣的表情,她說她喜歡,所以要選。加上從來沒有見過用栀子花布置成的婚禮現場,他也很想見見,于是就同意了。那個時候,她的表情那麽自然,根本沒有任何的隐情在裏面,仿佛就只是因為她喜歡而已。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貝凡洮,哪怕是他們兩個曾經就在一個學校裏念高中他也沒有注意到過。自己那個時候忙着跟單丹陽一起,心裏眼裏全是她的身影,又怎麽會注意到其他女孩子呢?從剛剛結婚時貝凡洮的反應來看,陳郁敢肯定,貝凡洮跟他也是一樣的,不過是家裏逼得緊了,剛好有個合适的結婚對象,于是就在一起了。至于感情什麽的,那更是不可能的了。他們兩個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面,貝凡洮又怎麽會喜歡他?再說了,就算喜歡,剛剛結婚那段時間,貝凡洮明明知道他還在和單丹陽來往卻沒有揭穿他,只是在後來實在受不了他每天晚上晚歸,所以才跟他提出來,讓他尊重自己這個妻子。這一切都說明,剛剛結婚的時候,貝凡洮對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感情,要不然,哪個妻子會忍受丈夫總是去陪前女友?之所以後來受不了提出來了,那也是因為她覺得她作為妻子的尊嚴受到了挑釁,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她依舊不會開口。
既然是這樣,那貝凡洮喜歡栀子花、又用栀子花布置婚禮現場的事情,應該就是一場巧合了。如今浦和這樣說出來,應該只是想要來擾亂他的心思罷了,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思及如此,陳郁不知怎麽的,心中一松,臉上也緩緩地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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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面坐着的浦和卻将他的這一切舉動收入眼中,看着他的表情,浦和在心裏嘆了一聲:桃子,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是你老公自己不争氣......
兩人各懷心思地吃完這頓飯,奇怪的是他們還能夠在貝凡洮從洗手間裏出來之後言笑晏晏,甚至比剛才貝凡洮進去的時候還要好。她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一想,浦和這個人十分随和,跟誰也玩兒的很好,陳郁也不像他大哥那樣冷峻,是個好好先生。兩人之前不怎麽說話,或許是因為還不熟絡的原因,如今熟悉了,自然有話了。\
貝凡洮下午不上班,就跟着陳郁的車子一起回家了。回到家裏,陳郁還是有些不放心今天中午浦和跟他說的那句話,于是又裝作無意般地問道,“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用栀子花布置禮堂,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貝凡洮被他問得一愣,随即想起來之前浦和在車上說的話,她抿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了的甜蜜,沖陳郁打趣道,“怎麽了陳先生,如今才想起來問我喜歡栀子花的原因?”見陳郁愣神,她笑了笑,說道,“不是已經說了嗎?只是喜歡而已。”不知道是不是陳郁的錯覺,他總覺得貝凡洮聲音低了幾分,像是在懷念,又像是在感慨。不過,她既然能夠寬容地對待他曾經和單丹陽的事情,她以前的事情,自己也應該同樣寬容地對待。都是這麽大的人,誰沒有個過去?只要如今跟她一起過日子的人是他陳郁就行了。
想到這裏,陳郁伸手輕輕擁住貝凡洮,将她朝着自己懷中一帶,低聲道,“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吧,現今我們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貝凡洮擡起頭來,眼睛裏先是不解,随即又像是想明白了,有些受傷,卻還是低下頭來溫順地點了點頭,再也不發一言。
而在另外一邊的陳家大宅裏面,陳蜜此刻的心境卻如同有寒冬臘月的冷風在她心上狠狠地刮過一樣。她拿起電話,最終又放下,想了想,卻又還是把電話拿了起來,按住快捷鍵“1”,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就被挂斷了,陳蜜閉了閉眼,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終于不堪重負,掉了下來。她不甘心,又打過去,還是被人給挂斷了。她再打,還是被人給挂斷,再打還是被人給挂斷......她記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次電話過去,到最後,那邊直接把她的電話號碼拉黑了,她一打過去,就是一個冰冷的女聲告訴她,“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陳蜜面無表情地拿起電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然後坐在那裏,等着他找上門來。
單丹陽将陳蜜的號碼拉黑之後又把電話還給汪寧遠,還不忘埋怨他,“跟你說了,把她一拉黑就沒這麽多事了。”汪寧遠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單丹陽鼻孔裏面發出一聲輕嗤,譏诮道,“你要是放不下她,可以過去看看。”見汪寧遠神色有松動,單丹陽一聲輕笑,又補充道,“不過我看,陳蜜這個人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大不了還是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你不膩,我這個外人看着都覺得膩了,難為你還能看這麽多年。”她說完,又涼涼地說道,“說道上吊,你更可放心了。陳蜜比誰都惜命呢,長得貌美如花,又一帆風順家世顯赫的,她怎麽會舍得死?”她話音剛落,汪寧遠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汪寧遠拿起來看,發現是一條被攔截的騷擾短信,正是陳蜜發過來的。陳蜜的短信不要緊,要緊的是裏面的內容頓時讓他魂飛魄散。他“刷”地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拿車鑰匙一邊對單丹陽說道,“糖糖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單丹陽看着他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将手裏的雜志用力地扔到茶幾上,鼻子裏重重地哼出一聲來。